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转身离去,留下摇曳的烛光映下昏黄一片…
奶娘失声痛哭,将整个身体蜷缩在背光的角落里…十四年前…
“二夫人,坚持住,就快出来了…再用点力…”奶娘望着床榻上正在分娩的慕容二夫人那憔悴的容颜,汗水混着泪水、血流不止。可惜了这绝世的美貌,仅剩的这口气依然倔强的不肯放弃这个孩子…门外战马嘶吼着,烟熏火燎,好像随时都会踏平这个小农房。
随着一声微弱的婴儿啼哭,奶娘抱起这个艰难来到世上的孩子,回头望望床上几经昏迷的二夫人,真是一个值得敬佩的女人!听到二夫人痛苦的呻吟,急忙包裹好婴儿来到床前放在二夫人面前。
“是位小姐,二夫人,恭喜啊…”奶娘很是欣慰的微笑。
二夫人取下自己左手上的镯子,轻轻放在女儿的身上,奶娘会意将镯子戴在孩子的手臂上,镯子很大,但是二夫人很欣慰的笑了。此时的二夫人已没有力气抱起自己的孩子,侧头微笑,牵动嘴角颤抖着吐出最后两个字“真好”,却轻如喷雾般。静静闭上双眼,侧首躺在床上,眼角滑落一滴泪轻轻划过婴儿的小脸,滚烫,孩子哭得更厉害了。
破旧的木门被人急促地敲打着,奶娘抱起女婴去开门,康德忠满身是血的转身进门,低头看了一眼婴儿,慌张地说:“二夫人呢?”
“她走了…”
两人来到床前,康德忠迅速用被子将二夫人包裹好,搬到柴房用高高堆起来的柴禾将二夫人的遗体藏好,从柴禾堆里取出一个大竹篮,里面躺着另一个出生仅仅几天的熟睡的女婴,提到奶娘面前:“你的孩子在这里,快,把两个孩子带到地窖去,我不叫你不许出来,地窖窄小憋闷,当心孩子啊。”
奶娘一手抱着二夫人的孩子,一手提着装有自己孩子的篮子,艰难地滑到地窖里,听着门外马叫声、哭喊声,紧张的抱紧两个孩子。
许是过了很久,门外的嘶吼声渐渐小了,奶娘这才缓口气认真地看看两个孩子。都是这么的小、还皱巴巴的,无意间瞥见了那个精致的镯子,奶娘轻轻将镯子取下细细端详。真是有钱人家的贵夫人啊!如今虽是落难了,可将来重振雄威的府邸一定不会差到哪里。慕容正夫人如今带着大少爷躲在了自己乡下的房舍,二夫人因为生产无法挪动才会留在这里,这女婴一旦回了府邸自然是大家小姐的尊贵之躯…
贪念…让奶娘蒙蔽的双眼,迅速换下两个婴儿的襁褓,将镯子戴在了自己女儿的手臂上…
第二日,慕容可欣静静地坐在梳妆台前,望着铜镜中的自己,轻轻抚着乌黑的浓发,抚上自己红润娇美的面颊,巧笑着,是满眼的甜蜜幸福。想起那人,可欣就觉得心花怒放。那英挺的身板、平易近人的言语,还有那潇洒地摇扇的神情…
可欣好似看到洞房花烛夜,满室的喜帘红妆,喜烛摇曳,洒下的是满室的暧昧温情…
一会儿,丫头来报:“二小姐,前院儿下人来报,藏金阁的李掌柜来送货了,说是您要的珠钗首饰已经锻造好了,在前院儿等着您去验收呢…”
“嗯…”可欣起身,带着丫头去了前院儿。
李掌柜将首饰盒放在桌案上,品着茶水等候着。见二小姐来了,急忙起身,点头哈腰地上前来献殷勤:“二小姐多福!小老儿特地来送二小姐要的珠钗首饰。”说完走过去打开盒子,“还请过目。”
慕容可欣悠悠地走过去,略略看了一遍,丫头取来一面镜子,可欣一个一个试戴着。复而,点点头对身后丫头说:“给掌柜结账吧。”转身进了内庭院。
本想直接回秀景园,却恰好看见康管家经过亭廊向自己这边走来。见康管家并没有发现自己,可欣干脆站在原地,等着康管家。
见康管家身形一震,眼神直直地望着自己,慕容可欣挑眉一笑,等着康管家走过来,低眉顺眼地请安:“康德忠参见二小姐,二小姐多福…”
“康叔?呵,这声二小姐,我应是多谢康叔才是,没有康叔往日的帮忙,哪有今日的慕容可欣?”可欣直直地盯着康叔的脸。
康管家眼神游动了几下,却还是鼓起勇气说:“皆是上一辈人的过错…还请二小姐原谅你的母亲…”
“原谅么?娘亲都是为我好,可欣自是知道的,当然要原谅了…”
康管家一听,甚是欣喜的抬头却对上一双凌厉的冷眸,复而暗叹一声低下头去。
“康叔放心,可欣做事是有分寸的…想必,康叔是知道的,哥哥要收了磬儿…这可如何是好?他们可是亲兄妹啊…”慕容可欣悠悠地说,却惊的康管家一身冷汗。
“二小姐…”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这些年,我竟干这种拆散鸳鸯的事儿了…可是想来,我真是很亏本…凭什么让我夹在你们中间当这棒打鸳鸯的坏人?”悠悠地说完,可欣甚是傲慢地甩甩衣袖转身走了。
见可欣走远,康管家直起腰身,暗暗叹息:“真是造孽啊…”
第十五回 季默言的秘密
清幽别院的深秋煞是喜人,园子里一片火红的枫叶林美得撩人。一场秋雨刚过,蜻蜓点水般不作停留,却带来丝丝凉意、沁人心脾。夕阳西下,火一般的叶片上缀满的晶莹珠儿,映着漂亮的红霞,妩媚妖娆。
幽然静谧的枫林中,季默言独自一人落座于石凳上,手中摩挲着洁白如玉的棋子,对着面前石桌上的一盘未下完的棋局,若有所思。
下人来报:“殿下,颐方侍卫回来了…”
“恩”季默言头也不抬,掷起一子缓缓放在棋格间。
不久,颐方风尘仆仆进了林子,大步走到季默言身前,屈身单膝下跪,双手抱拳行大礼:“颐方参见三殿下。”
“起来吧。”随后又幽幽执起一枚黑子放置在棋盘中,指指对面的石凳说:“来,坐吧。”
颐方起身,两步跨过去,撩起衣摆坐下,说:“爷,颐方离开半月有余,府里一切安好?”
“恩,甚好。”季默言指指棋盘,让颐方陪自己接着下棋,然后淡淡地问:“你那边有什么情况…”
“回爷的话,颐方原本跟踪那些杀手,跟到一个小庭院时,见他们与一批人会合…颐方觉得其中有一个人身影甚是眼熟,来不及回别院通报,就快马加鞭赶回国都勃关,一路暗查下来…”颐方抬头看了看季默言面无表情,接着说:“此事与大殿下脱不了干系…”
见季默言冷冷一笑,依然默不作声,好似早已知晓一切,颐方接着回话:“颐方那日与爷在城西商号时,您曾说过那一群跟着我们的人甚是眼熟,您早就知道他们是大殿下的人么?”
“猜测而已,但绝没有想到大哥亲自来了淩晔国。我让你故意将那群人引到别院西侧密林中暗士那里,本想悄无声息抓住那群人,却不曾想,那人早已知晓我有暗士,先断了我的后路…”季默言细细回忆。
“拥有暗士和知晓暗士的人,只有我北琰国皇族的人,所以爷那个时候猜到是大殿下所为么?”
“众多兄弟中,唯有大哥有理由这么做…”季默言一声叹息。
做皇子是无奈的,万千百姓、官商羡慕皇子生来就是威风八面、权倾天下,却不知这权利荣耀的背后是怎样的血雨腥风…皇位之争,历朝历代都是这么你死我活、永无休止。
季默言排行老三,却是皇后独子;大殿下虽是侧妃所出,按常理“嫡长立为太子”,然而最有资格继承大统的,自当是正宫皇后之子季默言。
三殿下自小敬佩大哥有雄才大略、处处高人一等,然而深宫大院不可能有真情存在,即使是嫡亲的手足兄弟,这一切正是他最敬佩的大哥亲身传授的。当季默言从大哥手中救下七殿下的时候,他听到大哥对自己宣战,这是最残忍的一句话,彻底埋葬了季默言对宫闱的最后一丝眷恋。
从此,他不再学习大殿下努力做好的一切,仅仅只是为了博取父皇的青睐,厌倦了宫廷的明争暗斗,季默言变得更加散漫、随性。念及母后长久以来惦念着的心愿便是找到失踪已久的娘家表妹,季默言暗自往来于两国之间,打着商贸行的旗号追查。不愿去争夺皇位的心态,大殿下早先就已经很清楚的,没想到大殿下依然不依不饶,竟千里迢迢追到淩晔国。
“爷,大殿下当是知道您此行是来和亲的,可为何这个节骨眼儿上还要加害于您呢?”颐方疑惑。
“大哥自小的教育环境比众皇子严厉的多,想来那陈贵妃也不是省油的灯,怕是想将大哥培养成未来的国君罢…论后宫地位,陈贵妃仅次于母后,这是必然的…”季默言思索着,接着说:“七弟并非莽撞之人,怎可能镇守莫尔城却醉酒突袭邻邦呢…其中必有蹊跷…”
颐方听闻大惊:“爷,您的意思是说,七殿下的事情…很可能与这些事都有牵连?”
淩晔国的国君正是因为面子受挫,才抱着漠北慕容琛将军受伤一事大做文章。倘若真是大殿下一步步设下的连环计,怕是他此次不辞辛苦来到淩晔国杀害北琰国的皇子,多半是想要挑起两国的战争。
“倘若真有牵连的话,那么大哥此次前来暗杀我,背后必有一个大阴谋…”季默言语气坚定,但眼神却略显落寞。自幼季默言以大哥为榜样约束自己、训练自己、跟随大哥,和大哥一起学文习武,只因为觉得大哥被逼着做一切不喜欢的事情、没有朋友、兄弟间比陌生人还要冷淡,他不希望这样。此刻,季默言不愿相信自己曾经最为亲近、敬佩的大哥,竟首当其冲为争皇位加害自己。
颐方看着季默言皱眉,心中亦是暗叹。六岁起跟随三殿下,见过整日粘着大殿下的最纯真的季默言;见过为了兄弟同心,努力做好皇子的季默言;见过幸福懵懂中却被皇储争夺狠狠打击的季默言;也见过不闻不问、学着遗忘,伪装自己的季默言。
沉默良久,季默言问:“此次回去,进宫了么?”
“是,颐方代殿下去拜见了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多福,只是甚是思念殿下。颐方将慕容府的事情回禀了皇后娘娘,娘娘听闻雅夫人做了慕容琛将军的小妾,难产逝世只留下一个女儿,十分难过也很担忧…想要见一见,并希望能将雅夫人的女儿带回皇宫,好生照顾。”
“带回宫么?”季默言叹息,“怕是没有那么容易啊…”
“皇后娘娘思亲心切,有这种担忧亦是情理之中…”颐方顿了顿,忽的想起来,接着说:“皇后娘娘说,与淩晔国和亲之事怕是不能再拖了…自从出了慕容将军遇袭一事,两国局势剑拔弩张。听皇上的意思,怕是不久就要派遣使臣来淩晔国提及和亲一事。”
季默言一听,抬头正视颐方:“除了让我来和亲就没有别的办法么?你难道没有说我正在为这件事张罗么?”
“爷,皇后娘娘出面求皇上宽厚些时日,两国之间还在和谈中,若是万不得已的时候…怕是…”颐方说的吞吞吐吐…
“知道了…知道了…”季默言一听到和亲一事就万分头疼,北琰国那么多的皇子,怎的偏偏就挑中了自己。
季默言越想越觉得自己委屈,儿时的自己在父皇面前那也是首屈一指的好儿郎,博学多识、能文能武,好歹也该顾及一下孩子的感受,怎的国家一出问题就来“出卖”儿子?和亲、和亲…什么事儿都能用和亲解决的话,那还守什么边疆啊,守个边疆还尽添乱…
想着想着,季默言就越发觉得让自己来和亲一事怕是那大哥也出了力的…真觉得委屈…自己天性散漫、自在惯了,可是曾为了敬佩的大哥着实收了性子,不学无术的浪荡子弟也有了发展…怎的如今这样加害手足、残食兄弟…好在自己乐观豁达,委屈了、受伤了叨念叨念也就不与计较了,不然怎能让大哥一次次得逞…
想来这淩晔国国君儿子挺多,闺女却只有一个,宝贝着呢!怎可能随意出手,更何况是为了和亲而远嫁北方…指不定那皇帝要打什么歪主意随便找个黄花闺女、随便那么一册封,什么和亲公主、和亲郡主的,就甩给我季默言了…
让大哥得逞是念及旧情,再让他淩晔国皇帝得逞就未免太小看我季默言了…
“颐方,前些时日让你去游说淩晔国的各路权臣,有没有探听到那皇帝打算把哪家闺女甩给我?”季默言潦草的问,也懒得在用词和语调上“修饰”一下,一副不屑的表情。
颐方的脸铁青,知道季默言这会儿定是极委屈的,却又装出一副事不关己、漠不关心的表情:“爷,目前没什么进展,许是皇帝还在思索,只是…”顿了顿,接着说,“只是我们没敢用外籍商人的旗号贿赂打探,仅仅报了个淩晔国的小商行,以买卖的名义附带着问的。许是那些官家不屑一顾才懒得对我们说这些…但是我们好像惹上麻烦了…”
“怎么讲?”
“听闻此后有人调查了那家小商行,而且很快查到我们的贸易行里…我追查了下去,发现是渌城大监司萧国玉的部下…”
“萧国玉么?呵…难怪了!原来如此!”季默言会意的摇了摇头,冷冷地笑着,颐方一脸疑惑地等着听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