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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在威胁我?”皇太极眯起眸,“你不怕我先杀了你的丈夫?”
“贝勒爷是大英雄,不会为了海兰区区一女子损伤自己名誉的。”
“如果我会呢!”
“那么海兰…就只有殉葬。”她从来都是认命的女人,这样的屈服是再熟悉不过的。
即使她真正的想法如何,又有谁人会在意呢?
“好、好…你很好。”皇太极仿佛被气急,咬牙半天。“你不过是一女子,真以为我四贝勒非你不可了吗?”
这明明是句气话,听在两人心里又是一番折磨。
“来人!”皇太极低喝一声。立刻有奴才走入,想是在门外侯了多时,从他的表情也不难知道他究竟听到多少。
“奴才听候贝勒爷吩咐。”
“去,给我把鄂硕给我叫过来。”
不出一刻,果然看到那奴才把鄂硕将军带到。
鄂硕刚进来,便听皇太极吩咐道:“带兰儿——给我把这个女人压下去,看好了。”又添了一句,“——不得怠慢!”
一会儿又是压走看好,一会儿又是不得怠慢。这到底要怎么处理才好?
站在门口的奴才还在纳闷,就见鄂硕将军带垂首的女子走出。
他好奇地瞅了眼那女子低垂的脸,一阵微风悄悄吹过,却没有好心地带走她的愁云惨淡。
她精致的风情仿佛是可怜被秋风压住的垂柳,那样楚楚动人,弱质纤纤难以不令人心动。
他看过不少四贝勒的福晋,却没一个会有这种气质。
大概只有这样的美女,才是大英雄们的“英雄冢”。
鄂硕做的第一件事是给海兰珠找了件新衣服。然后又吩咐些沐浴的准备。
他一个久战沙场的汉子,如今却被派来婆婆妈妈做这些。可见四贝勒对这女子有多用心。
鄂硕想着,却回头看到海兰珠那双仍挂着泪水的漂亮双眸正看着自己。
他的心被狠狠扎了下。
突然,他定定地瞪着海兰珠的脸,似惊讶又似不信。
直到有奴才来告知热水备妥,鄂硕才趁机移开目光。
“请。”他掀开门帘,却没有回应。
海兰珠细声道:“将军能否告诉我,莽——我丈夫如今怎样了?”
鄂硕只是将海兰珠安置坐下,又不紧不慢地倒了杯奶茶才道:
“不过是个奴才,怎么可以被说成是丈夫?莫不是要折煞他?”
海兰珠猛地抬头。
“兰格格——或许我该叫你兰福晋?”
海兰珠从惊讶中回过神。“是莽布泰说出来的?”
“那个奴才原来叫莽布泰。”鄂硕又笑。“他到是条汉子,被贝勒爷砍了一臂也不肯出卖主子。在地牢中咬着牙,就是没吭一声。”
海兰珠听到这里已经懊悔地咬紧了牙:“是我害的——都怪我。”泪水又要不争气地涌出,却看到那鄂硕正盯着自己,于是硬咬牙忍住。
“那么,将军是如何知道我的身份的?”
鄂硕这回到没有卖关子。“格格四年前出嫁察哈尔,四贝勒福晋的结婚贺礼就是在下派送到科尔沁的。”
“所以你见过我?”
“像兰格格这样美丽的新娘子,见过的人怕是想忘也不忘了。”昨天城外时以为是自己眼花,而且碍着贝勒爷在,也无从仔细打量。
“那么,请放海兰珠走吧。”
鄂硕没料到她会说得如此直白,海兰珠看着他微讶的模样,继续道:
“将军如此坦白,料也是明白此刻最该做的是什么。”她紧紧攥着指,第一次这样与男人谈判。“海兰珠是万万不可能跟了四贝勒爷的,我如今是察哈尔的贝勒福晋,明白我丈夫的为人,他的高傲绝不会容许这种事发生。而且,海兰珠不过一介女子,又怎可以引起两族的矛盾?想必,将军也不想四贝勒声名受损。”
鄂硕怔怔看着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子,竟可以说出男人们的话。
原来她不只美丽,还有如此清灵的兰心惠质。
“实不相瞒,四贝勒的性格我了解,怕是——不容易善了。”
“那更是不可以让爷知道。”海兰珠心中凄苦,“就让爷以为海兰是个普通蒙古女人……一个无缘的女子好了。”
“那么…为何又要相遇?”
海兰珠一愣。
“是啊…”
明知道是错,又偏偏为何遇到?
“将军。”许久,她听到自己声音,那样的清冷。“就让海兰死吧。”
夜半时分,人声寂灭。
皇太极独坐案台,面前是早已习惯的繁琐的军务,只是那快马加鞭的急函却令他更加愁眉深锁。
父汗的身子的一日不如一日,大贝勒代善、二贝勒阿敏、三贝勒莽古尔泰以及自己的四大贝勒,是汗位的必然竞争对手。大贝勒代善性格懦弱做事优柔寡断早已失去父汗欢心,二贝勒阿敏虽为镶蓝旗旗主但毕竟是父汗的侄子,三贝勒莽古尔泰过于鲁莽声明不佳……即便是兄弟,也注定了骨肉相残。他明白自己虽然军功显赫,但父汗老了,他更在意的是感情。
对阿巴亥大妃的宠爱更是影响他判断力的致命伤,还有阿巴亥大妃所生的十二弟阿济格、十四弟多尔衮、十五弟多铎……他们女真自古有幼子继承这么一说,那阿巴亥万一在耳边嘶磨时提起,他可是保不准父汗心思的。
一将功成万骨枯。
他皇太极是绝对不会让任何人爬上头的,就是拽,他也要把那些个想压他的人给撸下来!
南边的大明,大好的万里河山,那锦绣半壁的疆土,又怎可以垂手相让?
所以,与嫡妻哲哲的娘家——科尔沁最有实力得部落的再度联姻是迫在眉睫。
皇太极突然燃烧起了他的鸿图伟志,不由得哈哈大笑。
他已经三十四岁,男人三十而立,再娶个科尔沁部女子又如何?
突然想起海兰的泪颜,他的脑中闪过一个想法,尚未来得及慎思,却听外面大喊大叫起来。
他走出,只见火光冲天。随手抓来一个奴才,看清脸后不由得怒道:“做什么这么乱!我不是吩咐你去保护好兰儿吗?”
却见那人正是少年卓力格图,他一身篮绸袍子早已经被泼湿,脸上还有条条碳灰,狼狈到一眼便知道是救火后奔来。
卓力格图早已跪下,大声道:“爷!不好了啊,东面走水(起火),海兰还在里面啊!”
皇太极呼吸猛地一窒,情急之下踹开卓力格图便冲至大火处。
卓力格图反应过来,匆忙爬起。
“爷!火已经吞下大半屋子,太危险了,您不要去啊!”
皇太极赶至时,看见奴才们正在扑水。他想也未想,提起水桶便浇湿自己。奴才们正惊愕,就见一个人影扑上来。
皇太极一心要冲入,没有防备,两人扑到在地。
借着火光,众人才看清那人竟是应被关在地牢的莽布泰。
他断了一臂,却依然身手矫健。
“放、开!”皇太极怒极,抽刀砍去。
这一刀下去,莽布泰已没有躲闪地摊倒在地。
血喷溅在皇太极的脸上,竟比火还要烫人。他看着莽布泰的尸体,仿佛闪过某中疑惑。
这时,火已经渐渐熄灭。
卓力格图几乎一边跌到一边冲来,看到一片狼籍。他重重磕在皇太极脚边,唇角有着咬出的血丝。
“爷,是卓力的错,卓力没有保护好爷的女人,没有完成爷的吩咐,都是卓力的错——”想到那么善良美丽的女子就此葬身火海,卓力格图悔恨自惭地不敢去看皇太极的脸色。
几个奴才从灰烬上抬来一个担架,上面是一具烧得面目全非的女尸。残骸上隐约贴着烧剩的旗装。
那大红的颜色皇太极是如此熟悉。
他怜爱地摸过,热切地亲吻过……
皇太极瞪大黑眸,扫向一旁早已因怕获罪而跪倒一片的奴才。
“鄂硕呢?”他的声音森冷至极。
一个胆大地回道。
“将军他…他因为救火而被柱子砸伤腿脚,被抬下去医治了。”
“哼!我看他演的好戏!”皇太极甩袖踩着愤怒的步子,踏向夜的深处。
乌得城郊外
一辆朴素马车静立在林中隐蔽处。
直到车夫听到一声暗号,才驾马驶出。
另一匹马出现在林端。远远看去是一男一女共骑。
女子下马,对马上的男子行了礼。
“将军费心了”
“不敢,兰格格折煞我的。那个奴才在车上,车夫是我的心腹,尽管放心让他带路。”男子策马欲走,又像想起什么。“祝您一路顺风。不见。”
“不见。”
那女子还是目送了那人那马很远,才转身上车。
掀帘看见车中断了一臂的男子正端坐在内,并朝自己行了一个礼。
那女子愁眉不展多时的脸上才有了笑容。
车夫扬鞭马儿奔走。
林影渐渐远离,海兰珠看着夜色中的草原。
远处渐渐有着山峦连绵起伏,她趴在车窗上,静静吹着夜风。
不知马车行了多久,月儿正挂天中的时候,她看见了山脚下土堆圆坛上堆积石头为台的敖包。
海兰珠叫停车,一步步走近那座敖包。
缓缓跪在草地上,双掌合十。
她仰望着天,跪求着地。
直到再也承受不住,终于流下了隐忍多时的泪水。
恍知身何处,唯记君何方。
聚短情深永,相思比梦长。
——如果注定是错,那么最好不要再见。
如果注定要爱,那么我用一生来相思,好吗?
谴走马车换上马匹,向北奔走了数日,终于看到了人烟。
远远的蒙古包,炊烟袅袅,洁白羊群中有着漂亮的蒙服在飘荡。
海兰珠一直没有让莽布泰联系其他人,两个人如无家的野狼般游荡在这日夜不停更替的草原上。
她偶尔仰望天空,感受着难得的自由。
如同自我放逐的日子,她其实并不讨厌。只是相思入骨,难以自禁。
或许这正是上天的惩罚,惩罚她爱上那个不该爱的男人。
海兰珠却不知她寂寥的种种都看在莽布泰的眼中,但碍于身份,他只有沉默。
“主子,我们去前面的部落吗?”
海兰珠看了看莽布泰的伤势。“也好,总该讨些药。而且你也可以好好看看大夫。”
于是两人策马走近部落,蒙古人一向好客,看到旅人打扮的他们,已经准备了香气沁人的奶茶和哈达站在外面等候。待下了马,便被热情迎进蒙古包。
两人盘腿围着炉灶坐在地毡上,便看见主人端出极丰盛的餐食,一路走来,也到过一些部落做客过,可都没有这样的盛大。不由好奇。
于是在海兰珠示意下,莽布泰问向一个主妇。
“请问今天是有什么节庆?”
那丰满女子拍着怀中熟睡孩子,笑呵呵道:“您们是旅行者吧,所以不知道,今天是咱们科尔沁吴克善台吉出行的日子,据说是要迎接重要的客人,所以下令大家沿途准备好酒食。”
猛地听到哥哥地名字,海兰珠心中狂跳。
“那么,台吉可会路过这里?”
女子见海兰珠脸红的激动样,以为又是个思春于台吉的姑娘。不由得笑道:“谁知道呢?如果路过了,一定要让台吉下马来尝尝咱们的马奶酒,戴上咱们部的哈达。”又瞅了眼海兰珠。“再看看,咱们草原如花般的姑娘们!”
海兰珠没有听进妇女的调侃,心中揣着一个鼓似的,砰砰直跳。坐了没多久,却听见外面传来大群人马靠近声。
莫不成真的是吴克善哥哥!
海兰珠兴奋地冲出帐,看到人群中央一个挺拔的身影正在与一旁的人说着什么。
她看着如此熟悉的眉眼,喜悦低呼:“哥哥!”
那人在众人拜倒中抬起眼,看到独立着的海兰珠,眸中闪过惊讶与重逢的激动。
“海兰珠!”吴克善大叫一声,便扑上去抱起四年不见的妹妹,兴奋地哈哈大笑。
海兰珠同样笑着眯起秀气的眼睛,却感觉有人在死死瞧着自己。果然看到吴克善背后站着什么人,于是仔细睁大眼去看,不由得骇得倒抽口气——
那是……
再次见到丈夫葛尔泰,海兰珠心中有着千言万语。
只是不过十指也数得出的几日,竟像是经历了半生。
她坐在吴克善的身边,静静打量丈夫。
他依旧高贵风雅,仿佛像汉人数中常提起得书生般俊朗。
突然,葛尔泰瞅向自己。
“坐过来。”
海兰珠低下头服从,原来,他还是他。绝对的不可违抗。
“海兰珠,你不是应该在叶赫城养病吗?”吴克善问道。
海兰珠看了眼丈夫,明白他并没有将自己遭马贼的事情告诉哥哥,不由得苦笑。
“我太想阿爸阿妈还有哥哥以及布木布泰了,所以就来了。”她说的轻描淡写,葛尔泰不由得看了她一眼。
那一眼很深,深到连他自己也没有注意。
“哦?”吴克善调侃道。“不是因为太想念丈夫了?”却见海兰珠只是将头低得更深,而另一个被调侃的主角只是静静喝酒。他若有所思,又皱起眉头。“下回不要善做主张wωw奇Qìsuu書còm网,通知一下,派人去接你就好,这样多危险。”
“是。”海兰珠恭敬地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