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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往那边逃了,追啊!」有人吆喝着,拔腿追上。
「你这笨蛋!逞什么能?」武叔崇气呼呼地把被他点了穴的燕拂羽往地上一丢。
在甩脱了追兵之后,武叔崇和燕拂羽来到一座土岗上。
武叔崇蹲下来,撕开燕拂羽的上衣跟裤管,边料理他的伤口边骂。
「你知不知道,芙蓉女跟云无心是十大剑客之二?你师父从来没跟你提过吗?居然敢一个对上他们两个?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就算先前不知,打了之后也该知道他们的功力深浅,幸亏云无心暗中帮你,不然你早玩完了,到时,我武家的藏书阁里铁定会记上你一笔──拥有流星剑为时最短的人!
「天外有天、人上有人,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知道吗?受了伤还硬撑,那不叫胆气,叫蠢!」
「你骂够了没有?」燕拂羽瞪大一双眼睛,「早先你不是跟我说好,不干涉我的行动的吗?」
这话一出,武叔崇就像被一棒打中似的,猛然清醒过来。
「当初誓言旦旦地说就算我被杀了也不会出手救我的,不就是你吗?」燕拂羽被武叔崇骂得一股气涌上来。
「……对不起。」武叔崇撕下袍衫下摆,替燕拂羽扎好伤口。
听到他的道歉,换燕拂羽发愣。
救人的反而同被救的道歉,这可不合道理。
这一想,他自己反而不好意思起来,因此低声说道:「谢谢你。」
武叔崇看着燕拂羽,心里乱成一团,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的冲动。
他怎会这么鲁莽地出手呢?
在武家五兄弟中,就只他一个保持从没犯过戒条的完美纪录,可这次……他竟然犯了规!
要是被大哥知道了,铁定会要其它兄弟来接手,不准他再插手燕拂羽的事。
这下他该怎么办?
武叔崇想着,不禁烦恼起来。
燕拂羽看他焦急地来回走动,浑然不知他在想些什么。
「喂!解开我的穴道。」燕拂羽说着。
一路之上,他试过几次想冲开被点的穴道,可就是不成功,这下子,他对武叔崇更加佩服几分,想不到武叔崇不仅轻功好,连点穴手法也挺独到的。
「啊?抱歉抱歉。」
武叔崇回过神来,走向燕拂羽身边,替他解开穴道。
「看不出你气质彬彬的,武功倒是挺好的嘛……」燕拂羽挺身站起,「我看你们武家不简单……不知道咱俩比起来,谁厉害些?」
「要做我们这一行,手底下总得有些本事,不过,也就仅止于此。」武叔崇敷衍燕拂羽的问题,一心只胶着于犯了规条的事。
「真的吗?」燕拂羽有些不相信,「不管真也好、假也罢,我只希望你下次别再帮我了,你不是说我实战经验不够吗?不让我跟人打,我怎么累积经验?」
「我知道了,下次,我不会再出手了。」
看武叔崇垂下肩膀,燕拂羽以为他是因为好心没好报而沮丧,不由得内疚起来。
本来萍水相逢的两人,武叔崇却这么关心他的安危……这让他感到心头一阵暖。
他拍拍武叔崇的肩,说道:「这次真的还是得谢谢你,真的!你这么关心我,我很感动,打从我师父过世后,没人对我这么好……」
燕拂羽看着武叔崇,眼眶不禁一热,伸手握住武叔崇的手,「武三哥,我们结拜为兄弟,好不好?」
「结拜?」武叔崇犹豫着。
他似乎不该跟燕拂羽有太深的交情,一旦结拜为兄弟,那关系就不平常了。要是被大哥知道……
「嗯,你不愿意?」热切的眼眸立即转变为惶恐。
「不,不是不愿意……」武叔崇连忙否认,略感欣喜于看到眼前人的脸色由阴转睛。
「那好,我们就来结拜吧!」燕拂羽说着,便兴匆匆地拉着武乱崇跟他一起面对月亮跪了下来。「我今年十八,你呢?」
「二十三。」武叔崇愣愣的,心里又是激动高兴,又是畏怯担忧,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却见燕拂羽仰首对天,双手合十,虔诚地说:「皇天在上,后土在下,我燕拂羽今日和武叔崇义结为金兰,敬他为兄,今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愿同年同月同日死。若远比誓,愿遭五雷轰顶,死后永世不能超生。」
语毕,晶亮眼睛转向武叔崇,带着无尽心悦与期待。
看着那双诚挚的眼睛,武叔崇只觉胸口涌上一阵热气,顿时把什么都忘了,心里激动万分,因此也跟着说。
「皇天在上,后土在下,今日我武叔崇和燕拂羽义结为金兰,必会爱他如弟,从今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愿同年同月同日死。若远比誓,愿遭五雷轰顶,死后永世不能超生。」
说着,两人对着月亮同时拜了下去。
拜过了天地,武叔崇拉着燕拂羽站起,两人面对面又是一拜。
「哥哥。」燕拂羽笑嘻嘻地对着武叔崇做了一揖。
「兄弟。」武叔崇也笑了,还上一揖。
两人开怀地相视而笑。
武叔崇此刻铁了心,决定再不管什么家规祖训了。
第五章
「红蓼渡头秋止雨。印沙鸥迹自成行。整鬟飘袖野风香……」
日暮时分,渔船已歇,广阔的湖面上只剩几艘船只来去,多是为苦观赏夕阳景致的画舫游艇,绕着近岸处缓行。
武叔崇和燕拂羽也雇了艘渡船,向着湖心而去,预备跨越燕愁湖,往武家大宅而去。
玲珑曲韵伴随歌声,自一艘位于湖心的画舫内飘出。
这样的画舫在燕愁湖上常见,因此武叔崇并未在意,只是和燕拂羽两人并肩立在船头上,手指夕阳方向,看着湖面粼粼烁金。
「过了燕愁湖之后,顺西南支流下去就是凝碧河,大概再一天半的船里,就到我家了。」
暮风徐吹,扬动两人的衣缩。
燕拂羽拂开被风吹沾到脸上的发,望着悠远的水天交接处,被金光刺了眼。
「燕愁湖……好怪的名字,为什么这个湖要叫这个名字?」
「唔……你问倒我了,我也不知道它为何被这么叫……或许是因为燕子到了这座湖上就会发愁吧!」武叔崇笑答,引来燕拂羽夺目的笑容。
蓦然间,武叔崇的心里猛地一突,窜起一星惴惴,因此不由得警戒地观察四周。
这里接近湖心,距离周围湖岸约莫两个时辰的船里,要是有人打算在这里下手抢夺流星剑的话,要逃可也没地方逃,因此他得倍加小心才是。
「不语含颦深浦里,几回愁煞棹船郎……」
歌声更近了些,武叔崇的目光不由得瞥向画舫。
只见那艘画舫比一般画舫大而精致,画栋雕梁,镶花窗扇尽敞,饰着红纱,轻飘如烟,窗内几上放置花瓶,送出淡淡花香。
花的香气融在晚风中,为夕阳美景更添一抹醉人香艳。
两个彩衣侍女从船舱里走出,各提着一盏六角宫灯悬挂在舱房檐下,流苏随风轻曳似柳,舱门红纱飘飞,朦胧了灯光,漾出水盈盈的柔媚。
武叔崇随即转头吩咐船夫掉转方向,不想让两船过分接近。
「燕归帆尽水茫茫……」歌声幽幽,随琴声袅袅低回,渐至不闻。
曲歇后,侍立舱外的彩衣侍女轻拢起红帘。
环佩叮当声响,随着衣裙簌簌的莲步轻移,带出一位红衣女子,黄莺般娇声亮出了一串轻笑。
「武三弟,你这是怎么了?一见到姊姊我就躲?」
武叔崇一看,黛眉星眸、杏脸桃腮、朱唇皓齿的一个艳丽女子俏立船舷。
原来是熟人──他二哥武仲崎的红粉知己──人唤红袖舞的名妓叶双华,歌舞双绝,打十四岁起便名满京华,风靡无数王侯将相。二十二岁那年嫁予老忠义王为妾,后拋弃富贵与「太极门」杨清私奔──即为于上届英雄会中夺魁者──当时英雄美人,不知羡煞多少人。
谁知不及一年,杨清死于暗杀,自此叶双华形单影只,浪迹江湖,不得已重操旧业,造了画舫于五湖四海间飘荡。
这许多年来,托赖杨清生前的名声交游与她自己的手腕,不谙武功的她亦能广交黑白两道群豪,让不少人碰上她时,多少得卖个面子,因此在武林间占有一席之地。
而她与武仲崎之间的交情更不同于一般,故此武家人对她俱不陌生。
「啊……原来是双华姊姊,小弟先前没认出来,还请姊姊恕罪。」武叔崇对着叶双华抱拳,朗声说道。
「呵呵……要我恕罪简单,自己过来,别等我请。」叶双华笑道,一双水杏大眼佯嗔瞪大,却是笑意盈盈。
此时武叔崇命船夫将船驶过去。
燕拂羽在一旁拉着武叔崇的衣袖问道:「她是谁?」
「我们家的一个熟朋友。她喜欢直性人,等会儿你直接叫她双华姊姊,她一定高兴。」在武仲崎众多红粉知己(红粉眼线)中,武叔崇对叶双华最为佩服,也跟她最为熟络。
「想拍她马屁的话,叫声妹妹更好。」他压低了声音补上这么一句说笑。
不一会儿两船接近,武叔崇命船夫驾船跟着画舫后,便拉着燕拂羽的手一起跳上画舫。
他先对着叶双华抱拳行礼,随即拉过燕拂羽介绍着。
「双华姊姊,我给妳介绍,我身边的这位朋友是……」
「燕拂羽。」叶双华接口,灵动黑眸在武叔崇和燕拂羽身上一溜。「流星剑主这么大的名声,我还会不知道吗?」
笑着,她转向无拂羽,微微曲膝行礼,本该垂下的大眼却直溜溜的盯着燕拂羽,带着献媚的意味。「小女子双华,见过燕大侠。」
叶双华年纪虽已三十好几,可艳质天成,再加上向来细心于装饰打扮,因此风韵丝毫不逊年华正好时。
而燕拂羽除了上次跟芙蓉女对过一招之外,从来没跟女人这么接近过,因此在叶双华眉能言、目能语,于举手投足间无不现风情万种的媚态下,不禁结巴起来。
「啊……呃……不、不敢当……」燕拂羽略显慌乱地对叶双华拱手为礼,「在下燕拂羽,见……见过……双华……姊……姑娘。」
他的生涩使得叶双华忍俊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纤小双肩颤如风中春花,笑道:「这位小兄弟当真嫩得有趣。」
掩口轻笑,神情一变,态度爽俐地移步走到燕拂羽身边,伸手搭住他的肩,「你听话,就叫我一声姊姊吧!可不许妳叫我阿姨。」
「不、我、我不是……」燕拂羽看叶双华似乎误会他因为她年纪大而叫不出「姊姊」两字,因此连忙想解释。
「双华姊姊就饶了他吧!」武叔崇眼见燕拂羽快要应付不过来,便帮着解围。
「好吧!」叶双华放开燕拂羽。「我饶他,再不逗他了,否则……万一要吓跑了他,我准备好的酒菜不就白费了?」
微笑着,她走向舱门边,做了个「请」的手势。
「听姊姊这话,妳是专程在这里等我们的?可是妳怎知……」武叔崇跨步走进舱房内,疑惑地问着。
「岂只我知道,只怕连你大哥都知道了双桧镇上的事。」
进了舱房,叶双华请武叔崇跟燕拂羽坐下,随即轻拍了两下手掌,便有侍女送上酒菜。
她跟着执起酒壶为两人斟酒。「我猜你大哥这会儿正在为你出手救了他的事着恼呢!」接着,纤指指向燕拂羽。
一句话让武叔崇的心沉了下来。
「你这一趟回去,等着你的恐怕就是武家的家法戒尺了。」叶双华笑了起来,彷佛正坏心地享受着武叔崇的忐忑不安。
「家法?」燕拂羽惊诧,不由得蹙眉看着武叔崇。「要真是这样……你大哥要罚的话,让他罚我好了,事情是由我起的,我来担。」说着,他挺起胸膛。
「好!」叶双华击了下掌,「不枉老三出手救你。」双手端起酒杯,「这份气概值得我敬你一杯。」
语毕,她自己干了杯,仍是笑吟吟的,毫不介意燕拂羽未响应她的敬酒,只是看着武叔崇舒展眉心,拍拍燕拂羽置于桌上的手背,示意他别担心。
「放心,我大哥的气一向生不久,再加上有我大嫂在一旁,他下不了手罚我的。」
「是吗?」虽然武叔崇这么说,但燕拂羽还是有些担忧。
「没事的,我不是怕罚,只是我第一次犯家规,难免会有点不安。」武叔崇淡然一笑。
一旁叶双华答着腔。
「我说你们武家这条规矩也太没有道理了,哪能事事这么袖手旁观?只要你认为对的事,就放胆子去做吧!管他什么家规祖训,行事但求无愧的心,为所当为,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