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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磬儿难过的面容,可欣接着说:“我记得以前为了这件披风,我还和哥哥争得面红耳赤,哥哥却将它送给了你…哥哥说你很珍爱它,可是为何没有带走呢?”
“每次看到它,都会想起大少爷为我受伤,还有很多尴尬的事情…把它留下,只是不想再为过去的事情,打扰我现在的生活…也许遗忘,会是最好的结果…”磬儿平静的就像湖水,眼波流转,很显然这话磬儿并没有说到心里。
可欣无可奈何地摇头:“你呀,何苦自欺欺人?你根本就忘不掉,不是么…磬儿,我还有一件事情要告诉你…知道那日我为何会在你去往城南的街道上遇见么?”磬儿迷惑地抬头望着可欣,磬儿猜不到,但是心里暗暗已经有了不祥的预感。
“其实是大娘嘱咐我在那里等你的…”
磬儿惊讶地直打寒颤:“老夫人?怎么会呢…”慕容老夫人虽是个治家能手,可是她几乎不出府门。而磬儿不过是一个已经出了府的丫头,仅仅极少数人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只要磬儿不说,就不会有人知道。可是老夫人这样做,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可欣看着磬儿凝眉,也是一脸迷茫地摇摇头:“我也猜不透大娘到底是怎么知道你的住处的…而且还如此清楚你会在那个时候经过那条街道…还有,这件披风就是大娘让我送来给你的…”
这下,磬儿彻底被整蒙了。可欣接着说道:“哥哥将这件披风放在枕头边,每日都要看上好几回…那日,听说哥哥酗酒醉得很厉害,我陪大娘去哥哥房里看他,大娘恰巧看见了这件披风。很是生气,当场就命我将披风拿走…事后,大娘便让我找个合适的时间将这件披风交给你…”
磬儿迷惑:“老夫人为何要命你送披风给我…她没有交代什么话么?”
可欣仔细想了想,摇头说道:“没有…大娘只是吩咐我亲手交给你,并没有说过什么…”
不会的…一定有说过什么…磬儿接着问:“那么,从大少爷手里拿来披风的时候,大少爷和老夫人都说了些什么…”
可欣觉得奇怪,磬儿怎么会问起这些…虽然疑惑,可欣还是照实说了:“那天的情况挺混乱的…哥哥借着酒劲儿像疯了一般,甚至不惜拔剑相向。大娘却是一动不动立在那里,我看着都是一身冷汗…那天大娘说了好多,说磬儿是一个知书达理的孩子,磬儿的选择是经过深思熟虑的…还说,磬儿既然选择了离开就不会这么轻易被人找到…末了,大娘说起了慕容府的子孙肩上的责任,好在终究哥哥还是妥协了…”
慕容府的子孙肩上的责任…磬儿听懂了…老夫人这是在借可欣的口,提醒自己是慕容府的子孙!也许,老夫人早就知道我会有此一问…身为慕容府的子孙,就必须承担起保护慕容府的责任,为了慕容府的声誉,我不能被信羽找到…倘若真的到了万不得已的地步,老夫人送这件披风意在送我离开渌城…
果然不愧为权场上摸爬滚打这么些年的慕容夫人,一个能够独当一面撑起慕容府的女人固然不能小觑。老夫人托可欣带来的不仅仅是一件披风、不仅仅是一句要负责任的话,更是一记威严的警告…
她既然知道我会经过那条街道去城南,也一定知道我是去城南找萧峣。慕容府向来与萧府有过节,老夫人一定是不喜欢我跟萧府的人来往…可是,她送披风给我,要我离开渌城,我能去哪里…
磬儿心中苦笑,老夫人,你这么做是不是太不公平了…
“看你的样子,你一定是知道了些什么吧…果然聪明如你…”可欣看着磬儿越来越苦闷的面容,还有微微呆滞的神情,口中喃喃地说道。
磬儿冷冷一笑:“我宁愿自己是个傻瓜,我什么都不想懂…”
可欣缓缓起身,走到窗台前面:“兴许这个年关,我会在北琰国孤独地度过了吧…磬儿,我和你一样,舍不得娘亲,舍不得慕容府…”
“可欣,真情是可以感化一切的,不要这么悲观,这不像你!”磬儿走到可欣的身边:“就像你说的,不管你身在何处,每一个想念你的人都会在你的心里陪着你…”
太多事情,都如此的差强人意。原以为牺牲了自己,就可以成全他人,却没想到竟是自己被抛弃了,最终还要被践踏上一脚…磬儿心寒,难道这人世真的就如此现实么?
好在萧峣还陪在自己的身边…我们有过誓言,倘若世界背叛了自己,至少我们还有彼此,会为了对方背叛这个世界!
小月困了就在磬儿的小床上睡着了,萧峣和磬儿一起将可欣送上了马车。回来的路上,萧峣一个人好似在想些什么。
“你怎么了?这一路上都见你脸色沉沉的…”磬儿有些疑惑地问。
“磬儿,为什么没有告诉我有关季公子的事情…我原以为我们会无话不谈,可是…”萧峣淡淡地牵动唇角,扯起一抹艰难的笑容。
磬儿一愣,他难道是知道了季默言在家里住了一个月的事情?天哪…该怎么去解释啊…磬儿紧张地有些口吃:“萧峣,我…我不是有意要瞒着你…是怕你误会…”
“我会误会什么呢,这是好事啊…”萧峣打断磬儿支支吾吾的回话,扭头淡笑着说:“季公子是北琰国的皇子、和亲的人选,又是你好姐妹的准夫婿,这不是甚好么?虽然我跟他不和,可也没到有过节的程度,你不必刻意瞒着我的…”
磬儿一听,暗暗长舒一口气。原来他指的是这个事情,还以为他已经知道…可是,这件事若是不跟他说清楚,总觉着心里堵的很。
“磬儿…”萧峣站定,面对着磬儿一字一句认真地说:“答应我,以后不管什么事情,我们都要坦诚相见好么?我害怕我们之间再有什么误会分歧,我害怕你会离开我…”
磬儿愣愣的望着萧峣,他这一番话说得艰难,磬儿听得也很艰难。原本提起的勇气,又有些害怕说出来…进退两难,磬儿终是有些躲闪地点点头。
萧峣望着,静静地等待着,可是最终还是失望了…磬儿,如果你肯说出来,你和他之间什么都没有,我会相信!可是,你为什么不说…如果你说了,我也会提起勇气把我的一切都告诉你…萧峣暗暗叹息,面上却是一副平静的祥和,轻轻抚了一下磬儿的脸庞,微笑着转身。却是在下一秒,悲伤刻入眼睛…
磬儿望着萧峣的背影,心中是满满的说不出的苦楚…
第七十七回 四人约会(一)
回了家里,小月刚刚醒来,磬儿为她打来洗脸的温水。
“磬儿,今晚你不用麻烦做饭了…我要去一趟城南,晚上一个人在家里,记得关好门窗啊…”萧峣依旧是那般温文尔雅,他的嘱咐依然让磬儿觉得无比暖心。
磬儿进里屋为萧峣取来他的披风,轻轻地为他穿好,望着他温柔的双眸,磬儿朱唇轻启:“我会多多注意的,路上小心…”
萧峣大臂一揽,将磬儿揽在怀中:“恩,那我先走了…”磬儿点点头,目送萧峣出了院门。
这时,小月也收拾妥当了,来到磬儿身边:“磬儿姐,时候不早了,我们走吧。”
磬儿微笑着说:“小月,到了绣织纺,你还是照旧叫我疏香,好么?”
“小月明白的…”
磬儿看着乖巧的小月,很是欣慰地抚了抚她的长发。锁好了门,便和小月一同回了绣织纺。
不远处的墙角,颐方立在那里,身后站着另一名侍从。看着磬儿远去,颐方带着那名侍从上了马,沿着城中主街道径直往皇宫的方向而去。
季默言被皇帝留在宫廷,设了接风宴。应季默言要求,今日颐方来到磬儿的家门,暗暗观察着这里的一切…宴席已经结束了许久,皇帝厚爱,留他在皇宫的御花园里四处转转。季默言不敢抗旨,只得和几位大人应酬着在花园里欣赏风景。颐方进宫后,找到了季默言,两人借故在花园里找到了一块清净之处。
“殿下,今日我去细探,在磬儿家中看到了慕容二小姐和萧峣都在那里,还有绣织纺的小月姑娘,看起来好像他们是在那里用的午膳。”
季默言一脸的平静,悠悠地说:“看来,她现在的生活很自在啊…”
颐方想了想,接着说:“颐方派一名暗士跟踪了萧峣,只是为了以防万一,颐方觉得还是应当多做安排…”
“恩…你辛苦了,一会儿找个机会,向皇帝辞行。这鬼地方,甚是令人胸闷…”季默言微微皱眉,这样的应酬不知道还要再经过多少轮。
颐方陪在季默言的身后,慢慢在御花园中闲逛。皇帝国务繁忙,季默言找了个借口,回了自己的清幽别院。突然有一名便衣侍卫匆匆来报,与颐方小声传了话,但见颐方的脸色骤变,沉声说道:“继续监视,不得有误…”侍卫应声退下,颐方眉头拧了拧,转身大步跨进厅堂。
“殿下,方才暗士来报,萧峣并没有回城南,而是径直去了萧府…”颐方一五一十的向季默言回禀。
坐在书案前的季默言顿时停笔,剑眉轻挑:“哦?他不是已经和萧府断绝来往了么…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颐方已经命人继续监视了,殿下…那萧峣会不会以接近磬儿姑娘为契机,对我们不利呢?”颐方担忧地问。
季默言暗暗思索了一番,悠悠地说:“这也不无可能…只是,我们与萧府并无莫大过节,他为何总要和我们过不去呢?”
颐方跟着季默言的思绪接着细细回忆着:“殿下,记得您说起过,萧峣曾和磬儿姑娘再姻缘桥上的时候,说起过我们的身份,可见他一直在暗中调查我们,会不会…”
季默言突然眼前一亮:“或许他的目标并不是我们…而是磬儿…”颐方惊异地看向季默言;看着主子将笔压在笔格上,眉头紧锁地说:“那日,我和慕容信羽是为登徒子一事而去,萧峣很早就在调查慕容府,而且他们素来不和…”
“可是,磬儿姑娘不是已经从慕容府出来了么?”颐方不解。
季默言慢悠悠地说:“在我们看来,他萧峣不也是已经和萧府翻脸了么…他们这苦肉计使得可真是滴水不漏啊!现如今,他已经通过磬儿见到了慕容可欣,也或许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这事真是棘手啊!”
颐方看着方才还平静的主子,为何突然间变得焦虑起来,不禁怯怯地问:“殿下,既然他是冲着慕容府去的,我们只需要把这事告诉慕容信羽,就可以让他早作打算啊…”
“糊涂!”季默言轻声呵斥:“这些事情倘若告诉了慕容信羽,他追根究底地话不就把磬儿扯出来了么…所以才说棘手啊…”
颐方恍然大悟地点点头,有些忧心地问:“殿下,磬儿姑娘会不会有危险?”
季默言正思索着如何才能两全,听到颐方有此一问,讪然一笑,饶有兴致地反问:“哦?你好像挺关心磬儿的?”
颐方一惊,连忙摇头拱手一拜道:“殿下误会颐方了!颐方和磬儿姑娘只是朋友,也或许连朋友都算不上…颐方只是和磬儿姑娘接触过几回,觉得她聪慧过人、心境比男子还高远深沉…颐方是觉得…”
“好了好了…我又没责怪你什么,你紧张成这样…”原本是想逗他一逗,哪知颐方又回到了从前那个不苟言笑的样子,季默言深感无趣。
正在此时,一名侍卫站在门口大声禀报:“殿下,慕容府派人送来一封信函…”
颐方和季默言对视一眼,转身出门接过侍卫手中的信件,进屋交到季默言手中。
季默言打开来看,眼波流转,狐疑一笑道:“机会来了!”
颐方洗耳恭听,季默言借信件当扇子摇了摇,说道:“慕容可欣邀请明日城南湖心小筑一游,同去的还有磬儿和萧峣。”季默言兀自在心底笑着,呵,正愁没有机会一探虚实,也可趁此机会去见见磬儿,一举多得,如此甚好!
“可是…”颐方担忧地说:“殿下,今日皇上颁谕旨,就说设了三天三夜的接风宴,明日皇上在宫中见不到殿下,这…”
“想办法推掉!”季默言依然面不改色地说道:“这接风宴,除了那些无用的大臣,和舞姬们风花雪月,皇帝才不会露面…明日一早,你从商号里多带些奇珍异宝,径直送到皇帝休息的暖阁中,就称我初到淩晔国、水土不服,让各位使节大臣陪着享用接风宴吧…再置办一些送给宴席上其他大臣,省得他们嚼舌头…”
颐方知道季默言这不是说笑,他决定的事情就不会在改变。于是,拱手一拜,出门处理事情去了。
第二日,季默言起个大早,甚是精神的将自己收拾妥当。头上戴着束发镶白玉紫金冠,身着一件淡紫白蝶浮花广袖,身束五彩丝质撵花锁边宽腰简,外罩白色丝质镂空排穗长衫,脚蹬墨缎白底高棉靴。一身装束典雅繁华,高贵却不显庸俗。
颐方走进来时吓了一跳,看着主子好久躬身一拜道:“殿下,这件衣服您好久没有穿过了…”
“是么…”季默言眼眸看向窗外,悠悠地说:“既然是约会,就应当吸引她的注意不是么…”
颐方心里明白,那个她指得是谁,却没有点破,正颜说道:“殿下,颐方是来辞行的。使节们已在驿站等候,颐方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