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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我苦笑。
“嘿嘿”陆小林也笑了,“我们都喜欢过孟蘩,是‘同情兄’啊!我们两个可真是有缘!去年的这个时候,正好是我们见面,那可真是一见如故啊!然后呢,我们成了演戏的搭档,是‘同台兄’。现在女人又都被同一个龟孙子抢走了,应该又是‘同仇兄’。你看看,这么多同,简直是天下大同啊!”
我说:“呵呵,果然是好兄弟啊,同仇敌忾!”
陆小林马上对道:“同病相怜。”
“同心协力。”
“同道中人。”
“同声相应。”
“同气相求。”
“同生共死。”
“同甘共苦。”
“同舟共济。”
“同工异曲。”
“同心同德。”
“同工同酬。”
“同呼吸共命运。”
“同是天涯沦落人。”
“同床异梦。”
“同流合污。”
我大叫:“同室操戈——”
陆小林猛地挥拳:“相煎何急啊!”
“哈哈哈”二人仰天狂笑,猛碰了一杯,“好!痛快!”
边上的人都很奇怪地看着我们,有人认出了我们来:“是两位大笑星啊,果然厉害!”
“是啊是啊,喝酒都能够即席表演。”
大家一起起哄鼓掌。我和陆小林向四处抱拳致谢。大家要我们再来一个,有女生又点歌要我唱:“耿潇,来个《关关雎鸠》!刚才的晚会我看了你们的表演,那歌真好听!你女朋友怎么没来啊?”
我酒气上来,大笑着说:“哈哈我女朋友找他男朋友去啦!”
“啊——?”众人莫名其妙。
陆小林把我摁到座位上,神秘地对大家说:“他一喝酒就说胡话,所以他女朋友不许他喝酒的,否则要罚跪搓衣板。我们偷偷出来的。大家不要泄密啊!”
“当然当然!”众人一齐大笑。
陆小林又团团抱拳:“各位啊,以后我们还会在舞台上给大家表演的,今天就放过我们吧。”
正闹着,朱琼、顾琳、杨雪萍找了过来。杨雪萍首先看见了我们,说:“我就知道你们两个在这里。”
“啊?找我们什么事情啊?”
朱琼说:“国庆节你们有安排了没有?”
“没有。”
“去我家玩吧。”
“哪些人啊?”
朱琼说:“我们三个,你们两个,还有杨世鹏和裘友声。”
“好啊!”我们满口应承。
杨世鹏就是羊屎。我们尚武镇三杰一起在她们这个朋友圈里泡了女朋友,现在我和余翔都已经翻身落马,只有羊屎硕果仅存。既然顾琳去,所以余翔也就不在邀请之列了。余翔最近把那个兴州师大的中文系女生扶正了,估计国庆节也另外有安排。孟蘩不在名单中,说明她确实是要和王惠梁一起度国庆了。而她们邀请我,大概有怕我一个人孤独失意,让我去散散心的好意吧。这中间让我们没有想到的是裘友声也要参加,说明他和杨雪萍的关系已经有了飞跃性的发展。好快啊!这年头,一切都在飞速发展变化,跑步进入共产主义。正如崔健所唱的:“不是我不明白,这世界变化快!”
屋漏偏逢连夜雨啊
9月30日下午,我们七人一起上了一辆长途中巴车。朱琼家在兴州郊县的农村。我们坐了两个小时的汽车,然后步行在乡间的小路上。一条亮光闪闪的小河在秋阳下的碧野中蜿蜒滑过,许多小船在其中穿梭。朱琼告诉我们,其中大部分都是挖沙船。
我们走到一个码头边,朱琼兴高采烈地和许多熟悉的船夫打招呼。一位热情的船夫把我们请上船,将我们渡到对岸。再走百十来步,就到朱琼的家了。朱琼的父母热情地接待了我们。农村的人家,房子是不缺的。朱琼家有间房子特别大,里面有一张很大的床,我们四个男生就被安排在这张床上睡。天气反正不冷,我们横躺着,床并不显得挤。三个女生睡在另外一间房子里的大床上。
当晚大家就在那间大房子里面打牌。我们有七人,朱琼的妈妈也加入进来,一共摆了两桌牌,打得昏天黑地。我以前很少打牌,根本就不太会打。常常是我出一张牌,就会引来大家的一阵狂笑。陆小林和我打对家,开始的时候常常埋怨我乱出牌,后来干脆放弃了对我的教育,无奈地和大家一起笑起来。朱琼说:“耿潇打牌就像在舞台上一样,是给我们带来开心的。”
次日就是国庆节。朱琼家里也有船,就带我们上船去玩。船上有两支竹篙,我们一起向上游撑去。
杨雪萍和裘友声并肩坐在船帮上,船一晃动她就抓住裘友声的手臂尖叫。我知道她是完全没有水性的。她满脸快乐的神色,晃着小脑袋轻吟:
寻梦?撑一支长篙,
向青草更青处漫溯。
满载一船星辉,
在星辉斑斓里放歌。
她念的是徐志摩的诗《再别康桥》。我马上又想起我和孟蘩最喜欢的另外一首徐志摩诗《偶然》来:
你我相逢在黑夜的海上,
你有你的,我有我的,方向;
你记得也好,最好你忘掉,
这交会时互放的光亮!
唉,我和孟蘩难道真的是各有各的方向吗?我们只能是短暂的交会,最终将会分离吗?难道这首诗中早已预示了我们的结果吗?我和她的船,将分别驶向何方呢?
下午我们到附近去爬山。大家一边爬一边说,这里真是个山清水秀的好地方啊!羊屎说,比我们尚武镇还差点。朱琼马上反驳,两人争得面红耳赤。
爬了一半,陆小林偷偷戳了戳我的腰,示意我看后面。我回头往下一看,看见裘友声牵着杨雪萍的手,两人亲亲热热地往上走。二人看见我们,裘友声满脸幸福的微笑,杨雪萍则有点紧张地先看了我一眼,满脸通红,然后就把手从裘友声手里抽了出去。裘友声回头又把她的手攥到手里,牵着继续走。杨雪萍低了头,不再看我们,眼睛往别的地方乱看。
我们站在山顶的瑟瑟秋草中,望着偏西的太阳,流连忘返。杨雪萍和裘友声并肩坐在一块石头上。这天杨雪萍穿了一条浅色的牛仔裤,上身是一件粉红色的短衫,秀美白皙的脸庞被夕阳映得红红的,长长的秀发在风中飞舞。边上的裘友声英挺帅气,与杨雪萍在一起,显得是那么的和谐。大家都夸他们很般配,两人对视一笑,甜蜜极了。
我心中发苦,眼前美好的秋景顿时一片黑暗,刚刚好了一点的心情一下子又低落下去。我喜欢的两个女孩都同时爱上了别人,还有什么事情比这更残酷的呢?我觉得自己真是背时倒运到了极点了。屋漏偏逢连夜雨啊!
无法得到她们的爱
下山的时候我跑在最前面,我不想再看到杨雪萍和裘友声的亲热样儿。杨雪萍曾经是爱我的,但是她总不能一直等着我,为我无谓地耗费青春。为我这样一个一无是处的臭小子付出那么多,她凭什么啊!其实,她和孟蘩,都是万里挑一的优秀人物,我是根本配不上的,只是由于机缘巧合,我才能和她们都发生一些碰撞,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我终究还是无法得到她们的爱的。我应该有自知之明。
到了这天晚上,我坚决不肯再打牌了。我本来就不喜欢打牌,昨天只是为了不让大家扫兴才上桌的。现在我有了一个很好的借口,我不会打牌,不能给对家增添痛苦。水平相差太远的玩家在一起玩,大家都会很没意思的,还不如我退出。
我说得有理有据,大家也就不再坚持。只是少了我一个,怎么也凑不起两桌来了,朱琼的爸爸已经到邻家玩牌去了。只能打一桌牌了。杨雪萍说她也不想玩的,就也决定不玩。于是裘友声也退出不玩。剩下的四人继续玩牌。
裘友声拉杨雪萍出去散步。杨雪萍建议我们三人一起出去走一走。我看见裘友声似乎不太情愿,就说:“你们去吧。我就在这里看杂志,挺好的。我喜欢《读者文摘》。”
我等他们两人走了五分钟后,就一个人悄悄地出去,走到比较远的地方,在河边找了一块沙滩坐下来。最近我的脑子真是太乱了,现在安静下来,望着满天的繁星,面对着神秘的宇宙,什么也不想,心中渐渐澄澈清明。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杨雪萍和顾琳找到了我,在我身边坐了下来。她们说裘友声替下了顾琳的打牌位置,于是她们两人出来继续散步。
既然话题扯到了裘友声,我和顾琳就都又一次夸裘友声帅气可爱。新交的男朋友得到了朋友圈的认可和称赞,看得出杨雪萍也很高兴,但是她却努力掩饰着这种幸福的神情,大概是怕刺激我这个失恋的人吧。我对她说了许多祝福的话,祝她和裘友声幸福。她口中道谢,但是看着我的眼神有点复杂。
顾琳说:“阿弥陀佛!我们的萍大美女终于嫁出去了,我们再也不用为她操心了。”
杨雪萍不自觉地看了我一眼,说:“唉,这就是缘分啊。有时候苦苦等不来,只好自己去寻找。”
我说:“还是自己去寻找的好啊,你不就找到了一个很好的吗?”
“是啊,”杨雪萍微笑了,“他还真的不错”
顾琳也微笑地看着我们,意味深长地说:“我去那边走走啊,你们两个先聊会儿。”
“别走琳宝!”杨雪萍有点不好意思地说,“要走大家一起走。”
顾琳呵呵笑着说怕影响我们的谈兴,坚持要走,杨雪萍拖住她的手死活不放,顾琳才留了下来。
杨雪萍见我沉默着不太说话,就说:“你还在想着蘩宝吧?”
我立即打断她说:“以后不要再和我提这个人的名字!”
顾琳说:“你不要这么说。我觉得蘩宝是一时糊涂,你不应该就这么轻易放弃她。”
我说:“她才不糊涂呢。我看她清醒得很。”
“蘩宝是我们中间年龄最小的一个,又比较任性,难免不会一时头脑发热做些冲动的事情,也许过几天她冷静下来,就会后悔了。”
“过几天她会冷静下来?”我问顾琳:“你知道孟蘩和王惠梁去哪里了吗?”
“呃好像是要去昆明。”
“昆明?那么远,国庆节就几天的假,他们来得及吗?”
“嗯,他们好像是坐飞机来回。”
我哑然失笑,对自己的无知大摇其头。我真是井底之蛙,觉得坐火车来回就很贵了,从来就没想到自己身边的人会去坐飞机。那应该是电视电影里面的事情。我节衣缩食,努力搞家教,好不容易攒了两百块钱,想带孟蘩去衡山旅游,她根本就看不上。她当然会看不上!我怎么能够和财大气粗的王惠梁比呢?真是太自不量力了。由于经济优势而带来的许多附加优势,使得王惠梁见多识广,气度超凡,更增魅力。而我充其量只是一个穷酸的小秀才罢了。既无实力,更无见识,当然是一败涂地。
顾琳又说:“我觉得蘩宝心里还是有你的。那天我们说她的时候,她也显得很犹豫的样子。你现在应该还有机会的。”
“还能够有什么机会?他们都已经单独去旅游了。”
杨雪萍说:“你和蘩宝有没有什么误会啊?怎么会弄成这个样子?”
“没有什么误会。”
一提他我就会得高血压
杨雪萍说:“那你们之间一定是沟通有问题。毕竟好了一年了呀,怎么能够这么快就闹僵了呢?”
顾琳也点头:“耿潇,你有没有和蘩宝仔细、认真地谈过一次?”
我想了想,好像自我们闹崩以来,还真的没好好谈过一次,每次都是没说几句就言语不合,大吵起来。于是我说:“确实没好好谈过。可是不是我不想谈,是孟蘩根本就不给我机会好好谈。你们知道她那个臭脾气。”
“你看你!”顾琳皱着眉头责备道:“你是男生,怎么能够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妹子头上去呢?一个巴掌拍不响的。你们两个都有问题,你尤其应该多自我反省一下!”
我心里非常不服气。我自认为对孟蘩是非常体贴、非常容忍的。要是换了别人,早就忍不了了。于是我说:“我没什么要反省的。孟蘩以为这个世界上的人都得围着她转。我不奉陪了。我不伺候了。谁爱伺候谁伺候去。”
“你这个态度就不对!”顾琳继续教育我,“我上次就说过,两个人在一起是那么容易的吗?总是会有几次摩擦的。处理好了,感情就会更加深厚。不能赌气,说放弃就放弃。”
“那你和余翔怎么就放弃了?”
“余翔?”顾琳勃然大怒,“那个混蛋!不要再提他!一提他我就会得高血压!我当时怎么会看上他?真是瞎了眼!”
“为什么这么说?”
“他居然在别的地方到处勾引女人!”
“孟蘩也是和别的男人好了。”
顾琳一下子就被我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