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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下去。”耶律颜面上虽然不快,却未做出伤害穆诗雅的举动,反而让她继续畅言。
“耶律王还听得下去?”穆诗雅反问道。
耶律颜轻笑一声,脸上的不快也一扫而光,起声道:“你敢说,我还不敢听吗?更何况,你们那里有句话讲得好,‘忠言逆耳’,方才只是听到你心中的部分言语,已明白何为忠言,而这些,是他们从不会对我讲的。”他淡淡扫了一眼身后已经低下头的手下。
“好。”穆诗雅见他如此,心中不由得佩服几分,继续道:“沙吉盖平日里一定嚣张跋扈惯了,所以才敢大胆到抢同族人的妻女,而他所做,定是因为有巴尔干这样的朋友帮忙。方才见巴尔干在耶律王面前的表现便能看出,他没把你这个王放在眼里。”话到此处,巴尔干已经惊得跪倒在地,口中求道:“属下不敢,求大王明鉴。”
穆诗雅并未停话,顺着他的求饶声,看向已经面色平静的跶踏道:“这位勇士,衷心护主,勇于承担,虽然杀了沙吉盖,却是奉命行事,是最不该受罚之人。耶律王非但不奖,反而惩罚,实难服众。”
“跶踏有罪。”跪在地上的跶踏听到穆诗雅这样为他说情,反而觉得心中有愧,这才真心实意的承认过错。
耶律颜侧目看了看已经俯首叩拜的跶踏不似方才的桀骜不驯,眼中神色复杂难辨,他盯着面前的穆诗雅,慢慢挑起一抹笑,“你父亲不教你药材生意,倒是教你如何御人了吗?”
“卓羽讲的都是真心话,并无什么技巧,若是耶律王想往旁处想,我也管不到,只是,是人都会犯错,有些错是别人逼出来的,有些错是自己故意为之,所以,耶律王在处置错误前不妨先听听你的人为何犯错,这错的根源又在哪里,如若这样,日后便不会有人故意犯错、更不会有人被逼着犯错了。”穆诗雅话已道尽,不再开口。
“乌昆。”耶律颜思忖半晌起声吩咐,“将巴尔干绑起来。”
乌昆一愣,似是明白过来,示意身边两人将跪着的巴尔干捆了起来,巴尔干惊讶间并不敢反抗。
“你们两个。”耶律颜看了看鲁鞑、跶踏,挥了挥手,道:“都起来吧。”
两人满眼的不可思议,迟迟都未起身,直到耶律颜重新立回马背,鲁鞑才反应过来,叩首拜谢道:“大王恩德鲁鞑谨记,日后定为大王马首是瞻。”
跶踏也跪地叩首,“谢大王不杀之恩,大王洪福齐天。”
南宫云走到穆诗雅一侧,看到她耳朵上依然在滴血,便从长袍上扯下一块布按在她耳边,又凑近她轻声道:“果然是‘护国公主’,口才了得,南宫云佩服。”
穆诗雅瞪他一眼,想要推开他放在自己耳朵上的手,身上突然传来撕裂般的疼痛,一瞬的冲上脑袋,眼前更是猛然骤变到黑夜,意识已经模糊不清,只是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轻唤着自己,“诗。”
不知过了多久,穆诗雅感觉身上暖暖的,四周是温热的空气,耳边传来潺潺水声,几个女子的声音顺着水声一起传来,“醒了醒了,快去禀告大王。”
还未等穆诗雅完全睁开眼睛,已经被一个人大力地从水中抱出,那股温暖瞬间即逝,身上似是火烧般炎热,她痛苦地咬紧牙关,想要将这股折磨人的痛感偷偷隐下去。
“刚出来时会很难受,一会儿就好了。”南宫云的声音在头顶响起,穆诗雅抬眼看去,他正将自己抱在怀中,急急走到了山谷内的凉亭下。
“我一定是吃坏东西了。”穆诗雅只觉得胃痛、头痛、全身都痛。
“是啊,叫你先喝清茶的。”南宫云眉梢紧缩,顺着穆诗雅的意思说了下去。
待穆诗雅在凉亭下的石榻上躺稳,南宫云为她盖上了一层薄被,布料贴在身上时穆诗雅才发现原来自己一直赤身被他抱着,想到这里,脸上一阵烧红,身上的痛感也不在意了,将头一瞬的埋入被中。
南宫云有趣地看着她,脸上带着笑意,“我可是阅女无数,你这身子算不上好的。”
被他这样一说,穆诗雅更加羞愧,头又向被子里缩了些。
“怎么这副模样。”是耶律颜的声音。穆诗雅已经尴尬到无地自容,恨不得顺着石榻上的细缝钻进去。
耶律颜不放心一直缩在被中的穆诗雅,准备掀开被子看她时被南宫云拦下,“大哥。”他对耶律颜摇了摇头,又指了指一旁的女子衣物。耶律颜面上一怔,有些尴尬地笑道:“等她身子好些了你带他回去。”
南宫云点点头,目送耶律颜离开后转身看向依然蜷缩被中的穆诗雅,浅笑道:“这样捂着是不是更热了。”见穆诗雅毫无反应,怕她被憋坏了,便不再逗她,将女子的衣服放在石榻上,凑近被角对里面的穆诗雅道:“衣服穿快些,我数二十声后就会转身。”
说完朝着凉亭外走去,口中却开始数着,“一,二。”
穆诗雅闻声,慌张着从被子里爬出,胡乱拿起衣服,还未看清正反就往身上套,速度快的根本来不及整理内衬,它们正鼓鼓囊囊的塞在身上薄衫内。
“十九,二十。”最后两个数已经喊完,南宫云如期转身,穆诗雅的上衣还未穿上,此刻一件大红肚兜的绣花红边正露在外面,看起来妩媚动人。穆诗雅急急转身捂着胸前,脸红的已经无法用言语形容。
南宫云笑着转过身去,眼睛盯着不远处的泉水道:“再给你二十声。一,二。”
穆诗雅气得牙痒痒,将外套匆忙遮上,借着空隙又整理了一番终于穿好,转身怒瞪已经停声的南宫云,却遇见他有些看不懂的眼神,原来他早已停声,自己太过紧张竟没有注意,他又是何时转的身,用这样的眼神看了自己多久。
本还想怒骂他的穆诗雅,此刻已经不知该说些什么,两人久久对视,时有绿叶伴着谷风划过,并未将两人的视线阻隔。
“南宫先生。”一个侍女打扮的女子跑来,“大王请先生和卓姑娘前去用膳。”
“好。”南宫云依然看着穆诗雅,见他已经收了视线气鼓鼓地朝女子的方向走去,自己也紧随而去。
邙城军营内,一个探子跪在穆宸睿面前回报所见情况,“属下看得真切,鲁鞑的帐外所立女子正是郡主殿下。”
“她可有危险?”穆宸睿威严道。
“似乎耳朵受了伤,耶律颜仿佛并不知那是郡主殿下。由于距离太远,属下并未听清他们说了些什么,郡主又不知何故昏了过去,被先前拦下军队送簪子的男子抱上马背朝着‘风谷’的方向而去。”探子谨慎道。
仲锰大致猜出穆诗雅为何会昏倒,待探子退下后,起声道:“听情形,郡主昏厥应是身上的‘火扇’所致。想那耶律颜的飞刀是浸入冰寒的谷水打制,刀身本就寒气逼人,‘火扇’察觉异样,伺机发作而已。”
古易见穆宸睿面色越来越难看,急着解释道:“听闻山谷内有透骨冰冷的山泉水,又有精通医术的谋士仲孙子良在耶律颜一旁,定能察觉郡主身上毒症,也会想到用山泉水救治她,郡主在谷中反而更妥帖。”
“是啊。”仲锰补充道:“仲孙子良的医术不在药王谷佐宗之下,郡主由他看护,殿下可放心。”
见穆宸睿没有答话,古易道了另外一事,“听说崇王殿下被派去淹城赈灾,办了几个贪官污吏,行事果敢无畏,梁帝欢喜,又赐了他三铢冠,如今崇王已是六珠王。”
穆宸睿淡淡回声,“灵绯从小就不差,比起大皇兄有过之无不及,他今日的成就也在我意料之内,若不是从小身子不好,指不定太子之位是大皇兄还是他呢。毕竟都是姚皇后亲生,父皇对待他们兄弟不同些也属正常。”
“殿下同崇王殿下一个在战场、一个在朝堂,已经将大梁重要政局悉数掌握,当务之急是稳固手中权利,找到建功立业的时机,才能遏制一切外来的力量,这一点,崇王殿下已经开始在做了。”仲锰分析道。
“不急。”穆宸睿稳稳道:“父皇正是壮年,将我们放出来只是锻炼,并不是为了代替他,若是操之过急、锋芒毕露,反而有篡位之嫌。如今,我要做的只是让父皇不失望,却不能忌惮。日后你们说话做事也要小心些,过早的坦露心机,便会过早的失去时机。”
“是。”仲锰与古易一同起身拜道。他们面前的穆宸睿由于多年的忍气吞声,已经被炼成了心思沉稳、择机隐忍、运筹帷幄、处变不惊之人,不似此时正在梁都内风生水起的穆灵绯,带着一身的桀骜不驯,与皇子天生的傲睨自若,正在悄然上演着病龙逆袭的戏码。
昭熙六年三月初四,被梁帝派去支援邙城的先头军,宣统校尉苏横的尸身被悬挂在大梁南郡邙城城门上,被人利索的割喉索命。同日,皇城守卫南衙军首领陆成被人在城郊暗杀。由于陆成有恩于古族中人,他的死令整个古族大惊,在得到消息时当即请奏梁帝,派了古族三大破案高手,罗天、罗地、罗仁前去协助刑部尚书宣济一同办案。
邙城军营内,穆宸睿命人将苏横的尸首领回,为他修筑了忠勇冢。忠武将军苏衍与苏横平日交好,两人又同姓,关系尤其亲密,初闻苏横死讯,再看他如今惨状,心中怒气难平,誓将凶手擒获为兄弟报仇。
皇城内,最悲戚的当属陆成之弟陆狄,两个兄弟相依为命,如今这样毫无征兆的分开,让陆狄实在难以接受,古家人询问他和陆成是否得罪过何人时,他无意间道出了一个名字,震惊朝野。
作者有话要说:
☆、【第九章】疑心浮现
【第九章】疑心丛生与暗潮涌动
皇宫听政殿内,梁帝面前跪着刑部尚书宣济,他将询问陆狄时的笔录呈上,朗声道:“回陛下,臣已经查审陆成一案有四日,这是目前最有线索的一份口供,只是涉案之人臣不知该如何处理,还请陛下明示。”
高吉接下笔录呈给了梁帝。
只看了几眼,梁帝便眯起了眼睛,良久,慢慢将笔录放到桌案上,表情也恢复了平静,起声道:“宸睿?自他恢复常人后,朕还没有再见过这孩子呢。”
“臣斗胆,有些话不知当讲不当讲。”宣济看了看梁帝表情,小心问道。
“讲。”梁帝一声吩咐,宣济匆匆一拜道:“璟王殿下还在魔怔中时,陆成与陆狄两兄弟曾无礼于他,更在私下议论过璟王殿下的病症,被殿下宫内的侍卫听到后传至诗雅郡主耳中,郡主曾为此事惩罚过陆成、陆狄两兄弟。如今,殿下恢复正常,陆成便被暗杀,也只有这条线索可寻。况且平日里,他们兄弟做事谨慎小心,并无大错,自那次被郡主惩治后,更是不敢随意与旁人闲谈,也未听说得罪过其他人。臣思量后,不知是否该奏请陛下将璟王殿下从南郡召回?”
“宸睿得病期间,朕耳中也传入过底下宫人对他的议论,这些事人人都做过,他若是报仇,为何偏偏选了陆成?”梁帝质疑道。
“臣听说,在陛下册封璟王殿下为明威将军时,陆成曾公开反对过,认为最适合出征的皇子当属崇王殿下,奈何陛下圣旨已下,陆成也就将此不满隐下。”
宣济讲道此处,梁帝露出怒色,“他一个皇城守军,怎可随意议论朝事?陆狄与他同根,平日里定是与他议论颇多,如此之人留在皇城,让朕实难心安。来人。”高吉右退一步躬身听旨,“将陆成贬为守城卒,看守平乐城门,让他好好反省,管住自己的嘴。”
“是。”高吉向梁帝行了礼后退步而出,眼风扫到跪在地上嘴角微挑的宣济。
平乐城中贴出告示:皇城南衙军首领陆成为官不端、妄议朝事、越距犯上,赐死;北衙军首领陆狄妄自尊大、居高自傲、擅义朝政,念其迷途知返、诚心自首,降为平乐守城卒,钦此。
七日后,古族派来脚程最快的传信使,罗迅。他立在穆宸睿面前回禀近日皇城中的消息。
“陆成之死指向的凶手便是璟王殿下,且陆狄也受牵连,可谓一箭双雕。梁帝并未言明态度,族长让殿下做好准备,梁帝随时有可能将殿下召回,此后,殿下想要领兵出征就不容易了。”罗迅挑了重要的先言明。
“陆狄为何受牵连?”穆宸睿表情淡淡。
“似是刑部尚书宣统在梁帝面前说了些什么,案子还未查清,梁帝便将陆狄贬官,若不是梁帝知陆成与古族的恩情关系,给了古族面子,恐怕陆狄就不指贬官这么简单了。”罗迅回道。
古易上前一步询问,“陆狄可是做了什么错事?”
“未曾听说。他们兄弟确实曾议论过璟王殿下的病症,却只是简单几句无关紧要的话,竟被宣济拿出来大做文章。”罗迅似是想到什么,补充道:“当时罗天、罗地、罗仁一同与刑部办理陆成的案子,怎知刑部办案遮遮掩掩、毫不磊落,还未等罗天他们查出来龙去脉,宣济便将四日内随意查询的情况呈给了梁帝,专门捡了对璟王殿下不利的消息送上。古族也派人同梁帝商讨过此事,奈何梁帝态度不明,古族又没有其他关于陆成结仇的证据,没有强硬的说法儿,只能由着宣济上奏。”
古易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