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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夕起相思-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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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走吧,海兰不要紧。”她强撑着昏眩的脑子,朝他绽出出水芙蓉般的笑容。她洁白幼滑的轮廓在看他眼中甜美诱人,不可芳物。

“兰儿——你等我。”皇太极深吸口气,重重吻了她后,恋恋不舍地在卓立格图掩护下离开。

他突然的离开,仿佛带走了帐里所有的热,她怔怔地看着他离开的方向,一股寒意深入彻骨透凉。

乌兰齐兰进来后没有再发一言,默契地装作没看到主子掩不住伤心失落的眼神,各自做自己的事情去。

“姐姐!”不多时,卓立格图口中的那人便来到,正是活泼亮丽的布木布泰。

“我听说前天筵席遇刺的事情了,你没受伤吧?”

海兰珠强打起精神,朝妹妹摇摇头。

“真的?”布木布泰可爱地侧着头,发辫上叮当作响的琉璃玉甚是耀眼,她大大的眼中却闪过与年龄不符的老练。“那么为什么姐姐的脸色这样难看?”她瞥了眼海兰珠枕旁的泪湿。

“我只是病了,身子不爽。”

“哦。那太可惜了。”布木布泰叹口气。

头一次见小人般的妹妹叹气,海兰珠不禁侧目。

“怎么了?”

“姐姐,你知道三天后就是咱们蒙古的‘那达慕’大会了,到时候要草原最美丽的姑娘来献舞——”

见妹妹突然不说了,海兰珠只得干笑。“那很好啊,咱们的布木布泰一定是献舞的姑娘。”

“可是姐姐,布木布泰扭伤了脚,怎样献舞?”布木布泰果然撩高漂亮的草色裙子,伸出自己的左脚,那里已经红肿得不像话了。

海兰珠心疼地倒抽口气,“怎样伤的?”

“更苏茉儿那丫头比赛骑马,不小心摔的。”

“胡闹!”

“我错了,姐姐,你不要伤心。”布木布泰连忙撒娇地靠在姐姐怀里,却意外地嗅到另一股不属于姐姐的好闻汗味。

“布木布泰,老实说,你是不是想要我替你跳?”

“姐姐!你太可爱了!”

海兰珠故意推开妹妹再次靠过来的身子。

“又胡闹了,我怎么能替得了你?”

“怎么不成了?姐姐你出嫁前不都是由你来献的舞吗?”

“我今年已经十七了,而你十三——”光是身形就露馅了。

“姐姐,你这是担得什么心?姐姐你一直都这么瘦,除了比我高外,跟本就比布木布泰丰满不到哪里去嘛。”说得倒是实话,他们草原民族由于条件限制一向多食牛羊肉奇Qīsūu。сom书,因此格外得丰满壮硕,布木布泰虽然只有十三,但已经该发育的都发育了,反观海兰珠,不仅身子,连性格都像汉家女子般纤细柔弱,连阿妈都时常叹道自己这个掌上明珠到底是像谁?

“就算身形可以勉强过关,那相貌呢?”就算她们姐妹长得再像,也不可能完全替代啊。

布木布泰又侧头思索一会,突然笑道。

“有了!”

夜深人不静。

自布木布泰走后,海兰珠便一直不言语地躺坐着。

直到二更天的光景,才终于渐渐有了睡意。

齐兰独自坐在帐外守夜,顶不住瞌睡的乌兰早已趴在塌边睡得熟了。

齐兰望着远处大金的驻营处点点灯火处,微眯起眼,看到点点的光圈变成光晕,慢慢散射着炫目的荧荧光彩。

(“齐娅!”)

她的脑海里回忆起白日里的事情,那一声的深情低呼,就这样的印上她的心头,难以磨灭。

齐兰、齐娅……

有多少年了,这个名字不曾念起——仿佛是命运的诅咒,这个相生难分的名字里有着太多她的苦与乐,日子这样难挨,也只有偶尔这样的想起,才会不至于太过悲伤。

她生在科尔沁部的一个普通游牧家庭,家中只有她与双胞胎的妹妹齐娅两个孩子。

八岁时,王族要找侍女。

那时部里长得标致,人又伶俐的女孩子不多。

阿爸希望她有些出息,起码为家里争光,于是身为长女的她被送到海兰珠格格面前。

那时的她也还是个孩子,临出门,仍旧抱着阿妈的手臂。哭着问为什么只有她一个人要离开,妹妹却可以留下。

阿爸急了,怒道:“你是长女,就要承担起你的责任!”

这句话,成了跟随她一生的座右铭。

——她得承担起自己的责任,因为她是女子,是家中长女。

无论这人生,是如何的辛酸艰辛。

从那之后,她便不曾再见到自己的家人。直到四年前她偶尔听到了妹妹嫁到富察部的消息。

“齐娅、齐娅——”齐兰一遍遍心中呼唤着妹妹的名字。“你还好吗?”

你现在幸福吗?这世上的另一个我?

那达慕大会蒙古语意为“娱乐”或“游戏”。是草原人民最热衷的娱乐节日之一。

早上,人们纷纷穿上光鲜的衣饰走出家门,以百人为单位举行庆祝活动。长长的筵席从眼睛所能看处一直延伸到望之所不及。喇嘛们焚香点灯,念经颂佛,祈求神灵保佑,消灾消难。下午,人们举行摔跤、赛马、射箭、赛布鲁、套马、下蒙古棋等民族传统项目。

比赛的胜利者都会受邀参加晚上的王族的夜宴。

夜幕降临,草原上飘荡着悠扬激昂的马头琴声,篝火旁男女青年轻歌曼舞,人们沉浸在节日的欢快之中。

今年的王族夜宴不似往年,受邀参加的不仅有察哈尔的葛尔泰贝勒,还有大金国的四贝勒。众贵亲王族都聚集一堂,让下人们忙里忙外心情难以平复。

皇太极一身正装,黑金长褂,宝盖毡帽,气势霸道,独坐正席。

左手下是宴会的主人塞桑贝勒以及台吉吴克善。两人身着蒙古贵族的正装,也是贵不可言,但与之皇太极相比,却略逊一筹。

原本按蒙古人的规矩,客人怎么说也不可以抢过主人的席位,但想到现在天下局势,大金与科尔沁的盟约关系,以及八旗铁骑的强大。一切又显得日所应当。

众人自是明白这一点的,于是彼此不言语,心知肚明罢了。

身为执政者的塞桑贝勒自然是再明白不过这其中的百回千转,虽说他们科尔沁与大金国联姻,是盟约国。但强大的大金却也是他们科尔沁的保护者。皇太极的身份在金国中尤其特殊,那是万万不可得罪的。

只是,察哈尔的那方面……

塞桑还在头疼近日来皇太极对自己暗示关于海兰珠的种种意味,儿子已经推着自己向客道看去。

只见葛尔泰贝勒骑着马立在道头,同是一身正装。

他姗姗来迟,在这各国亲贵面前不免有些摆谱的意味不说,而且他还骑着自己的马,这明显就是对主人的不尊重。

葛尔泰瞧见正前方不出一仗远高高上坐的皇太极,眼中寒光闪过。

但他却只是大笑一声,先是自己俐落下马,又转身将同马而骑的丰满女子抱下马。众人直到下马的瞬间才在他宽大的衣服后看到那女子。

“爷——您弄疼人家了。”那丰满女子娇呼一声,倒入葛尔泰怀中。

众人惊诧,有几个已经忍不住倒抽口气。他们草原人本就性情豪爽,没有什么太多繁琐礼节。所以在宴会上带着女眷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可奇就在,这不是一般的宴会!

谁人都知道塞桑贝勒最美丽的格格海兰珠嫁给了葛尔泰贝勒,偶尔不受宠的传言大家当笑话听,但这场政治联姻的好坏却代表着科尔沁与察哈尔的关系。葛尔泰如今当众带来宠爱的女子,却并非海兰珠格格——难不成他是故意要告诉天下人,察哈尔与科尔沁的关系岌岌可危?

众人视线的主角葛尔泰却彷佛没有发现这一切暗潮汹涌,与怀中女子亲不可分地坐入席位。

吴克善直直瞪着那女子,认出正是富察福晋,几乎要瞪凸眼。终于忍不住问道:“葛尔泰,我妹妹海兰珠呢?”

葛尔泰看也不看他,自顾自地喝着酒:“病了,养着呢。”

“你——”

“住口。”赛桑按住儿子,不着痕迹地看向主位。

皇太极的表情看不出任何不妥,他没有看向任何探索的实现,只觉这酒宴实在令人食之无味。

他来科尔沁的日子已经不少了,太多的耽误只能是浪费时间。而他,在父汗病危的此刻却最宝贵的便是时间。

可偏偏塞桑这家伙总是一副听不懂他暗示的样子!

——他要的不是布木布泰,是海兰珠,只要她!

皇太极皱起眉,不远处一个身影越走越近,他看着,缓缓地忘记了呼吸。

那个身影娉婷柔美,仿佛像下凡的精灵,长长华丽的舞裙,红艳照人的异魅,她走得如此慢与小心,一步步地踏出小巧的步,脚腕处的银色铃铛“叮叮”悦耳……

霎时间,众人停下觥杯交错,目光都射向走来的舞姬。

那舞姬走到离主位三丈远的地方站定,仿佛是故意远离众人。

皇太极眯细黑眸,在舞姬那轻纱半遮的脸上寻找什么。

丝丝动人弦乐奏起,异域的笙竹,邀挂天际的银乐及映衬的大山恢弘气势仿佛都只是舞姬的陪衬,皆来不及她的动人。

长袖善舞,却本是她熟悉至极的乐调突然转了音,她一个踉跄险些跌倒。

水眸中闪过一丝诧异,这不是妹妹之前告诉她的乐曲。

但下一瞬,原本方寸大失,乱了章法的舞步却又转回正确,顺着乐曲继续。

海兰珠已经记不得有多久不曾这样舞动了,她像个未出嫁的少女,长长的发辫一根根荡在风中,她就这样妖冶的舞着,舞出没有任何人可以比拟的风情,她一圈圈的旋着,上下翻飞着,长裙荡了起来,衣袖也滑了下去,宽宽的衣领托出她心中想要展现给“那个人”的情意……

——她或许不是最好的,可有人敢说她跳得不美么?

皇太极紧紧握着手中的酒杯,拼命压抑走下去紧紧将她抱满怀的冲动。

尽管他看不清她的容貌,也看不清她的身姿,但她凄美的迷离眼神,这份只有她才可以给予他的悸动,都清清楚楚告诉他:

那是海兰珠,他的兰儿!

而此刻,葛尔泰也咬紧了牙。

那舞姬故意站得如此远,却还是不能逃过他的眼,男人对自己摸过抱过的女人身体都会有特别的印象,她在他怀中四年,无数个共度的夜晚,她以为,他会不知道?

看着她舞动着他从未见过的动人,那迷离的眼神望向主席……突然明白什么般,葛尔泰转首看向主位,皇太极那痴了般的目光便是一把锋利无比的箭,狠狠戳进他的心!

男人的自尊心以及疯狂的嫉妒令他再也无法忍耐,他踹倒面前的席台,在富察福晋低呼声中愤而离开。

众人对这突来的愤怒惊讶不已,纷纷窃窃私语。

塞桑贝勒的脸色坏道了极点,却只好强笑招来下一节目。

皇太极看到海兰珠僵直了身躯,不着痕迹地退下,心仿佛被狠狠鞭抽般作痛。

“四贝勒?”塞桑的声音听来只令他烦躁不已。

皇太极隐忍着怒气,朝下看去,一些杂耍节目已开始。

“让四贝勒看笑话了。”塞桑端起酒盅。“这杯酒向四贝勒赔罪。”

“塞桑贝勒太客气了。”皇太极不露声色,却突然语出惊人:“如果真要赔罪,不如让我向塞桑贝勒讨个人。”

众人都道这是要正式提亲了,不禁笑开了眼。却只有塞桑本就难看的脸色刷地白了。

“四贝勒!”抢在皇太极开口前,塞桑哈哈大笑起来。“您真是太心急了,小女早已经准备好十里红妆等着您了。”

众人同时笑起来,一时间气氛又开始活跃。

皇太极面无表情,一旁久跟他的侍卫们却知道,主子一向越是面无表情就越是火了,从他僵硬的表情来看此刻心情之差怕是快要砍人了。不禁都干吞了口沫子。

就在皇太极欲再张口时,却见鄂硕参将急急走了上来,顾不得行礼,便在四贝勒耳畔细语几句。

皇太极的表情立刻变了,他朝塞桑简单一个颔首,便火速退了席。

塞桑看着皇太极远去的方向,才缓下脸色,表情似喜似忧。

吴克善叹道:“从四贝勒刚才看舞时的表情来想就知道妹妹布木布泰的好日子不远了,只是她献舞时为什么离那么远?”

塞桑立刻打断儿子:“闭嘴,你懂什么?”此女非彼女啊——同是女儿,他要怎么抉择?

篝火的舞动如她此刻的心,鼓动、激烈、燃烧,难以平复。

人们手拉手对着巨大的篝火群舞着,他们对着身后神圣的敖包,向天神与地神祈祷丰收与健康。

海兰珠穿梭在这人群中,四周明明是喜气洋洋,她却只觉得这样的寂寞。

她不敢回察哈尔,也无法回科尔沁那边。

身上的铃铛还在颤,舞却早已结束了。丈夫的盛怒后是什么样的后果,她再明白不过。

偶尔有人回头看到她,发出赞美的惊呼。

“敖登!”(满语:星星)

有人邀请她一起共舞,海兰珠提着裙子,摇首淡淡露出笑容。她越走越远,只给人们留下寡欢的背影。

她朝着月亮,一直这样走。

直到来到弯去的小河畔,才在这空旷的草地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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