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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别四年。再次见面,她已硕士毕业,身着西服短裙,亭亭玉立,是个成熟女子了。他的小简汐,长大了。那一刻,多少种复杂的感觉掠过他的心头。可他能够做什么?唯有当作什么都没看见,径直前行,与她擦肩而过。
她早已不属于他。他也不该再去惊扰她。但此刻,他仍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手。他的手背叛了他,越过他的理智擅作主张,飞速在对话框里键入几个字——你好吗?这几个字刚刚成形,他的双手已开始颤抖。只需一个Enter键,他就将回到四年前。是因为害怕吗?因知道自己生命将尽,所以愿意放下一切,重新找回她。是因为自私吗?所以他动了这样的念头,想要找到她,让她为他生一个孩子。
不!这是多么恶毒的念头。他甚至不了解她现在过得如何,是否有了新的爱人,是否已经结婚生子。她在他心目中,永远都是那个小小的女孩子,那么执着、那么天真、那么傻傻地爱着他。他从没想过,有一天她也是要长大的,也是要嫁人的。他怎能放纵自己的私心妄欲,无耻地去霸占她、去害她?
他迅速关掉对话框。那几个字骤然消失。苏简汐。爱过,一直爱着。但现在的欧阳元深已经没有资格再将你找回。我能够为你做的最好的事情,就是不再见你。永远不见。
元深不知自己何时睡去。约是天蒙蒙亮的时候,他被电脑发出的嘀嘀嘀嘀的消息声吵醒,抬眼一看,MSN对话框正在闪动。想起昨夜在电脑前发的那些呆,他一下子从床上蹦起来,坐到显示器前。点开对话框,一大串文字已布满屏幕:
——大元宝,你在?
——喂,你在不在?
——呵,才一个月不见,不理我啦?
——吼吼,我知道,在忙呢吧?大半夜的忙什么,我可不愿去猜。
——今宵良辰美景,是哪位美人在侍寝?南航那个空姐,还是演格格那个小明星?但愿是空姐。那个什么格格可丑死了。卸了妆能看吗?
——喂,说话!格格卸了妆啥样子?能看不能看?
——好吧,算我猜错了。大元宝,那个空姐后来找你没?有下文没?
——喂!!!理我!
——等等,不会是你家克洛伊在吧?那我可怕死了。皇后殿下我可惹不起。我闭嘴。我溜走。
——Wait!就想告诉你一声,我从欧洲回来了。有空来找我哟!记得要骑单车哟!
——好吧,不吵你的良宵佳人了。记得我爱你,大元宝!
——爱你!爱你!爱你!
看着这满屏幕的文字,元深哭笑不得。虽不是他暗暗奢望的人,但看了这些话,心里原先的惆怅、失望和伤感,一下子都消散不见了。夏悠悠这小妮子,真让人又爱又恨。元深笑着,关掉屏幕,躺回床上睡了个回笼觉。
带着完全放松的心情,元深睡得深沉安稳,一丝梦境都没有,再次醒来已是中午了。因难得睡了个好觉,起床后尤为神清气爽,顿觉整个世界都美好起来。
他正准备去冲个凉就出门,却看到手机上有两个未接来电,一个是高医生,一个是沈庆歌。此刻,这两个都是他不想理的人,他没有回电。再一看,还有一条沈庆歌的语音留言。他耐着性子点开接听。沈庆歌在录音里说了几件事,一是父亲回国的时间定了,让他准备准备。二是如果打算结婚,该筹备的也要筹备起来了,父亲问起也交代得过去。她已约了设计师上门讨论定制礼服的方案,联系方式已经发到邮箱,让他有空联络一下,定个时间,设计师会从纽约过来。第三件事,关于要孩子,她想了想,决定双方各让一步,再等一年。毕竟,这事也是需要准备的,说要就要并不现实。一辈子穿一次婚纱,她不想做个大肚子新娘,更不想等生完孩子身材逊色了再穿婚纱。
元深觉得很烦,一下子扔开手机。沈庆歌一向少管他,怎么突然这么婆婆妈妈?结婚,结婚。她这人就是这样,明明自己想结婚,还总说无所谓,做出一副高姿态。这次他松口答应结婚,她竟立刻就开始筹备了。婚后等一年再生孩子?他可等不了一年了。若是没有孩子,一年后欧阳家的房子、车子、钱、股权,全都要改姓沈了。元深向来对钱顶无所谓,此时却没来由地多疑起来。
沈庆歌让元深有空给她回电话,元深却不想回。重新捡起电话,他翻开通讯录,拨出夏悠悠的号码。铃响了一声,他又按掉,想了想,点开Facetime。
不到半分钟,视频就接通了。出现在电话屏幕上的,是躺在浴缸里正在洗变态浴的夏悠悠。
“大元宝,你个色狼!真能挑时间。你怎知道我在洗澡?”夏悠悠披着湿漉漉的头发,把身子藏在满满一池子泡沫中,只露出个脑袋,噘着小嘴假装嗔怒。
元深心情大好,笑说:“什么样的良家少女会在洗澡的时候还带着手机?”“良家少女也是可以一边洗澡一边看电影的嘛。”“哦?在看什么电影?跟哥哥分享分享。”“哥哥来了就知道了嘛。”“想哥哥来?那快给哥哥一点好处。”“Mua——”悠悠朱唇凑到镜头前亲了一下。
“太不实惠。来,坐起来给哥瞧瞧。”元深笑得色迷迷。
“不嘛。”悠悠装出柔弱害怕的样子,又往泡沫里缩了缩。
“快点。”“不嘛。坏人!”
“好,你个小妮子,看我今天怎么收拾你。”元深搁下电话。
“你想干吗?”悠悠在电话那端看着元深动作麻利地套上牛仔裤,穿上外套。
“过去把你从水里捞出来。”元深冲着镜头一笑,完全是色狼的一个笑。
视频那端,悠悠发出一声尖叫。
夏悠悠是那种有本事把天下男人都变成色狼的女人。两年前元深刚刚认识她的时候,她只有十九岁,活脱脱从日本漫画里走出来的一个美少女。
夏悠悠的美是惊艳的。明亮漆黑的眸子,又长又翘的睫毛,挺挺的鼻梁,小小的嘴。五官标致得让人以为是整容整出来的。她个头不高,一米六五,但身材比例极为协调匀称。长腿、细腰、丰胸,浑身曲线圆熟柔韧,没有一处不符合男人心目中的尤物形象。
夏悠悠不仅长得漂亮、身材好、会打扮,更是精通人情世故,对男人懂得很透。疯起来特别疯,但知道察言观色,怎样胡闹,何时收敛,总是恰到好处。
就是这样一个时而娇憨可爱,时而辛辣活泼的美少女,把元深迷得两年了还放不开手。一般情况,像这种不认真的关系,元深总是几天就断得干干净净。他身边此起彼伏的露水姻缘也从不会让他这般上心。所以元深认为自己是爱悠悠的。男人的爱分很多种,或说男人对爱可以随意定性、随意命名。就像他对悠悠,明知自己是不会娶她的,也明知她或许并不值得爱,但她带给他莫大的快乐,让他欲罢不能,无法割舍。无论何时何地,无论他心情多么不好,只要一见到悠悠,所有的烦恼都没有了。在她这里,他的身心得到完全的、彻底的放松。夏悠悠是真正懂得取悦男人的女人,能满足男人几乎所有的幻想。
两人是在公司的高端客户年会上相识的。当时的夏悠悠是一个客户带来的秘书。年会结束,悠悠没有跟她的老板走,而是跟着元深走了。两人当晚就享受了激烈火热且无需承担后果的肉体欢爱。
悠悠是个爽快姑娘,不扭扭捏捏,不假装矜持,也从不掩饰自己对于性爱与金钱的兴趣。跟元深交往之后,她给元深取过不少昵称,什么“哥哥”、“坏人”,但叫得最多的还是“大元宝”。她说元深一米八五的大个头,脾气却像个长不大的宝宝,叫“大元宝”最贴切。她第一次搂着元深的脖子把脑袋往他颈窝里蹭,叫着“大元宝,你就是我的大元宝!”的时候,元深感觉一颗心被揉得又痒又痛又舒服。元深习惯了沈庆歌的理智关怀与温柔强势,对悠悠这样真正的温柔与甜美一点抵抗力都没有。
然而,夏悠悠这样一个年轻娇媚的小女子,内心对于男女关系的主张倒有一大把。她的观点犀利独特,时常让元深忍俊不禁,或者陷入深思。元深曾说,有机会定要整理一本《夏悠悠语录》。
夏悠悠的离奇观点五花八门,什么“我只能信任给我看过裸体的男人”,什么“宁可给高帅富做小老婆,也不给平庸男人做大老婆”。最最反叛的一条,让元深这样的花花公子都自叹不如——她竟然说“一夫一妻制就是用来剥夺女性寻找优良基因的道德枷锁,是用以维护大部分平庸男人的交配权的恶制度”。
她说,若回到原始社会,强壮、俊美、善猎的男子会得到多数女人的青睐,会有许多女人为其生养孩子。而那些平庸无能的男子,自然得不到配偶。这跟虚荣无关。女人只是希望自己的后代继承最优的基因,得到最好的保护,所以才慎重地选择为谁怀孕生子。这是有利于种族繁衍与进化的,是积极的本能。换在当代社会,强壮俊美善猎不就是高帅富吗?高帅富不就是好基因的代名词吗?
元深问:“我若没钱你就不喜欢我了,对不对?”悠悠说:“我是喜欢你的钱。但我也喜欢你这个人啊。你看你长得高高帅帅,又会哄人开心,做爱做得又好。我有什么道理不喜欢你?”夏悠悠对于男女关系的态度极为开放。她说:“雄性动物的本能就是要更多更广地散播自己的基因。所以男人花心没什么奇怪的,本能而已。我才不介意我的男人有多少女人。我只要保证我的男人是最优秀的
就行了。他女人越多越说明他基因强大,得到广泛认可。”夏悠悠的惊人语录还包括:“我要是生活在原始部落,只嫁酋长。”“如果到三十岁还没嫁到良人,就找一个高帅富,偷偷给他生一个孩子。我毕生在追求的就是下一代的好基因。”“我是思想上的女流氓,行动上的女流氓。女流氓也有权追求高帅富。”“事实上,大部分高帅富最后娶的都是女流氓,只不过是伪装成好姑娘的女流氓。真正的好姑娘是没那么强大的心计和魄力逮住高帅富的。”夏悠悠的种种奇谈怪论里,还包括她对元深说得最为频繁的一句情话:“我觉得世上最浪漫的事情就是你骑一辆单车来接我去看海。”元深知道,要真的骑单车去接她,她会一巴掌扇过来。此时,元深开着“幻影”去往夏悠悠在市中心的公寓,心里回味着在过去两年里这个年轻女孩带给他的种种快乐与新奇感受。她的“寻找优秀基因”的论调给他留下深刻印象。元深知道,自己是符合悠悠所定义的优秀基因提供者的标准的。但聪明如悠悠也很清楚,元深这样的家世、身份,是绝无可能让她登堂入室的。悠悠自知还年轻,她这个岁数够她再玩几年,再寻寻觅觅几年,说不定她能在三十岁前找到一个基因优秀、恰好未婚又愿意娶她的高帅富。最不济,也可以如她所说,耗到三十岁,然后找一个不能娶她的高帅富,偷偷生个娃。在这之前,她还有九年的大好时光可以尽情享受,尽情挑挑拣拣,尽情同欧阳元深这样拿她当回事又不当回事的公子哥玩一玩、斗一斗。
没错。再是甜甜蜜蜜、卿卿我我,两个人的关系里总有计较、有博弈。然而,此刻元深不想去猜自己在这场博弈中能不能赢。他现在急切需要的只单单是一次欢畅淋漓的性爱。这些天来他受够了恐惧、压抑、失望、焦虑,还有多年前那场失恋的痛楚,以及苦涩的漫无边际的想念。他急需忘掉这一切,急需从夏悠悠那里找回自信,找回那个强大而快乐的欧阳元深。
夏悠悠的公寓位于市中心黄金地段的高档住宅区。每栋楼进出都有保安仔细核对身份。房子是元深买的,虽然他很少来,但保安都认得他。他们是先认得他的车,才又认得他这个人。每次远远看到“幻影”过来,早早就替他打开了闸门。
房子是一梯一户的。出了电梯,元深就发现悠悠的防盗门没有锁。拉开防盗门,里面的二道门是密码锁。他快速按了几个数字,门嘀的一声开了。元深微微一笑。这小丫头,用他们两人相识的日子做密码,两年了都没改。
房间里响着慢悠悠的爵士乐,却听不到人的动静。“悠悠。”元深喊了一声,没有反应。他不由得放轻了脚步,走进浴室。悠悠却不在。空气中弥漫着沐浴液的清香。水龙头没关紧,正滴滴答答,听起来清脆悦耳。元深走到浴池边,弯腰伸手撩动一下满满的泡沫,里面没有人,只有一缸温热的水。
“悠悠!”元深又喊了一声,往其他房间去找。这小姑娘在玩什么捉迷藏?客厅,没有人。阳台,没有人。卧室,也没有人。最后他连厨房都找了,没有人。他突然有些紧张起来,扯开嗓门又喊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