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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嫣然张了张口,此时花绝已经站在她面前,很近的距离,可以闻到花绝身上淡淡的水香,调节了那让人昏沉的药味。
“水见大人。”她还是没能叫出她的名字,脸上的笑,却是旁人没见到的甜蜜,使得那张枯槁中的美丽面孔第一次出现让人不忘的表情。
“为什么送那副画来。”花绝问的却不客气,她本就不怜她,不过因为必要,才有瓜葛,现在也是,因为荻锦要来这红墙之中,所以花绝就带结界跟来保护。
嫣然愣了愣,才想起来有送画一事。
轻咳了两声,虚弱的笑笑,“我是嫉妒母妃只疼柔然却不怜我这亲生女,才偷了出来,至于送去皇姐那里。”她抿了抿唇,“不过是我每见那画,就觉胸口疼的悲彻凄然却也心满意足,不知是谁的情感染了过来,只想送到皇姐那里,你必也看的到,引你注意。”
果然是毫不知情的巧合之举。
这般懵懂不知的死去,想必也是幸福的吧。
“你活不过十五岁了。”花绝说,知道炽熠帝是疼爱女儿,才打发自己来死马当活马医,但怕炽熠帝是不知道,他现在还能见到嫣然,这其中这一年是花绝为了荻锦硬是替她争得的。
“十五岁,吗?”嫣然吓到,不是不知道自己身体虚弱,但是,只能到十五岁了吗?自己,还什么都没来及做呢。
花绝点头,她听不清吗?
这么漂亮的脸,却不肯给自己一丝笑容一丝怜惜。
“这是我的命吗?”嫣然戚戚然,问,是自己借病向父皇奢求,才得了她单独出现在面前一次,可她,却连隐瞒都觉得没必要,直言不讳的定了自己命数。
“不是。”花绝没有瞒她必要,很简洁的回答,后来想了想,多加了一句,“原本不是,现在是了。”
若是三年前,荻锦没有把手放入水镜之中,若是她没有恰巧拉花绝出来,若是因为花绝还没有出生,为候现在还没有祭祀长,荻锦还被关在神殿。
现在嫣然已经更懵懂无知,了无痛苦的死去了。
嫣然不是很懂,却见花绝一副绝对不多解释,说完就要走的表情。
“那,”她急急撑起病弱的身子,出声,“我,有来世吗?”她怕死,可是,被这预言绝不落空的祭祀长花绝这样说了,也就只能死心了不是。
“有。”花绝说,她又没做什么不可饶恕的事情,受害人一个,怎么可能没来世。
“那,”嫣然惨白的脸上,抹出两片不正常的红晕,“来世,我,可以再与你相遇吗?”
来世?花绝心下冷笑,你是有,我有没有,尚且不知呢。
“未必。”花绝说的冷淡。
嫣然却追问的急促,“那是不是还有机会?”
花绝眨眨眼,有机会?这种事情是有机会争取就来的吗?
“或许。”她说。
嫣然深呼一口气,脱力般倒下。
“谢谢你。”她说,慢慢的喘息,十五岁,便十五岁吧,现在,只能冀望来世了,来世,绝不怯懦,也要铮铮傲骨一番,才能在遇到她时,让她注眸吧。
谢什么?谢她来告诉她死期?
花绝却还是微微颔首应了,出门。
门外炽熠帝率领荻锦、彩茂、珙景、怀柔、柔然等着。
大约唯一真的为嫣然牵动心肝肠,就只有当父亲的炽熠帝和定了她命数的妹妹柔然了。
至于荻锦和珙景,一个从花绝这里,另一个不知道从那里知道事情,不过心有戚戚焉而已,彩茂是觉得无所谓,怀柔却是只看柔然一人。
算是嫣然做人不成功吗?这场合,其母称病竟是不来。
还是,她没办法来?
“怎样?”炽熠帝急急的问祭祀长。
花绝先与荻锦打个对眼,才看向炽熠帝,轻轻的摇头,“苦叶鸣雁,百日内碎绢心枯绝命。”
“没,别的办法了吗?”御医都摇头了,只是嫣然这般低调的孩子执意要见祭祀长,他才找荻锦带花绝过来的。
“父皇。”荻锦出声,并也轻轻摇头。
长叹一声,自己一直不曾关注的女儿,一直当她身为帝姬就一定活的很好,现在,却是白发送黑发。
“还有多久?”祭祀长都这样讲了,就是已经没救了。
花绝诧异,她刚刚不是说了吗?“百日之内。”再重复一遍。
第 24 章
当是清风明月,美人抱膝凭栏处。
“我总是想,”身后没有脚步声,却有人靠近的感觉,这样的人,在这宫苑里,只有花绝,“嫣然可有怨恨。”
就知她不是如自己般心狠的女子,这等骨肉亲情,死生大事,她还是心软怜惜的。
“或许,她已经看开。”花绝柔声说。
“看开了?”荻锦跟着花绝重复,“可是,要怎样才能真的想开?嫣然只有十五岁啊。”还是个孩子。
花绝不再言语,静静的过去坐在帝锦身边。
“是吧。”荻锦犹豫了再犹豫,问出了口。
“是。”
花绝怔怔的看明媚的月穿过浅薄的云。
“果然。”荻锦深呼吸,猛的扑入花绝怀里,花绝愣一下,缓缓的抬手去环住她的肩,让她把脸埋在自己颈上。
她的身体轻轻的抖,花绝颈上察觉出慢慢洇开的湿意。
花绝的灵牙利齿是磨练了六世的,却偏偏在这个时候拙口笨舌的,不知道要怎样安慰怀中的人儿。
“您的意思是?”站在珙景身后的人不解,他要知道的自己都言无不详的告知了啊,现在还说这个,是为什么?
“这个理由,暂时隔离她们,”珙景说的不以为然,“反正现在嫣然病危,正是兵荒马乱的时候,你自然可以做的很好。”回身看了一眼,“到不用太急,在我生日前就可以了。”
是要生日礼物?他轻的叹了口气,“属下知道了。”暂时,还是做属下吧,不论你用不用的起,但,做多了,做久了,就不是那么容易算的清的了。
荻锦在替嫣然哭,哭嫣然的不被疼爱,哭嫣然的被利用,哭她的妹妹花未绽放已凋零,若是当初嫣然不是那般怕生胆怯,荻锦会很疼她吧。
“不要哭了。”花绝喃喃到,那个妹妹已经让你如此伤悲,你又怎么能让我坦言告诉你,我已经察觉到你的颤抖,知道你的泪在我肩头凝聚承受不住滑下胸口。
我的身体,已经真正成了身体。
我怎么还能告诉你,这只是个开始,刚刚开始,然后还有许多人,你眼前会是怎样人间地狱的血流成河,甚至到最后,我已经无法保你,无法保你的手不沾染血污。
没有后悔的路,我无法把时间带回从前,带回到,你尚未挑选祭祀长困扰的时候。
“帝姬,”花绝轻轻的声音,“我喜欢你。”所以,至少,让我还在可以的时候,为你做些什么吧。
怀里哭泣的人儿停了一下,然后继续哭了一小阵子,在花绝肩膀上蹭了蹭眼泪。
“你从来没告诉我。”声音还带着哭腔,而且有点打嗝。
“你也没告诉我。”花绝当仁不让,反正她现在不哭了,不用再哄着了。
“哦。”荻锦张了张嘴,还是没说出来,点了点头,爬起身来,挺不好意思的看看花绝肩上明显颜色暗的一块,“起风了。”她拉花绝也起来,“回房吧。”
即便提前知道,即便花绝之后完全没有隐瞒,完全的把嫣然的事情全部告知了,嫣然弥留的时候,荻锦还是震惊,更让她无法接受的,是直到这个即将的最后,冷妃都没有在那红墙的院落出现。
“我要去陪嫣然一下。”荻锦放下筷子,坐在她对面的花绝面前依旧只是一杯清茶。
抬头看了看屋外的太阳,花绝浅浅的点了一下头。
“可能”荻锦叹了口气,“会很久。”当然,也可能很快。
“是西娘娘的意思?”
荻锦点了点头,自己的母妃,永远也不会是个适合呆在帝王身边的女人,学不来阴谋,学不来设计,更是温和的无法冷颜待人,也同样无法忍受丈夫的滥情,可是,她还是嫁入了皇家,嫁给了帝王,然后,开始她永远不会快乐的生活。
可是荻锦不想,荻锦不要这个样子,大约是因为所有的隐忍都被母妃用尽了吧,荻锦是放肆的,张扬的,绝不瞻前顾后的。
所以,在见到花绝的那一刻起,她就决定了。
她要一个专署自己的人,要绝对的独占,她要幸福,要快乐,要每每回头时,那个人都定睛的看着自己,脸上带着只显露给自己看的笑容。
“母妃身子不好,却执意要守在嫣然身边,我”就替她应承下来了。
“这几日不会回来吗?”花绝轻声问,荻锦打的比方不成立,嫣然,只剩下几日,在这个夏初。
“是。”有点不舍得,但又不能带花绝去嫣然那里,不然落人的话柄就更多了,况且,在这里,在自己的宫苑里,花绝也是绝对安全的不是吗?
再点一下头,花绝把细白的手指探入茶杯之中。
虽然现在嫣然身边已再无威胁,还是要小心,加个结界也是自然的。
荻锦去陪嫣然了,这只是第二日,思念并没有像想象一般涌现,大约是因为现在花绝想着太多其他的吧。
“花绝大人,珙景殿下来访。”虽然长帝姬出门之前有说谁来见水见大人都不可以,可是,这皇宫中但凡个不是当差的人,就是娘娘皇子和帝姬,她们这些当宫女的怎么可能抵抗的了。
专门挑荻锦不在的日子来访,看来这被访的人就只是她花绝了。
“水见大人。”来通报的宫女来没等到花绝的答案,珙景已经好自觉的自己进来了。
冷眼看了看他,虽然不明白为什么珙景笑的这么开心,但花绝还是点了一下头。
“你下去吧。”接下来他要说的话绝对不可以被人听到。
宫女踌躇了一下,长帝姬的吩咐
“下去!”珙景也不是吃素的主儿,眉头一挑,厉声的斥道。
宫女急忙行了礼,慌慌张张的下了阁楼。
“珙景殿下有事?”花绝是能省了省。
“有事。”珙景看着花绝的脸,究竟是上天怎样的恩赐,把这人精雕细琢到无可挑剔,让他不定的心性沉迷至今?至今依旧沉迷,应当就不单是因为这面孔了吧。
有事就说事,花绝等了回儿见珙景居然闭口无言了,稍稍的纳闷。
“冷妃大约从没想过自己的计划会被人打乱。”珙景是突然说的。
什么?花绝一惊。
“若不是你打乱了冷妃的计划,自然不会察觉不出来吧。”珙景笑的有一点点得意。
察觉?察觉什么?
微微眯起眼睛,荻锦的宫苑一直有结界,但,珙景的身上,什么时候出现了那种融入?他正站立在那里啊,为什么却察觉不出异样?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珙景殿下身边有个把厉害的术士也无可厚非吧。”虽然是这样说,花绝却端正的正视着珙景,他身边哪里来的这种术士?
“你第一次跟我讲怎么长的句子。”珙景感慨,“能让你感兴趣还真不容易。”
是为了对付自己?花绝不再从脸上泄露一丝表情了,也不再说话。
第 25 章
珙景饶有兴致的趁这个机会仔细端详花绝的面孔。
“水见大人冰雪聪明,现在也应当知道冷妃是为何缘故了吧。”珙景打量够了,再次出声逗弄。
花绝连抬眼都没有。
“水见大人不想知道我身边的术士是什么人吗?”
花绝仍未动容。
“我要术士来做什么,你可有推测。”
不是为了对抗花绝的,就是用来夺位的。
“你刚刚称呼了我的名字吧,你记得我的名字?”
明明是先头来通报的人提起了,花绝干脆就没想他是排行第几。
“水见大人执意呕心沥血的替嫣然赚得这一年,是为得什么?”珙景也不着急恼怒,只是一句一句问。
“为你。”花绝却突然开口,开口的内容更是让人意想不到。
珙景把自己来见花绝的场景设定了许多,却独独没料到会有这样的答案。
“什?什么?”他怔了怔,怎么都不相信这等好事居然不用他打拼争取就能临到他头上。
花绝清淡的把不多的好心拿出来用,“为你。”她重复一遍,“为你的十六岁生日,恰巧是四帝姬绝命之日。”
什么!
珙景上前一步,伸手捏紧花绝的尖细的下巴,“你说什么?”
花绝没躲,也没重复,被捏的下巴没什么多余的触感,只是定睛看他,平白直述的眼神,不是故意挑衅,却只是实话实说。
更让人挫败。
珙景松了手劲,手指却贪恋那软滑的手感,攀上花绝的面颊,慢慢的磨蹭。
“为什么要说这么伤人的话?你小心防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