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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田左之助简直要笑岔了气,他断断续续地说道:“好……好难看!哈哈哈!”
现实生活可不像动漫那样,随便一割就能从飘逸的长发变成又酷又帅的飞扬短发。夙莎这一割,根本什么发型都没有,参差不齐地贴在头上,别提有多难看了……
司徒夙莎好歹又活到了二十一岁,作为女性的她也不能说完全不在意自己的外貌。听到原田左之助的嘲讽,她白他一眼,嘟囔道:“这叫时尚!”
井上源三郎不禁满眼惋惜地看着司徒夙莎道:“唉……本来挺漂亮的姑娘,楞楞变成了这样……这下要怎么嫁人……”
“剪了还会再长嘛!”司徒夙莎不以为意地撇撇嘴,“再说了,头发又不是我的本体,没了头发我就不漂亮啦?”
原田左之助伸手就将司徒夙莎的短发揉成鸡窝,一脸不屑道:“源先生随口说的你这家伙还真信以为真啊?你这家伙哪里漂亮了?”
司徒夙莎用胳膊肘直击原田左之助的胸膛,原田左之助吃痛收手,道:“你这女人简直就是新选组的仁王嘛!(类似于‘母夜叉’的意思)”
司徒夙莎翻了个白眼道:“‘仁王’也是‘王’!”
原田左之助不可思议地对其他人道:“这女人的脸皮厚度可不是一般人能够比拟的啊!”
冲田总司单纯地笑道:“小夙不管长发短发都好看!”
“哈哈!”司徒夙莎拍手笑道,“还是总司善良,知道安慰人。不像某个人……啧,自己长得就像个猴子一样还好意思说别人!”
“喂女人,你说谁像猴子?!”原田左之助撸起袖子道,“要不要来打一架?!”
“打就打!”司徒夙莎也撸起了袖子,“别以为本小姐会怕你!”
“你们两个人都冷静一点啊……”柔术很出色的“好好先生”松原忠司立刻开始劝架。
井上源三郎摇头道:“松原先生你不必理会。这两人每次都说要打,却没有一次真打起来……”虽然司徒夙莎有时候会真动手,但原田左之助却从来没有还过手。
山南敬助苦笑道:“这次的事说到底是在下的疏忽所致,在下理应承担全部责任!”
“咳!”司徒夙莎摆摆手,理所应当地坐好道,“这和山南先生你有什么关系?真要说的话……我还是托这件事的福才得以回屯所,还得感谢你呢!”
山南敬助敛起笑容,对夙莎微躬身道:“小夙确实有容人之量,在下惭愧。”
“别……”司徒夙莎忙摆手。
原田左之助挠着肚子道:“这家伙就是个‘麻烦招惹体’,山南先生不必理她!”
“你!……”
“咚!”熟悉的撞击声适时传来。司徒夙莎转头,意料之中地看到了岛田魁高大的身影……
“岛田先生!”司徒夙莎忙大步走到门口问道,“你没事吧?”
“夙小姐……”岛田魁一见司徒夙莎就嗓门极大道。并且刚说了个称谓,豆大的眼泪就开始往下掉!
司徒夙莎吓了一大跳,她转头向身后的“亲友团”求助,却看到那帮人个个无奈地点了点头。那表情仿佛是在说“他就是这样”一般……
司徒夙莎机械地转身,干笑道:“岛田先生,你这是……怎么了?……”
岛田魁哇哇大哭道:“夙小姐你受苦了……”
司徒夙莎一头雾水,她呐呐道:“其、其实……受苦?不是……我……其实我还该向岛田先生道歉呢!——在我走之前,岛田先生还因为我的缘故挨了芹泽鸭一刀!有空我一定请岛田先生吃你最喜欢的拉面,管饱!”
岛田魁哭得更厉害,他抹了把鼻涕眼泪,嚎啕道:“夙小姐总是这么善良!女孩子见了我都是跑得远远的!只有夙小姐……对我这么有耐心!我岛田魁是个粗人,啥也不懂!就知道谁对我好,我就对谁好!”
司徒夙莎收起自己的干笑,不由自主地伸手拍了拍这位一米九的大汉,自然而然地笑道:“谢谢你!——自从大家都知道我是女人后,新队士中就只有岛田先生、松原先生、山崎先生和河合先生对我没有微词。我真的挺感谢你们的!”
松原忠司难为情地笑道:“夙小姐这说的是哪里话!”
原田左之助躺在榻榻米上翘着二郎腿道:“喂小夙!难道我们这些老朋友就不值得感谢吗?”
司徒夙莎转头对原田左之助做了个鬼脸道:“感谢谁都不感谢你!”
原田左之助撇过头不爽道:“切,一点都不可爱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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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芹泽鸭居然如此对待小夙!”近藤勇愤怒地以拳击地道,“他这是在向我们示威!岁,我们已经不能再拖,非动手不可!”
土方岁三微微点头,他抄起手沉声道:“先斩其臂!”
不出几日,“芹泽派”的佐伯又三郎在和平山五郎比试的时候亮出了长洲藩的剑。眼尖的近藤勇和土方岁三立刻对芹泽鸭说“他是长洲藩的间谍。”而芹泽鸭也不细问这剑是否是战利品,直接大大咧咧地判了佐伯又三郎的死刑!
“芹泽鸭如此志大才疏……岁,我们可以扩大目标了!”杀了佐伯又三郎后,近藤勇对土方岁三道。
“新见锦!”
文久三年(1863)九月十三日。
这一日,是新见锦的死期!
司徒夙莎远没有想到除掉新见锦竟是如此的容易——单凭一条“甚为粗暴,多次骚扰民家募集资金。身为副长却不理事物,终日游荡在外!”的罪证,就将他逼上了切腹的道路!
“哎呀,这不是小夙吗?”当新见锦被押赴去祇园进行切腹的途中,看到司徒夙莎站在门口。他讽刺道,“托你的福,我才能走到今日啊!”
若新见锦仍为局长,只怕推翻他没有这么容易。
司徒夙莎一脸认真道:“直到你被判死刑芹泽鸭都没有出面为你解围,你当真跟错人了!”
“哼,不要自以为是!——你们谁没有去借过金?!我新见锦对新选组兢兢业业,几时擅离职守,游荡在外?!”新见锦牵动嘴角挤出了一丝怨毒的笑,“法度不过是新选组自掘坟墓的东西!”
司徒夙莎一惊,刚想开口发问,新见锦却已被推搡着离开了屯所!司徒夙莎神情凝重地盯着新见锦的背影,口中不自觉地喃喃道:“他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自掘坟墓……”
这天夜里,处理完新见锦尸体的近藤勇和土方岁三立刻召集冲田总司和山南敬助开了个秘密的会议。而作为一开始就参与其中司徒夙莎也有幸能够旁听。
近藤勇摊出松平容保的命令书状,上面写满了芹泽鸭的罪状——桩桩令人匪夷所思!上面还说芹泽鸭乃水户浪人,激派思想太甚,对新选组的发展很是不利!要近藤和土方尽快除掉他!
现在近藤勇和土方岁三做的,不过是在统一组内思想罢了。
“松平大人的命令不容置疑,”土方岁三抬起头来,用他那闪电般的目光注视着屋中的每一个人,“既然芹泽先生罪无可恕,那么就让我们来当这个恶人吧!”
冲田总司见土方岁三发了话,他漫不经心地伸了下懒腰道:“哎呀哎呀,既然近藤先生和土方先生都已决定,我也没什么意见。什么时候动手都可以啊!”
土方岁三微微点头,转头看向山南敬助,然而山南敬助却眉头深锁,一言不发。土方岁三问道:“山南先生,请问你还有什么顾虑吗?”
“在下在想……”山南敬助将手伸进袖筒里道,“芹泽先生毕竟是新选组的总长。把他处决掉……不是在下想要看到的结果。当时在下坚持让芹泽先生与近藤先生共同担任总长,就是想让两派共存!——唯有如此,新选组才能强大下去!”他突然转头对司徒夙莎道,“小夙,难道你也认同这件事吗?”
“我?!”司徒夙莎没想到山南敬助会突然问她,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她回神凛然道,“我对山南先生说的情况不太懂。我只知道像芹泽鸭这样的暴徒在我们那里早就不知道被处死多少次了!他现在日益沉迷于酒色,暴行一天多过一天……若还留他,我觉得京都的老百姓永远都无法过上安宁的日子!”
“是么……”山南敬助有些失望地回过头叹道,“原来小夙你也抱有这种想法……呵,也难怪,他那么对你……”
近藤勇有些不耐烦,他皱起眉头道:“山南先生,芹泽先生已经无数次违反局中法度,这样下去……”
“法度?”山南敬助一反常态地打断了近藤勇的话,大声道,“不要忘了新选组都是浪人,一直这样下去,只会让‘自相残杀’越来越多,新选组早晚会消弱、会衰败!”
司徒夙莎怔住了!
“法度不过是新选组自掘坟墓的东西!”——新见锦临死前的话重现在夙莎的脑海,和山南敬助的话一起在她耳边循环播放着……
“山南先生,”土方岁三用他犀利的目光直射山南敬助,气势逼人道,“不要忘记大家都是天然理心流的同门!此后新选组要靠我们来维持!!”
不谙世事的冲田总司被这只有五六平米的小房中所充斥的压抑气氛吓到,他一会儿看看土方岁三和近藤勇,一会儿看看山南敬助,一脸茫然不知所措!
山南敬助回看了土方岁三一眼,低下头颇有几分凄凉意味地笑道:“诸君,在下明白了……既然是松平大人的命令,在下没有任何意见……”
“很好!”近藤勇以拳击地道,“下手的日子就定在十八日晚上,大家机灵点儿,见机行事!”
山南敬助低下头,缓缓点头。
近藤勇又对司徒夙莎道:“小夙,拜托你稳住八木家,免得他们突然插手出什么纰漏!”
司徒夙莎点头道:“我明白。”
冲田总司和司徒夙莎最后离开房间,冲田总司不禁好奇道:“小夙,你懂那么多事,一定明白刚才是怎么回事吧?”
司徒夙莎一直以为新选组的衰败都是时代所致,而法度无疑是将这盘散沙束缚起来的绳索!可新见锦和山南敬助都是有才之人,说法度会害了新选组绝不是胡言!她面色凝重地摇了摇头,道:“不……我不明白,我其实什么也不了解……”
冲田总司看到司徒夙莎脸色这么难看,忙笑道:“小夙你别担心,新选组才不会衰败!”
司徒夙莎强笑着点了点头,胡乱跟冲田总司道别,只身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法度不过是新选组自掘坟墓的东西!”
“不要忘了新选组都是浪人,一直这样下去,只会让‘自相残杀’越来越多,新选组早晚会消弱、会衰败!”
“新选组……法度……自掘坟墓……衰败……”司徒夙莎不禁以手扶额,“为什么会这么说……如果不用法度约束这些浮浪人,又能怎么做……”
她心中隐隐觉得自己若是不把这个弄明白,那只能“身不由己”。可是,她也清楚事态一开始就不在她的掌控范围内。而现在,甚至可以说事态已经失控,谁也扭转不了……
文久三年(1863)九月十八日夜。
这一晚,近藤勇邀请芹泽鸭等人去岛原的角屋赴宴。一向好色又贪杯的芹泽鸭立刻毫不怀疑地应允了下来!
“喂,土方先生!”在土方岁三拐过外廊的时候,等候多时原田左之助斜倚在柱子上吊儿郎当地抱臂道,“你们今晚是不是打算杀掉芹泽鸭?”
土方岁三心中一惊,脸上却不动声色道:“你有何事?”
“算上我一个!”原田左之助站直身子,以右拳击打左掌,让指关节发出“嘎嘣嘎嘣”的响声。他剑眉倒竖,目光中闪烁着浓浓的战意,“欺负小夙的人,老子一个也不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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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选组的屯所很少有这么安静的时候。安静得就像八木邸从来没有这样一群人住过一般……
司徒夙莎第一次坐在幕末时期的梳妆台前面,透过极其失真的铜镜看着雅婶为她打理头发,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雅婶唠叨……
“唉……多漂亮的头发就这么被剪掉了……真是可惜!”雅婶一边用梳子替司徒夙莎梳着头发,一边感叹道,“这头发可是女人的命,夙小姐怎么能说剪就剪?唉……那个芹泽鸭也真是可恶,竟然这么对待一个未出嫁的女孩子!”雅婶停下手,极其不满地甩着手道,“这芹泽鸭粗鲁吵闹,整天烦都烦死了!还是近藤先生和土方先生彬彬有礼,沉稳宁静!说起来啊,这些日子新选组还真是雷厉风行,将不少不逞浪人抓去六角监狱呢!还有那个有名的长洲藩士,叫什么……噢,桂小五郎的!新选组的各位还去他的红颜知己——几松的家里去搜呢!只可惜,那个几松面对各位大人倒是镇定得紧,随机应变拖延时间让桂小五郎逃掉了!……”
司徒夙莎的思绪渐渐跑远,她略微仰头,透过铜镜看着外面灰蒙蒙的天空,道:“看样子要下雨了!”
雅婶回头看了一眼,忧心道:“谁说不是呢!哎呀,勇之助没带伞就出门了,这下又要淋一身湿!”勇之助是八木家的儿子之一。
“滴答、滴答”——很快,几滴雨滴降至地面,并且越来越密集。不消一会,细细密密的水线便将外面的景物化为一片雾里探花般的朦胧,“淅淅沥沥”之声不绝于耳!
一股泥土的清香飘入司徒夙莎的鼻中,夙莎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