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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作娘子-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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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想……难道是因为袁螭?因为那个可笑的誓言?不,暗人从不怕发誓。因为有报应的话,他们全该下十八层地狱……
几月不到,性如寒冰的她竟为了一个男人有了节烈的心思?她心底,好笑的紧。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她学了近十年的信条,怎么突然忘记了?
男女事可以让她想回忆起曾失忆的过往,这是除了生死关口的杀戮,最方便、最简单的法子。
更何况,看这世事,她马上就会有了神女的封号,可以肆无忌惮的招人入帏。
本来就是如此,他利用她的身体;她也是在利用他的身体!
如今交易完毕,她还执念什么呢?
想想正经的大事吧。
——吴丽人被太子抬走了。
剩下玉衡星的线索,只有靠她自己去寻了!
吴丽人当初在火架子上就说过,杀人他没问题,难的是杀人之后的寻踪。
该她傅令月上场了!
令月想到这里,心思一片寂静清明。
她能感觉到,她离朦  胧的真相越来越近了……只要让她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只要让她知道……
唉,她沉闷的长叹着。
春情退了……她可以睡下了……想,若是她能和吴丽人一样的聪明,该有多好……
********
第二日,令月借四处溜达之由,特意往地牢边上瞧了一眼。
阎竟新还在装模作样的寻人问话。
她心知肚明,哀叹不知又有哪个人要当了替死鬼。
阎竟新心里明镜一般,他是在谁手上吃了哑巴亏。可惜,说不得,说不得。
如此时刻,别人避之不及,但她傅令月却有恃无恐。
她知道阎竟新无论如何也赖不到她的头上。
她这个神女身份一日不被拆穿,她就一日有蓁王李成器护着。
说来,这一日。院子里静悄悄。
除了她自由的踱步外,就是一院子身材笔挺,衣着华丽的英俊锦衣卫了。
她都怀疑这是进了锦衣卫的南北镇抚司,她看不到那一众关押的贵人在哪里,袁螭在哪儿?方耀祖在哪儿?
但是,她知道,这个案子必须要尽快审出结果来的。
因为本月二十八日,云梦公主就要下嫁了——驸马爷扣不得。
下月初一,平乱大军又要出征——大将军,也扣不得。
再加上昨日让太子来闹了一场,这郁金别院的封院之举,怕是要走到尽头了。
令月关心的不是这些。这些,只不过是她应付可能追问的托词。
蔚程衢会将值钱的东西放在哪里呢?她一遍一遍的绕着别院的外墙溜达着。
——“整个碑林别院都是前梁的皇帝赐于蔚程衢的,你说,让本王从何入手呢?”
从何入手呢?
太白楼、乐天院、文彭阁。
嗯?令月来了兴致,文彭?以篆刻开山之人为名?
——“这个别院最值钱的,就是前梁皇帝堆放的篆刻石材……”
那李成器所说的,传闻中前梁的御赐之宝,就应该放在了这里了吧?
冰销丸+灭门案+玻璃杯
令月偷偷的盯了那楼阁许久,终还是没再靠近。
她现在是自由的,很想待夜深人静之时,去探一探那文彭阁里的底细。
但是,蔚程衢一死,凶手是谁线索一断,就只剩下遗留下来的物件联系了。如此非常时期,李成器一定是加派了人手,专等着网罗有心之人上钩。
现在下手,绝不是好时候……
反正,对此垂涎三尺的不只她一个人。
她等吧,说不定等着等着,就等来了更着急的人前来动手……
且作壁上观吧,令月吹着口哨,打饭食飘香的太白楼绕回。
白日无事。待夜幕低垂,院子里的声音终于不复寂静,突然杂乱了起来。
一定是李成器回来了……
令月心里异常的忐忑。
她很是怕李成器夜里再来骚扰她,她那诡异的身体……唉,她下定了决心,若这次能囫囵出去了,得赶紧去找个郎中瞧瞧。
当今应办之事,就是赶紧从后院深井打上一桶凉水来。
令月悄悄将它藏到了床帏角上,不停的沾水刺激着自己的左右太阳穴。
不能再重蹈昨夜覆辙了!她必须要清醒!要控制住自己!
其实,她倒不是怕这男女事成;她担心的是,李成器和她两人成事了之后,若没有天降吉祥;或是,突然出现了天降吉祥……
——现在就承认自己是否神女的后果,她还真真没有心里准备。
这一天到来的越晚越好。她现在还需要自由,让她能去探听更多关于身世的蛛丝马迹……
等了半个时辰,手指发凉的令月也没听到有脚步声往她的住处前来。
李成器不来了?她还不敢懈怠……
时辰还未到戌正,令月突又听得外面有大队人马离去的声音。
出什么事了?
这次,她着实在屋内坐不住了。悄悄跑到院门探头一问,居然是宫里传来了消息。
皇上又病重了。
李成器这一走,就是一夜未回。
八月二十三日一早,圣谕下。
恢复太子监国。不过,加了句——蓁王率阁部辅政。
由于太子只有十三岁,阁部的条陈,先转蓁王府,后转东宫。
如此,朝政大权在谁人手里,明眼人一看便知。
从此,名正言顺。李成器有了更重要的事,没功夫亲自来管这小小疯狗案了。
阎竟新也善解人意的赶紧将案子定案了。左都御史蔚程渠大人确实死于疯狗袭击——驯养此狗的锦衣卫因此抵命了。
郁金碑林别院,恢复了自由祥和的氛围。
是日正午,锦衣卫都指挥使阎竟新,召集郁金别院里曾关押的一众贵人吃午饭,也算是变相的赔罪了。
杯觥交错之间,虽然众人心里皆对被扣别院多有不忿,但瞧着阎竟新那 张因心情极度不佳而乌青扭曲的俊脸,也都不敢再火上浇油了。
锦衣卫的官职再低,也是招惹不得的。
令月坐在太白楼副席,视线正好对着那传闻中藏着先朝篆刻之料的文彭阁。不知是不是故意为之,那文彭阁里正有三三两两的锦衣卫,在开窗抖落着物件的浮灰。
——在正午阳光的照射下,探出窗外锦衣卫身上那耀眼的飞鱼袍,刺目的反射着金色光线。
不仅是她,所有环坐的众人,都能看到这一景致。
令月偷偷的瞄了上席几眼,见众人皆刻意不去瞧向窗外,心下顿时明白了几分。
在座的,没有一个凡人。
看来文彭阁的事,是轮不到她一个无名小卒来操心的……
午宴之后,锦衣卫就将众人客气的放了。
各回各家,各找各爹。
令月左顾右盼也没等来李成器亲来抚慰的身影。
其实她很想抽空去偷偷找李成器请个命,既然他都跟她说了那些钓鱼上钩的隐秘话语,那应该可以准许让她去单独瞧上一瞧吧……
她突然有些后悔,昨夜没多嘴央求一句……
随袁螭离开的时候,令月最后瞄了文彭阁一眼,阁楼上门户大开,出出进进的锦衣卫散乱无章。
若说这是故意的,也有些太像了。
天权星一死,这里也不能整日都戒备的那么森严吧,再加上这几日阎竟新没有心情,蓁王李成器初涉朝政也不会有空,反倒还是高人夜探的好时间……
可惜了。吴丽人不能上场了。
否则……
令月在心底叹息了一声,自卑的转身离去了。
********
回了左军别院,袁螭先是叫人来好好洗了个澡。
人多眼杂,袁傅二人也没时间来单独说话。
令月在门外犹豫踌躇着,该怎么把李成器想调她走的话说给袁螭听呢?她必须得提前跟他招呼一声啊……这样的事,能早不晚啊……
门外,福贵拦住了一排等着见左军世子的军门中人。
如今袁大都督病重,左军府的事宜都是由世子决断,这袁螭一去数日,自然是积压了不少军务公务……
令月斟酌了一下,悄悄推门进去了。
几个青衣小厮正在伺候袁螭擦拭更衣。
袁螭那毫无赘肉的精壮习武身躯在的布巾晃动中,半遮半掩的显现着……令月蓦然一见,不知是因为内间的水雾,还是围拢的热气,她的脸竟腾的红了……
“什么事?”袁螭有些惊异。身子一收缩,使劲控制了下意识中想遮掩的动作。
两人虽然云雨多次,但男人的身躯……
令月讪笑着将眼眸垂下,她只觉得喉咙发紧,腹腔中那股热流竟又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这下根本不用身 体接触,举止指点,单凭她头脑的想象和回忆,那热流便翻江倒海起来……
太可怕了。
她不像是从前:浑身冰冷,心思坚定了。
现在,她居然一遇到与男人有关的刺激东西,就从心底向外荡漾开来……
她看到袁螭现在的样子,就能马上想到床笫之事,甚至想径直压倒他……
“公子……”她咬牙握拳,逼自己去正色瞧那袁螭的眼睛,却正好看到他在小童的伺候下套上中衣,口中的话,又说不出来了!
她说不明白这是为什么!她突然想到——难道是她从前冷清过了头,现在反扑了回来?
甚至,在这样人前声喧的大白日,她竟都有这样淫邪的想法!
完了。她发现自己快控制不住心里的颤动了!
这样,就算是让袁螭屏退左右,她也怕自己会在这里先缠住了他……
不行,这行径太丢人了!
——“公子,抚州来了急件!”门外,突然传来了海龙的声音。
令月一个哆嗦,热潮正好抽没了一些。
“什么事?”袁螭这厢已系好了衣带,拧着眉头悄声问向了她。
“我想出去,瞧瞧郎中……”令月赶紧编造出话来。
“府里就有,出去瞧什么。”袁螭的脸蓦然阴沉了下来,“你又哪里不舒服了?什么大事府中军医还治不了非得出去另请高明?”
“属下不是……不是属下……”令月苦着脸,他一定是以为她又要找借口出去,“不是什么大事,就是……一点……”当着外人的面,她怎么说的出口啊!
“若是不便与府中说的话,就去德济堂吧。”袁螭毕竟是个聪明人,“在柳莺大街西桐君街首。不过,进去后要找对了人,二东家是治妇人见长,除了他,谁都可以给你看病。早去早回。”
“谢公子恩准!属下去去就回。”令月理会到了袁螭话中之意,感激的施礼告退。
“进来吧。”袁螭高声的招呼海龙了。
********
令月满脸通红的走出了门去。
骑马在风中吹了许久,脸上的红潮才逐渐退散。
对。她必须得去瞧瞧大夫了。
袁螭说那德济堂的二东家给女人看病有一手,她就赶紧去瞧瞧吧。
进了德济堂,很巧,二东家没出诊,正好在家。
令月掏银子预订了位置,却引得内外小厮围着她好一个打量。
她赶紧低了头,遮住了自己突出的喉结,跟着医童进了内间。
“我们二掌柜刘延龄,一般都是出诊,他擅长的是……”按小童见四下无人,笑着开了口。
“谢了,在下知道。”令月细着嗓子轻轻发出了一个女人气的声音。这年头真是的,她扮女人,还得  刻意来装……
那小童恍然一笑,闭口在前带路。
帘子一挑,令月踏入了内间的门。
一面貌清秀的中年男子正在案台上挥笔记录着什么。条案的前侧,立着一个半臂高的裸 身女人的雕像……
——这就是妇科郎中的法宝了……她突然有些窘迫起来。
那小童上前跟二东家耳语一番,二东家停了笔,抬头静静瞧了令月一眼。
“知道了,去吧。把帘子打上。”他体贴的吩咐人退下,淡淡的冲着令月一笑,“这位娘子,哪里不舒服?”
令月对这郎中印象不错。面相宽厚,声音熨帖,给人一种沉静、放心的感觉。尤其是那一笑,让人如沐春风,心里很安生。
“我……”她开了口,却发现不知应从哪里开说。
“我指,您点头吧。”那刘郎中一看就是接诊女人的老手,他从案下取出了一根藤条,先指向了塑人的头部。“是这里不舒服?”
令月摇头。
再指向颈部。“是这里不舒服?”
令月还是摇头。
然后,她看着那藤条在裸 女的身体部位,一点一点移动了下去……
她不停的摇头,心里,竟又开始翻江倒海的不纯洁幻想了……
这还不如直接切脉呢!弄那么个令人遐想的裸体女人像来比划……这仁者见仁,淫者见淫,她本就春心荡漾的,这下引得更思虑飘乎了……
“二东家,小女还是直说吧。”令月窘迫的笑了。“小女这阵子,总觉得心慌……此番上门求医,就是想,请二东家给好好诊个脉……”
刘延龄淡淡的笑了。“请这位娘子但说无妨,医者只是诊脉断病,不会在外乱嚼舌头。”
令月在心里对其又满意了一番,“闺房之事,”她伸出手臂直说了,“最近频繁了些,还请二东家给好好瞧瞧……”
刘延龄无声的递过两个指头,在令月左右臂上停留跳跃了一番。“你家相公身体如何?”他突然问了。
“不算好吧……”令月想到袁螭那样子,吃吃的开了口,那确实不应该回答很好吧?
“这就对了。”刘延龄若有所思的点头,“您的体质异于常人,天生血热,回去多去庵堂读经,静心为上。”他收了架势,开始在黄纸上提笔写方了。
“天生的?”令月最不愿听到的就是这个词,“能治吗?我吃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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