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磬儿强颜欢笑,望向钟炳臣:“怎么办呢?现在,你已经知道了本郡主的身份,那么,本郡主就不能再放你离开王府了…倘若你又回到原来的主子那里去告发我,我岂不是很危险?就算哪天我逃走了,也会被你家主子追杀吧?所以,从今往后,你就留在王府吧!负责照顾王爷的病情,倘若本郡主还有命回来这里,一定和你小酌畅饮,当是本郡主的答谢之礼吧!”
钟炳臣笑,他怎会不明白磬儿的心意。她的挽留,她的假意阑珊,她的殷切期盼…钟炳臣第一次觉得这丫头的心思,原来自己都那么清楚!曾经就是因为她,自己才不肯真正离开漠北吧?反省是一件苦差事,因为心里越明晰,眼下的离别就越痛苦…
“微臣领旨谢恩!一定不负郡主所望,郡主答应了的事情,也一定要做到!微臣在王府恭候郡主回来…”钟炳臣躬身一拜,在他的眼里,磬儿就是郡主。
为什么总要动摇磬儿承担一切、不惜赴死的决心?悠悠一声长叹,磬儿头也不回地钻进车厢里,帘幕放下的一刹那,磬儿趴在棉被上,哭得昏天暗地…
车队动身了,摇摇晃晃的车厢时不时从两侧的窗帘缝隙投进些光线,磬儿哭累了就睡了,再迷迷糊糊被晃醒。暗沉的车厢实在让人提不起精神,磬儿重新坐回马车的软垫子上,侧身挑起一旁的窗帘。磬儿探着头向外望,首先就触及到一众骑马提剑的士兵,随着马车的节奏不紧不慢地将马车团团围住,很警惕地看着磬儿探出来的脑袋。
磬儿被他们的戾气吓了一跳,赶紧收回了目光。就在磬儿准备放下帘子的时候,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只是音调很严肃,干瘪的没有一丝味道:“你醒了?”
就连磬儿睡着了他都知道?难道这厮还趁人家睡觉的时候,察看车厢里有什么可以逃跑的机关暗道不成?磬儿不禁撇撇嘴,沉色道:“是啊,萧大人!”
磬儿没好气儿的答话,萧峣并不在意,抬头看了看即将暗下来的天色,悠悠道:“饿了么?”
“不饿!”磬儿不假思索地回话,而后将车帘放下来,避开窗外不该有的那些情绪。既然已经决定了不再回到过去,又为什么还要嘘寒问暖、假装关心?
萧峣始终没有望向磬儿一眼,可是他感觉到磬儿刻意的回避,还有她不甚理会地将车帘放下来的逃避。本以为不会再疼的心,那一刻还是生生揪成了一团。
“你难道就不好奇,为什么是我来找你么?”不管磬儿有没有在听,萧峣兀自说着:“我不会让你死!回到渌城,你只需要交代事情的原委,毕竟十五年前的调包一事,你也是受害者…”
“不是!”磬儿挑起了车窗,直视萧峣认真道:“就算如此,十五年后的选择是我自己决定的!在知道自己身份的时候,我还是将季默言让给了慕容可欣,因此,我的欺君之罪没什么可推脱的…”言外之意就是说,萧峣,不要再伤害无辜的人了,我是绝对不会去伤害慕容府的!
“磬儿!”萧峣的情绪明显不再稳定,扭头看着磬儿的一脸坚定,真是让人生气:“慕容府的不察之罪已经是推不掉了,你又何苦搭上自己?”
“我说了,这是我自己的决定!曾经因为爱着某人才决定逃避和亲,现在事情闹大了,我更不会将责任推给慕容府!”磬儿说得坚决,不轻不重的语气敲打在萧峣的心头,竟有一丝回味。只因那一句“因为爱着某人”,萧峣瞬间有些凌乱…
“磬儿,听我一句!皇上对慕容将军的垂怜你我有目共睹,因此,即便慕容将军承认失察一事,皇上也会念及旧情而不再为难的…”萧峣一字一句说得极为认真,可是他越是刻意,就越是显得这话里掺了水分。
磬儿是了解他的,尤其是他不经意的一个眼神最为明白。可是,他不欺骗倒还好,至少让磬儿不至于生气:“不要哄我了!慕容府掌握了凌晔国三分之一的兵力,功高盖主,皇上早就有意削弱慕容府的实力。这可是一个绝佳的机会,皇上又怎么可能会放过呢?更何况,就算皇上不追究,那么总得有人出面背黑锅啊?十五年前调包我和慕容可欣的人是我娘,难道要我眼睁睁看着我娘受苦么?不要再说了!我不想听下去…”
磬儿再一次狠狠甩下车帘,心中的愤恨触及眼底。萧峣,你真的懂磬儿么?如果你真的懂我,当初就不该放手,不该让我在失去你的同时经历那么多波折,而后将整颗心陷进了季默言给予的爱里…而你现在又来争取什么?我们已经回不到过去了,不是么…倒不如潇洒地放手,那样的话,磬儿至少也可以义无反顾地去面对…
第一百九十六回 赶尽杀绝(一)
车队已经走了整整两天,又是一个没有星星、没有月亮的夜晚,总觉得这样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暮下,必定会出些什么事情才能跟这样的夜色相匹配。而且,这样的人生也总在这样的路线上毫不迟疑地发生着什么…
一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儿的乡野客栈,几间普普通通可供休蹋的客房,一群赶路疲惫不堪的人,却是整夜的辗转难眠…
懒得去理会别人为什么睡不着,磬儿只是觉得心烦。烦什么?其实自己也说不太清楚…由南向北,再由北向南,这几个月来,磬儿在这条通往北琰国的官道上来来回回折腾了好多次。纵然事情已经渐渐接近尾声,可是黎明前的黑暗看起来依旧没有任何让人觉得可喜的苗头…
萧峣就睡在磬儿的隔壁房间,这对于还身为罪犯的磬儿来说已经算的上恩赐了,至少他不是为了怕磬儿逃跑而整日整夜寸步不离。磬儿能拥有一间独立的“牢房”,而且还挺安逸,这已经让磬儿对萧峣的埋怨少了好几分。门口立着两个“门神”,磬儿纵使心里烦乱,可也清楚想出去透透气的权利根本没有,只能抱着双腿蜷在床榻上无聊地搓手指、玩镯子。
话说,当初磬儿拿到这只镯子的时候,心情是很复杂的。尽管这只镯子得来的十分顺利,却远没有当初冒险偷可欣的时候那么让人感到宽慰、惊喜。也许是经历的事情多了,看问题已经不再仅仅盯着表面。
得到镯子的那日,恭少钦看起来比磬儿还要好奇,掰着珠子、对着光线看了又看,最后也只能以失望告终。这只镯子上的文字依旧提供不了任何的可靠线索,磬儿已经不再怀疑那只令箭的存在。因为越来越多的人参与其中,令箭之事绝非子虚乌有!
只是,娘亲没有留下任何的线索。好似已经预料到十几二十年之后,被藏匿的令箭将会再次带来一场轩然大波,这一切被延迟了的灾难都会卷土重来…所以,她带着秘密安心地赴了黄泉,所以她可以走得这般决绝,对深爱着的男人也没有留下任何的留恋。
娘的一生,是无法用世人的眼光来评判的。她慈爱,是对天下苍生的大爱;她也狠心,不理国家帮派之争,不管骨肉亲情的牵绊,背叛了自己的国家,也背叛了至亲的皇后姐姐,只做自己认为正确的选择。哪怕失去了一切,娘的目光依旧没有丝毫的躲闪…磬儿记得,记得当初听到娘亲的故事时,养母脸上也是难掩的敬佩之色,每每想及此,磬儿都是万分骄傲的!
这是娘亲的选择,磬儿无从评论。不管是眼前的镯子一事,还是十五年前的令箭,不知道为什么,好像已经预料到会是这样的情况,因此磬儿并不是很期待什么;又像是心里空缺已久的一个位置突然被一个叫做“父亲”的形象所填满,磬儿的思维早已经不是当初那个横冲直撞,不得结果不罢休的一根筋了。
镯子已然不再那么重要,现在磬儿只当它是一种念想、是娘亲的遗物。甚至连令箭一事都变得渺远,因为没有线索,既然已经石沉大海,磬儿就没有必要再将它翻出来劳心劳力地毁掉,就让它永远地成为一个被埋葬的秘密,也许这样才是娘亲最终的愿望。
娘亲对自己的人生做出了选择,磬儿亦是如此。在王府里的一个月,磬儿终于有了属于自己的“家”,那里有磬儿至亲的家人。哥哥、妹妹,还有父亲,那个曾经风光凌厉、现在也不过就是一个渴望亲情的老人。只是命运蹉跎,磬儿终不能承欢膝下,那就让磬儿为王府最后尽一份心力吧…
如今沦为萧国玉的阶下囚,磬儿不怨不恨,甚至甘愿去面对将要发生的一切。只是,就像当初娘为了苍生离开王爷,磬儿也不能害了无辜的慕容府,因此只能辜负了远在北琰国等着自己的季默言…这是磬儿最大的伤疤,永远也不会愈合了…
突然,屋里的烛光晃了两晃,呼地一下就灭了。磬儿一个激灵翻身下床,好险!就在磬儿刚挪窝儿的瞬间,就感觉到一柄寒意逼人的利剑“嗖”地一声,划过磬儿的身侧,噌地一下,插进了被褥里。
心有余悸!磬儿一直蜷缩在床脚倚着墙根儿没敢乱动,生怕弄出什么响声来。仔细感受着周围的气氛…实在是太安静了,磬儿强压住心慌,怎么想都觉得这刺客的功夫一定高深莫测!因为烛火熄灭的一瞬间,磬儿就敏捷地窜了出去,结果还是被那人扎住了衣角,“嘶”地一声,衣角的布料被扯掉了,磬儿却根本就没有听见推门或是开窗进来的响动。
方才磬儿用力扯衣服的方向,想比那人已经知道磬儿可能会朝哪个方向躲藏。只是,恐怕他也没料到磬儿是会些功夫的,所以才会让磬儿侥幸躲过了他致命的一击。此刻他应该后怕才对,因为门外的侍卫听到屋里的响动,下一秒肯定会冲进来的,磬儿这么想着…
短短的时间,如同眨眼的功夫,那人行刺的机会不过就只有这么一击而已,现在已经错过了最佳的时机!就在磬儿祈求着的同时,立在门外看守的侍卫,“咚”得一声踹门进来了。
一瞬间,整间屋子灯火通明,磬儿也终于看清楚提剑立在自己面前的男子,四目相对的同时,磬儿连呼吸的力气都没有了…这,这不正是一直追随在萧峣左右的中将大人么?这两日来,磬儿并未对他有何怨言啊…相反,有好几次磬儿还挺惋惜中将大人一身的才学武艺,却仅仅做了个随侍中将之职。
这是怎么回事,中将大人为什么要杀我…
磬儿胡思乱想的同时,中将大人的剑已经“噌噌噌”地一阵龙飞凤舞直逼磬儿的命门,侍卫拔剑上前却无一能过三招。磬儿躲闪不及,举着一张板凳挡着,却还是被他刺穿了木板险些插进左肩窝里。
“啊…”磬儿吓得浑身一哆嗦,连忙松手扔了板凳。好在剑稍插得深,中将大人折腾了半天,就在他握剑甩掉剑稍上的板凳的一瞬间,磬儿翻身越过中将身侧。中将趁势再击,门外一个暗红色身影迅速跃起,抬臂举剑直刺过去。在磬儿的胸口几寸的距离挡住中将大人的猛攻。
萧峣挡在磬儿的身前,回眸望了一眼一脸惊恐的磬儿,怒视着中将厉声呵斥:“武生,你这是在做什么?”
中将大人早料到萧峣会来维护磬儿,已经很努力地要在最短时间内解决掉眼前这个女人。可是,方才的最佳机会已经让这女人侥幸逃脱了,而之后也并未能在萧峣赶来之前杀掉她。现在面对着萧峣,中将大人不得不如实交代了:“大人,末将是奉命行事,不得不这样做!没有及时告诉大人,实在是因为末将考虑到大人必会偏袒这女子,因此不敢…”
“住口!”萧峣懒得去听废话,只是望着杀气腾腾的武生,这个曾经与自己要好的挚友,现在却说奉了他人之命要取磬儿的性命,这让他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奉了谁的命?武生,你怎可如此待我…你明知道我等是奉了皇命带磬儿回渌城问罪,怎可在途中杀害嫌犯?纵使磬儿有罪,也轮不到你我操刀!你这样做,岂不是陷我于不仁不义?”
“末将就是奉了皇命!”中将大人眼光灼灼,但是看到萧峣脸上的震惊瞬间变成无限的愁容与迷惑,心中一阵痛心,沉色道:“大人,末将知道大人在乎兄弟情义…可是这件事,大人纵使怪罪,末将也是毫无怨言!皇上口谕,该女子杀无赦!皇上甚为赏识大人的才学武略,因思及大人与这女子的关系,皇上命末将暗地执行…末将本打算告知大人一切,可是这一路上看到大人对这女子颇为照顾,怕大人误事,只得独自动手。”
“皇上为何要这么做?”磬儿实在不解,这样糊里糊涂的被判了死刑,任谁心里会不气恼…既然是要自己回渌城领罪,而明明自己已经成了阶下囚,皇上为什么还要在半路上截杀呢…明知道磬儿是王爷的女儿,皇上不许父女相认,不认就不认吧!磬儿全当是皇上顾忌皇家的颜面,可是既然已经认定自己是慕容家的二女儿,因和亲一事还没有给北琰国一个交代,皇上这又是为何非要这样偷偷摸摸地处决…
“这不是你该知道的!”中将大人从不对已经判了死刑的人废话,面对这个磬儿,他才不会像萧峣那样受迷惑而无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