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作者有话要说:
、第 30 章
出发去邆赕的路上,苏抹才弄明白,阁逻凤说,去给诚节收拾烂摊子,是什么意思。
“咩罗皮不是已经退到野共川了吗?还有什么烂摊子好收拾。”
“咩罗皮是我姑姑的儿子,他退去了野共川,但是姑姑,姑姑的傻孙子皮罗登,皮罗登的老婆柏洁,都还在邓川城。本来说好了,一起退出邓川城,去野共川找咩罗皮。后来不知道诚节那个混蛋说了些什么,把姑姑和柏洁惹急了,说什么也不肯走了。本来也没什么大事,但是姑姑一直嚷嚷说要上吊,把诚节吓着了。姑姑出嫁前一直是最疼阿爸的一个姐姐,等于是一手把阿爸拉扯大的。姑姑要是真上了吊,诚节就有苦头吃了。”
“既然是最疼你阿爸的姑姑,你阿爸为什么还要打邆赕?”
“你以为我们不打他,他就不来打我们?”
“既然成日这么打来打去,还联姻做什么?”
“联姻大都是缓兵之计而已。”
“把自己的女儿嫁出去,一辈子的事,却只是个缓兵之计,你们男人怎么那么狠心。”
“我没有……不是……姑姑嫁过去的时候,我还没出生呢。”
“我是替你姑姑觉得难过,眼看着自己最疼爱的弟弟,来打自己的亲生儿子,什么滋味。”
“……”
“咱们就是去劝你姑姑别上吊的?”
“对。”
“唉……我可不知道怎么劝。”
“我也不知道……”
阁逻凤一行人进入邓川城的时候,城中一片死寂,秋风卷着枯黄的落叶,扫过一扇扇油漆斑驳,紧紧闭着的大门。苏抹打了个冷战,裹紧身上的斗篷,她总觉得那一扇扇门背后,都是充满仇恨的眼睛在盯着他们。
“这城里的人都哪里去了?”
“咩罗皮这些年净忙着打仗了,男人都当兵去了,死了多半,余下的随着他去了野共川。城里剩下的都是老幼妇孺,见到南诏人,都躲起来了。”
比起邓川城的死寂和落寞,越析的宾川城可算是繁华了,这些年没有战争,人口繁盛,满街都是南来北往的商客。苏抹最后一次看见宾川城的时候,虽然宾川已经易了主,但是繁华不减,百姓安居。比起邆赕的邓川城,不知道幸运多少倍。
阁逻凤和苏抹骑着马来到城中心诏主府的时候,正是夕阳西下的时分。先头已经有侍卫知会了他们的到来,柏洁带着一家老小站在院中候着。柏洁是浪穹诏诏主铎罗望的妹妹,也算是西洱河畔排得上号的美女,圆圆的脸,一双杏仁眼。只是她那火爆的脾气比起她的相貌,更出名些。
浪穹,邆赕,施浪诏都在西洱河的西北边,历来关系走得近,合称‘三浪诏’。二十三年前,施浪诏的施望欠败给南诏,将自己的女儿遗南嫁给皮逻阁之后,浪穹和邆赕始终心中惴惴,觉得施浪诏改了阵营,要站在南诏一边。于是,浪穹的柏洁就嫁给了邆赕诏主唯一的傻儿子皮罗登,以示好合。
策马走进庭院,阁逻凤扫了一眼,柏洁穿着她那四季如一的白衣裙站在中间,旁边是她那还是个半大孩子的傻相公,余下那几十号人,阁逻凤一个也不认识,唯独不见他姑姑的影子。
“柏洁夫人。”阁逻凤朝柏洁点了点头。
柏洁‘呸’地一口啐在地上,看也不看阁逻凤。阁逻凤就当没看见一样,又跟傻子皮罗登打了个招呼,皮罗登见有人理他,乐坏了,跑过来就要找阁逻凤玩,被柏洁一把狠狠揪了回去。皮罗登一屁股摔在地上,哇哇大哭起来,气得柏洁直跺脚。
“柏洁夫人,我姑姑呢?”
“呸,南诏狗!畜生!”
阁逻凤好脾气地咧嘴笑了笑,仍旧恭敬地问,“麻烦请我姑姑出来一下。”
“还有脸来见你姑姑,我们邆赕没有你这号亲戚。”
“姑姑可是有什么事,不能出来?”
“你姑姑好得很,就是不想见你们这群南诏狗。”
“好吧,既然姑姑不愿意见我,我也不强求。阁逻凤就是来问问,姑姑带着家人去野共川,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姑姑年岁大了,家里人又多,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
“不用你假惺惺地装好人,我们邆赕的人还没死绝。”
“柏洁夫人有孕在身,不为自己,为了孩子也要多加小心。”
苏抹听见这句话,吃了一惊,向柏洁看去。细细看去,柏洁的小腹果然微微隆起。苏抹又吃惊地看向一旁又哭又闹的皮罗登,怎么也想象不出来,这个跟孩子一般哭闹的男人能跟柏洁生孩子。许是苏抹来回游移的目光吸引了柏洁的注意,柏洁突然看向苏抹,片刻的迷惑之后,柏洁笑了起来。
“哟,旁边那个不是越析诏的苏抹吗?怎么,这么快就睡到阁逻凤的床上去了?”
苏抹的脸腾地红了,什么也没说,扭开脸看向别处。
“哎呦,你还会脸红。你不是跟那个姓张的好吗,姓张的刚一死,你就搭上阁逻凤了,好手段呐。也是,一个做买卖的,怎么比得上‘云南王’家的‘小王爷’。”
阁逻凤咬了咬牙,沉声说,“柏洁夫人,请你注意言辞。”
“这年月可真是翻了天了,奸夫□□光天化日之下招摇过市,我们正正经经做人的,倒要注意自己的言辞了。”
“柏洁夫人,天色不早了,你早些休息吧,有事我们明天再说。”阁逻凤说完,对身后的人微微摆了摆手,几个侍卫穿过人群,走到柏洁的身旁,恭敬地围了半圈,示意她往回走。柏洁伸手噼里啪啦推开围着的侍卫,转头冲着阁逻凤大喊起来。
“阁逻凤,你个胆小鬼,有种你就杀了我。你不就是靠着你这张小白脸,那个女人腿一劈,你就得了越析诏吗。我们邆赕没有这种贱人,要想得邆赕,你就得像个男人样杀光我们!”
阁逻凤皱紧眉头,示意侍卫将她带下去。侍卫刚刚伸出手,柏洁就推开了他,随手从旁边架子上捡起一个熟透的木瓜,朝苏抹扔了过来。苏抹没来得及躲闪,木瓜正正砸在了胸前,洁白的狐皮裘顿时溅满了黄色的汁水和黑色的籽。柏洁还不罢休,叉着腰又冲苏抹喊起来。
“不要脸的娼妇,为了姓张的□□面的那个玩意,连自己相公都害死了。怎么样,他把你干爽了吧。贱货!□□!滚出我的家!别得意,等阁逻凤把你玩腻了……”
几个侍卫不再手软,一把抓住柏洁,捂住她的嘴,往屋里拽去。柏洁还在拼命挣扎,拳打脚踢,又张开口狠狠咬了捂住她嘴的那个侍卫的手一口,“你们这对狗男女……奸夫□□……唔……阁逻凤你……不要脸……脏东西……”
苏抹目瞪口呆地看着柏洁。她几年前见过柏洁,那时柏洁还没出嫁,她知道柏洁是个心直口快的性子,但是没想到,她骂起人来,什么都说得出来。这么难听的脏话,不知道她都是从哪里学来的。
回到城中的驿馆,阁逻凤帮苏抹脱下脏污的皮裘,换上件干净的外衫。苏抹像个任人摆布的布娃娃,无意识地动着,心思却不知道飘去了什么地方,她从离开诏主府,就一直没有说过话。
“生气了?”
“没有。”
“那怎么不说话?”
“在想柏洁说的话。”
“那个泼妇,几年不见,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别理她。”
“没有,柏洁说的对。”
“哪句说的对?苏抹喜欢我□□的这玩意?”阁逻凤笑嘻嘻地搂过苏抹,贴着她的身体蹭了蹭。
苏抹皱着眉头躲开,“无赖。”
阁逻凤收起嬉皮笑脸,正色道,“别往心里去,她就是撒撒气。历来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对,就像我。”
“丫头。”
“怎么?小王爷想要吗?”苏抹抬起手去解阁逻凤的衣扣,一丝充满讽刺的媚笑在唇边绽开。
“别这样。”
“小王爷不要吗,这么快就玩腻了?”
阁逻凤慢慢揽过苏抹,低头轻轻吻住了她的双唇。苏抹却飞快地扭开了头,一动不动靠在墙上,眼神空洞地望着天。
“丫头,别这样,说句话。”
“……”
“乖,看着我。”
“……”
“丫头,伤心就哭出来,别不吭声……都是我的错,不该带你来的,你打我好不好,来。”说着,抓起苏抹的手,往自己的脸上打去。
“你打算把她们怎么办?”苏抹终于收回了目光,开口说话。
“明日我去见姑姑,尽快把她们送走。柏洁,我想想看,这女人嘴太大,到处乱说。”
“做了还怕人家说。”苏抹自嘲地说。
“丫头,你知道不是她说的那样。”
“你堵得了她的口,堵得了天下悠悠众口吗?”
“好,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我把她一起送走。”
“你先休息吧,我去见她一面。”
“见她做什么,你知道她说不出好话来。”
“我就是想去见见她。”
“丫头,你这是何苦。”
“我就是想去。”
“……去吧。但是不管她说什么,不许往心里去。”
作者有话要说:
、第 31 章
苏抹重又回到诏主府,院子里静悄悄没有一个人,只有几个值班的卫兵守在其中一条走廊外。苏抹径直走了过去,守卫的士兵认识她,带着她去了关着柏洁的屋子。屋子内的火塘里燃着一堆快要熄灭的火,柏洁嘴里堵着一块大巾子,四肢被缚,神色疲惫地坐在昏暗的角落里。屋内很冷,苏抹走过去,给火塘里添了一把火,然后走上前,将柏洁嘴里的巾子拿了出来。
“你来做什么,来看我笑话。”柏洁声音嘶哑地问。
“我比你更可悲,谁看谁的笑话。”苏抹抵着头,费力地解着捆绑柏洁的绳索。
“哼,这会来说风凉话了。”
“柏洁,我羡慕你,你还有家人,有孩子,我呢,我什么都没有。”
“都是你自找的。”
“对,说得对,从一开始就是我自找的。”
“你打算把我们怎么样?”
“没打算怎么样,你们收拾收拾,赶紧去野共川找你公公吧。”
“苏抹,你跟我们一起走吧。我们重新来过,招兵买马,灭了南诏。”
“我这个样子,还能去哪。”
“苏抹,你回去,偷偷杀了阁逻凤,跟我们一起走。只要你杀了他,大家就不会再怨恨你了。”
苏抹抬眼,看了看柏洁,柏洁的眼中闪着兴奋的光,苏抹知道,她是真心这么想的。但是柏洁有没有想过,就算她亲手杀了阁逻凤,族人能原谅她由于她的不检点导致南诏趁机吞并了越析诏,但是族人又怎么会原谅她和‘张寻求’通奸,杀害波冲的罪行呢。
“柏洁你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多保重。”
“苏抹,你喜欢阁逻凤那个畜生?”
苏抹没有说话,解绳索的手,却顿了顿。
“哼,果然,你喜欢那个畜生。”
“也许吧。”
“苏抹,你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尼南刚死,你就把波冲领进了屋,刚滚下那个什么张寻求的床,这么快就钻进阁逻凤的帐子了。阁逻凤这个畜生,也不嫌你脏!”
“……”
“一个臭男人,值得你这样吗?!为了他,你连你的族人都不要了!”
“你问的好,是啊,值得吗?……柏洁,你喜欢过什么人吗?”
“臭男人,有什么值得喜欢的,他们想要的,无非就是你的身子,苏抹你醒醒吧。”
“醒不醒有什么关系,反正已经这样了,我还能做什么。”
“当然能,杀了阁逻凤那个畜生,和我们一起走。”
“呵呵,我要是能杀他,早就杀了,何必等到今天。”
“苏抹,你到底还是不是麽些人,麽些没有你这样没骨气的人。”
“柏洁,你说我是不是天生就是贱。”
“苏抹,你到底是怎么和阁逻凤滚到一张床上去的。”
“从第一天开始,就是我主动招惹他的。”
“苏抹你原来不是这样的!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知廉耻,你到底为了什么,阁逻凤那个小白脸有什么值得你连欺族灭祖的事都做得出来?就为了他在床上压得你很爽?!”
“我也不知道,可能吧。”
“你!你还有脸说!你在阁逻凤身子底下叫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被你害死的波冲,被你拱手送人的越析诏!气死我了!你这个娼妇,不知廉耻的□□,□□的贱货!腿一劈,随便就让男人上。你问我你该怎么办,我告诉你,你怎么不去窑子里,往床上一躺,就凭你这小脸蛋,多少个男人等着上。”
苏抹终于解开了捆绑柏洁的绳索,拍了拍手,站了起来。
“柏洁,你赶快收拾东西走吧,我怕晚了……还有,以后莫要这么毒舌了,会害了你和你家里人的。”
“娼妇,你居然威胁我!”
“我?我没有…… ”好心被当成恶意,苏抹很惊愕。
“装得多无辜,阁逻凤就是看上你这个小样了吧。”
“柏洁,我先走了,我把外面的守卫也带走。你多保重。”
“不要脸的贱人,不要让我抓住你,让我抓住你,我就让全邆赕的男人挨个上你,让大家都尝尝阁逻凤的上过的女人什么滋味!”
“柏洁,大家都是女人,何必这样。”
“呸!谁和你一样,我要是你,我早一头扎进西洱河,至少干干净净。”
邓川城的夜,反而比白日更热闹些,秋虫,田蛙此起彼伏地叫着,这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