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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佩服他阿妈的一件事。他知道他阿妈长的好看,但是他知道,光凭一张俏脸蛋是不够的。他一直很好奇,他阿妈是怎么做到的。
当然,在这个大家庭里,不如意的事也遍地都是。从阁逻凤记事起,皮逻阁的另外两个老婆就从没消停过。那个从白崖城娶过来的,诚节的阿妈,尖酸刻薄,处处都要占上风。这么多年来,每日唇枪舌剑事事针对遗南。有了诚节之后,更是变本加厉,明里暗里不知道给阁逻凤下过多少绊。
另外那个邆赕诏前诏主丰咩的妹妹,成日不怎么出声,但是心思比谁都深,躲在阴影里放了一次又一次暗箭。她自己生了两个儿子,但是一个比一个没出息,所有的风头都让阁逻凤和诚节出了,她就把所有的罪过都归到遗南的身上,认为是遗南迷惑了皮逻阁。去年她还让阁逻凤抓住暗中用黑巫术谋害遗南。
但是所有的这些,好像都伤害不到遗南,不论是明枪还是暗箭,遗南都只是那么波澜不惊地微微一笑,一笔带过。受了再大的委屈,再多的伤,她在皮逻阁面前永远都是以那么完美和温柔的样子出现。想到这,又想了想像小野猫一样的苏抹,阁逻凤心里叹了口气。
扣了扣门框,阁逻凤抬脚走进了房间,皮逻阁和遗南见是他来了,忙分开,站了起来。
“凤儿你来了。”
“阿爸,阿妈。这么早,不知有什么要紧事吗?”
“也没什么要紧的事,正好你阿妈在这,我一起说了,省得说两回。昨天,巍山城那边派人传信过来……”
刚一听到‘巍山城’三个字,阁逻凤头顶的汗就冒了出来,此刻,他最不愿听到的就是这三个字,皮逻阁说有人从巍山传信过来,必然是和那个人相关的。皮逻阁说到这里,顿了顿,没有继续下去,只是看着面前低头顺眉的阁逻凤。
“怎么,不想听吗?连自己的骨肉都不关心吗?”
“什么?!”阁逻凤被‘骨肉’两个字狠击了一下,猛然抬起头,不敢置信地看着面前的皮逻阁和遗南。
“这么吃惊干什么,当初不就是为了让你继香火才娶的百夷吗。”
对他来说,这是个晴天霹雳。阁逻凤闭上眼睛,深吸了口气,将满腹翻腾不已的怒气,失措慢慢压回去。他知道,现在不能乱,一步错,步步错。失措过去后,悔恨翻涌起来,一波波洗刷着他,他悔自己当初为什么要怀着侥幸心理和皮逻阁做那个交易,他明明知道‘侥幸’是他最大的敌人,在他二十多年的人生里,‘侥幸’从来不是他出的牌。他紧紧握住双拳,压制自己不要抡起双拳,直到指甲嵌紧了掌心,掌心的疼痛让他混乱的头脑逐渐清明下来。
看着面前脸色苍白,紧咬牙关,像是要打人的儿子,以及身旁怒气冲冲,满脸通红的丈夫,遗南站出来打了圆场。
“凤儿这是惊喜,毕竟初为人父,有些手足无措罢了。巍山那里传信过来,说百夷生下一个男娃,你去年走的时候还不知道百夷怀孕了吧。”
“这么久,你们都知道了,就瞒着我一个人?”阁逻凤有些置气地反问,怀胎十月,想必他们不是今早才知道的,只是不告诉他而已。
“是我不让他们说的,怕你分心而已。”皮逻阁道。阁逻凤刚刚有些平复的怒气又冲了上来,他知道皮逻阁瞒着他,不让他知道,不是怕他分心,而是怕他动手脚。
“父王找我来,就是说这个?我已经知道了,先告退了。”
“站住!你还像不像一个男人!都不问问孩子怎么样?孩子的母亲怎么样?我看你是被越析诏的那个小妖精迷昏了头!你再这样,看我扒了那个小妖精的皮!”
“父王,请你注意言辞。”
“好大的胆子,敢这么跟我说话!你是翅膀硬了是吧!”
“凤儿,快跟你阿爸赔个不是,再怎么样,也是你阿爸。”遗南在一旁疾言厉色地训斥阁逻凤。
“他眼里哪还有我这个阿爸,就只有那个小妖精。全城的人哪个不知道他把那个妖精哄上了天。这种蛊惑人心的妖精,不能留在身边,今天你就把她给我送走!”
“阿爸,去年你答应我的,我娶了百夷,你就不再管我和苏抹的事,让我自己处置,阿爸自己说的话,自己不记得吗!”
“你……”皮逻阁被噎得无话可说,伸出一只手掌,作势要打。
“好了,好了,别争了。”遗南赶紧轻轻握住皮逻阁的那只手,“这事以后再说,现在凤儿一个人在外,我又不在身边,有个人伺候他,总比没有强。咱们叫他来,不是想说给孩子取名字的事情吗,这事最要紧,其他的回头再说。”
皮逻阁听了遗南的温言软语,火气低了一些,抬起的手掌慢慢放了下来。
“这事不算完,等这边的事处理完了再说。叫你来,是要跟你说,虽说百夷不是正妻,但是这个孩子毕竟是你的长子,我和你阿妈商量了一下,就让这个孩子承你的‘凤’字,取名叫凤伽异吧。”
作者有话要说:
、第 27 章
“凤儿,你阿爸让我把这个给你,你见到百夷的时候,给她吧。”
阁逻凤离开皮逻阁的房间的时候,遗南跟了出来,手中拿着一只金臂环。这个臂环阁逻凤认识,因为从小他就见遗南戴着手臂上。臂环是纯金的,打成一只凤凰浴火的样子,凤凰的双翅在上方高高展开,围在上臂上,长长的尾羽绕了一个圈,垂下来,一直搭到臂弯处,凤凰的眼睛上嵌了一棵小小的红宝石。臂环很大,差不多要包住半个上臂,雕凿得又很精细,凤凰的每根羽毛都栩栩如生。阁逻凤小时候总想拿来玩,可惜遗南从不离身。
“为什么?这不是阿妈戴了一辈子的臂环?”
“这也不是阿妈的东西,是当年你阿爸送给我的,祖传的。现在百夷也给你生了长子,孩子又承了你的名字,所以,以后这个臂环就给百夷了。”
阁逻凤犹豫了下,接过了臂环。
“阿妈,你早就知道这个孩子的事吧,为什么瞒了我这么久”
“是……是你阿爸不让我说……凤儿,你阿爸也是为你好,你怎么说也二十好几了,这么整天游游荡荡,也不成个家,谁不为你着急……”
“阿妈……”
“你让我说完。你也要体谅你阿爸,他也不容易,你不是他亲生的孩子,但是这么多年,他待你不比那几个亲生的儿子还好?你阿爸想以后把这个王位传给你,但是你不是亲生的,又这么大岁数了也没个儿子,他也没法说服别人啊。”
“阿妈,这些我都知道,但是……”
“阿妈知道你娶百夷是让你阿爸逼的,所以你当初连婚礼都不让办,还把百夷藏在巍山不让别人知道。但是你也为人家百夷想想,她好歹也是你阿爸一手养大的干女儿,从小跟你一起长大,长相也标致,人也和善,又给你生了儿子,你也总不能藏着她一辈子。”
“那阿妈今天为什么还特意要去看苏抹?”
“唉,阿妈知道你喜欢苏抹,阿妈也看见了,的确是个可人儿,你要是真喜欢,就留在身边,阿妈帮着你去跟阿爸说。”
“阿妈,你觉得现在,我还留得住苏抹吗?!”
“凤儿,如果苏抹也真心喜欢你,她会体谅你的难处的。”
“……阿妈,帮我个忙,跟阿爸说一下,百夷和孩子的事,先不要告诉任何人,再给我点时间,好吗?”
阁逻凤拿了一瓶药酒回到屋里,刚拔开瓶塞,一股浓浓的麝香味就飘了出来。
“来,过来,我给你擦点药酒。”
“不用你假慈悲。”
“快过来,省得大家都以为我欺负你。”
说着,伸手去拉苏抹的胳膊,苏抹头也没回,用力地将那只手挡开。岂知拉她的那只手,并未用力,她这用力地一挡,力气全部吃了空,接着,狠狠敲在了阁逻凤的肩膀上。只听着‘哎呦’的一声,然后是酒瓶摔在地上的破碎声,身后便没了动静。苏抹回头一看,只见阁逻凤弯着腰,一手捂着肩头,定身在那里。苏抹见他一动不动,半晌没有起来,上前两步,推了推阁逻凤。
“怎么了?”
“啊!别推了……你打到我伤口了。”
苏抹吓得一缩手,不敢再动,只低头看着阁逻凤。阁逻凤低着头,牙关紧咬,额头上渗着密密的汗珠。
“让我看看。”
“没事,一会就好了。”
“让我看看,到底怎么了。”
“伤口让你打裂开了。”
“对不起,不是故意的,你坐下来,让我看看。”
阁逻凤转身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手慢慢从捂着的肩头上挪开。一手费力地脱下了衣衫,露出左肩上裹着的厚厚的纱布,纱布已经让渗出的血染红了。
“你等着,我去叫人。”
没等苏抹转过身,就让阁逻凤拽住了,“别去,省得他们大惊小怪的,你帮我换个纱布就行了。”
“我不会。”
“没什么难的,会裹粽子就会裹这个。那边柜子里有伤药和纱布,去拿来。”
苏抹走到墙边的一排柜子前,打开阁逻凤指的那一个,里面瓶瓶罐罐放了一大排,翻了翻,从里面取出药膏和纱布,走回阁逻凤身边。细细看了看,苏抹拿起一把匕首,将血污的纱布划开,一道道解开。看到伤口的一瞬,苏抹倒抽了口凉气。左肩沿着关节一道深深的伤口,皮肉翻着,张着狰狞的大口,伤口一直延伸到胸前,鲜血不断从里面渗出来。
“这么深……都好几天了,怎么都不见好。”
“胳膊差点给卸下去,哪有那么快就好了。”
苏抹拿起一块纱布,用手按压在伤口的旁边,不敢太用力,怕压疼了,太轻了,鲜血就又涌了出来。按了好一会,看血终于止住了,苏抹移开了纱布,又低头仔细看了看狰狞的伤口。
“伤口有些红,我给你洗洗,用酒浇一下。”
阁逻凤看着苏抹忙来忙去,先用湿巾子,把伤口附近的血迹擦干净,去柜子里取来了药酒,一点点撒在伤口上,疼得他直咬牙。
“疼吗,忍一会。”
“刚才谁说不会换药来着?”
“阿爸受伤那次,我帮阿爸换过药。”
“纱布别缠那么厚,胳膊都动不了了。”
“就是因为你随便乱动,要不伤口怎么总也长不上。”
“我没乱动。”
“胡说。”
“呵呵,那今晚我不动了,丫头动,好不好?”
苏抹抬眼瞥了瞥不怀好意的那张脸,伸出一根手指,在伤口上戳了戳,某人‘啊’地一声叫了出来。
“这么狠!”
“我看你还是疼的不厉害。”
苏抹用纱布在两个肩头,上臂和胸前牢牢地绕了一圈又一圈,直到满意为止。洗了手,收拾好东西,苏抹定了定神,坐在了阁逻凤的面前。
“我要走了。”
“去哪?”
“离开南诏。”
“你知道我不会让你走的。”
“除非你一辈子把我关在笼子里,否则我早晚是会离开的。”
“为什么要走。”
“阁逻凤,你心里很清楚,我是不可能留在南诏的。”
……
“等我伤好了再走,好吗?”
“又不缺我这一个人照顾你。”
“但是我只相信丫头一个人。”
“随便找个大夫,都比我手艺好。”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去把那边桌子上的那瓶伤药和那卷纱布拿过来。”
窗边的几案上放着一个巴掌大的小瓷瓶,深棕色,上面有个红蜡塞子,瓶子毫不起眼,没有任何标识。苏抹走过去,将瓶子拿起来,递给了阁逻凤。
“你打开塞子,闻一下。”
苏抹拔出塞子,将瓶子凑到鼻子下面,轻轻吸了吸气,一股苦涩的草药清香。苏抹不知道阁逻凤让她闻些什么。
“怎么了,没什么不……”
“把药倒在纱布上。”
苏抹满心疑惑地将伤药到了一点点到纱布上,阁逻凤示意她闻闻,苏抹将纱布举起来,凑到鼻子下面又闻了闻。下一刻,苏抹明白阁逻凤的意思了,纱布浸了药,苦涩的药香过去后,隐隐约约的一丝辛辣传了出来,辛辣的气味似有似无,如果不仔细辨别,很难注意到。苏抹又闻了闻没浸过药的纱布,什么味道也没有。苏抹震惊地抬起头。
“这是府里的大夫昨天拿来的伤药和纱布。”
“哪个大夫,人呢?”
“还在府里。”阁逻凤摆了摆手,又接着道,”八成不是他下的,抓起来也没用,反而打草惊蛇。”
“那你知道是谁干的吗?”
“呵呵,知道就好了。这府里,想我伤重不愈的多着呢……呵呵,所以也不多丫头一个。”
阁逻凤说完,自嘲地笑了笑,抬起亮晶晶的眼睛看着苏抹,眼神里除了自嘲,仿佛还有一丝受伤。
“阁逻凤……我……”
“没什么,打我记事开始,这种事就没断过。不是马鞍子不小心断了,就是药房错把活血化瘀的药放在了止血药的匣子里了,再不就是厨房不小心采来了毒蘑菇,丫头以为我都是怎么认识那毒蘑菇的?最近的一次,是我混进去给你做侍卫之前。丫头以为那个喝了人就面目扭曲,全身浮肿的蛊毒是我自己要服的?是有人给我下的,只不过发现的早,鬼主梦冲用另外一种毒抑制了它的毒性,不但没害了我,反而正好帮了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