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江家不至于绝后。”
江夫人不快道:“这话你可不能同着玉儿说,他现在小不明白,日后总会听懂。”
江邦轻叹,松开江夫人的手,起身在屋内踱步,脸上虽有不忍,也有感慨,“玉儿是个聪明的孩子,可他毕竟不是展儿亲生,是那个女人同别人的孩子,我虽然也疼惜玉儿,却也希望能有一个江家的孙子,若是日后卓羽真的怀了江家骨肉,我也不会断了同玉儿的爷孙之情,还会如现在这般对他。”
“你明白就好,总之,不管日后如何,玉儿就是我的孙子,你们谁都不许说他不是江家的人。”江夫人起身走到门口,眼角存了喜色,却是淡淡道:“我去陪玉儿睡,你自己睡吧。”
江邦刚要说话,江夫人已经抬步离开,他无奈摇头,“都是你这脾气,弄得儿子、孙子都跟你一样。”
少徳虎堂庄子外,一群人从象牙山方向赶来,门外侍卫张望看去,认出了走在最前面的秦铮,他身后便是和穆诗雅同骑一匹马的江展,此时的穆诗雅正倒在他怀中熟睡,尽管路程颠簸,她依然没有被弄醒,江展的脸色极不好看,侍卫便知出了事情,开门迎接时都是小心行事,不敢造次。所幸,江展一下马便抱着穆诗雅冲入院子,根本无心他人是非,门外侍卫稍稍松了口气。
屋内,天喜领着大夫赶来,仔细为穆诗雅诊治过后,看向有些焦急的江展,“夫人应是受了重击,气血攻心所致,老朽开服调理的单子,服下便可清醒。”
天喜将大夫重新送出屋子,关上了房门。院子内,邺青疾步而来,拦下天喜,张了张口犹豫道:“少夫人怎么样了?”
“大夫说是受了重击所致,吃服药就会醒过来,我这会儿子去给夫人煎药。”天喜纳闷,一向对人颇为冷淡的邺青何时懂得关心人了?
“快去快去。”邺青催促着,眼中担忧稍减,想起第一次见到穆诗雅时,就觉得这是个特别的女子,再加之今日猜出她的身份,本就对‘护国公主’存有几分尊敬的他,更是死心塌地认同了这个主子,暗暗下了心思,只为她马首是瞻。
方才回庄时,见她在路上突然昏倒摔下马匹,心中不免担心,怕好不容易遇到的主子就这么没了,心中不免担心。如今,又听说她并无大碍,总算放下心来,眺望半晌屋内情况,方从院中走出。
江展立在穆诗雅床前,透着明亮的烛火仔细打量着她,偶有愣怔,似是看到曾经的宋洁,也是如眼前女子这般,聪明骁勇,她们犹如燃烧的烈火,让人既温暖又惊叹。天喜推门而入,端着煎好的药汤准备给穆诗雅喂下,江展的声音传入耳中,“我来吧,你先下去。”
天喜以为自己听错了,呆愣间,看到接过药碗的江展已经侧坐穆诗雅一旁,轻吹着勺子里的热气,将汤药送入了穆诗雅的口中,又为她擦拭着汤药顺着嘴角流出的痕迹,认真温柔的模样是天喜从未在他身上见过的。
天喜边看边退步,直到无法再退,才慢慢地将房门遮上。今日的月色格外明亮,与往日总被云层遮蔽有些不同,让人心神开阔,豁然开朗。院角那几株刚刚衰败的四季海棠重新长出球状的花苞,给小院带来一股全新的气象。
屋内喝了汤药的穆诗雅神志开始恢复,由于太过劳累,身上又有剧毒,她实在不愿睁开眼睛,舔了舔干裂的嘴角浅声道:“天喜快下去休息吧,记得将灯灭了,照得我有些不舒服。”
话音刚落,屋内陷入一片漆黑,穆诗雅浅浅一笑,闭目睡去。江展在她身边坐了许久,直到月色落下,日光慢慢照入,方缓缓起身。他并未出门,而是走向依靠着墙壁的一展百斤重的玉石屏风,推开它后,墙上现出一道暗门,江展走入门内,将屏风重新遮挡好,回到自己屋中,并未燃灯。
原来在众人眼中二人同住一屋,实则是开了道连通两屋的暗门,做的神不知鬼不觉,连江邦都未察觉,还在做着两人相互驱毒,能给江家造出一子的梦。
第二日,阳光透过窗户直直射入屋内,穆诗雅床上遮阳的帘子并未放下,眼睛被明亮的光线刺得有些不舒服。她慢慢坐起身,还未完全睁开的眼睛看向窗子边逆光而坐的一个人影,惊讶地揉了揉眼睛。
“你怎么在我屋子里?”她不可思议地看向正在擦拭狐尾古琴的江展。
江展并未看她,淡淡一回,“这是我女人的屋子,何时成你的了?”
穆诗雅全身酸痛,无心与他斗嘴,方要下床,背后传来剧痛,惹她在床上翻了个滚儿,依然没能减缓疼痛。一只手忽然放在了背上,替她轻轻按压着,瞬间消了不少痛感,穆诗雅盯着打在墙上的影子,嘟了嘟嘴,“别指望我感谢你,我这伤也是为了帮你才落下的。”
“是不是帮我你自己清楚。”江展看着她已经鼓起的后背,微微蹙眉,昨日怎么就没察觉,还让她压着肿胀睡了一晚,心中忽然涌出一股恼意,是在生自己的气,口中却责备着她,“你到底有没有心,都肿成这样了,还睡得着?”
穆诗雅慢慢起身,扶着酸疼的腰背回忆道:“总觉得很累,根本没注意到痛。”
见她痛感稍减,江展又坐回窗边,继续擦拭古琴,起声问道:“你怎么知道那个大胡子是他们的主子?”
穆诗雅从床上走下,缓缓坐到他对面,忍着疼痛看向他,“昨日我观察他们许久,发现,虽然系着红绳子的男子在指挥众人,他却下意识的将手和身子挡在大胡子面前,似是要保护他,但又不愿做的太过明显,样子有些扭捏。特别是发现我的身影之后,大胡子反而比其他人要冷静许多,一副临危不惧的模样,很有主子的威严,所以我断定,他们用了障眼法,想要守护的人其实是大胡子,而非红绳男子。若是你们全力攻打那个系红绳的男子,反而忽略了大胡子的动静,凭借他的力气,一定能冲出包围,伺机逃走。”
“你倒是聪明。”江展难得在她面前露出笑容,将古琴重新放回窗台,起身道:“你立了大功,要我赏赐你些什么?”
“你帮我看玉儿一天就行,我背疼得厉害,实在没法儿照顾他。”穆诗雅揉了揉依然酸痛的腰背,做了个可怜模样。
“就要这个?以为你会要些什么特别的。”江展收了笑容,盯着她在背上揉搓的手,缓缓道:“好,我帮你看他一天,你好好休息休息。”方要抬步离开,天喜在屋外匆匆敲门。
“进来。”穆诗雅回声,见天喜一脸焦急,疑惑道:“发生了什么事?”
天喜低头回:“夫人派人来传话,说,说要奴婢按照她的语气来传话。”
“说吧。”江展点头允许,天喜才放开胆子大声道:“夫人说,‘既然你们都不要玉儿,连生辰都不愿陪他过,那他日后就由我养着,谁都别想再要走’。”天喜咽了咽唾沫,低声道:“就这些。”
穆诗雅惊讶起身,牵动身上剧痛,惹她呲牙咧嘴一番,手按在桌面恢复神思,江展慌忙去扶她,在她背上轻轻捏了捏,看着她脸上因为疼痛溢出的汗珠,心中不忍,对一旁天喜道:“快去找大夫要些止痛的药丸来。”
等了半晌,天喜终于赶来,将药丸递给了江展,他毫不犹豫地塞到了穆诗雅口中,又端起桌上茶杯让她就水灌下。良久,疼痛总算减缓,穆诗雅松开桌子疾步而出,江展立刻追去,“去哪里?”他一把拽住疾行的穆诗雅,“我去就行了,你在家里休息。”
“本来就是我们的错,若是只有你一个人去,夫人反而不高兴,要去一起去。”
江展慢慢凑近她,眼中是意味不明地恼意,穆诗雅立刻明白过来,急忙补充了句:“不是夫人,是母亲。”
江展这才缓缓撤身,想了想她方才的话,觉得很有道理,伸手拉着她朝江夫人的院子走去。双脚落地,背上传出隐痛,穆诗雅扶着腰继续前行,并未减缓速度,江展看了看她,突然问道:“表哥说,那日大胡子对你明显手下留情,不然他那一拳砸在你背上,你的腰恐怕就断了,如今只是肿胀,连伤裂都没有,可见表哥说的是真事。”
“你那表哥阴毒,看到我被打才上来帮忙,他说的话你不信也罢。”穆诗雅中秋宴席上看出了二人的不和,毫不避讳在江展面前说秦铮的坏话。
“你倒是会看人。”江展知道她想提醒自己秦铮不是可靠之人,所说的话自然不可全信,也知道即使秦铮说的是真的,面前的女人也不会说实话,其实同她聊起这个,只是想分散她的注意力,不让她那么疼罢了,并不是一定要问出什么。
见江展不再追问,穆诗雅低头不语,似是明白了江展用意,偶尔抬头对他感激一笑,神思又被身上疼痛拉回。终于走入江夫人的住处,院子里听到了江玉的吵闹声,“我要卓羽,我要阿爹。”
穆诗雅快步跑去,看到哭红眼睛的小东西,心中滋味复杂。
“卓羽。”江玉看到了她的身影,闹腾得更加厉害,着急拍打着身边丫鬟,哭得撕心裂肺。
江夫人端坐青瓷圆桌旁抿茶,抬了抬手后,身边几人将哭闹扭打的江玉抱回了屋里。她抬眼看向已经走近的两人,叹气道:“若是来要人就别开口了,这孩子以后跟我过。”
穆诗雅愧疚地跪地一拜,“求母亲大人原谅,儿媳知错了。”江展也陪着跪下,并未说话。
“现在知道错已经晚了,听说你们昨日回来的并不晚,怎么不记得来接儿子回去呢?”江夫人依然不依不饶,“你们若是嫌弃他是累赘,那就交给我,我保证把他养得白白胖胖,你们就放心走吧。”
话虽这样说着,她的脸色极不好看,语气中也透着生气与不满,皱着眉头将手中茶杯扔到地上,碎瓷片险些崩到穆诗雅的手臂上,江展立刻握住了她的手,见只是有惊无险,方慢慢松开,有些不快地看向江夫人。
这并非江夫人的本意,她也吓了一跳,见穆诗雅无事,偷偷舒了口气,对一旁小丫鬟急道,“怎么泡的茶,你也想跪着吗?”小丫鬟机灵,知道她是杀鸡给猴看,慌忙跪地求饶。
穆诗雅自然也明白,抬眼看了看面色冷淡的江夫人,重重磕了个头,“儿媳知错了,请母亲准许儿媳带走玉儿。”
“我方才说得话你们没有听到吗?”江夫人猛地起身,瞪着面前二人,“你们走吧,玉儿是不会让你们领走的。”说完转身离去,只留了两人跪在院子内。
虽然是九月消暑的天气,穆诗雅却觉得全身燥热难受,背上更似有千万只蚂蚁在撕咬着皮肤,偶尔刺痛,偶尔瘙痒。她额头溢出汗珠,一旦变凉,便印上一道红痕,慢慢的,整张脸,整个身子都是斑斑红迹,她疼得浅叫了一声。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十一章】古易入庄
【第五十一章】古易入庄
又是许久过去,月色铺撒下柔柔的亮光,照在穆诗雅不羁的脸上,和江展偶尔看向他的瞳色中。江夫人从屋内走出,手上牵着已经哭哑嗓子的江玉,他的一双泪眼盯着面前跪着的两人,偶尔想要伸手过去,又有些害怕的抬头看着江夫人,模样十分可怜。
“领回去吧。”江夫人冷声起话。
穆诗雅惊喜抬头,哭着叩拜道:“谢谢母亲大人,谢谢母亲大人。”刚刚起身,江玉已经扑了过来,极大的力气刺激到穆诗雅肿起的后背,她咬牙强忍,依然任江玉搂着自己。江展看出她的痛楚,扶着江玉到了自己怀中,叮嘱道:“卓羽受伤了,玉儿不能这么大力的抱她,明白吗?”
江玉懂事地点点头,牵起了穆诗雅的手,“卓羽不哭,如果疼了玉儿会伤心的。”
穆诗雅抿嘴蹙眉,笑着捏了捏他的脸颊,忍着疼痛,带着无限的感动,颤声道:“我们回家吧。”
江展直起身慢慢将她扶起,一手搭在她的肩膀,让她依靠着自己做支撑,一手拉着江玉,柔声道:“好,我们回家。”
穆诗雅抱着江展的腰努力移步,看着夹道中拉成长线的三道影子,看着树荫偶尔遮挡的三道影子,突然想起,曾几何时,自己是有家的,那里有自己的亲人,有自己的朋友,有自己的爱人,他们曾经离自己那样近,近得她都不知道有一日这些都会离开,而如今,又远得让她触不可及。
回院的途中,一袭黑衣立在三人身后,望着他们消失在黑夜的背影,嘴角撇出一抹阴冷的笑。身边走来一个女子,也是盯着三人消失的方向,气恼道:“哥,那个女人有什么好的,听说还是个病秧子,展表哥到底看中了她哪里?为什么宋洁死后,展表哥还是看不到我,如今又跑来这么一个女人,他还是看不到我。我到底哪里不如她们?”
秦铮慢慢转身走回小院,只给秦颖留下一句话,“你没什么不如她们,自己想要的人要靠抢的。”
秦颖高昂着头颅,不屑道:“那个女人也配同我抢?我一定要让她知道我的厉害。”
经过江展几日里的悉心照顾,穆诗雅背后肿块儿终于消失,她依靠着院内的榕树心情大好,“我的背,我终于可以不用趴着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