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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急,那臣只好现在就拿出来了。”从二品严布政使也站了出来,手里还捧着一张宣纸。
苍蓝又是右手一点,身边女官利落地下去取了过来,在她面前展开。
“此纸上列的,就是臣们经过多方调查取证,得到的结果。宋蕊大人究竟犯了多少条错,还请皇上过目。”
适才她们说话时,苍蓝已经将站出来帮尹知府说话的人一一记下,她们就是现下为另一股势力操控的人,与自己作对的那一行。幸好昨天已经问过昭颜,他说宋蕊和母皇虽然不是关系密切,但母皇自然是欣赏她的,才让她平步青云,尚书官位上一当就是近十年。
宋蕊此人,写得一手漂亮好字,平生不好功名利禄,既不向上阿谀奉承、也不向下收取贿赂,只是恪尽职守,做好自己的分内事。这样的人,若得帝王青睐,就必然成为奸佞的眼中钉肉中刺,恨不能处之而后快了。
她假意过目那张纸,那上头密密麻麻,既有触目惊心的大罪,也有小到路边一根草的小事,她哑然失笑,真是佩服这些人,有这个精力做这些事,若用在正途,不知又有多少百姓能够受惠?
她阅了片刻,然后左手用力一拍案桌:“真是岂有此理!”
拍重了,掌心生疼生疼的。
满朝文武都低下头去聆听圣训,自然,其中有不少人是在偷着乐的。
“这宋大人,枉食朝廷俸禄!这样的人,断不能让她再继续危害朝廷、祸害百姓!依各位卿家看,应当怎么处置此人为好?”
朝堂这就热闹了,连刚才没有站出来的官员有几个也开始蠢蠢欲动,争抢功劳:“微臣以为,应当革她的职,并发配充军。”
“应当判斩立决!”
“微臣以为此乃祸国殃民的大罪,应灭其九族以儆效尤!”
真是狠啊,一个比一个狠。苍蓝冷眼看着这一切,忽然王涵之站了出来:“皇上,臣认为,宋大人罪不至死,她家眷更是无辜,还请皇上明察。另外,这吏部尚书一位,也当有人继续做下去,不可群官无首啊。”
“哦?”苍蓝的声音听起来带着喜悦,“爱卿有什么合适的人选推荐?”
王涵之福了福:“回皇上,臣确实没有合适的人推荐,只是有此一提。”
国师严翡翠已经懒洋洋地在一边看了许久的戏,这时才扭着腰走上前去:“皇上,若您信得过,臣倒有一人可以推荐。”
“爱卿速速报来。”小皇帝果然迫不及待地上钩了。
“回皇上,此人便是现任翰林院侍读学士的于梦柳。”
“皇上,不可啊。”纪允如终于站了出来,“于梦柳大人现在仅仅是丛四品,一下子连升六级,在我国历朝历代,那都是没有过的事啊!微臣觉得她年纪尚轻,经验不足,仍需多加磨练。”
“哦?那太傅大人的意思,我也要多加磨练了?”年纪轻轻就做到一品的延翡翠笑得暧昧,纪允如不搭理她的话,反倒是继续进谏:“如此说来,微臣也可以向皇上推荐一个人。”
“太傅大人请说。”
“此人乃现任吏部侍郎沈芳大人,从吏部已有四年,若由她顶替宋大人的位置,合情合理,也比较容易接手事务。”
“那沈芳木讷愚昧,怎有于梦柳适合?于大人年轻有为,心怀远大,不像那些迂腐的旧臣们,不知开拓只懂得固步自封。若朝廷不懂得启用新人,怎能有新气象新变化?”
“延大人,你为何非要捧那于梦柳坐上官位?”纪允如门生揭竿而起,进谏进化成口角大战。
延翡翠无谓争辩下去,“我只是不愿支持‘年轻不能有作为’这样的理论而已。”
苍蓝轻咳:“众卿家少安毋躁。本王知道你们都是为了朝廷一片忠心的好官,听了大家的意见,本王有以下决断:
“原吏部尚书宋蕊因贪赃枉法被检举,且证据确凿,本应处个重罪。但考虑到她是两朝重臣,功劳卓然,现特赦其全家贬为庶民,没收家产。而吏部尚书这个官位,暂时由原吏部侍郎沈芳接任,吏部侍郎由原翰林院侍读学士于梦柳担任,如果有更合适的人选,再进行官位变更。这样,既不耽误吏部事宜正常运作,也算是给年轻人一个学习的机会,众卿家以为如何?”
“吾皇英明!”众人异口同声,总算是平了所有人的意愿。苍蓝在万人之上,只觉背脊发凉,手指麻木:在这里,游戏规则就是如此。一朝被人盯上,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就算她想保住宋蕊,也要掂量着自己有多少把握,可惜宋蕊还在家中抱病,十多年的功劳就这样被攸攸之口一笔抹杀。所以说,为官,何用?
每个人,都是看自己的实力做多少事。不求有功,但求无过,是为官之道的中庸法门。如果人人都懂得明哲保身,那她这个没用的女皇,是不是也该从善如流?昭颜说,纪允如是母皇从来都信得过的,她忠的不但是主子,更是整个国家整个苍生,所以,她定然不会看着朝堂沦陷而不闻不问。
他说对了。幸而有太傅,她才不至于沦落到“一人朝堂”的局面。在现阶段,既要尽量保住信得过的,又不能让信不过的产生疑心,暗度陈仓,恐怕有这么点兴味。她下定决心,总有一天,不能让那些人再信口开河,伤害忠她的臣子们。她一定会有实力,力挽狂澜!
原来当皇帝,首先要考的,就是演技啊!苍蓝卸下沉甸甸的皇冠时,看着镜中自己那张日渐脱离稚气的脸,微微勾起苦涩的嘴角。至于她连夜造访宋蕊府邸,这是后话了,此处暂且略过。
作者有话要说:暮月要出门,早早就起身写今天的更新了~
写得匆忙,恐有失误之处,还望大家不要见怪呵,等我回来会再细细修改一遍~
朝堂戏可能枯燥,但朝堂要和后宫并立发展嘛~~
大家要记得给暮月留言哦~~同样祝大家周末愉快~
第二十话 内外
冬季的凌晨,日出得晚,天亮得特别慢。五更天苍蓝起身时,整个皇宫依然是黯如黑夜,半轮新月还在云层里若隐若现。
在这片大陆上,并不是所有的国家,都像闵国这样时节更替、四季分明的。比如飞凤国,都城尚且四季如春,但有近一半的国土常年旱热,甚至埋没在黄土沙砾里,土地极为贫瘠。她们的女皇每每为了引水治旱,已经绞尽脑汁,国力的发展自然就比不上闵国了。
每年,闵国出于友好,都会提供给她们粮食布匹,彼此交流农事耕作的经验。两国的港口贸易往来,也为彼此带来了可观的收入。所以飞凤女皇代代都会派皇子前来和亲,有时候甚至派好几个,就是为了让这样和睦的繁华能够延续下去。
又比如海之彼岸的雪国。由于隔开了茫茫大海,这里的人们对那边的了解并不多。听去过雪国的人回来说,那里地如其名,就是一个冰雪的世界。雪山众多,河流在大半年的时候都覆着薄冰。那里也有四季,可是都城的夏季,也不过就是其他国家的秋季罢了。但可贵的是,由于地处偏僻,那里反而民风淳朴,自给自足,更有很多边远的城市,由于鲜少有外人出入,而自成一派,像一个个原始的小村落。
而临海的柳国风光旖旎,气候湿润怡人,引得有钱人家纷纷前去游玩,从而美食与特产也愈加丰富起来,是一个富饶友好的国家;柳国下方的一侧是飞凤,另一侧则是定西。定西国的子民比较内敛,属于循规蹈矩的那种,半事耕作,半事商贾,整个国家的子民内部都很团结。可惜定西现任女皇不是安于现状的人,她勤加操练军队,增强军事,蠢蠢欲动的模样也让周边三国难免不安。
再往下,自然就是苍蓝的国家闵国了。闵国两面接壤飞凤和定西,一面临着淡水湖珍秀湖,还有一面环山,虽不是五国之中国土面积最大,也不是最为富饶的,却因为气候稳定、资源丰富,农事、商贾、医药、贸易、科技等各方面都平衡发展,很适合定居,从而拥有最多的子民和相对安乐的生活。苍蓝热爱自己的国家和子民,自然希望在和安定的前提下,让大家过得更富足、更安逸,这其中的功夫,怕是几十年、上百年才能慢慢转换过来的。就算只是为子孙立下个基业,她既然在这个位子上,就要做到自己的最好。
就像现在,她洗漱完毕,天色还只是蒙蒙亮。可怜也是多亏了莲幻,她要早起,他就要跟着服侍,这等近身的侍奉他从来都是不会假手于秋尽冬无的。所以虽说他们三个都是她的近侍,莲幻怎么说也要比其他二人更亲近一些。
云曦初开,东方微露一线明。苍蓝于御花园舞剑,招招有声,步步生风,纵横翻转间扬起地面花叶纷纷。
重拾武艺才近一月,已经觉得功力大不如前,骨头也似硬了许多。为了不耽误早朝,她每天早起练剑,光热身就要足足做上两套动作,才能将许久不运动的筋骨拉松开来。曾经的恩师洪大人已经不在人间,现在的她,又无法找到第二个师傅,所以招招式式间,分明都是记忆里曾学过的东西,温故而知新,权当是补回进度了。
苍蓝的剑是难得一见的好剑,乃当年定西送给她母皇的贡品。圣明德女皇看苍蓝自幼酷爱习武,便在她九岁生日时赠予了她,她一直将它视作珍宝。剑鞘锋利,冒着森森冰蓝色冷光,一股阴戾之气需要极强的阳气才能驾驭。剑柄上一串好看的璎珞穗子,红金丝交织的,手工极好,她却不知道这是什么时候装上去的。难道这五年来,她碰过这把剑吗?在什么时候?这些事自不得而知。
“昨夜忽梦醒时醉,
灯盏朦胧往事明。
欲将心事付谁去,
舞香不及剑锋来。
…………”
信口拈来的诗句,愈舞越凌乱的脚步,苍蓝好像把每天的压力和彷徨都转到了这习武之中去。特制的轻衫包裹出修长的身形,灵动的剑招却合着苍凉的话语。此时若辅上一曲瑶琴,则可谓诗境丛生,剑招胜舞了。
挥汗成雨中,云破日出,缕缕金光撒在地面这真龙之女身上。发丝如金绦,秀鼻的弧线宛若雕琢,她的周身都笼罩在祥和的冬日之阳下。
夏绯砂就是在这个时候经过的御花园,在她凌空而起的时候惊鸿一瞥,在她跃然而下的时候定格了身形。时候不早了,一直等候在一边的莲幻送上丝帕让她擦净汗水,又递上早已凉到温润适口的茶水。苍蓝接过,也不顾是好茶还是珍品,几口就豪饮了下去,顿觉酣畅淋漓。
“幻儿,可到时间上朝了?”
“回皇上,还有小半刻,是时候回月泠宫换衫了。”
“知道了。”苍蓝利索地将剑插入鞘中,英姿飒爽地往腰上一别。刚想说走吧,眼角却瞥到并不茂盛的树丛那头有一抹绛红色的身影。
“什么人?”她警觉地问了一句。在这个时辰,大家都还没起身,有谁会出现在这花园里?莫不是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一股戾气隐隐升腾起来。
那人却是不急不缓地走了出来:黑色云锦散长发,星芒刺芍药织锦缎外褂,眉心一点朱砂——正是东南宫的绯君,夏绯砂。
“原来是绯君。”她一身警觉柔缓下来。对于十君,她向来是宽容得前所未有。
夏绯砂平静地给苍蓝请了安。苍蓝让他抬起头来,发现他竟瘦又瘦了一圈,脸颊上隐隐可见颧骨了。原是个倾城的美人儿,这会看起来,倒有股散不尽的轻愁了。
细细想来,自己竟是有个把月没有见过绯君了。自打他“请”她不要再去,她还真没有去过几回——倒不是记恨,实在是内忧外患,她拨不出这个心思来。这样一想,她便生出几分歉疚来,觉得自己优先顾着竹君和颜君,而冷落了其他人。
她这后宫里,奇珍异宝多,美人也多,志趣各异的美人就更多了。十君之中,一个比一个有个性,一个比一个心思细腻,有些事她猜得透,只要无伤大雅,一般都随了他们去。她不想让他们在她身边,感觉自己是被禁锢的。他们有自己的爱好,自己的想法,这是好事呵。毕竟男儿家生在世上,要活得中规中矩,被太多教条框着,就免不了比女儿家少了太多乐趣。
“怎的又瘦了,难道吃得睡得不好吗?”苍蓝有些纳闷,锦衣玉食,天下最好的一切应当都浓缩在这华丽的宫殿里了,怎么他还是眼瞧着像瘪了的气球,一点神采都没有。
夏绯砂抿了抿嘴,不知该怎么回答。苍蓝又接了一句:“等下我让秋尽去传个话,以后你那里的膳食多加几道食补的菜。你年纪还轻,身子坏了可什么都做不了了。”
夏绯砂露出一丝不自然,苍蓝倒是浑然不觉:“我尊重你,让你清净,你可就得给我过得滋润点啊。否则,我可就要反其道而行之了!”
果然夏绯砂福身:“绯砂惶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