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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峣凝望磬儿的一颦一笑,竟有些晃神。然而突然想起那夜误闯慕容府,却正巧撞见磬儿沐浴,内心甚是不安。很担心磬儿若是知道自己的这般行径,不知当要怎样的误会自己。
美好时光总让人觉得短暂,萧峣将磬儿送到慕容府侧门前,不舍的拜别。
“今夜得磬儿姑娘相伴,实属萧某荣幸。”
“公子客气,如此良辰,公子竟将时间浪费在小女一个丫头身上,小女万分惭愧。”
“磬儿姑娘给萧某的感觉可不似一般的丫头,姑娘沉稳却不失灵秀,纵是那大家闺秀怕也不及姑娘的智慧神采。萧某亦有疑惑,竟恍惚间觉得姑娘的面容清秀中平添几分异域女子的妖娆。”
“萧公子说笑了,时辰不早,小女当是回府伺候主子了。”
“姑娘慢走,萧某感觉定会和磬儿姑娘再见面的。”
磬儿福身,萧峣目送磬儿进府,抬头望月,心中一声叹息,转身离去。
“你去哪儿了?怎么现在才回来…”
磬儿刚进少爷房中,就听见少爷训斥的怒吼,房里只有少爷一人,磬儿知道少爷这是在吼自己,便低眉顺眼地走到书案前回话。
“奴婢到桥头遇上些事情,等回去时也不见爷来,奴婢记得爷早上说是得空了来看看,想是爷有美人陪兮,怎好让奴婢坏了爷的良辰,便随萧公子游河去了。”
“萧公子?哪来的萧公子?”
“国都大监司的次子萧峣公子。”
慕容信羽一想,那大监司不正是名誉甚好的书香世家么,怎的儿子竟是鸡鸣狗盗之辈。鼻息冷冷地闷哼一声:“呵,那书生少爷倒是好兴致啊。”
磬儿听出少爷的不满,想来那萧峣公子并未与少爷见过面,少爷不晓得公子人品也是情有可原,但以免再激怒少爷,磬儿也就不再答话了。
“行了,下去休息吧。”慕容信羽最郁闷磬儿低头不答话了,磬儿不说话,倒让他觉得好像是自己在欺负人家。
磬儿福身退下,信羽望着磬儿离去,可心里还是觉得很生气,郁闷的半卧在床上,自嘲道:“慕容信羽,你也有今天,这可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不是那风流种,何苦做那风流事…哼…这倒好,让那个真正的风流种白白得了便宜…”
越想越气愤,闭着眼睛可劲儿敲打自己的榆木脑袋,边敲边骂“早知如此,当初直接约出去不就没这么多麻烦事了…”忽而听见磬儿的声音,睁眼就是一惊,直直地坐了起来,恢复以往翩翩公子的坐姿。
磬儿也是一惊,端着的面盆中清水晃了几晃:“爷,您头疼么?”
“咳咳…怎么又回来了?”
“奴婢去换了身干净衣服,回来伺候爷就寝。”
“不必了,东西放下,你回去吧…”
磬儿转身将面盆放在架子上,又回到床前弯腰将被褥展开铺好,慕容信羽也不起身,就这么直直地坐着看着磬儿在身边忙活。收拾妥当,磬儿起身欲走,慕容信羽一手拉住磬儿柔蒂,一个旋身入怀,按倒在床榻之上。
慕容信羽一手撑在磬儿腰旁被褥上,另一只手竟不知当放哪里合适,只怪自己一时激动,可这暧昧的姿势并没有让磬儿的眼睛眨上一眨。磬儿直直地盯着少爷的眼睛,好像在说“不可以”,信羽嗅着磬儿身上幽幽暗香,终是起身走到窗前,暗暗叹息:“回去休息吧…”
磬儿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到房中,少爷对自己好,自己怎会不知。可面对少爷近在咫尺的面容,磬儿竟不知自己居然能够如此坦然的正视少爷的眼神。
第六回 清幽别院求药
第二天一早,磬儿在少爷房中收拾床铺,秋儿匆匆来报:“大…大少爷,老爷的车队…刚进城门,不会儿当是要到府了…”
信羽一听,蹭地起身,吩咐到:“秋儿去通知康管家大开正门,命人在府前迎接,不得有误。磬儿马上去通知可欣到慈敬园陪着老夫人等候。”说完,出门去往前厅。
磬儿来到秀景园,向扫院子的兰丫头说明情况,兰儿进了小姐闺房,不一会儿就见二小姐匆忙跨出房门,看了磬儿一眼疾步走过磬儿身边,二小姐的贴身丫头小玉和磬儿跟在身后出了园子。
一行三人来到慈敬园,二小姐亲自为老夫人换上华服,整理衣摆,老夫人嘴里也不闲着,吩咐身边的丫头:“菊香啊,快…快去吩咐厨房多烧些热水,也不知道会不会用的上…雪青,雪青啊,你去储藏室多取些补品什么的,先熬上,兴许用得着…”
丫头们忙活去了,老夫人说:“二丫头,磬丫头,走,扶我去前院看看。”
“大娘,哥哥说了,让我们在您这里等候着,不会儿爹爹进府也是第一时间回这慈敬园的呀…”
“在这儿等的我心烦意乱的…还是去前院等吧…”说完兀自跨出门去,磬儿赶忙上前扶住老夫人,二小姐也匆匆跟上扶住大娘另一边匆匆往大门而去。
来到前院,磬儿看着府门大开着,守卫整齐的排列在大门两边,下人们在门里焦急地张望外面,小声议论着,少爷跟康叔说着什么,看见可欣和磬儿搀着母亲走来,大步走过来:“娘,你怎么来了?”
“不放心,我还是在这里等吧。”
少爷没再说什么,转身出了府门等候着。
不一会儿,只见四辆一模一样的马车缓缓而来,车旁士兵整齐排列着保护马车。近了,众人皆不知究竟哪一辆马车上坐着老爷,只见第一辆马车悄然驶过大门,在府前石狮子后面停下,随后第二辆马车驶过,在第一辆车旁停下。第三辆马车却在大门前停稳,众人这才肯定老爷是在这辆车内。少爷匆匆上前,下人撩起车帘,只见老爷安稳地躺在车内,但好像昏迷了,两旁坐着皇上派给的御医。
“慕容少爷,怕是老将军无法走下马车呀…”王御医说。
信羽迅速叫来康管家:“康叔,快去多找几块厚实的床板,搬来铺在阶梯上,让马车直接进府。”
康叔应声带着下人们去了后院,又过了一会儿,搬来好几块床板,在府门内外的阶梯铺砌一个坡面,众人小心的推着马车过了大门,一路驶向慈敬园。
在老夫人主室前停稳,下人撩起车帘,少爷上前让御医小心的将老爷扶到自己背上,缓缓进了内庭,将老爷小心翼翼放在床榻上,众人这才松了口气。
少爷让二小姐陪着老夫人,和李御医一起照顾老爷。磬儿跟在少爷身后随王御医到外面问话。
“王御医,此行辛苦了…”少爷抱拳谢恩。
“慕容将军保国有功,老夫只是做些分内之事。”
“家父病情如何?”
“将军刀剑之伤并无大碍,可是将军早前身体有恙却没有重视,此次刀伤并发旧疾,才会如此严重。”
“可有药医?”
“怕是不容易,欲治将军病症,还需几味药材,只是甚是昂贵且极难寻找,就算是宫里,怕也是稀缺之物。”
“在哪里可得?”
“听闻北琰国境内有种植,但是极难寻得。”王御医无奈地摇摇头。
慕容信羽思索一下,镇重地说:“总会有办法的,还请王御医将药材清单写下。”
“这药材当要尽快拿回来呀…”王御医说完,转身到书案前提笔写下清单,复而交给慕容信羽手中。
信羽看了看,对王御医客气几句,带着磬儿回到磬徳轩,大步走到书案前铺好信纸,磬儿帮着磨墨。少爷提笔写下“季兄,久未谋面,别来无恙…”见少爷将要收笔的功夫,磬儿转身在书架抽屉里取出一个信封交给少爷,少爷在封面潇洒写下“季兄亲启”。
装好信件交给磬儿,嘱咐道:“照往日地址,不过这次你要亲自送去,快去快回。”
“爷放心。”磬儿转身,到马房牵出一匹白马,翻身上马,一路快马加鞭来到城郊一间别院门前,磬儿抬头看见大门上的牌匾写着“清幽别院”。
以前,慕容信羽与那季默言公子书信来往都是下人们送信,今日磬儿是第一次来到城南郊外,这人烟稀少的地方风景倒是妙不可言。磬儿也终于明白富家老爷们为何总选在郊外建自家别院儿,闲来在别院消暑度假,真是享受。
纵是见惯了权贵富裕,磬儿对眼前这一片别院的奢华程度亦是大吃一惊,只见府门高大威严,门槛很高,朱门前站着两排共八名门卫。这别院怎么看都让磬儿觉得比城内的大官员的府邸还要气派。恍惚间,听见门卫好似在唤自己。
“姑娘什么人?”
“劳烦大哥通报,小女慕容府侍婢磬儿,有事求见季公子。”
“姑娘在此等候。”说完,那人进了府门,微开的门缝让磬儿又是一惊,好一番奢华的别院。
好一会儿,那人出来了,将府门打开,说:“姑娘请,我家主子让您到前院大厅等候,请随我来。”
磬儿跟在那人身后跨进门去,这别院的构造真是精致,假山林立、曲水流觞,亭阁错落有致,真是一步一景。
磬儿有些迷向的时候,两人来到一间高大的两层小楼面前,琉璃屋檐,吊角回廊,颇有异域风情。然而这庭院布局展现出一派淩晔国园林风貌,这两国结合的风格,别有一番情趣。磬儿回顾四周,有些晃神。
“磬儿姑娘,光临寒舍,季某有失远迎啊。”
磬儿听到有人说话,回身看见季默言悠悠地走来,身后跟着颐方。磬儿微微福身:“季公子说笑,您这是寒舍的话,天下当不再有穷人了吧。”
“那么,磬儿姑娘可欣赏季某的别院?”
“季公子的别院堪比皇宫呢…”
磬儿夸赞地说,季默言笑曰:“磬儿姑娘里面请。”
果真是不同国界不同的习俗,屋内的摆设真真儿的让磬儿眼前一亮。楼梯建在室内正对大门,花卉吊篮依楼梯扶手外挂,令整个室内空间显得高大宽阔,成为房屋的主要装饰。
进屋左转是主位,首席面北而坐,客席分列左右。季默言坐定,磬儿将信封交于颐方手中,季默言接过颐方双手奉上的信件打开来看。看完后将信件叠好,一副了然的神情,对磬儿说:“磬儿姑娘且先回去,慕容府的情况,季某已大致了解,季某保证五日内,让颐方将药材送到府上,定不会耽误慕容将军的病情。”
“磬儿代主子先谢过季公子,待老爷病好以后,我家主子定登门答谢。”
“磬儿姑娘见外了。”
“那磬儿先行告退。”走过园子,磬儿亦不由得多看了两眼,怎一番奢华了得。
回到府中,磬儿如实回禀,慕容信羽自是高兴万分。接下来的几日,老爷依然昏昏沉沉的睡着,夫人日日守候。季公子说是五日内将那些珍贵药材送来,果不其然,第四天的晌午刚过,就见下人匆匆来报:“大少爷,府门外有个自称颐方的公子求见少爷。”
“快请。”慕容信羽迅速起身前往前厅,磬儿随后跟上。来到大厅,只见颐方安静地站在大厅正中央等候着,他带来的五名下人在身后齐齐的站成一排,每人手中皆抱着一个锦盒。见慕容信羽来了,抱拳一楫,说:“慕容公子,这是主子派颐方到各家分行收集来的药材,颐方不辱使命,好在没有耽误将军治疗,您先过目。”磬儿看着颐方一脸疲惫的样子,想必这几日定是日夜兼程了。
慕容信羽甚是感激,连连说:“颐方兄弟受累,季兄大恩,信羽没齿难忘,改日定当登门酬谢。颐方兄弟暂先在舍下歇歇脚吧。”
“不劳烦了,颐方还要回府复命,先行告退。”说完转身离开,下人们将锦盒放在桌案上依次离去。在磬儿眼里,这一切的井然有序,看来这季府真是纪律严明啊。
慕容信羽望着颐方正要走出大厅,上前一步叫住颐方:“颐方兄弟,让磬儿送送你吧。”磬儿听闻,迅速走到颐方身前,微微一欠身,一手微抬做出请势。颐方转身对慕容信羽恭敬颔首,转身走出大厅。
送出府门,下人们去牵马车,颐方客气地说:“多谢磬儿姑娘相送。”
“颐方公子多礼,这是磬儿分内的事。”
望着颐方疲惫的面容,想起那日风采奕奕的颐方在布庄门前拦下自己,却被自己使坏狠狠欺负了一把,磬儿忽然觉得甚是惭愧。目送颐方的马车走远,磬儿转身回到前厅。
康管家和两个小丫头正将桌上的五盒药材小心托在手中,信羽见磬儿回来,说:“磬儿,随康叔将药材送到慈敬园,先问问两位御医如何用药,还缺什么,随后来报。”
磬儿躬身,步入内庭院,康叔和两个丫头跟在身后。来到慈敬园的主室门前,磬儿便看见进出忙活的小丫头,老夫人在厅堂副位上坐着,愁眉不展,王御医在客座上向老夫人汇报着什么。
磬儿给康叔使眼色,康叔了然和两个丫头在门前等候。磬儿进门来到夫人面前,微微福身:“夫人,大少爷已将所需药材备好,正在门外等候,还需请王御医看看。”
“是么?快拿上来看看。”夫人一听顿时眉开眼笑。
磬儿微微颔首走到门前,低声说:“康管家,进来吧。”随后康叔和两个丫头将锦盒轻轻放在老夫人面前的桌案上,颔首退下。
老夫人和王御医皆是眼前一亮,这么精致的锦盒,想必里面的药材必是珍品。磬儿扶起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