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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的主子是一个书香门第的少爷,可惜后来陷入了一场案件,府里上上下下满门抄斩…少爷事先偷偷将我送出府,才保住了我的命,有幸生下了你…”娘亲痛苦地回忆着,却也庆幸着可欣的物质生活依然是个小姐的样子,庆幸着还能为少爷留下最后一丝血脉…可欣将来能够出嫁个好人家、生儿育女、开枝散叶,也算是自己这辈子对得起主子一家了…
磬儿听到爹爹是这般的爱着娘亲,多么万幸!娘亲并不是被抛弃的,娘亲也曾拥有这样轰轰烈烈的爱情…
磬儿往娘亲怀里又蹭了蹭,闭着眼睛幸福的睡去,将醒未醒的时刻悠悠地说:“磬儿会好好的活下去…为了娘、也为了爹爹…”
迷迷糊糊中,磬儿感觉到娘亲在自己额前的一吻,沉沉地睡去。
第二十六回 信件风波(一)
日子一天天过去,寒露时节,磬儿肩头的伤口已经差不多愈合了,可以时常出去走动,也可以多少做些工作了。只剩下一个长长的疤痕,怕是要很久很久才能消掉…
外面天凉了,娘亲嘱咐磬儿多穿件衣服,把床铺收拾妥当后,小月就像得了宝贝来炫耀的孩子般,跑到磬儿房间,差点撞到奶娘身上。
“这鬼丫头,怎的如此风风火火…我这把老骨头,若是让你给撞散了架,怕是装不回来喽…”娘亲伸出手指点着小月的脑袋,假装生气地说着。
母亲这近一个月来在磬徳轩的日子,每天都是热热闹闹、有声有色的。也很喜欢这园子里的两个小丫头,许是这磬徳轩,大少爷对下人们都是甚好的,所以才使得这里的丫头们不似秀景园的丫头那般胆怯、唯唯诺诺的。每每想到此,母亲都是一脸欣慰,看来自己当初将磬儿送来磬徳轩是对的。
母亲很喜欢磬儿如今的性情,落落大方、温文尔雅,磬儿的伤无法工作,每当磬儿独自坐在床榻前悠闲地做着女红,母亲都会有些晃神的望着,心中甚是欣喜。原来,生是大小姐的命,即便做了丫鬟,终究还是无法消除她身上的光晕。如今的磬儿,也不再是五年前那个处处忍让、唯唯诺诺的孩子,跟着大少爷,磬儿变得开朗了、更加坚强了。
小月鬼机灵地伸伸舌头,背着手跑到坐在床榻前的磬儿身边,从背后掏出一个东西,双手递在磬儿面前。磬儿低头一看,是厚厚一叠的信件,足足有数十封。
磬儿认得封面上的字迹,幽幽一声叹息。而后转过头,自顾自地做着女红。
小月见磬儿这般不理不睬,以为是自己不说清楚,姐姐不明白。于是望了一眼磬儿的娘亲还在忙着擦桌子,小心地凑到磬儿面前、压低了声音,细细地说:“磬儿姐姐,前段日子你不在府上,每隔几天都会有一封信送过来。本打算在你回来的第二天给你的,可是大少爷说姐姐伤重,不让我们打扰姐姐休息。小月一想,还是等姐姐伤势稳定了再给你。这些日子,一直都是小月帮你收着的。小月发誓,信的内容小月绝对都没有拆开看过的…喏…还有这一封…”小月将最上面的一封信单独拿出来:“这一封是今天早晨下人刚送过来的…”
磬儿长长叹口气,缓缓抬头,望着一脸羡慕之色的小月,看着她好似在期待自己开心地表情,磬儿有些难过:“小月,以后莫要再收这些信件了…一会儿你去告诉前院的门卫大哥,这样的信以后一律不接…”
“可是…姐姐,这些…该怎么办?”小月听着这样的回答,真替那写信之人感到惋惜。撅着嘴巴,嘟囔着…望着手里这么厚的一摞信件,可是却得不到那信中女子的答复,男子满心的期待,负了东水。掂掂这分量,着实是让小月很羡慕的一切,却被磬儿姐姐连望都懒得望上一眼。小月的心里有些忿忿不平。
“你随意吧…”磬儿眼神有些游移,始终没敢再多看一眼。那才华横溢的翩翩佳公子,对自己的这般心意,却是自己无法答复的。磬儿自己也不清楚自己究竟在担心什么,怎的就是无法敞开一颗心去爱他…
小月见姐姐如此一说,有些生气了,把一摞信件重重的摔在磬儿身前的床板上,赌气一般:“小月不知道要怎么处理,还是姐姐自己处理吧…”说完,气冲冲地跑出门去。
磬儿怎会听不出来小月对自己很生气,说实话,磬儿对自己也很生气。太懦弱、这么的优柔寡断…都没有勇气冲破世俗的牢笼,亏得自己还是读过那么多的圣贤书之人,连真爱都抓不住,还算什么聪明睿智…
娘亲默默地站在一边,小小的房间里说话,再小得声音都是能够听见的。看着磬儿这般的蹙眉凝视这些信,娘亲的心中亦是有数了,只是不知是哪家的公子少爷。
“磬儿啊…”
听见娘亲呼唤自己,并朝着自己走过来,磬儿回神赶紧收拾起这些信件放在书架上,和以前的那些信摞在一起。
娘亲看着女儿的举动,微微一笑,拉着女儿的手坐在床前。
“磬儿,不要害羞,跟娘说说…你也这么大了,若不是在府里长大,以你这年龄当是早已出嫁了的。”娘亲望着磬儿的眼眸,温柔地笑。
“娘,您想哪儿去了…没有的事!磬儿不嫁,要一直陪着娘、照顾娘!”
“说什么傻话呢!娘在府里不愁吃穿,哪用得着你照顾…娘这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看着你嫁个如意郎君、生儿育女,娘也总算不负你爹,帮你爹爹延续了香火啊…”
听着娘亲这么一说,磬儿才觉得自己真是自私。爹爹一家遭了灭门之灾,娘亲这么多年苟活至今,独自生下女儿,还要操心女儿的婚嫁,心心念念的不过都是爹爹的香火问题。娘耗尽了自己最美丽的年华,用尽了一生在心里祭奠着一个人…苟且偷生,为他而生、为他的血脉而生,无怨无悔…
“娘,女儿知错了…女儿一定会嫁个好人家的,圆娘亲的心愿,也要为爹爹的家族延续血脉…女儿一切都听您的,娘的眼光当是最锐利的…”磬儿看着娘亲,紧紧握住娘亲的手。
母亲欣慰的将磬儿抱在怀里,拍拍孩子的背,眼睛凝望着房梁,丝丝灵动在眼眶里闪烁,想到那些信件不觉心中亦是一喜:“磬儿已经是大姑娘了…娘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也是如此好奇那叫爱情的东西,到底是什么…胆怯地渴望着、尝试着去体会更多…但爱真的靠近自己的时候,又是这般的手足无措…想要逃避,生生的推开,却又是那般的不舍…”
磬儿听得目瞪口呆,娘亲完完全全把自己此时那说不清、理更乱的想法,描述的真切。磬儿坐起身子,不敢置信的盯着母亲的双眼。那慈爱、含笑的眉眼,磬儿确定,娘亲是真的懂自己。
母亲望着磬儿呆呆地看向自己,轻轻抚摸着磬儿柔发,温柔地问:“那男子…是谁…”
“是渌城大监司萧国玉大人的次子萧峣,也是个书香门第。七夕在姻缘河畔与女儿巧遇,之后又见过几面,也曾帮助过女儿…”磬儿低着头,脸颊阵阵发烫,红到了耳根。
“是么?你说是七夕的姻缘河么…看来,你跟那萧家二公子还真是命定的缘分啊…他定是个不错的孩子…”母亲慈爱地笑,复而又握住孩子的双手,开心地说着。
磬儿听到娘亲口说了“命定的缘分”,这样的赞誉,让磬儿比听到称赞自己还要开心更甚。心里早已乐开了花,嘴巴上不敢太张扬,低声细语的问:“娘认得萧家二公子么?”
“娘不认得他,但是萧老爷的人品那是整个国都无人不知的…书香门第,却也是官场首屈一指的大门户,萧老爷为人刚正不阿、从不委曲求全,想来他家的少爷也一定不是凡夫俗子。不知道多少人家渴求着与其结亲带故啊…”
娘亲最后一句话,着实让磬儿有些灰心丧气…前面把萧家公子美美的夸赞一番,让磬儿觉得不答应他的心意,真是很可惜;可是这最后一个“结亲带故”,磬儿就不喜欢了…
也不是不喜欢,只是觉着别扭。倘若自己真的嫁了萧公子,人们的绯言绯语岂不是比说自己勾引大少爷更甚?更何况,自己仅仅是大少爷身边的丫鬟,哪有那个身份地位真正拥有萧公子全部的爱…共侍一夫的命运,那是从嫁给权贵公子的那刻起就必须面对的事情。虽说磬儿早已接受了这个事实,可是心里想想还是满不舒服的。倒不如仅仅嫁了平民百姓,过着田园生活、男耕女织,日出而作、日入而息,这般来的简单自由。
想及此,磬儿又有些打退堂鼓了…可是,心底的一个声音反复地提醒自己,“若是真的放弃萧公子,当真舍得?”
当真舍得?当真舍得?当是不舍得…
磬儿觉得脑子里一团乱麻,烦的很。母亲看着磬儿面上微妙的变化,知道女儿的心中,定是一番痛苦的挣扎…倘若磬儿没有被自己调换,此时的她哪里用得着思考这么多,快乐地做着大家小姐、等着出嫁便是了。可是…终究只剩下可是了…世上没有后悔药,只能一步一步走下去…
“磬儿啊,有时候我们是不能顾虑太多的,想的太多就会畏首畏尾,到头来一事无成。与其什么都不做,倒不如尽力去拥有,哪怕最终什么都得不到,至少不会只剩下后悔…”娘亲说完,站起身整体好衣角,出门忙活去了。出来近一个月,娘亲不放心二小姐,便先回了秀景园。
磬儿低头,望着放在床头的绣框,轻轻的拿起来端详,雪白的缎子面,绢帕一角走着细细密密的针脚,用墨色的线绣出一片竹,远远看去,正是一个“萧”字。
第二十七回 信件风波(二)
第二天,慕容信羽约了季默言来磬徳轩一聚,府里的下人将季默言领至磬徳轩园子门口,便躬身离开了。季默言背着手,慢慢地进了园子,没有拿折扇,当然,这么冷的天,早已不再需要折扇。
走了没几步,便听见有人好似在争吵,原本不想管闲事的,可又偏偏听到了“磬儿”两个字,都已经走过去挺远了却还是生生调转了头。季默言心里暗暗自嘲,现在真是到了闻“磬”色变的地步…
季默言躲在粗壮的金桂树后面,静静地听着。
“小月,你糊涂啊?昨个,没听磬儿姐说不要再送信的么…难道你没给门卫说清楚么?怎的还傻乎乎把信件拿回来…”
“我说了,可是那送信的人硬生生塞钱给门卫大哥,而那大哥又不知道该拿这信怎么办,这不是又找上我了嘛…秋儿姐也不问问清楚就骂我…”小月一脸的委屈。
秋儿看着小月,语气也缓和不少:“磬儿姐姐也真是的,心里明明在乎人家,可嘴上就是不承认…”
小月一脸的惊奇,急急的问:“秋儿姐姐,你…难道你偷看信了?”
“不看也知道…我比你大一岁,磬儿姐的心思那不都写在脸上了嘛,是你读不懂而已。只是可惜了那公子的那么些掏心挖肺的肉麻句子,磬儿姐姐真不解风情…”
“是啊,是啊!磬儿姐姐嘴上说不喜欢人家,却还珍藏着那人的信,我看见了,就在姐姐房里的书架上,放得整整齐齐的。唉…秋儿姐,你说,日后磬儿姐姐当真会和那公子好么?”
“不见得吧…咱大少爷怕是第一个不依的!”秋儿坚定地说。
小月很是羡慕地说:“磬儿姐姐真是好命啊…我觉得不管嫁了哪一位主子都好,磬儿姐姐的后半生就不用再伺候人了…真好命啊…”
季默言双手环抱在胸前,斜斜地依靠在金桂树上。嘴角勾起坏坏的一笑,自言自语道:“果真好命不是?!!只是真得看看她有没有那个命啊…”
这个萧峣,大监司的儿子,查案竟查到了他季默言的头上,第一次见到他是在深夜的慕容府里。而现在又这么地向慕容信羽的丫鬟献殷勤,当真是真心?
不是他季默言有意要与这磬儿姑娘作对,只是这太多的事情都与这磬儿脱不开关系,他是不想怀疑也会不由自主的怀疑上的。就暂且不提这怀疑一事,想来,那日磬儿受伤也许就是自己的“怀疑”出了点偏差,才差点让那丫头丢了性命。
可是,她与大哥的侍从李浩宇甚是亲密的交谈,那是眼见为实的。想那李浩宇的脾气,若不是很亲近的人,他根本不会让人近身一步,更何况是那样面对面的交谈…可接下来的事,季默言就莫名其妙了,首先就是那磬儿竟出乎意料地受了重伤…既然两人相识,怎会无缘无故打了起来?
越想越觉得怪异,可是根本没有头绪。
“小月、秋儿,你们过来…”
是慕容信羽的声音,季默言也是吓了一跳,只见信羽悠悠地从花坛后面走出来,眼神却是直视着季默言这边,而后给了他一记“我看见你了”的眼神,转身向厅堂走去。季默言一看,原来自己早已被慕容信羽发现躲在这里偷听了一耳朵,很是尴尬的微微冲慕容信羽一笑,心里犯了嘀咕,这慕容兄的反侦察能力真是不一般…便也缓缓随着进屋了。
两位主子刚刚坐定,秋儿和小月一左一右低着头跨进屋里,齐齐地跪下来,谁都不敢先说话,只是静静地跪着,后悔刚才干嘛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