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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怎么啦?”我脱口而出。
“娘娘,您快进去瞧瞧吧。大元帅他中了箭伤了,奴才正赶着去请他公子呢。”
如一声闷雷炸响在我的头顶,怎么会这样?我刚才还看见二叔安然无恙,怎么一
转眼就中了箭伤。我拔腿向帐篷的方向跑去,却被自己的裙边绊倒,砰的一声重重地
摔倒在地。我也顾不得疼,一骨碌爬起来,继续拼命向帐篷跑着。
“霍”地掀开帐帘,我看见二叔被上官裴扶着躺在地上。看见我来了,二叔伸出手
向我招了招,张嘴想说些什么,血却先流了出来。我踌躇着不上前,倔犟地以为只要
我不过去,这一切就不是真的,二叔就会没事。
“你还愣着干什么?”上官裴朝我吼了~声。
我这才反应过来,跑到他和二叔身边。走近一看,才发现二叔的箭伤在左侧腋
下,刚才被披风挡着,难怪我没有看见。二叔的衣服被撕开,我可以看见外面的箭身
已被折断,但是箭头还留在他体内。血不断地渗出来,鲜红的一大片。伤口周围渐渐
泛出了黑紫色,我的心咯噔了~下,难道箭头有毒?
我也顾不了那么多,一下子扑到在二叔身上,“畦”的一声哭了出来,哭得上气不
接下气。这次我是真的害怕了,可能永远失去二叔这个念头将我的心揉捏着,揪心地
疼。
“嘉儿,怎么还像个孩子一样呢。”二叔的声音很轻,对于我他一直像哄孩子似
的。
“皇上,如果按照臣的方法,应该可以再拖两天的。只要过了这两天,援军就到
了。老臣不才,恐怕明天要让皇上亲自带兵出征了。”二叔转向上官裴。
“大元帅,不要这么说。”上官裴哽咽着打断他,“您已经做了太多了,现在只管好
好疗伤就好了。”
二叔低头看了看自己的伤口,还是浅浅地笑着.“不用了,老臣觉得这辈子已经
活得够长了。本来还想着可惜找不到那个孩子了。没想到现在那个孩子也找到了。老
天对我已经不薄。”
我在旁尽量忍住泪水,人不断地上下起伏着抽泣。二叔牵起我的手,慢慢地放在
上官裴的手中。“易觅千金宝,难得有情人!你们要好好珍惜!”
“我知道,大元帅,我知道的。”上官裴的泪水一滴一滴地落在二叔的手背上。
帐帘“刷”地一下被撩开,从外面跌跌撞撞跑进来一个人。看见这情形,那人犹豫
了一下,然后慢慢走过来跪倒在二叔身边。
二叔气喘吁吁地对上官裴说:“请皇上给老臣一些时间单独和犬子说些话吧。”
上官裴点了点头,起身挪位将二叔的上半身移到墨吉司查所跪的位置,小心翼
翼地让他托着。然后拉起我向帐篷外走去。
“我不要离开,我要陪着二叔。”我挣扎着要甩脱上官裴的手。
“你连你二叔最后的心愿都要违背吗?”上官裴脸色铁青,眼角还挂着泪水。
他拉着我走到帐篷外候着。“司徒嘉,你给我好好听着。”上官裴将我拉到一侧,
从怀里掏出一卷明黄的圣旨和一个包袱,“明天我要亲自出征,胜负生死都已不是在
我可以控制的范围。援军何时能到,我也不知道。我要你现在就带着我的圣旨和玉玺
离开这里去上京。”
“我不走!”我脱口而出,脑子中想的还是二叔受伤的事。
“别任性了。现在我们只剩下八万人,而敌军尚有十九万的兵力。如今你二叔又
受了重伤,虽然刚才丁佑南被你二叔斩于马下,但是兵力如此悬殊,明天我面对的又
是久经沙场的上官爵,我的胜算很小很小。”上官裴看见我还要开口说些什么,抬手
摆了摆示意我安静听下去,“据可靠的消息说,扬儿被你的大嫂鲍文慧抱回了府里,
暂时应该还没有事。你回到上京后就去找扬儿,然后伺机行动吧。如果我有什么不
测,你就拿着这份圣旨让扬儿继承大统。你作为太后,帮着扬儿做个好皇帝吧。”他一
口气把话说完,不让我有打断他的机会。
“我知道要你单身涉险去上京,确实对你~个女人家要求太多了。但是你在我心
里从来不是普通女子,你是司徒家的皇后,是我上官裴的妻子。你除了拥有绝世的容
颜,还有大丈夫般的聪明勇敢,更重要的是我知道你的心地善良,对承诺信义的推
崇。所以我现在才敢厚着脸皮恳求你去做这件事。”上官裴的泪水滚落脸颊,他殷切
地看着我,目光炽烈。
我一直没有跟他说我中毒这件事和我大嫂之间可能的关联,现在恐怕也不是一
个好的时机跟他开口说这件事。虽然在这个紧急关口离开他并不是我想要的,但是
现在的情况危机,绝非顾念儿女之情的时候。只有找到了扬儿,稳固了江山社稷,才
是我这个妻子对他最大的忠诚。我知道我除了答应他,没有别的选择。
“我答应你,一定会找到扬儿。你也知道,我一定会把扬儿当亲生孩子对待的。但
是你也要答应我,一定要平安归来。我不要当什么太后,我还没那么老呢。”我用手指
戳着他的胸膛,一字一字地说出。
他一把抓住我的手,“我会回来陪着你和扬儿的,别担心J”他将我搂在怀里,喃
喃地说道,“我怎么舍得离开你,我怎么离得开你?”他紧紧的拥抱让我透不过气来。
说话间,墨吉司查打横抱着二叔从帐篷里走了出来,面色苍白,没有表情。他臂
弯中的二叔像熟睡着一样,面容安详宁静。
我脱口而出:“你们这要是去哪里?”
“家父去了。”眼泪从他的脸上滑落,泪痕迤俪一路滴到二叔的身上。墨吉司查也
不管那么多,径直走到上官裴面前,抱拳道:“家父临终前有一个要求,想要我带他回
斡丹,和母后埋葬在一起。所以我会将他的尸首带走火化,然后将他的骨骸和母亲的
合葬在一起。他们生前爱恨纠缠了那么多年却不能相伴,现在终于可以平静地安息
在一起了。我这个做儿子的也算尽到最后一点孝道。”
我在上官裴的怀里已经哭得泣不成声,上官裴紧紧地搂着我,向墨吉司查点了
点头。
墨吉司查漠然地向外走去,走出几步,他突然又转身对我说:“家父生前一直最
喜爱你。所以我这个做堂兄的最后提醒你一句,小心你身边的人。当时寄给阮文帝画
像的那个人还有泄露你前往蒙罗格山行踪的人都应该是你身边最亲近的一些人。你
自己好自为之吧。”
我抬头泪眼朦胧地看着我这位堂兄,想要再问个究竟,他却已经迈开步子走开
了。二叔安静地躺在他的臂弯中,两个人的背影渐渐远去。抬眼望去,只看得见二叔
的侧面。他一生享尽荣华,极尽富贵,却总是郁郁寡欢。而这一刻在他心爱的儿子身
边去找他一生最爱的那个女人,我想这应该是他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刻了吧。
趁着夜色,我在孙参将的护送下快马加鞭地向上京赶去。我不知道现在京城的
情况究竟如何,只有回去后走一步看一步了。本来需要一天半的路程在我这样不眠
不休的日夜兼程中缩短到了一天。在第二天深夜时分,我已经来到了上京的外城周
县。
我们两个^在一家农户处落脚,然后孙参将偷偷地摸进城去打探消息。据他回
来禀报,说是大宰相府周围并没有安排重兵把守.下人出人还是一切照旧。我决定先
回大宰相府,找到上官扬再说。
孙参将替我搞来了一套农妇的衣服让我换上。我望着水盆里倒映出来自己的样
子.不禁也吃了一惊。起身去漠城到现在不过一个多月的光景,我已经瘦了好多。脸
颊凹陷·肤色苍白,眼睛虚肿,满脸的疲倦神色,头发胡乱地扎成一个发髻,包裹在租
布里面。粗粗一看,和农田里干活的农妇没有区别。任谁看了都不会想到我就是那个
艳冠京城的皇后,司徒家的掌上明珠。
城门口谩着关卡,每个出入的人都要被检查。守城的人是以前御林军戚将军的
副将,那个出卖了他的卑鄙小人。这个人跟孙参将以前是向僚,我生怕他万一认出孙
参将来。孙参将不知道从那里搞来了一副棺木,说过会儿他躺在里面.让我雇人推着
棺木进城去。我想了想,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冒硷试一试了。
第二天天刚亮,我就雇了两个小工.推着小车运着棺木向京城里进发。城门口
接受检查的人排起了长队,几乎每个人随身携带的包裹都要被翻一下。我排在队
伍后面向前张望,城门口贴着几张人像,其中赫然就有一张是我的模样。那是我及
笄时父亲请京城有名的画师替我画的像。那时的我风姿绰约,华服美衣,说不尽的
风流妩媚。我心里不仅哑然失笑,那时的我和现在的我相比,样子上何止差了百
倍。何况我又在脸上故意抹了点煤灰,初照镜子的时候,几乎连我都要认不出来镜
中的人了。
等到快要轮到我的时候,我的一颗心还是不由自主地提到了嗓子口。前面兵士
的喧嚣叫骂声愈发地明显,我只得一再强迫自己要镇定,再镇定一点儿。
“干什么的?从哪里来?进城干什么去?”一个胖胖的麻子脸士兵凑到了我的面
前。
“小女子本来是和夫婿出城去做点小本买卖的,谁知道走到半路,我夫婿他感染
了天花,一命呜呼就死啦。这不我带着他的棺木回家来了吗?”我一边嘟嘟囔囔地回
答着,一边用袖子不停地抹着泪。
一听到天花这个字眼,这个胖士兵赶紧向后退了几步:“带了什么包裹没有?”他
问,眼睛却已经瞟到了下一个人身上。
“有,有啊。都是夫婿身前穿过的几件衣服。”说完,我就把手里一个瘪平的包裹
往那人手里塞去。
“哎。”他厌恶地看了我一眼,“快点拿走,拿走}下一个!”他已经走向了身后那
个商人打扮的男子。从那种人身上他应该可以捞到更多的油水吧。
我赶紧应承了下来,叫着小工就要走人。还没走几步,从城楼上突然走下一个黝
黑粗壮的男子。“给我站住!”他大声地对着我叫道。
我匆匆抬头一看,如果没有猜错的话,此人应该就是戚将军身边的那个林副将。
只见他慢慢地踱到我的身边,绕着棺材走了两圈:“打开看看吧。”
“官爷,我夫婿已经死了多日了。”我开始哭呛起来。
“少废话!”林副将指着那个胖士兵,“你,过来打开棺材看看。”那个士兵应承了
一声,赶紧跑了过来。但是一等到他背对着林副将的时候,脸上马上就呈现了厌恶和
不耐烦的神色。
只见他巍巍颤颤花了好大的工夫才爬上了那辆推车,然后使劲地将棺材板向一
第四十七章·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
侧移开。我的心几乎就要跃了出来,目不转晴地盯着那胖子的一举一动。板移开了一
点儿,一股恶心的恶臭从里面飘了出来。那个胖子马上捂紧了鼻子,只匆匆瞄了一
眼,就跳下了车。
“报告副将,是尸首没错!”
林副将不耐烦地朝我挥了挥手,示意我快点走。我如获大赦,赶忙让小工推着车
进了城。走到僻静的一处宅院边,我付钱打发了小工。看了看四周安静并无一人,我
这才使劲地推开棺盖,奇…书…网让孙参将出来。
棺盖一打开,那股恶臭又钻了出来。我也忍不住捂住了鼻子。“什么味道呀?”
“微臣特意去弄了一点腌鱼放在棺材里。闷了半天,果然臭得够戗。”孙参将爬出
来的时候,还嗅了嗅自己,然后一脸的无奈状。
我们两个摸到大宰相府旁,果然如孙参将所说,并没有什么重兵把守。不过
为了安全起见,我还是带着孙参将从后花园旁的一个小厨房溜了进去。走在熟悉
的院子里,我的眼眶不禁有些湿润了。在这个我从小生活的地方,一草一木对我
来说都有着很深的感情。而如今,物是人非,我已不再是当年那个天真无忧的小
丫头。曾经陪着我嬉笑玩耍的阿姐已经踏鹤仙去,而我的命运究竟如何,我自己
也不知道。
这一路走来,我们并没有碰到一个下人或是守卫。原本守卫森严,仆役众多的大
宰相府,现在却冷清凄凉到不见一人的地步了。我心里的酸楚翻腾着要从眼眶里涌
出。
走到前院时,我突然愣住了。前院的每根梁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