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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文化色彩呢?”
“这个”秦梦香把手在空中优雅地划了个弧:“草字头底下一个繁华的繁,就是说草长得很繁华,很茂盛嘛!好看!总之,就是很有感觉,很有内涵。”
这个阴险小人要毁掉我
“哦,是这样。我给你介绍一下。”孟蘩把手掌向我一摊,“这是我的朋友,杨雪萍、耿潇。你们也认识一下吧。”
“朋友”这个词非常暧昧,它有的时候可以说明一切问题,有的时候又什么问题都说明不了。我觉得在这个场合下,孟蘩用这个词,是非常中性的,什么问题也说明不了。而她居然还要介绍这个登徒子和我们认识,就说明孟蘩已经把他当成了和我们一样的“朋友”。
孟蘩的暧昧态度,让我处于一种身份不明的非常尴尬的境地。而我此时又完全没有掌握主动权,无法自己去争取孟蘩男朋友的明白的身份。我本来想趁今天晚上的机会向孟蘩解释一番,以求和她言归于好的。但是现在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而且是来争夺孟蘩的程咬金,就使我的计划泡汤了。按照孟蘩的脾气,肯定一开始是不会同意和我和好的,而是要把我狠狠折磨一番,让我绞尽脑汁费尽唇舌,甜言蜜语地哄得她开开心心了,才会回心转意。而现在显然没有这么足够的时间来供我腾挪。我总不能当着情敌的面暴露我和孟蘩现在的紧张关系,那会让他有机可乘;更不能当着他的面让孟蘩给我脸色看,那会让他信心大增,长敌人之志气,灭我之威风。所以,现在我是死是活,完全掌握在孟蘩的手里,我满腹口才,却毫无用武之地。
我心里很恼火,却只能拼命忍住。而秦梦香脸上则更为得意,对我说:“耿——潇!你好!”
“你好。”我平淡地回答。
秦梦香又对杨雪萍说:“杨雪萍小姐,幸会幸会!”
杨雪萍没理他,冷冷地哼了一声,对孟蘩说:“我们快回去吧,看看琳宝好了没有。”
孟蘩说:“好!”就对秦梦香说:“谢谢你的花,我要走了,再见。”
秦梦香得寸进尺地说:“我送你回去吧。”
孟蘩说:“不必了。耿潇会送我的。他是我的男朋友。”
秦梦香的脸色顿时变成了猪肝色。我心中大为感激,觉得孟蘩终究还是没有忘记我们之间的情义。她是识大体的!于是我带着胜利的微笑,向秦梦香礼貌地点了点头,走到孟蘩身边,又向她微笑了一下。我觉得这个微笑既要充满柔情,还得有些感激,还不能让秦梦香等人看出谄媚来。总之我对自己的表现还算满意。
秦梦香情急之下,突然冒出一句:“孟蘩,耿潇是你的男朋友吗?我刚才一直搞错了。我还以为他是杨雪萍的男朋友呢。刚才他们两个一直牵着手,神情很亲密的样子啊。”
我勃然大怒:“混蛋!你胡说些什么!”杨雪萍更是气得几乎说不出话来:“你你这个无赖!”
秦梦香冷笑:“我只是说了一个事实而已。”
刚才我和秦梦香一伙发生冲突的时候,杨雪萍确实用双手把我拉开来着。两人的手什么时候松开的,我倒是不记得了。后来她又曾经在我耳边叮嘱我不要冲动。肯定是这样一些小细节开启了秦梦香智慧的闸门,让他想出了这么阴损的招数。
孟蘩稍微有点奇怪地看了一眼杨雪萍,然后冷冷地对秦梦香说:“秦同学,我们几个都是好朋友,平常都很随便的,请你不要乱说。”
秦梦香真是聪明人,马上看出了孟蘩神色的变化,就假装有些惶恐地说:“哎呀,我真是不该胡说八道!对不起对不起了!”
我感到了情况的严重性,这个阴险小人要毁掉我!于是我踏前一步,沉声说:“秦梦香,你今天把话说清楚了。含血喷人,手段真卑鄙!”
“卑鄙?谁卑鄙呢?我刚才亲眼看到的,总不会错。你还想要我把细节描绘出来吗?”秦梦香此时却是好整以暇了,脸上挂着讥讽的笑容。
“混蛋!”我冲上去就要动手。秦梦香早有防备,往后一缩,躲到了他的那些部将中间,那些人则像一堵墙一样地往前走了两步。几个人一起出手,把我推了回来。此时我才感到几个人的力量合起来是多么地大,胸口直发闷。在这危急关头,我特别想念羊屎和余翔。要是现在他们在我身边,我就不会这么屈辱而无助了。羊屎的武功可是我们尚武镇头几号的。
“耿潇,回来!”杨雪萍叫道。
秦梦香稳占上风,这小子大概也横下一条心了,躲在众人身后,继续一脸真诚对我说:“君子动口不动手。耿潇同学,孟蘩是这么好的一个妹子,你可不要辜负了她,背着她去”
他还没有说完,孟蘩冲上来,将那束花劈头盖脸地扔到他的身上:“花还给你!住嘴!我的事你管得着吗!”
秦梦香油光发亮的头发被花叶扫到,变得凌乱不堪,但仍是继续饶舌:“孟蘩小姐,不要生气,我如果说错了话,我道歉。但我真的都是为你好。”
孟蘩冷冷地打断他:“够了!你快走吧!”
秦梦香整理了一下头发和衣服,对部将们挥了挥手:“走!”又回头对孟蘩说:“找个时间我会再专门向你道歉的。”
“不用了!”孟蘩说。
找个合适的时机再教训他
秦梦香一伙终于走了。我和孟蘩都站在原地直喘粗气。杨雪萍气得脸色苍白,浑身发抖,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看见杨雪萍的这个样子,我心中十分愧疚,今天她一直在帮助我,但是我却连累了她。而且,我现在为了不引起孟蘩的猜疑,连一句安慰的话也不能多说,起码不能先和她说话。我必须先和孟蘩解释清楚。
“蘩宝”
“我昨天已经说过,不许你叫我蘩宝。”孟蘩一边喘气,一边缓缓地说。
我心头一阵气闷,咬牙道:“孟、蘩、同、学,”喘气,“我今天本来是要找你解释昨天的事情的。没想到来了这么一个下流小人。”下面该说什么呢?让她不要相信秦梦香的恶意中伤?这样的事情解释得清楚吗?会不会越描越黑?我踌躇了。
孟蘩淡淡地说:“我不会相信他们的胡说八道的。你和秦梦香是一丘之貉。像你这样的坏人,谁会看上你?”然后安慰杨雪萍说:“萍宝,莫哭了。我们一起回去,啊?”
杨雪萍浑身仍然抖个不停,眼泪唰唰地流,显然是气极了。我觉得我自己被怎么样都可以,但是绝对不能让杨雪萍受委屈。即使孟蘩在场,我也要对她表明我的歉意。于是我对杨雪萍说:“对不起,今天让你受委屈了。都是我不好,连累了你。”就把大概的经过对孟蘩说了,只说了杨雪萍把我拖走,没有说一些具体的细节。孟蘩默默地听着,一边轻轻地用手抚摸杨雪萍的背,安慰她。
三人走到了女生楼下。余翔果然还站在树下等着,手里提着一袋苹果。没想到的是羊屎居然也在!他们看见我们几个很狼狈的样子,非常诧异,就走了上来。余翔问:“发生什么事情了?”
孟蘩根本不理他,就像没看见他一样,只是牵着杨雪萍的手,径直向女生楼门口走去。我向余翔使了个眼色,让他不要多嘴。
到了门口,孟、杨二女向我简单地道别。昨天我获奖,今天孟蘩获奖,这是我们进大学以来第一个奖项,而且又几乎是同时获得的,夫荣妻贵,很有纪念意义,本来都应该是开开心心的,没想到却闹成了这个样子。大家心里都很怃然。我请二女代我问候顾琳,她们看了我一眼,微微点了点头,就进去了。
我看了看余翔手里的那袋苹果,问他:“没送出去?”
余翔无奈地说:“没有,我听杨雪萍说顾琳病了,就去买了来。请了两个女生送上去,都被顾琳退下来了。”
羊屎说:“我早就说了,反正今天顾琳也不会收你这些苹果的了,还不如我们几个现在就分着吃了。”
余翔骂道:“你就知道吃!你是个猪啊?”然后又对我说:“我知道你老婆是肯定不会理我的,但是我寄希望于杨雪萍,她很好说话,也许她把苹果带上去,顾琳会收下的。可是刚才她怎么很伤心的样子?我也就不好意思再请她帮忙了。”
我恨恨地骂了一句秦梦香,然后就把大致情况和他们说了。
羊屎一听,马上就卷袖子,说要去找那几个小子算帐,让他们尝尝他铁拳的滋味。我说:“情况已经够乱的了。需要你的时候你不在,现在就别去找事了。以后找个合适的时机再教训他。先摸摸他的路数。真他妈的奇怪,那个小子看上去很白痴,怎么就能够想到这样一个损招呢?真够厉害的。”
余翔说:“你今天和孟蘩见面的时候,可能孟蘩不太爱搭理你,姓秦的可以很容易地看出你们之间不太亲热,在进行冷战。所以就趁机下手挑拨离间。”
我点头:“对,很有道理!”又问羊屎:“这里没有你的事,你来干什么?”
羊屎说:“她们三个女的,你们两个男的,人不够多,尤其你的老婆是个母夜叉,我怕你们吃亏,搞不定,就来帮帮忙。”
我愣了一下,然后哑然失笑:“你居然想搞杨雪萍!你疯了吗?”
余翔也讥笑地对我说:“小潇啊,你现在知道我以前出击为什么不带他了吧。这个蠢货就知道吃软饭。”
羊屎愤愤不平:“你们两个有什么了不起的?也许最后你们都砸锅了,我反而成功了呢?咱们走着瞧!”
我说:“你就别添乱了。还嫌我们现在不够麻烦的吗?我觉得你和杨雪萍完全没有任何可能性。”
死了这条心吧
“怎么没有可能性?我和她都姓杨,这是缘分呢!”羊屎的本名叫杨世鹏,但是我们几乎忘记了他的本名,从来只叫他的外号。
我说:“中国古代就有一句话,叫做‘同姓不婚’,知道不?你和杨雪萍肯定没戏,死了这条心吧。”
羊屎愤然不语,从余翔的袋子中抢出一个苹果,吭哧一声,咬了一大口,闷闷地吃了起来。余翔也不和他争夺,自顾自地抽烟。三人坐在女生楼边五食堂的阶梯上,默然不语。
女生楼终于熄灯了,我们仍旧坐在原地没动。
羊屎说:“我们住得远,不能每天都这样跑过来,然后一晚上都被晾在这里。总得想个好办法。”
我说:“你倒还真是个热心人!你有什么建议?”
羊屎说:“我们在女生楼下给她们唱情歌吧?三个人组个乐队勉强差不多了。”
余翔说:“操!这样糗的主意你也想得出来?我们这里面大概只有耿潇唱歌还好听一点,我们两个能够不走调就不错了。”
羊屎说:“但是我会弹吉他啊!可以掩盖歌声的缺陷。”羊屎的吉他还是弹得很不错的,他平常颇引以为傲。
余翔说:“吉他我只学过半年,现在早就全废了。”
我说:“我更加不行了。我完全没摸过吉他,连怎么抓琴都不知道。”
羊屎说:“余鳖,我紧急训练你几天,你把感觉找回来一点,练出几首歌的和弦来。这个星期六晚上我们再过来。耿潇,你反正没学过,也不必学了,来不及。到时候我多借一把琴来,你就挎在身上做做样子,唱好歌就行了。唱歌主要就靠你了。”
“我操,”我说,“这样也能混啊?”
余翔似乎被说动了:“现在顾琳根本不见我。孟蘩肯定也不会搭理耿潇,杨雪萍因为今天晚上的事情,也不好插手帮忙了。没有别的好办法,这个驼子计策也许可以用一下。”
我说:“也好。就这样吧。我们把曲目定一下,我好练习练习。”
于是三人马上开始讨论具体的技术问题。羊屎叮嘱我,以后几天,不管用什么法子,都要练习把左手的几个手指尽量叉开,间距越大越好,到时候假装弹琴会用得着。
欺男霸女,无恶不作
次日我去找陆小林。我知道他会弹吉他,而且弹得不错,所以希望他能够教我一点基本指法。我并不期望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能够有什么大的进步,但是起码我得知道吉他的基本原理是怎么回事,到时候摆假姿势也不能摆得太难看。
陆小林在听我说了来意之后,居然非常感兴趣。他详细地问了我们的计划之后,就主动建议说:“我也参加你们乐队吧,这样你们的音乐会要强很多。”
我大喜过望,说:“谢谢!你为什么要这么帮我们呢?”
陆小林说:“我也不全是想帮你们。我也趁机追一下凌雨霏嘛!”
“你和凌雨霏到底发展得怎么样了?”
陆小林苦笑摇头:“铜墙铁壁,水泼不进。我根本不能把她约出来。写情书也是白写。”
“你要想清楚了,这个鸟乐队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