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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找不到领主……是不是再加派人手……”
许久没听到莫任情的回应,律覃诧异中将头抬起,这才发现了卧室里断壁残垣一片狼藉的景象,可还来不及说什么,他的眸中就映出了我的身影,一向内敛深沉的双眸就似被点亮了一般,惊问道,“领主?”可话刚出口,他的眉目就猝然的皱起,停留在我的脸上的目光带着深深的痛惜,轻问道,“领主的脸……可是被那刺客划伤的么?”
莫任情却在此时开口,话音低沉而沙哑,“律覃,去找孟先生来。快!”
律覃一怔,随即俯身叩礼道,“是!”
那声音坚决干练,却又似夹杂着些许的喜悦,随即他便闪身退出了房间。
看着律覃出去,莫任情便将脸转向我,开启薄唇轻道,“青商,你起来……未泯不会有事。”
我却咬紧了下唇,抬眸看他,道,“那你呢……你的病、还有鬼面修罗种在你身体里的奉种……”
“我没事。”莫任情静静地看着我,轻吐出三个字,然后他竟扬起了嘴角,露出一抹自嘲的笑,道,“拈花别院这火一烧,我倒是觉得暖和多了,身上舒服得很。”话罢,他又将目光从我身上移开,轻轻地道,“青商你出去吧,若要看未泯……他明日就会醒了——”
可孟先生却在此时疾步进来,径直走近床榻,伸手就要探莫任情脉搏,却被他闪身躲开。
莫任情沉眸,看也不看孟先生,只冷冷的道,“我没病,你给未泯解毒。”
可孟先生的脸色随即便变得煞白万分,额头上的皱纹也揉成了一团,他用一种我从未见过的口气吼道,“城主!你这样是铤而走险!若老城主还活着,恐怕……就要看着幻境城易主他人了!”可这话说完,孟先生捏着胡子的手又不由自主的打着颤,恳求道,“城主……主公把你托付给我……我又怎么能看着你……自毁性命?这招太毒太险……恐怕还没有起色,你的身体就支撑不住了……”
“我的身体我自己知道!”莫任情也低吼,俊朗的脸骤然变得阴沉不堪,他扬起一抹冷笑,对着孟先生狠言道,“孟清,你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也不要忘了——你当初在他坟前许下的誓言!”
那一刻,孟先生气得全身颤抖,过了许久,他才沉沉的叹出了一口气,苦笑道,“老夫又怎么会忘了呢?一生一世心甘情愿追随城主,听候城主号令,为城主万死不辞!”话罢,孟先生便一抖长袖,扣住未泯脉搏,脸色瞬息万变,冷冷道,“毒从口入,顺血流转,暂时还未攻心……只不过,城主,你若再多输一点内力给他,那你连三个月都活不了了!”
莫任情却垂眸,轻道,“你只管救他,别的无须多言。”
孟先生面色一沉,指尖一用力便捻断了几根花白的胡须,他却冷冷一笑抬头看向我道,“曼领主身上的毒已尽数被未泯吸出,脸上的伤回去敷上草药便可,只不过这伤疤是不是能褪掉,就靠曼领主自己打理了。现在就请领主出去吧,不然老夫不好施治疗之术!”
我一怔,俯身道,“有劳孟先生——”
可孟先生却冷冷看着我,恨道,“不必了!老夫经不起领主一拜!领主若是有心就好好的想想——怎么会中了别人这一石三鸟之计!”
“孟清!”莫任情却冷冷打断他的话,回眸看我,轻轻道,“出去吧青商,明日……我就将未泯还你。”
我却怔在了原地,默默的回望——
莫任情的目光中沉淀着深深的落寞与不堪,他避开我的目光,掩在长袖中的手徒劳的握紧又松开,过了许久,才从慢慢扯起的唇角滑落出了一抹笑,又从怀中取出一柄锋利的匕首,步过来递于我手,轻道,“匕首玄吟,赔你。”
我不自觉地眯起眼睛,怔怔的盯着手掌中光芒流转的短匕,一颗心纷乱不堪。
可莫任情却静静看着我,然后从怀里掏出一条雪白的绢绸,轻轻的为我拭去脸上的血迹,轻道两字,“小心。”
小心?
我抬眸看他,终于在他极力掩饰的平静面容下发现了意思困顿,一丝痛心!可我的心却乱了……这个男人,为什么总可以轻易的酒搅乱我的心?
我握紧了手中那把被唤作“玄吟”的短匕,然后毅然转身步出了房间——
一石三鸟……一石三鸟!到底……是谁要毁掉我的幸福?还要……借我的手毁掉莫任情?
律覃在外面等我多时,见到我出来便急忙迎了上来,焦心的道,“领主脸上的伤怎么还不处理?”
我却没有答话,只淡淡的一笑,轻道,“律覃你跟我来拈花别院,告诉我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律覃眉目一凛,轻道,“就在之前,拈花别院不知为何突然起火,火光几乎照亮了天际……属下禀报城主之后,城主便亲率众人救火,水陌和林姑娘都安然无恙,唯独不见领主和未泯,城主担忧,便淋湿了自己冲入火海,只是,还是没有找到领主……”
难怪莫任情不在静亭轩,而离末儿又会说那些莫名其妙的话——
先在我床上放了数以百计的黑蛛,似乎有意让我把注意力转移到红蝎身上,又怕事迹败露所以纵火想一把少了拈花别院……哼,想的果然周到!只可惜,我跟未泯却从密道逃过这劫,甚至都不知道拈花别院已在身后成了一片火海!可是……一石三鸟又作何解释?想杀我的人决不会知道我与未泯的关系,更不会料到未泯会舍弃生命救我……至于莫任情……他就更不会被计算在整个计策当中……他肯闯进火海救我……这点由我自己听了都觉得不可能!
思来想去,这一石三鸟的计策绝不是旁人能想出来的……所以出现了这种局势,应该也出乎了布局人的意料!想到这里,我便示意律覃把话说下去,可律覃却深皱着眉目,担忧的盯着我的脸。
我不由得叹了口气,轻唤一声,“律覃?”
律覃一惊,晃神回来,垂头接着道,“领主……刚才属下来报,说抓到了一个刺客……领主脸上的伤……不是那刺客所为么?”
“不是。”我沉沉吐出两个字,现在却已无限再想离末儿,只轻道,“走吧,我们就去看看那个刺客!”
律覃会意,便不再提起我脸上的伤口,只恭敬的道,“领主请随我来。”
拈花别院已变成一片废墟,烧得漆黑的屋脊坍塌下来压到了一片墙垣,仅剩的一面墙壁突兀的高耸起来,边边角角都冒着滚滚的浓烟。房屋里的一切物什也都被烧成了焦炭,一脚踩在上面,便碎成了碳粉,却仍能映出灼热的红色,发出滋滋的声响,貌似呻吟。看着这一切,我不由得轻叹,如果,没有那条暗道,而未泯又已为我吸毒,那今夜我就是插上一对翅膀也没办法带着未泯飞出火海!
律覃跟在我身后,牙齿咬的咯咯响,似听到了我的叹息,想要说点什么安慰,却只是徒劳的张开了嘴,扭头对着依旧在处理灭火善后工作的一众下属低吼道,“押上来!”
随即便有一众属下上前,押着一个消瘦孱弱的男子。那男子一身血红长衣,把全身上下都包裹的严严实实,就只露出一张惨白的近于透明的脸,低垂着几乎贴到胸口。
我看不到男子的五官,只将目光一路扫过他身上密布的剑伤,血淋淋的伤口扯开撕裂,露出颓然僵硬的森森白骨,着实恐怖。而此时,那男子似是昏了过去,被人驾着拎起,宛然如一只提线木偶。
律覃示意,便立即有人打来了刺骨的冷水,劈头泼下——
冷水钻进了伤口,刺痛了白骨,红衣男子猛的抽搐,清醒过来,却依然沉默,连声呻吟都不发出来,只在那个瞬间抬头,嘴角露出一抹冷笑。
我不由得蹙眉,咬紧了下唇,这个男子五官清秀,面目周正,可皮肤却惨白的吓人,好似多少年都没见过阳光一样,可……我明明没有见过他,却为什么觉得这个人身上带着一种说不出来的熟悉感?
这是押解男子的一个属下却步上前来,从怀中掏出一个油纸包,呈给我道,“领主,影堂主,属下抓住他的时候……他正抱着这个,属下好不容易才从他手中抢夺过来!”
“打开。”律覃冷冷吩咐。
我却立刻打了个手势阻止,因为无意看见了红衣男子嘴角的冷笑,心中便顿时腾起一股不祥!
那属下听了一怔,忙止住了动作,抬眸望向律覃,律覃不知我何意,却也不敢轻举妄动,沉眸看我。
我却无法解释,只对面前红衣男子冷冷开口道,“你刚才笑什么?”
却没想那红衣男子听了我话,便全身一震,随即扯开喉咙,嘶哑的道,“冷水……沁入冷水……千万别打开!”
男子的声音如哭泣一般将声带撕扯开,让人听了毛骨悚然,可我却一惊,急忙吩咐道,“去打一桶冷水,快!”
随即便有属下提来了一个装满冷水的木桶,置于我面前。我将那属下手中托着的油纸包稳稳接过来捧在手里。那纸包沉甸甸的,似压在了我胸口,我稳稳地托着它,然后将它轻轻的沉入冷水。
“嘶——”的声音响起,众人都一惊,我却松了一口气,只将手深入冷水里,捏住了油纸包的一角,原本硬硬的纸包仿佛变成了泄了气的皮球,瘫软着沉入桶底。
“领主?”律覃见我神色缓和,这才敢出声询问。
我则轻轻吐出一口气,道,“影堂主告知城中一切下属,若是再发现这种油纸包,一定稳稳拿着,也千万不能打开,因为一旦打开就必死无疑!”
律覃一惊,还未开口,就听红衣男子嘶哑的道,“领主……原来你是幻境城领主!”
“不得对领主无礼!”律覃听了则握紧了手中的长剑,不知为何,一向沉稳的他今日竟表现得过于毛躁。
“律覃,今日我就借你那客房用一用,把他也押过去吧——还有,没有我的准许,任何人都不得对他滥用刑罚,他若是因为伤势严重死了,本领主一定严惩不贷!”
“是!”属下听后便齐齐鞠躬行礼,唯有律覃白皙的脸颊红了一片。
目送着红衣男子被抬走,我不由得轻叹了一声,他的眼睛是他自己刺瞎的吧?为了找莫任情报仇,心甘情愿成为暗冥组织的小小棋子,可到头来,这仇恨竟因为真相的揭晓而变得如此荒唐可笑!
呵……鬼面修罗,你可知道?你现在……又已不由自主成了我棋盘上面的一枚棋子。
“领主?”律覃的轻唤打断了我的思绪。
“呃……律覃?呵……你刚才是想问我那油纸包是什么吧?”
我轻轻笑了,把手放进木桶中的冷水里,一字一顿的道,“这是炸药。”
第九章 盟誓(6)__字谜__ _
弥漫的烟呛得我眼睛酸痛,可我却继续在烧成一片狼藉的废墟中走着,只为寻找我一心记挂着的东西。
“领主,小心!”身后的律覃突然大喝一声,然后扑过来将我揽在怀里,我们刚刚躲开,不堪重负的房梁就塌陷了下来,狠狠砸在地上折断成两截,废墟之中立刻就腾起了一片灰暗的烟尘。
“领主,属下失礼了。”律覃白皙的脸涨的通红,见我看他,他连忙松开了手,退到一边。
我却扬起嘴角浅笑,道了句,“多谢。”
“这……是属下该做的!”律覃的脸更红,说出的话带着微微的颤音,“领主要找什么东西,属下再调派人手过来……”
我却摇了摇头,轻道,“应该都烧成灰烬了吧……只是我太过世俗,有些东西……总也放不下。”
可这时,却听到一声轻柔的唤——
“公子!”
我回眸,林紫儿正站在废墟之外,白嫩的脸被烟熏得灰黑,却又因为不住流下的眼泪而被冲刷的灰白一片,她就这样怔怔的望着我,心里的喜悦与悲伤都化成了汪洋从脸颊上淌落下来,而水陌此时也闪身过来跪伏在我脚下,轻道了一声,“领主。”
我连忙扶起水陌,责备道,“没看见这又脏又乱的,还跪什么!”
“属下失职,未尽到保护领主的义务,请领主责罚!”
我苦笑一声,道,“是我仓皇逃命,没来得及顾及你们……该挨罚的人是我!”
“领主不要这么说,水陌的命本来就是领主的——为领主死也是义不容辞!”话罢,水陌咬了下牙,才一字一顿的道,“还有一事要向领主请罪……水陌私自砸开了领主床头的那只木箱,取出了里面的东西带了出来……属下知道自己已犯下了大错,领主——”
“傻瓜!”我连忙俯身将水陌扶起,轻道,“你没有犯错,不仅没有犯错,还立了大功!”你不知道……你带出来的东西对我有多重要!
水陌脸一红,低下了头,轻道,“其实,是林紫儿告诉属下的,她说领主对箱子视若珍宝,属下到领主卧房时候,就已经看到她在替领主收拾那些有用的东西了,其实,只有水陌一人的话,见到领主不在卧房,就会立即出去了。”
我的唇角划过一抹浅笑,轻轻拍了拍水陌的肩头,目光则越过了她看向不远处的林紫儿,她正提着衣裙,在废墟之外徘徊踱步,踌躇这是否要踏进废墟。
“律覃,水陌,我们走吧,现在就去找那个纵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