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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临阿奴-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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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长慕答道:“夏王知道徐六墓里不是阿奴,但,萧金凤不知道。只怕他俩早有嫌隙,至此才爆发开来。萧金凤心计多端在皇位上,一心不让人觊觎皇位,却忘了审视君王这条路她走不走得起。”他沉吟一会儿,多瞟她一眼,再道:“恐怕萧金凤问降书一事是有人故意放出来,而议事厅走水一事也有内情,据说方帝夫是活活呛死的,他的眼睛被挖了出来,许多宫女太监都死在那场大火里,只怕是被灭口了。”

  她瞪大眼。

  “挖眼?挖他眼睛做什么?”徐二吃惊问着。

  当年夏王大婚时,曾为方驸马的帝夫目光变态难离阿奴精妆后的艳色,这事只有他与萧元夏注意到。徐长慕不经心说道:

  “也许是萧元夏看不惯那双眼睛。萧元夏登基后,曾在京师被那个无赖方十二冲撞,当下,方十二断其双手。”

  徐烈风惊诧不已。怎么萧元夏变得这么狠?

  “都是方家”徐二皱眉。“边关还得靠方三郎,他此举是在清算方家,难道不怕”

  “方家有两派,一派偏萧金凤,自是帝夫那一派;另一派则如良才方三郎,宁战不降,萧元夏恩威并施,力摧方家,不让罗家独大,眼下皇后背后的罗家跟方家仍是势均力敌。”徐长慕抚额长叹:“你们连这种事都不知情,徐家能撑到如今才垮台实属不易了。”

  如果是以前的徐烈风,必会说理会这些朝中局势做啥,只要为南临尽忠杀敌就够了,现在她却觉得五哥这一声叹得极好。

  外头沉默良久,徐长慕也不在意,自床头取过药膏,仔仔细细在她面疤上涂药。她初时还真不习惯,但她实在不想对着镜里的自己涂,遂屈服在五哥涂药的诱惑下。

  她注意到他指头上居然有好几个咬痕,一圈一圈的,这牙印真整齐谁咬的?

  “长慕,陛下召你你回去么?”

  “为什么要回去?”

  “他用南临长慕,而非徐五长慕,这是看重你”

  “那又如何呢?”

  “长慕依你见,南临最后会不会”

  萧元夏不降,也撑不了多久。这些年他研究过各国名将的用兵之道,方三郎虽是良才,可惜遇上西玄阴兵,绝非敌手,太晚了,现在萧元夏不管想做什么都已经来不及。但这话他不想说,只道:“这种事我怎么会知道呢?”

  “”徐二仿佛下定决心,声音略大道:“父亲他们都葬在南临,难道我们要眼睁睁看着西玄人踩过他们的坟阿奴的胥人祖宗也葬在南临,它日他们坟下之地换成西玄附属,阿奴要如何面对他们?”

  徐烈风闻言微地一震。

  “二哥!”徐四冷冷喝着。

  哗啦啦的,徐长慕狠狠地拂开茶几上徐四熬好的补汤锅子,汤汁四溅,锅碗滚地。他起身,盯着布幔下隐约的人影。

  “二哥,想来当初你是没听清楚,那我今日就再说个明白,明年春至,徐家四人必出南临,永不返南临。”

  “你以为为什么我们违旨?当夜我们可以不出战的!为什么我们要出战?明知不对劲,仍执意要去?”徐二咬牙切齿:“我们背后,还有南临啊!既然你有专才”

  “原来二哥,是要我冒着必死的决心么?你怎会不知天下没有必胜的战役?你以为我有这本事?西玄阴兵你经历过,你要我肢解分离?”

  “不我不是这意思,你可以是军师,不必亲上战场”

  “哦?那,你说,会是谁亲上战场呢?”

  徐二听出他的言外之意,猛然闭嘴。

  徐四立刻道:“我赞成明年春出去。”

  “定平!”

  徐长慕转向床上的徐烈风,神色淡然。“阿奴呢?”

  徐烈风看着他。“我”

  “你二哥早就猜到你醒了,不是么?徐二,你开始学起萧金凤了?居然迷信到以为胥人能左右这场战役?你把阿奴当什么了?她跟你没有血亲,但好歹,昨晚她耗尽力气救你一命,为什么你不能替她想呢?你要你的妹妹、我的阿奴,再一次与死亡擦身而过么?”

  “我没这意思你说过凡事都有破解之法,只是寻不寻得到你没有经历过,那不是凡人可以破解的我几乎以为我在阴间道,没有人跟我对战,为什么定平会断了臂,我失了眼胥人守护南临三百年,必有克敌之道是我们不知道的阿奴有胥人血统,或许只要胥人留在边关,阴兵便不敢接近,你又擅长兵阵,说不得”

  “你怎知这不是萧元夏又一个陷阱呢?”

  外头彻底的安静了。

  徐烈风听见徐四说道:“二哥,我先扶你回房吧。”接着,她清楚地听见当他们走出木屋外时,徐二一声低语:“我不是要阿奴亲上战场——他们的墓,我们的根都在南临为什么长慕不懂呢?难道他心里没有南临么?”

  “因为在他心里,徐家活人比死人重要太多。”徐四答着。

  徐长慕看着她分神,忽问:“你听见他们在外头说什么?”

  “不没有”

  徐长慕坐回床缘,将她抱进怀里,俊脸埋进她的颈间。

  “别听他说阿奴,如果真有那么一日,我先把你们送出去,再回来想法子带走他们的骨灰你别听他说”他咬牙道。

  她柔声笑着:“嗯,我只听五哥的。”

  徐长慕在她颈间深吸口气,松了怀抱,自柜上取来她干净的衣物。

  “五哥是谁带我回来的?”她小心翼翼问着。

  “除了我抱你回来,还能有谁?”他坐回床边。“我们天亮回来时,村里没人,只有地上几具尸首,我至村尾找徐二,才知道你们躲在猎屋那头。”

  “那些盗匪”

  他若有似无地讥讽。“南临将乱,未来这段日子这种盗匪只多不少,这里头有几人不似南临相貌,也许是他国人混了进来,倒是阿奴你,真真了不起,定平提到那些盗匪几乎由你全灭。”

  “那是我该做的。二哥有眼伤,四姐也不方便,我不保护他们,谁保护?”

  他微微一笑,意有所指着:“是啊,你二哥有眼伤,你四姐只有单臂,唯独你,健健康康的,你不保护他们,还能有谁保护呢?”

  她抿抿嘴。是呵,她健健康康的,能死命撑那么久她都意外,连一般人都不见得有她撑得久,那是不是表示她的发色迟早会回来,她不是老人,她只是意外地生了一场病,迟早,她曾有的会全部还给她。

  思及此,她心里对未来有了小小期待。

  “五哥,你这手”这么热情地凑到她面前做什么?

  他笑:“方才你饿极,拿我的手掌当肉啃,你忘了么?”

  她哪是忘?她是根本没印象。她又瞟瞟他平举在她眼前的手,揣度着五哥非常人的思考状态。

  最后,她面色微红,轻轻吻上他手掌上的咬痕。

  “就这样么?不是该以牙还牙的呜?”他道,神色甚是不满意。

  “五哥,不方便吧,我这衣服”

  “我抱你回来时,你衣上全汗湿,不脱不行,这屋里谁能替你脱?自然是我亲手脱的,有什么没见着的?阿奴,你胆子什么时候这么小了?在我面前连点瘦肉都不敢露。”

  徐烈风神智被他投下的轰天雷震飞了。她的衣物是他脱下的,那她她这老人的身子不也被他看光?

  不,不是老人身!她的身子渐渐有肉,皮肤也没多少皱纹她都在注意着,甚至,偶尔有错觉,除了头发白外,她与常人没有什么不同,只是还虚了点,肉软了点而已。

  “阿奴胆子真变小了啊。”他不无遗憾。

  又遗憾?她咬咬牙,反正看都看过了,多看几眼跟少看几眼也没什么差。她狠着心,自被里露出光裸的手臂,凑到他面前。

  “五哥你咬吧!”她视死如归,当作没有看见在她臂上来回贪恋的目光。

  他捧住她的拳头,轻轻咬上一口,低低笑着:

  “阿奴你这欠债还债的性子真好,品性良好,教人不得不爱,你可要好好保持才是。”

  她闻言,嘴角翘起,心知五哥这是增加她的信心。但,过了一会儿,她觉得不太对劲了,这哪是一报还一报,五哥这不是啃,这是在连环亲了,亲得她连脚心都痒了,她很想缩回手,但五哥那句欠债还债的话令她硬着头皮任他玩弄,原来五哥根本不是增加她的信心,而是让她没有退路。

  她只觉脚心越发地酥软,不由得蹭了蹭床铺,眸底都被逼出一层水色了,五哥这钱庄根本是专放高利的!她都不知还了几分利!

  徐烈风努力转移心思,嘴里随口问着:

  “五哥,你瞧萧元夏怎么会甘愿为皇呢?我一直以为他无心皇位的。”

  他一顿,平淡道:“有些人即使再不情愿,也有应尽的义务。”

  “五哥”

  “嗯?”

  “等我们走以后,盗匪还会来这村落么?”那时,这村落里的人会有如何下场呢?南临还会有多少个地方落得昨日那般?将来南临真抵抗不了西玄,那京师里曾冒险救她的金儿呢?府里的脾女呢?甚至,以往五哥成人礼住过那个镇城劣民会有何种未来?都将受到战火洗礼吗?

  徐长慕顿住动作,将她雪白的衣裙摊开,盯着那白色好一会儿,才转头朝她笑道:

  “阿奴,把被子放下了,我替你穿衣吧。”

  他的答非所问令她一愣。她结结巴巴:“我自己来吧”

  “瞧你肚子响的,有力穿吗?反正我替你脱的,也不是没看过。快点,我托村里人做饭菜,也是时候送来了。等你吃饱了,还有一堆衣服等着你洗呢。”

  徐烈风面部一抽,很想直接问他,是不是现在真把她当家奴了?她要哪日生病了不在了,谁来替他做饭洗衣做腊肉?

  这不是摆明她连病也不能生么?要健健康康的,每天操劳她想她一定有被虐待的倾向,居然为此感到高兴,五哥那一堆衣物——到底有多少啊!

  她抿抿嘴,慢慢放下棉被,露出光滑的手臂跟薄薄的肚兜。她满面通红,垂目看着自己微微隆起的胸部,内心一叹,以前多好啊,她记得以前她还挺丰满的,这上头的肉怎么忘了回来呢?她又瞟到她的臂肉,真的不老,还挺年轻的。

  五哥他凑了过来,十分正人君子地替她套袖穿衣,他掌心蹭过她的颈背,她浑身一颤。

  “怎了?”他开心地问。

  “没”她心里有点古怪,是她太敏感了吗?她怎么觉得五哥碰过的肌肤如火在烧。

  他又微微倾了过来,几手将她拢在他的身影之下。他平静的鼻息几乎在她额上,一点也没有异样啊。

  “阿奴,光是这样你便脸红心跳了,那以后还怎么得了?”他十分平稳,平稳十分地说着,然后他再俯头在她耳畔低语:“好阿奴,眼下我正在做正正当当的事,你可别想歪了。”

  “我我没想歪”她气虚道。“五哥,你能不能再穿快点?”

  “我第一次帮姑娘穿衣呢,稍稍给我点时间学吧。”

  她闻言,内心有冲动很想流泪。穿件衣服而已,需要用到学这个字呜?他还提到以后呢。五哥总是这样,把事情想得很远,也把他俩的未来想得很远

  她又是一僵,他在替她系腰间的衣绳,看起来多理直气壮,但他的侧脸是不是太靠近她的肚兜了,再近一点就要碰到她她的

  坏阿奴,你把五哥想得太淫邪了!她痛骂自己。她伸出手轻轻抚过他没有白丝的长发,轻声道:“五哥,下次我替你洗头发,好不好?”

  他垂下的眼眸黑得发亮。几乎璀璨逼人,可惜她此时没法看见。他语气自然道:“好啊,都给你全部包办吧。”她本想再与他说说话,忽然听见竹篱门被人推开,随即是姑娘家的脚步声。

  外头大声嚷衰着:

  “春菲送饭来了!徐夫人醒来了吗?徐夫人的身子暖了些吧?你们这些男人啊都不会脱,徐四小姐也不方便,还是我脱的呢,现在我既然来了就帮她换上干衣裳吧。”那语气对徐烈风充满崇拜之意,那怕替她做点小事都欢喜。

  徐烈风倒抽口凉气,与他缓缓抬起的目光对视。他满面的遗憾

  又是遗憾!五哥,你要遗憾到什么时候啊!

  她硬是抢过他压住的棉被遮在自己的面前。

  他叹口气:“都穿好了,还遮什么?”语毕,出去打发这个半路杀出的程咬金。

  “多谢姑娘,这饭菜可以留下,至于我夫人的衣物我已经替她仔仔细细地穿妥,不劳姑娘费心了。”

  徐烈风的眼泪落下了,因为她清楚地听见隔壁木屋里二哥的一口巨大凉气。

  听得这么清楚不是好事啊。

  当徐长慕转回来时,看见她裹着棉被只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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