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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来了?”南宫云最先看到,从巡兵手中接过他。
星子趴在南宫云耳边说了些什么,南宫云问道:“什么时候走?”
“听说是后天,本打算立刻拔营的,还不是为了等。”他看了看不远处的穆诗雅。
“好了,我知道了,你先回驿馆吧。”南宫云命一旁侍卫将星子从草原送出,走到了穆诗雅身边。
“云有何急事?星子一般不会来草原的。”耶律颜察觉有事儿。
“小姝回家乡了,要星子赶来同我说声。”南宫云随意道,手中翻弄着准备挂起的彩色布条。
“出来这么久也该回去了。”耶律颜并未在意,陪他聊着,手里也在搭配布条颜色,“她出来这么久,也没见你陪着。”
南宫云看了看一旁若无其事的穆诗雅,轻叹口气,“不妨事儿,小时候不一直陪着她嘛,她也该长大了,总不能老让我看着。”
“你呀,看着挺宠她,其实对她要多差有多差。”耶律颜从穆诗雅手中拿过一条藏蓝色的布块儿,又举起自己手中红色的布条,搭在一起仔细看了看,笑道:“这个挺配。就挂这个了。”
穆诗雅也比对了一番,点头赞同,“确实不错,耶劼大婶儿一定喜欢。想那草原之神若是看到她门前挂着的祈福幡,定会停在那里不走的。”
“好。那就这条了。”耶律颜将两块布条递给一旁的小厮,“吩咐下去,待帐篷全部支起后,这布条要挂在耶劼大婶儿的帐篷前。”
小厮拿着布条到一旁木箱前做登记,又将布条做好标记放在了箱子内,重新走回耶律颜一旁等着记录下一条。
南宫云趁着耶律颜向一旁吩咐其它事情,凑近穆诗雅道:“他们要回家了,正在等你。”
“什么时候?”穆诗雅淡淡回问,手中依然在挑拣布条。
“后天。”南宫云不知她的意思,盯着她观察。
“那我晚上回去。”穆诗雅知他大概想问自己什么时候回邙城。
“好。”南宫云面上辨不出是何情绪,只是轻声嘀咕了句,“我会去找你。”
当然,穆诗雅并未听见,神思早已飘荡在茫茫草原,这次出兵南郡,她见证了穆宸睿的改变,见证了草原的壮大,见证了海族同古族的实力,这一切,不仅在改变着时间原有的面貌,更在改变着她。
日后,当她回归大梁,回到皇城,她的一切又会有何种改变?
南图措大帐内,摆满了酒肉美食,耶律颜心情大好,与众人时不时的举杯同饮。穆诗雅从南宫云口中听说了自己昨日大醉后的窘状,再也不敢碰面前的酒。耶律颜想邀她共饮时,她用嗓子不舒服推掉了。
南宫云嚼着羊肉有趣看她,眼睛偶尔扫到她回忆昨日之事时有些尴尬的表情,忍不住笑了起来。
穆诗雅怒瞪着他,将面前一块儿风干的牛肉塞到了他的嘴里。南宫云倒是乐呵着咀嚼起来,依然一脸的笑意。
“今日大家辛苦。”耶律颜举杯,“都要吃饱喝足,明日再接再厉。”
“好。”众人一同饮下,心中快活。
穆诗雅趁着耶律颜高兴,起身举杯道:“多谢大哥的照顾,只是同父亲约好的时日已到,卓羽不能再留,要尽快赶回家中。”
耶律颜惊讶,“怎么走的这样着急,你才来一天。”
穆诗雅假装不好意思道:“已经出来一个月了,只是前些日子陪南宫云四处游逛,到草原时,日子便不太够用了。”
耶律颜看了看一旁点点头的南宫云,甩手道:“不妨事儿,我派人去给卓庄主送去书信,留你多住几日即可。”
“父亲一定会给大哥面子,只是卓羽出门时答应母亲一定准时回家,若是这次失信于她,恐怕下次就难再出来了。”穆诗雅用了上次卓炎清带走她时的理由,家中有个思女的母亲,耶律颜知道大梁重孝道,怎么都无法拒绝。
南宫云也举杯起身帮腔道:“大哥不如先让卓羽回去,过些日子她在家中憋闷了,也好求卓夫人放她出门游玩,或者大哥给卓家送去信件邀她来草原做客。一则,卓家不好拒绝。二则,卓夫人见女儿说话算数,也会对她放心。只是这次大哥实在不好留下她。”
听南宫云言之有理,耶律颜虽然遗憾也不再勉强,感叹道:“两次都未让卓羽看到图措,实在可惜。这样,等图措重建好了,我给卓庄主送去封邀请函,请卓家上下一同来草原参观如何?”
穆诗雅自然没意见,她想,自己这次回皇城便再也没有机会到草原了。倒时,耶律颜邀请了卓家来草原游玩,也会是仲锰带着他的亲生女儿前来,便不会是耶律颜眼前的‘卓羽’了。
“好。卓羽一定领着家人前来。”穆诗雅浅浅起笑。
“好。”耶律颜朗笑道:“一言为定。”说着,将酒一口饮尽。
穆诗雅、南宫云陪着饮干后命人牵了马匹,由耶律颜亲自送出了南图措牧民包,朝着邙城方向奔去。
穆宸睿在房内等着归来的穆诗雅,可能等的时间太久,他已经依着靠椅睡下。穆诗雅推门而入,看到面前熟睡的穆宸睿心中一紧,又轻轻地将房门掩上。她走到穆宸睿一旁,坐在了他一侧,盯着他的脸细细端详。
有多久没有靠的这样近了,久得她都有些忘记以前的感觉,久得她以为曾经都未发生过。
穆诗雅伸出手指,隔着空气,沿着穆宸睿的脸部轮廓轻轻滑过,嘴角挑出一抹笑,心里偷偷为能这样做而开心,她希望他不要醒来,希望他们就这样坐着,希望自己能永远盯着这张让全天下男子嫉妒的脸。
夜风呼啸而起,开始疯狂的拍打窗户,带来的震动让桌上的烛灯微微颤抖,一根树枝猛地打上房檐,将熟睡中的穆宸睿一瞬地惊醒。他兀地坐直了身子,脸差点撞上正在凑近他的穆诗雅。两人四目相对,愣在了那里。
烛光在屋内开始肆无忌惮地摆动,将两人的影子映在墙壁上,很近很近,似乎是街头剪纸工刚刚剪的一对儿贴面小人儿般,静静立在那里。
穆宸睿盯着近在眼前的穆诗雅,像是小时候她常常凑近自己面前观察时,彼此呼吸可闻,只是如今的呼吸间多了些暧昧的暖意,多了些怦然心动的情绪。穆宸睿的唇慢慢凑近穆诗雅的唇边,只是轻轻的触碰后,便顺着她的唇线滑到了她的面颊,又沿着有些微红的面颊移到耳边,停了许久后,滑到她的脖颈处,这里依稀可辨那日他留下的咬痕,淡淡的贴在穆诗雅白皙的皮肤上。
穆宸睿将她紧紧抱在怀中,唇边轻吻着那道咬痕。穆诗雅眼中湿润,只是微微闭眼,泪珠已经如断线般滑落,滴在了穆宸睿的脖子里。两人这样抱了许久,仿佛时间已经静止,仿佛全世界只剩下他们。
门外传出打更声,又有急促的脚步声夹杂其中,两人并不理会,只是这样依靠着对方,他们心中明白,一旦分开,将是对过去的告别,对两人命运的屈服,以后的以后,再也无法交集。
“我在陪你一晚。”南宫云毫无预兆地推门而入,看到眼前场景,本还笑着的脸一瞬转为阴沉,“你们这是在做什么?”他并没有回避的意思,反而走进了屋子。
穆宸睿将唇边从穆诗雅脖间移开,准备松开抱着她的手时,发现穆诗雅正在紧紧抓着自己,毫无放开他的意思,依然倔强的将脸埋在他的肩膀上,似是乞求般的不愿放手。穆宸睿轻轻拍了拍她,将她从身上使劲儿的扶起。
手离开穆宸睿衣服的一刹那,穆诗雅呆愣那里,任由穆宸睿从面前站起,任由他抬步走过自己身边。就在身影完全从视线消失的那一刻,穆诗雅突然用力拽住了他的衣角,依然保持着刚才的坐姿,手却伸向另一侧,死命地抓着。
风声越来越大,屋内却安静的诡异。南宫云气恼着从腰间拔出匕首朝着穆宸睿的衣角划去,布匹撕裂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响亮,瞬间的断裂让穆诗雅手中一空,倒向了一侧,穆宸睿并未回头,眼中毫无神色,面上更是辨出任何感情,毫不犹豫地抬步从屋内走出。
“我若不回来,你们还准备如何?”南宫云将手中匕首愤怒地扔在地上,见穆诗雅颤抖着肩膀低声抽泣,他走上前猛地将穆诗雅从地上抱起,狂傲的吻落在了她已经咬青的唇上。穆诗雅惊得瞪大了眼睛,却未反抗,眼泪更是止不住地流着。
南宫云放肆地允吸着她的唇,见她毫无反应,猛地咬在她已经青了的唇边,鲜血一瞬而出。穆诗雅依然不反抗,即使疼得她已经皱眉闭眼,依然没做任何大的反应。
“你不是放弃了吗?你不是想明白了吗?”南宫云摇晃着她,“如今又是什么?”
穆诗雅淡淡看向他,唇边流着血,眼中含着泪,模样憔悴不堪,慢慢起声道:“我是放弃了。也想明白了。方才只是道别,为我多年的痴傻道别罢了。”
感觉到她身上传来的寒意,南宫云心疼的将她抱入怀里,情绪也比方才稳了许多,不再追问她,只是将她越抱越紧。
第二日,小厮敲门送换洗的衣服和梳洗的清水,听到了南宫云唤他进来的声音后有些愣怔,还是低头步入,将物件儿摆在案几上匆匆离开。
里屋内,南宫云抱着一夜未合眼的穆诗雅躺在床上,见她眼角面颊满是泪痕,将她扶着坐起,拉到了梳妆台前,取了清水为她擦脸。穆诗雅盯着镜子中的自己,和偶尔触碰到自己脸的那只手,神情恍惚。
“一会儿大军就要回皇城了。”南宫云轻轻擦着穆诗雅的面颊,口中柔声细语,“我也要走了,小姝走时让星子给我传话,说是父亲想要见我,要我立刻回家。同你那父皇如出一辙,是个说风是风,说雨是雨的人。不管长多大,我总是忌惮他的威严,明着从没有反抗过他。私底下不知同他较量过多少回了,却从不敢放在明面儿上做。”讲到这里,南宫云轻笑一声,“旁人总说,似我这般桀骜不驯的野马,从小到大都怕父亲这个驯马师,偶尔抬起蹄子想要踢他,在看到他的瞳色时,蹄子就放了下来。我觉得很形象,常常拿此自嘲,希望哪日我对他产生的只有尊敬,而无畏惧,这样我便能成为一匹真正的烈马,纵横驰骋、足踏天下了。”
这是穆诗雅第一次听他讲家里的事情,本还在恍惚中的穆诗雅已经开始清醒,盯着面前小心为自己擦脸的南宫云,淡淡展颜,轻轻回了句,“谢谢你。”
南宫云手中的白绢顿了顿,看着穆诗雅的眼睛假意疑惑道:“谢我?谢我哪一次?”
穆诗雅浅浅一笑,接过他手中的白绢为他擦了擦唇上的一抹血红,回道:“谢谢你的每一次。”
南宫云没有回答,一副欣赏表情盯着穆诗雅的脸,蹲在她的面前一只手撑着一旁的案几保持平衡。穆诗雅见他如此,继续道:“特别是昨天,在我那样尴尬时,在他亲自将衣角从我手中拽出前,割断了他的衣服,没有让我更加不堪。”
南宫云用手轻轻捂住了她的嘴,一个吻隔着自己的手背吻同她吻在一起,唇边虽未接触,依然能够感受到那股炽热。穆诗雅睁着眼睛看向他,待他直起身子,似是所有事情都已过去,他理了理自己的衣服,对着穆诗雅灿烂一笑,朗声道:“等我去找你。”说完,已经朝着屋外走去,没再回头。
穆诗雅握着手中已经发凉的白绢,笑着闭上了眼睛,眼泪顺着脸颊慢慢滑落。
大军浩浩荡荡的朝着平乐城进发,皇城内已经贴出璟王即将凯旋归来的告示,城中的女子兴奋而激动的等待着大军进城那日一睹这位皇子的风采。已经没人记得他曾经是个痴儿,人们只记得他是皇帝亲封的明威将军,领兵缴了南郡异军,保卫了边关安宁。更是身份显贵的六珠皇子,那个梁帝亲自为他挑选了府邸的璟王殿下。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一章】和亲使者
昭熙六年六月初一,平乐城内的街道上涌现大批百姓,人们踮脚张望,翘首期待,眼中神色激动,望着城外可能随时而至的大军凯旋班师。巡防营内调出大量士兵到平乐街头为大军开路,城内衙役也全部出动保证城中治安。
士兵们将长矛摆成一字型紧紧相连,将城中涌动的百姓推往街道两侧。平日里宽敞的官道已经不再开阔,涌上来的人群越来越多,又因夹杂着兴奋的心里,时不时就会出现推搡的场面。不得已间,巡防营又加派了一些人手,总算将场面控制了下来。
穆灵绯立在皇城外,领着文武百官朝远方张望,清晨的平乐城本还凉爽舒适,由于站立太久,加之暑气刚入,官员中有人已经开始擦拭额头汗珠,唯有最前列的穆灵绯一副淡淡表情,依然凝视着前方。
梁帝下令群臣在皇城外迎接即将凯旋而归的穆宸睿,对这个皇子来说是一种天大的殊荣。城中百姓自然不能错过这百年难见的盛景,街头巷尾也随着梁帝的指令打扮出一副喜庆之意。
硕大的‘梁’字旗进入人们的视野,‘璟’字旗紧随其后,由远而近浩浩荡荡的走来。穆宸睿一身金甲立在宝马良驹上气势尤胜,身边是威严难犯的建威将军百德,再往后是同样一身金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