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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儿笑着摸摸他油量的发辫。
“额娘,陈大人说入秋要格外小心,额娘您身子弱,要多多保重——”慕慕像个大人似的叮嘱着她。
宁儿笑着在他手心写道,“额娘知道——你肯替我想,额娘一高兴,什么病都没有了——”
“嗯——”慕慕点头笑道。
“昨儿我进宫给皇伯伯请安,贺公公说,皇上好像又病了——”
宁儿看着他等他说下去。
“额娘你不去瞧瞧吗?”慕慕天真的看着她。
宁儿皱一下眉,“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慕慕想一想,道,“从前皇伯伯生病,额娘不都要去瞧吗——”他一笑,“额娘一瞧,皇伯伯就好了——”
宁儿心里一惊,这孩子怎么——
“不许胡说——”宁儿轻轻的打他的掌心。“额娘去看,是因为你阿玛和伯父生前至交,他不在了,我替你阿玛去照看一下也是情理,你不要乱说——”
“我也没说什么——”慕慕有些委屈,“以后,我不说就是了——”
宁儿把慕慕搂在怀里,轻抚着,心里暗暗的叹了口气。
这日已是夜深,忽然听得门外一阵喧嚣。
“主子/——”迎春起身扶她披衣起来出门看时,院子里灯火晃动,不知怎么回事。
“映雪主子——”贺永禄上前来,“烦主子立即更衣起身,往九州清晏去一趟——”
宁儿有些诧异。
“是什么急事——”漪君也起身出来问道。
“主子去了就知道了——我们也不方便说——”贺永禄皱眉,“主子可否快一些——”
宁儿看一眼漪君,两人心里会意。
“去吧——多穿些衣裳,夜里冷,风大——”漪君叮嘱道。“早去早回——”
“主子走这边——”贺永禄带着路,一路上,遥遥看见旁边不断有人进出。宁儿借着晃动的灯火,瞧见其中一人貌似是张庭玉;不一会儿,又抬头,看见海望和鄂尔泰尾随出来,进了偏殿。
宁儿心里一阵发紧——她不是被叫来侍药么——怎么,难道,这次不是寻常的病?
“主子在这里稍候——”贺永禄把宁儿留在堂屋侧面的小门外,独自进门去。
宁儿忽然觉得有些不舒服,胃一阵阵的发寒。
“主子,您跟我来——”贺永禄轻轻拉开门,请宁儿进去。
地下跪着好几个人,弘历,弘昼,还有允礼。
“皇上?——”贺永禄领着宁儿过来,朝胤禛点一点头。
明黄的床褥帷幔,映得胤禛的脸更加的苍白。
“你们先退下——”胤禛虚弱的摆手。
贺永禄替他大声的重复了一遍。
三人退下,出门前,弘历弘昼几乎同时回头又再看一眼。
宁儿坐在了他榻边。
胤禛从被中伸手,艰难的想要捉住什么。
宁儿心里一阵难过,伸手握住他削瘦的手指。
胤禛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一句话。
他把另一只手也握在她手心。
“朕——”他看着她,含泪道,“不——我,这么晚叫你来,不怪我?——”
宁儿摇头,一阵心酸。
“我再问你一次——”他的手微微有些抖,“你是不是——”
宁儿看着他,低头半晌,轻轻的摇头。
胤禛原本含在眼中的泪当即滚落。
“真的不是——”
宁儿看着他,良久,坐过去,轻轻的靠在他怀里。
胤禛先是一愣,紧接着抱紧了她。
“起初,是我对不住你——”他含泪断断续续的说,“如今,你也都还给我了——我们,如今,两不相欠了——”
宁儿忽然脸上凉一下,才发现,原来自己也落泪了。
“只是,为什么,你就不肯信我——”他泪水涟涟,“我说过,只要你说,我都原谅——可是,你还是没说——”
宁儿感觉到他的呼吸已经明显的乱了节奏。她起身推开他,要去找人。
可是胤禛牢牢的攥着她的手腕。
她含泪看他,摇头不要。
“丫头——”胤禛声音越来越微弱,宁儿跪在床边看着他,也开始泪如雨下。
“还,恨不恨我——”
宁儿握着他的手,摇了摇头。
“那我,就走的放心了——”胤禛脸色泛起不正常的一点血色,“我们今生,没缘分,但愿来世——还能做你哥哥——”
宁儿心猛的一沉。
她握住他的手,却再没握住他的生命。
她伏在他床边哭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忽然贺永禄进门来。
看着她,她脸色惨淡的点了点头。
贺永禄落泪,“我去叫宝亲王、和亲王——”
——“皇阿玛!——”
“皇上!——”
哭声此起彼伏。
弘历跪在他身边,想再握握他的手,可是却看见,他的掌心死死的握着宁儿的手。
他看了一眼宁儿,眼神复杂。
伸手去掰他的手指。
胤禛的手指紧的像上了锁。
“皇阿玛!——”弘历绝望的大声哭起来。
“宝亲王?——”贺永禄轻声问,“外面都等您的吩咐呢——”
弘历擦擦眼泪,起身,“我知道——该怎么办,都照规矩来吧——”
贺永禄有些为难的看了一眼,被胤禛死死抓在手里的宁儿。
弘历看着她,“她先留下——”说完走出了门。
“额娘为什么还没回来?——”慕慕忧心的看着漪君。
“没事的,天亮之前一定会回来——”漪君挽着他的肩,“别担心——你额娘不会有事的——”
正说着,宫里来人,宣召更衣即刻进宫。
漪君有些震惊。
“大娘?——”慕慕还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
漪君拉着他的话手,“别问了,跟我走——”
“额娘!——”慕慕一看见宁儿就扑过去抱着她的腰。
宁儿眼圈红红的抱紧他。
“额娘你怎么啦——”
宁儿摇头。
“小阿哥——您先回避一下,皇上,找你额娘有话说——”
贺永禄说着,弘历进门来。
慕慕瞪大了眼睛,他拉拉宁儿,“额娘——皇上不是——”
宁儿一把捂住他的嘴不许他说下去。
弘历朝白兰点点头,白兰过来拉着慕慕的手,“跟姐姐出去走走吧——”
“皇阿玛临终前,跟你说了什么?——”弘历悲伤然而严肃的问。
宁儿只是摇了摇头。
“有什么不能说的?——连我也不配知道么!”弘历悲痛的攥住她的手腕,“他连死都不肯放过你——你到底对他做了什么——”
宁儿无奈的推开他的手,只是摇头。
“你?!——”弘历有些恼怒,“都是你,你害死了皇阿玛!——”他压低声音把她推到墙角。
宁儿又震惊又生气,这跟她有什么关系,她挣扎着推开他。
“你到底是什么人!”弘历死死盯着她,“你会满文,会算学——你不可能只是乡下的一个哑巴!你说啊——”
宁儿只是不看他的目光。
“皇阿玛走的时候,只有你在——”弘历发狠道,“我现在就可以指认你谋弑皇上——”
宁儿甩开他的手,不理睬他。
“你是无所谓,你舍得叫弘晟也跟着你白白送死?!——”弘历冷冷的说。
宁儿回身瞪着他,——胤禛真是没有选错,这个人,和他当年,一样狠。
她在纸上飞快的草书——你若伤害我家人,我不会放过你——
弘历冷笑,“好,我可以放过他们,你的事,我也可以不追究——但我有条件——”
他走到她面前。
“你,要归我——”弘历看着她,“我叫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
说完,他转身离去。
宁儿看着他的背影,没有说话。
“太危险了!——”宁儿小声说,“我现在被弘历严密的监视着,你不怕他发现吗?!”
陈润林一边替她诊脉,一边低声道,“我们之间的事,他大概暂时还不知道——”
“我劝你——早作决定——”陈润林目光严肃的说。“他不是皇上,他可是真的什么都做得出来的!”
“我怎么办?!——”宁儿急道,“慕慕什么都不知道,我必须要他平安无事的——”
陈润林把一个香药包放在她手心。
“你收好这个——会有人来接应你——”陈润林警惕的看看四周。
“那你呢?——我不能再丢下你了——”宁儿忧心忡忡的看着他。
“你放心,我自有办法脱身——”
“爷,你这是做什么——”淑芸看着弘昼在屋里翻箱倒柜的。
“入秋了,夏天的衣服都用不着了,我收起来一些——”弘昼笑笑,“不然都堆在上面,不方便——”
“这是我们女人家的活,你就别弄了——”淑芸觉得有些好笑。
“我弄吧——”弘昼笑笑,“你歇着,这箱子这么大,我是男人,搬起来方便些——”
淑芸微笑着看着他,觉得,也许,他并不是不喜欢她。
“你别总看着我,我都手忙脚乱了——”弘昼抬头笑道,“你去替我做点好吃的,我干完活好补补——”
“好——”淑芸一笑,起身离开。
“后天是九月十一,梓宫安放雍和宫——”小礼子低声道,“主子,你要当心——”
宁儿一愣,点头会意。
“慕慕,额娘这几天,如果不在,你要听话,陈大人说让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知道么——”宁儿含泪看着他。
“额娘你去哪儿——”慕慕抱着她的腰问。
“你不要问——不管将来额娘怎么样,你都要好好的,听大娘的话,好好读书,对兄弟姐妹要和善,知道吗?”宁儿忽然开口轻声说。
“额娘!?”慕慕震惊的看着她,“额娘你——”
宁儿捂他的嘴,摇头在他耳边说,“你记得,这是你和额娘之间的秘密,不可以告诉任何人,能做到吗?”
慕慕使劲的点头,也开始落泪,“额娘你要走吗?”
宁儿蹲□,扶着他的肩,“额娘不知道——你相信额娘,如果顺利,你很快会见到额娘——”
“额娘!——”慕慕扑到她肩头哭。
“别哭别哭——男子汉,不要总掉眼泪——”宁儿拍着他,擦擦泪,又擦擦他的眼睛,“你记得,这些,都不可以告诉任何人,大娘也不行,小川哥哥也不行,谁都不行,懂吗?”
“唔——”慕慕点头,“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说——”
“好孩子!——”宁儿抱紧他,心里默默想,胤祥,你要保佑他,一定要保佑他,千万不能出任何事啊!
“你是不是,该留下来守灵?——”弘历走过来,看着她,轻声说。
宁儿深深吸口气,点点头。
“好,今晚,你和皇阿玛,好好说说话——”弘历深深看她一眼,“以后,恐怕,没机会了——”
说完,转身离去。
更深露重,梆子已经响过三遍了。
宁儿静静的跪在棺椁前,闭目默祝,——哥哥,你最懂我,知道我最想要什么,你告诉我,该怎样,才能离开——
忽然,门外什么东西咯噔一下。
宁儿一惊,低头瞧见蒲团侧面,一个小小的,琮形的石块。
她小心的拾起,看了看四周。
“这是什么——”她有些纳罕,忽然记起陈润林给的那个小药包。
她四顾无人,抽开带子。
只看一眼,她当即就大吃一惊。
150
150、 天涯(大结局) 。。。
她迅速的扫了一眼,抬头看一眼,立即明白了。
陈润林简直就是天才。
真够胆大的。但是恐怕也只有这个方法,才有办法逃出生天。
她迅速的拾起地上的小石子,绕道堂后,沿着墙壁暗暗摸过去,果然,在墙壁的一处凹陷里,有一个和石子相匹配的孔洞。
宁儿轻轻把石子合了上去,只一推,“腾”的弹出一个小小的掩层。里面有一个小包裹。
“怎么回事?!”弘历怒不可遏,看着魂不守舍的守卫,“不是叫你们看好门吗?怎么一个个都这个样子!”
“皇上?!——皇上饶命——昨晚,昨晚实在是——”侍卫哭丧着脸,依旧心有余悸的样子。
“昨晚怎么!”弘历皱眉,“有什么意外吗?——”
“昨晚,昨晚——”支吾半天,方才开口的侍卫很为难的开口,“昨晚闹鬼了——”
“胡说!”弘历骂道,“先帝梓宫在此,你敢胡言乱语,当心你的脑袋!”
“奴才该死!——”侍卫头子磕头如捣蒜,“可——真的有鬼——奴才不敢有半句谎话!”
“什么鬼不鬼的!”贺永禄皱眉,“把话说清楚了!”
“昨晚梆子响第三遍的时候,奴才和兄弟们在殿外值夜,忽然就瞧见灵宫飘出一个白花花的女鬼——”
“还敢胡说!”弘历喝到。
“皇上息怒,好歹听他说完这话,再罚再骂不迟——”
弘历瞪着他,“说,朕倒要听听你能说出什么花儿来!”
“那个鬼影飘飘忽忽的就从殿上走下来,有个看仔细的,说从头到脚都是宫装,披着雪白的斗篷,直瞪瞪的在院子里上上下下走了好几圈,接着从门口飘走了——”
“你没逮着它看个究竟?!——”章翦急道。
“大人,那是鬼啊!——我们哪有那个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