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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起身要走,却被云嬅啪地定住了身体。
苍凉地看了他一眼,这一眼看得青璇心惊肉跳,“云嬅,云嬅,我跟她……”
不等他把话说完,云嬅在他眼前洒了一把五彩的星屑,青璇昏了过去。
“你以为我要杀她?”看着无声倒地的男人,云嬅凄凄一笑。
果然,做人还是不能太贪心。
良时易过,半镜流年春欲破。
大殿之上,王母震惊,“云嬅,你为何如此?”
跪在殿中的女孩神情漠漠,“我逼青璇娶我不成便色诱之,被绮楠仙子撞见欲杀人灭口。”
众人一片哗然。
“不,不是的……”绮楠想说什么,虽然差点被这个出了名的冰山仙女清除了记忆,可是她当时是清清楚楚地看见,是青璇哥哥将云嬅仙子压在身下的。
“是,是……”
话没说下去,就被云嬅一记眼刀瞪了回去,禁不住瑟瑟发抖。
夜钗与邱墨妍俱是心急如焚,生死攸关之时他们那混账儿子却不知所踪,赫连小欢说出来的话他们是一百个不信,若说青璇色诱她还差不多,明摆着是在颠倒是非。
可是这个时候只有她一个人在,目击证人连个屁都不敢放,旁人更是连说情的余地都没有。
王母对云嬅这个女孩其实还是十分喜爱的,可是她竟然当着众人的面认了罪,真真是一点点叫人替她开脱的机会都不给。
“既然如此,你……”一时间竟然想不出什么惩罚的好点子来,既要保全了仙家的颜面,又要护得殿中女孩不受伤害,还真是叫人着实为难了。
“小仙深知罪孽深重,愿下凡历劫,投胎转世,望能看破红尘幡然悔悟,恳请王母能允小仙再列仙班。”
此话一出,殿中更是一片哗然。
夜钗和邱墨妍面面相觑,若是被小紫知道了这件事,后果不堪设想。
云嬅听到殿中众仙议论纷纷,无非是怕月华上仙夫妇回来了不依不饶,“一人做事一人当,这件事和诸位长辈无关。”顿了一下,眉头紧皱,面色更是苍白起来,略微急躁地说道:“还请王母早早判决执刑。”
王母气得七窍生烟,哪儿有自己盼着给自己行刑的道理?
“即是如此,便判你三世轮回,世世为情而苦,受情所伤,因情而亡,三世轮回之后,你可自行回列仙班,到你那天姥山月华宫闭门思过去吧。”
说罢,愤愤然拂袖而去。
众人亦都唉声叹气地散了,夜钗紧跟着王母身后想讨个绕,云嬅跟在神兵身后向殿外走去,却被邱墨妍拦住了去路。
“小欢,我知道定是青璇惹着你了,是我把他惯坏了,墨姨这里给你陪个不是,可是你怎么能如此护着他呢?你暂且缓一缓再走,等找到青璇把事情弄清楚……”
云嬅截了她的话,“墨姨,谢谢你一直照顾我妹妹,以后,还要劳烦你……我爹娘若是回来,就把我刚才在殿上说的话,与他们再说一遍即可。”
说完便跟着神兵走了,任凭邱墨妍在身后唤了多少遍,都不再回头。
薇暖与敖虎喝醉得酩酊大醉,两日之后才醒过来,得知发生的一切,想找青璇算账之时,他已去了地府。
幽冥地界,云嬅一身素衣缟裤站在忘川河边,头上芙蓉玉的簪子已被拔去,一头云发披泄到腰间,神色漠然宛如滚滚无情的忘川之水,默默地排在一队魂魄之后,向奈何桥上走去。
河岸两边是鲜艳如血的曼珠沙华,彼岸花接引着阳间的魂魄,将他们引渡到阴间,忘川河水腾起血色烟雾缭绕,到处弥漫着死亡的气息。
河中有渡魂者划一叶小舟,无情的地狱尊者口中念念有词,“谁能继圣徒,智若愚,六情断灭,九玄通悟。妙粹冲虚,炳焕灵明,物物般般,无疑无虑。一真莹彻,功行满足,顿超尘所。便归来洒落……”
夜旋玉负手在河边踱步,沉默不语,浑身散发出来的寒气令周围的阴差瑟瑟发抖,很少见这位冥界之主这般如此,谁的心中都知道,他是在替云嬅担心,为她心疼。
三生三世,她将遭遇什么,她都没有想过吗?为情所苦,受情所伤,因情而死……
或许她不在乎,三生三世不过转瞬,可是她的心可能再复清明?
这个女孩,从五岁被封千紫带回天姥山月华宫之后,便是在众人的倾心呵护之下成长的,清高孤傲一如她的父亲,便似那深海里的玉珊瑚,雪山上的七叶莲……
云嬅啊云嬅,你这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呢!
眼看着云嬅就快排到孟婆跟前了,远远从幽冥殿处奔过来一人,一身宝石蓝色的华贵绸缎衣裳散发出天然的矜贵,脸上却是仓惶一片,“云嬅,云嬅别走……”
桥上的白的淡薄的影子却像是充耳不闻一般,一步一步向前,跟着其他魂魄的脚步挨过去。
夜旋玉深深透了口气,闭上眼转过头去,简直就是不想看见他一眼,却又碍于面子而不得不迎接他,于是又转回头来,换了一脸散淡的阴阴的笑容,“原来是青璇殿下,不知来我幽冥地界有何贵干?”
“我,我找云嬅,我要和她说几句话。”青璇疾疾地奔到奈何桥边,却被夜旋玉拦住了去路,“夜……请冥君通融通融,我只说几句。”
见夜旋玉缓缓摇头,青璇急了,“冥君开恩,我就说两句话还不行?一句?就一句。”
夜旋玉叹了口气,向青璇作揖道:“还请殿下速速离去,殿下乃天龙之躯,幽冥界不是殿下该来的地方。”
“我就说一句。”青璇低低地吼了一嗓子,再也不理他的阻拦,闪开他的身体便向奈何桥上跑去,夜旋玉挥了挥衣袖,挥散了两旁欲上前来阻拦青璇的阴差,看着他踏上奈何桥,看着他的身体明显地抖了一下,夜旋玉心中冷冷一笑。
奈何桥,是谁都能上的么?
凡是具有肉身的人,在奈何桥上都会有如噬骨剜心般的痛感,我且看你以天龙之躯能扛到何时。
“云嬅……”青璇一脚踏上奈何桥,便感觉有什么东西从脚下直透入骨,长驱直入向他的胸口袭来,“云嬅,你先别喝……”青璇疼得几乎走不动,却还是一步一挨地向桥上走去,额上青筋突暴,身上冷汗淋漓,穿过一个个透明无形的魂魄,来到云嬅身边,伸手拉过去,却是扑了个空。
手中空空无物,青璇心中一惊,才知云嬅早已是去了肉身,只剩下了魂魄,眼瞅着那只细白的腕子伸出去,接过了孟婆手中递过来的忘川之水,青璇大叫了一声,“我没和绮楠订婚,是叫敖虎骗你的!”
云嬅手中的清水碗已经挨到了嘴边,却是忽然停下了,一点一点转回头来,面如表情地看着曾经风流倜傥此刻焦头烂额的俊美男子,眨了一下眼睛。
青璇立刻像得了大赦一般笑起来,又急急解释,“我两年都找不到你,就想出了这么个馊主意,你,你别生气,我回去跟王母禀明事实,你先等等我,我马上就回来……”
话没说完,脸上就湿了一片,青璇愕然地抹了一把脸,怔怔地看着云嬅手中空了的水碗,眼前女子漠然绝情的面容让他的心比走在奈何桥上所受的剜心之痛更加难以忍受。
“云嬅,你,你就给我次机会吧……”苦苦地哀求着,青璇伸出手,凭空描摹着女孩的面容,他触不到她,感觉不到她,却分明知晓她的决绝。
“我知道你不是要杀绮楠,你只是要除去她的记忆,绮楠都告诉我了,是我冤枉了你,是我不信任你,我知道你是在和我置气,你想惩罚自己来伤害我,云嬅,云嬅,你别这样,别这样好不好,好不好……“
眼瞅着女孩又接过一碗忘川水,他拦不住她,手臂伸过去想夺碗却也只是穿过她的身体,一如透明的空气。??怎么办?怎么办?她就要走了,就要走了,他不是怕她轮回三生,而是怕这三生过后她便对他冷了情,冷了心,三生三世她会经历情殇,经历情苦,经历情劫,经历情灭,三生之后,她果然对情死了心,他还有什么机会?他是一丝一毫的机会都没了!
“你要是敢喝我就跳下去!”青璇疯了,脚步踉跄着挨到桥栏杆边,撒泼似的一脚跨过桥栏,“你知道跳下去是什么后果的,我可是说话算话!”
夜旋玉挑了一下眉,向两边的阴差使了下眼色,虽说他心中对夜钗的这小儿子极为不屑,但是总不能让天龙贵胄在他幽冥地界出了差池。
一直面无表情地女孩终于脸上有了一丝动容,将嘴边的水碗离开了半分,冷冷地看着他抿了一下嘴,眼中透出的点点暗光,黯淡不复清澈,迷蒙不复透亮,再不似汩汩的清泉水,宛如那滔滔的血黄色的忘川河底的沙。
久久对视,久久对峙,眼瞅着青璇的脸色越发苍白如鬼,心知他此刻正在受着那剜心之痛,奈何桥,除了魂魄与孟婆,谁敢在这上面停留如此之久。
竟然还撒泼耍混的以跳河来威胁她,真是……真是……
“好。”云嬅淡淡地说出一个字来,淡淡的宛如这忘川河上的烟,“你不是要机会吗?我就给你,我给你三次机会,你且下桥去吧。”
青璇一听大喜,心想她还是心疼他的,还是不忍心看着他受苦的,心念转动却是一下又想到了别的什么,所以当他刚要从桥栏上下来时,又停住了。
“你先给我讲清楚,是什么样的三次机会?你可别诳我,你要是诳我,我,我可是还会跳下去的!”
云嬅眼见他那样子,绝望的心中便又升起一丝丝希望,希望希望……是爱的希望还是被爱的希望?
被伤了心,被负了情,竟然还是希望……希望能够再次拥有那一点点温暖……会甜言蜜语,会花样百出哄人开心的男人啊,究竟是你栽在我的手中?还是我栽在你的手中?
青璇啊青璇,你这无赖!你这混账!
云嬅啊云嬅,你这白痴!你这傻瓜!
“我此番轮回三生……你若是有本事让我在每次轮回之时说出一次原谅你的话,便是原谅你了。”
青璇愣了一下,忽然眼前一亮,“好啊好啊,这个方法好,三生三世啊,我一定生生世世娶你为妻,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恩爱到白头……”
“先别美,你去得了么?”云嬅知道他是误解了自己的意思,她是想告诉他,希望他能在她每次回到幽冥界踏上奈何桥之时在这里等她,却不料他想歪了。
“怎么去不了?”青璇坐在桥栏上回头向夜旋玉望去,“冥君,你吩咐孟婆给我也来一碗忘川水!”
夜旋玉气得七窍生烟,腰间一圈亮白羽毛精光大盛,真是硬生生地将怒气压了回去,望了那一眼血黄色的忘川水,里面的冤魂恶鬼挤在一处仰头望着挂在桥头上的男人,等待着万年难得一遇的丰盛美餐。
冥君闭上眼蹭了蹭牙,继而睁开眼露出公式化的笑容,“敢问青璇殿下可有王母或者玉帝的手谕?”
“手谕?”青璇愣了一下,明白了原来神仙投胎也不是想投便投的,他这个风流公子纨绔子弟向来不守天规,但是此处为冥界,他不守规矩可以,冥君却是不能不守,若是让他没凭没据地随便投了胎,那他冥君的白羽高冠也就甭想再戴了。
“手谕……手谕没有,但是,有,有口谕,我太祖奶奶说了,叫我跟着云嬅仙子一起投胎,保护她三生三世,然后一起回列仙班,然后向月华上仙求亲……云嬅,你等等,你等我把话说完啊……”
云嬅回头看见夜旋玉的嘴都快被青璇气歪了,心中暗暗感叹,此人果真是一混账,当下再也不愿跟他纠缠,一扬脖便将忘川水喝了个干干净净。
“云嬅!”青璇大叫一声,已是忍不住剜心之痛,一个摘歪便从桥头上掉了下去,两旁阴差手疾眼快将他接住,平平稳稳地送回了忘川河边。
彼岸花花开如海,红浪翻天,忘川河水如脉中奔腾的血,滔滔不绝,河中冤魂恶鬼因为吃不到美餐而发出绝望的怒吼,一身宝蓝长泽的男子从地狱之火般的花海中转醒,奋不顾身地再次向奈何桥上猛冲。
夜旋玉长袖一挥,身穿带帽白袍的阴差将青璇团团围堵住。
“你们闪开,闪开!”青璇此刻真是恨自己为何没有学些法术,仗着身为天龙后裔不学无术,此时此刻连个小小的阴差都奈何不得,左推右搡,全像打在棉花上,陷在白色的影子中大吼大叫起来,“夜旋玉,你快点放我去投胎,不然的话,你,你,你可别怪我不客气!”
说的虽是威胁的话,却是一点杀伤力都没有,难道他还真能带了仙界的天兵天将或者妖界的一干众妖来捣毁地府不成?
夜旋玉异常慈悲地瞥了他一眼,转身翩然而去,一片羽毛从他身上飞离,飘啊飘地飞落在青璇面前,青璇一把抓住,张开手却是一张雪白的纸片,上写着寥寥几字:“素国,教坊司,雪歌,阳寿二十五岁。”
蓝衣男子顿时面色雪白,“教坊司……教坊司……”忽然像是回过味来,冲着冥君远去的背影大喊:“夜旋玉!夜旋玉!我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