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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儿低头,眼泪一滴滴落在胤禛手背。
“没事的——”胤禛放下药碗,让她靠在自己肩上尽情哭,搂着宁儿的肩,曾经那种虚幻的温暖又回来了,胤禛心中一片凄然。
良久,“四哥——”宁儿抬头望着他,“我对不起你——我——”宁儿侧过脸掩面而泣。
“朕,朕不怪你——”胤禛抬起她的脸,用衣袖揩去她的泪花。“不是你的错——”
宁儿望着他,半晌,然而摇头,握着他的手落泪,“是我的错——从一开始就是我错——”
胤禛拥紧她,把热泪洒在她背上,轻抚她柔软的长发,“宁儿呵——”
“哥——”宁儿牢牢的攥着胤禩的手。
“宁儿!”胤禩扣死门板,把宁儿压在自己怀里,“你怎么这么傻——这么傻!”
“为了你,我怎么样都可以——”宁儿捧着他的脸。
“别说了!”胤禩攥着她覆在自己脸颊的手,“我不用你帮!你跟我走!我不许你再这样——”
“我不可以!”宁儿摇头落泪,“就算我们可以走到天涯海角,嫂嫂他们可以吗?她们怎么办?弘旺怎么办?紫绢姐姐他们怎么办?还有九哥十哥——上千条人命啊!”
“宁儿!”胤禩痛彻心扉,他没想到到头来,还是要宁儿替他背上一切的重担。
“哥对不起你——”胤禩说不出话,这道歉,轻的没有分量,宁儿已经为他赌上了一切,他还能做什么!
“格格!”雅竹刚出门就看见宁儿从外面进来,吃了一惊,忙拉她进来关上门,“你这是去了哪里!”
“不要问!不要说!”宁儿握紧她的双手,恳切的看着她。“就当是帮帮我吧。”
“可是你的身子——”雅竹忧心忡忡的看着她。
“我没事——”宁儿笑着摇头,掩饰不住脸色的憔悴。
“你肚子的心事,我想帮也帮不完——”雅竹有些忧郁的望着她,“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才能无忧无虑的做人——”
“无忧无虑?——我早就不敢奢求了——”宁儿凄然一笑。
“爷?睡吧——”紫绢心疼的劝。
胤禩不理睬,顾自的将整个酒壶的酒都灌下去,不计较是不是淋湿了衣襟。
“爷——”紫绢伏在他膝头轻声的哭,“你不要这样——心里有什么就说吧——我们也好替你担——”
胤禩浑然不觉般,只是昏沉的把更多的酒灌下去。
“爷——”紫绢抱着胤禩的腰哭的痛心。
“喔?”胤禩握着她环在腰间的手,醉眼迷离的看着她,“你回来了?——”
紫绢有些迷茫,点点头,“是我——”
“你回来了?!”胤禩重复着,握紧她的手,还没站起身,便身子一歪,倒了下去。
“你做什么?!”年妃拉住他。
“跟皇上解释清楚去!”年羹尧愤然道,“难不成一辈子背着这黑锅!”
“找死啊!”年妃急的骂他,又喝退旁人关了门窗。“现在这个局面,你以为凭你一面之词能解释清楚什么!还不是正好坐实了天大的罪名吗!”
“可是我不能坐等皇上取我性命啊!我好歹也是为大清卖过命的人——”年羹尧愤愤不平。
“是了!”年妃冷笑,“为了大清卖过命就了不得了!——当年鳌拜也是救过先帝爷命呢,皇上一句话,还不是一样说废就废!你这个恃功而骄的毛病再不改,迟早会害死你的!”
“那你说怎么办吗!”年羹尧跺脚,“这也不是那也不是!——嗐!都怪我,当日多喝了那几杯酒——”
“现在知道后悔有个屁用!——现在只能等着,”年妃咬着手帕,“只要皇上肯明察,死丫头的计谋迟早破败——”
“那就想个法子催他查啊!”年羹尧急道。
“笨死了!出了这样的事,皇上怎么好动手明摆着查!——”年妃扯着帕子,“你回去等我的信儿——别再轻举妄动的——还有,家里面的大小事情都放袅悄的,别又喧嚷的四下都知道你立了功了不起了!”
“知道了知道了!唉,真是!”年羹尧嗐声,“这叫什么事儿嘛!”
“姑姑你手怎么了!”弘历看着宁儿侍弄花儿,忽然瞥见宁儿指尖的一处破口。
“哦!”宁儿有些慌,仿佛被人看破,定定神,方才笑道,“想是叫花刺扎伤了——”
“我看看——”弘历伸着脖子看了看,“伤了好几天了吧?你瞧,破口都变色了——”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这是上次你给的药,还有剩余——涂了吧,别留下疤痕——”
“你随身带着的?”宁儿笑了。
“嗯——上次弘昼用完我拿着说要还给姑姑——他没空,我就随时揣着,想或许就碰见姑姑了——”
“他忙什么呢——”雅竹好奇,问了一句。
“他——”弘历有些支吾,“什么都忙——最近在学唱戏了——”说着,红了脸声音低的像蚊子,好像干出荒唐事的是他自己。
“哦?”宁儿忍不住笑,“我什么时候听听去!”
“别!——”弘历发急,“皇阿玛知道了非揍他不可!”
“放心吧,我害不了他的!”宁儿笑笑,“这孩子!——”
“我们十四岁啦姑姑——”弘历纠正似的轻声提醒宁儿,有些不满。
“好啦我知道啦——”宁儿看着他笑。
“皇上,该歇了——”贺永禄劝道。
“朕这就好啦,”胤禛点头,过一会儿,起身道,“朕想先去一趟承乾宫——”
“睡了?”胤禛看雅竹轻声点头,还是忍不住 揭起帷幔,再看看宁儿。
抚摸着宁儿温热的被褥,心里忍不住一阵翻江倒海。
宁儿衣裙上的血——
宁儿原来只是和胤禩演戏——
胤禛的血一下子就涌了上来,她没有为他——这样想着,胤禛忽然就一阵突然的喜出望外。
可是很快又陷入更大的忧郁——年羹尧!
这杀千刀的奴才!千万个想不到,居然是他最先得到了他们俩都得不到的女人!
胤禛恨的咬牙切齿,恨不得当即将他碎尸万段!
“今儿皇上叫我进宫来着——”年羹尧有些得意,“不但没说什么,反而赏了许多东西——我看你是小题大做了!”
“呸!亏你还戴着红顶子!白当了几十年的官!”年妃啐他,“倘或皇上肯骂,肯责罚,说明他还肯把你当自己人;如今不动声色,不过是要做戏给你看,要百官看看,他仁至义尽,是你要自取灭亡——你这都不明白!”
“我看是你胡思乱想!”年羹尧轻蔑的摇头,“妇道人家懂什么!我当日要不是听信你的歪心思,今日也不至于背个包袱——我究竟是朝廷的功臣,皇上西北的江山日后还靠我扛呢,整日杞人忧天做什么!等几天,格格嫁过来,我看你说什么!”
“皇上说要嫁了?”年妃一愣,“你没听错?”
“是啊,”年羹尧不以为然的点头,“今儿朝会临散,当着张庭玉刘默林他们,皇上亲口夸我栋梁之材,说必要将亲妹妹指给我方才配的上我的不世之功——”
年妃呆呆的坐着,“怎么会——”她脑子飞速的转着,——要么这次她真的判断失误了,她倒希望是如此;否则,皇上肯定布下了杀手锏,等着年羹尧她们死死的钻进圈套,好来个连根拔!
“你也多吃吧,照顾福泯辛苦了——”胤禛叫贺永禄专门将几碗菜往年妃那边推一推,笑道,“朕今早还见你哥哥了,朕还说叫他常来看看你,知道朕没亏待你!”
“皇上——”年妃欲言又止似的,胤禛今日谈笑风生,和各宫主子都和颜悦色,看不出任何破绽。况且打听了消息,好几天没去过承乾宫了,——难道,真的是她多想了?她还是觉得不对,直觉的认为大祸临头,凭着她对胤禛的了解,越是潜藏着巨大的目的,越是不动声色,而且,不希望任何人探破。
“毓宁格格,真是巧啊——”
“你又想怎么样!”宁儿不期在御花园又与年羹尧相遇,脸色有些发青。
“想怎么样?”年羹尧摇头冷笑,“我倒想问你想怎么样!你平白扣我一屎盆子我就这么忍气吞声了吗?”
“好啊,”宁儿也冷笑,“你去和皇上说你是无辜的啊!”
“好啊——只怕要你陪我一起走一趟了!”说着拽着宁儿的手腕就往养心殿去。
“本格格没空奉陪你!”宁儿说着掰他的手指。
“只怕这次由不得你!”年羹尧拉不动她,攥着她的肩膀推她。“你信不信我这次真的——”说着就扯她的衣襟。
宁儿此时真的有些怕了,挥手抽刀。
“还想来硬的!”年羹尧一掌劈下去,刀子应声落地,把宁儿按在山石上,紫涨着脸瞪着她,“你以为我不敢吗!你迟早是我的人,我——”
“年大人!——”
回头差点没吓昏过去,正是贺永禄,身后的胤禛,脸色阴沉的可怕。
“皇上!”年羹尧扑通跪地。
“格格?”贺永禄轻声唤宁儿。
宁儿缩着肩膀,咬紧下唇,一句话也不应,脸色微微发青。
“皇上!——臣,臣是冤枉的啊——”年羹尧痛心疾首磕头不止,“请皇上明察!”
“哼——明察?”胤禛咬牙,“朕自然会!”说着起身离去,不给他丝毫说话的机会。
“皇上!”雅竹正在帮宁儿上药,听见通传,忙替宁儿掩好领口,起身行礼。
“宁儿,你——”胤禛瞧见一旁的药酒,望着宁儿关切的问,“你受伤了?”
“没什么——”宁儿一面将衣襟攥的更紧,躲闪着。
“朕瞧瞧——”胤禛说着推开她的手,掀开衣衫,只见肩窝处几道紫色的瘀痕——年羹尧手劲太大,硬是将宁儿的肩膀掐伤了。胤禛先是心疼,紧接着就是恼怒,“这该死的奴才!”
宁儿推开他,自己扣好衣领,低头道,“不要紧的——总之,我迟早都是他的人——”
“宁儿!”胤禛握紧着她的肩,“到现在你还说这种话——你——”
宁儿揉眼睛,“我还有的选吗!你要我嫁,我又能怎么办!况且我——”说不下去哽咽起来。
“朕不要你嫁!”胤禛把她结结实实的按在自己胸口,“朕,朕一定替你出这口气!——你给朕一点时间,等把一切都安排好了——朕绝不会要你白白受委屈!——你信朕!”
宁儿攥紧了胤禛的衣带,闭上眼睛,几乎无法觉察的叹了口气。
——她等到了想要的结果,她知道他说到就一定做得到——只是,她再没有丝毫的快乐——从她决心走上这条路开始,这世上不会再有任何的幸福与她有缘。
无间地狱。
无限轮回。
88
88、 杀机 。。。
“皇上,不要勉强吧——还是让奴才去叫十三爷来吧——”贺永禄哀劝。
“朕没事——”胤禛的头痛的厉害,折子上的字左左右右都是重影,恨不得立刻就倒下再不要看见它们,可是大清的天下扛在肩上,又岂是说放下就放下的!
“再打盆冷水来——”胤禛吩咐。
“皇上!”贺永禄明知使不得可是终究拗不过他,叫下人现吊了一盆冷水来,把手巾浸湿,递了过去。
胤禛接过冰冷的手帕敷在额上,擦去冒个不停的冷汗。
“你去吧,这不用你守着,朕没事——”胤禛看贺永禄忧心忡忡的盯着他,疲惫不堪的吩咐他。
朱批一行又一行,看不清便趴的低一些,再低一些,头痛的都要裂开了——他知道自己不能放弃,不能停下,为了皇阿玛交给他的这片江山,纵然呕心沥血,披肝沥胆,也要不负那万民的嘱托。
“格格,奴才求您在这里守着吧,等皇上醒了好歹劝两句——”贺永禄揉眼睛,“不然,只怕——”
宁儿望着他,半晌,“嗳——”半叹息似的点了点头。
“去拿药来罢,”看着胤禛慢慢的缓过来了,钮祜禄氏招呼晚玉。
“别动——”看着胤禛要坐起来,钮祜禄氏忙替他披上衣裳,“烧的厉害,当心再着凉——”
胤禛扶着她的手,抵抗住一阵剧烈的眩晕,坐定了,抬头看看她,“就只你守着?——”
钮祜禄氏挽起一边的床帏,向一旁使眼色。
“皇上——”宁儿抬头看着他。
胤禛从被中伸手仿佛要什么。
钮祜禄氏忙拉着宁儿的手,放在他手心。
“四哥?!”宁儿被他攥的生疼,微微蹙着眉抬头看他。
“我瞧瞧他们药怎么还没好——”钮祜禄氏笑的勉强,努力抑制着声音里的悲伤,起身离开。
“宁儿——”胤禛焐着她的手,体温滚烫,看了她许久,却什么也说不出来,“你替朕把剩下的那七十四本折子拿来——”
“折子比你的命都重要吗?”宁儿有些痛心,抽回手,质问似的说。
“宁儿!”胤禛没料到她会这么说,惊愕之余,疼痛从太阳穴蔓延开,撑不住一阵痉挛。“朕求你——”胤禛喘不上气,血都涌到了脸上,胸口仿佛挨了一阵闷棍似的,几乎扑倒。
“皇上!”宁儿伸手扶他,没拦着,他颓然倒在她膝头。
那情形无由的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