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颐方心里明白,那个她指得是谁,却没有点破,正颜说道:“殿下,颐方是来辞行的。使节们已在驿站等候,颐方这就去和他们会合一同进宫。可是,殿下一个人去城南的湖心小筑,这…”
“没事,今天还不会到兵戎相见的程度,我自有分寸!”季默言淡淡地说道。颐方不再说什么,转身跨出门去。
约定的时间是已时三刻,刚刚过了一刻的时候,季默言的马车就到了城南烟波湖岸。这里水天一色,尤其是这大雪初歇的隆冬,到处皆是银白之色。随处可见墨绿色的松树枝头挂着厚厚的积雪,压弯了枝条。轻轻地垂下,就像盛装的舞女,舞动着火热的身姿。
这里最大的特色,便是湖心的一个小岛。这岛上建起了一座两层小楼,四圈种着梅树,此时正是梅花盛开的季节,粉红醉人心悸…季默言下车,举目眺望,挑眉含笑,不由得一叹道:“慕容府果真是眼界甚高啊,这么美的地方都是他们家的地盘。这梅花真是堪比我北琰国了…”
“季兄,好感慨啊…我看,这梅花许是不如北琰国的艳丽秀雅吧…”
身后由远及近传来一男子的声音,季默言很熟悉,知道这是萧峣。悠悠的回身,恰好撞见萧峣挑衅的眉眼。只见他身着一袭绣红纹蓝袍,外罩一件亮绸面淡蓝长衫,腰束银白暗花美简,佩戴一块白玉圆环,一走三摇。看他这一身装扮,显然是经过了精心搭配的。季默言心中冷哼一声,我没有戳破你的阴谋,你反倒来跟我挑衅了。
“哦?萧兄如此说,一定是有所感悟了,还望萧兄指教啊…”季默言拱手望着他,阴阳怪气地说。
萧峣暗自冷哼一声,笑得冷厉:“不敢!萧某是觉得北琰国一年长期处于冬季,当是梅花繁盛的。我这淩晔国一年就这么一季梅花绽放,当然比不上北琰国的梅花更加坚忍不拔、高风亮节喽…”季默言嘴角的笑容一直这么僵硬着,好你个萧峣!北琰国长期处于寒冷的状况,你竟然拿我的短处来激我,我也不是会人气吞声的人…
第七十八回 四人约会(二)
季默言转身回望着湖心的梅花林,甚是儒雅的将手背在身后,唇角轻扬:“素娥惟与月,青女不饶霜。赠远虚盈手,伤离适断肠。我喜欢这份柔情辗转之美…相比于我北琰国的梅花坚韧岁寒,这淩晔国的秀美灵动亦是我所向往的啊…”说完,季默言心底暗暗冷笑,萧峣,这是你逼我的!我就赌你已经看到了磬儿珍藏的那两张画像…
萧峣的身子一僵,这首诗!这诗,不正是那夜在磬儿家中看到的那两幅画上面的诗么?他居然知道…是磬儿给他看的,还是这画本来就是他画的…居然能够把磬儿的神态画得这般传神,萧峣越想越觉得心烦意乱,拳头渐渐握紧…
季默言感觉到身后的异样,牵扯着唇角,不懈地一笑。而后装作什么都不知,回身礼貌地一楫道:“萧兄,想必可欣她们一会儿就到了,不如我们先到湖心小筑,为两位美人温上一壶热茶吧…”
萧峣激起的怒火又不便发作,只得忍了忍说道:“季兄所言甚是…”于是,两人一前一后,各怀着心思,沿着通往湖心小岛的弯弯曲曲的栈桥慢慢前行。
绣织纺里,磬儿像往常一样安安静静地坐在绣架前面,一针一线给袁小姐的喜服做着最后的收尾工作。这新婚的喜服重头戏便是“凤冠霞披”,磬儿提起手中的霞披,细细端详,形如两条彩练,上面细细密密地绣着喜鹊衔柳、鸳鸯戏水,下垂一颗金玉坠子。绣纹平整光滑,磬儿看着很是满意。
磬儿将霞披放到一边,再细细地将金底喜服检查一番后,叠整好,一同送往绣夫人的屋子。
“请进…”屋里绣夫人轻柔地应声。
磬儿低着头推门而进:“绣夫人,疏香已经将喜服送来了,您过目…”内室垂着纱织的帘幕,隐隐约约看见里面的八仙桌前,坐着两个人。
“磬儿,过来吧…”
磬儿的心里“咯噔”一下,方才叫自己“磬儿”的声音,是绣夫人没错啊…可是,她已经知道自己是化名疏香了?
磬儿愣愣神,一步一步走进内室。撩起垂帘时,磬儿竟双眼对上了慕容可欣。只见她安静地坐在绣夫人的旁边,正面带微笑地看向自己这边。
“磬儿,绣夫人不会怪你化名疏香留在这里做绣娘的…方才是我无意间说漏了嘴巴,好在绣夫人通情达理,她不会为难你的。”可欣解释道。
磬儿的心扑通扑通地跳着,脸上尴尬地红一阵、白一阵,心中无限的惆怅。可欣啊,你为什么要来这里…现在,都不知道你面前坐着的,这个看起来和善之极的女子究竟是敌是友,你就这样和盘托出了,真是…
绣夫人微笑着起身,走到磬儿面前,将磬儿手中的喜服接过来,放到桌子上,对可欣说:“来,慕容小姐你看,这就是磬儿绣给你未来嫂子的喜服。我信得过磬儿的手艺,所以全权交由她自己做主。没想到这世界竟如此小,你们这般有缘分…我都没想到,磬儿虽然离开了慕容府,却还是在为慕容大少爷的婚事做准备呢…”
“是啊,绣夫人…磬儿出府的生活,也多亏了您的照顾。”可欣客气地回话。反倒是磬儿,傻愣愣的立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慕容小姐客气了,我是惜才之人,磬儿的绣工是上乘,受到好的待遇也是理所应当。”绣夫人的话语一向如此客气却不奉承,淡淡的,好像每一件事都是理所当然要如此发展下去。
可欣抬眸望了望磬儿这边,而后扭头看着绣夫人,平和而敬重地说:“不知,先前与绣夫人商量的事情,可否…”磬儿莫名其妙的望着面前的两人打哑谜一般的对话,听着甚是费神。
绣夫人缓步走到磬儿身边,磬儿有些不自觉的缩了缩肩膀,尴尬地一笑:“绣夫人,你们这是在商量什么呢…”
绣夫人拉着磬儿的双手,和蔼地说:“她呀,想让你好好地歇两天…没想到慕容小姐不端架子,和你能够这般要好,这个请求我当然答应了…连月来,你一直在绣喜服,劳神伤眼的。陪着慕容小姐四处转转也好…”
磬儿抬头:“可是,这喜服不是今日要送去袁府的么?”
“不用担心,你只管安心陪着慕容小姐,让你这么漂亮的眼睛好好地歇歇才是…”绣夫人微微抬手,想要抚上磬儿明亮的眼睛,觉得不妥,又暗暗放了下来。这一点点细微的变化,磬儿都看在眼里,总觉着绣夫人的心中装着什么,总觉着她的眼眸中,隐隐透着感伤。
慕容可欣站在绣夫人的身后,微笑着说:“可欣替磬儿先谢过绣夫人…”磬儿不再多说什么,但是心里隐隐地有些担忧。不多会儿,可欣拜别了绣夫人,拉着磬儿出了绣织纺,径直上了马车。
“磬儿,你今天这是怎么了?眼神呆滞的,从没有见过你这般模样…”可欣觉得莫名其妙,以前,磬儿连她这个二小姐都没放在眼里过,怎的在绣夫人面前这般拘束。
磬儿凝神,长长叹息一声,望向慕容可欣:“可欣,你觉得绣夫人是个什么样的人?”
“为什么这么问?”可欣迷茫地看着磬儿,慢慢地说:“我觉得她很优雅,名字和她的人一样,都让人觉得舒心。”
舒心?磬儿暗暗叹息,是啊!正因为自己也是这样的感觉,所以才这般苦恼…绣夫人对磬儿好到极点,可是她跟要杀季默言的那个男人是一伙的…可欣,倘若你知道了对你好的人,要杀掉你最亲的朋友,你还会这般评价她么?你的心会向着谁呢…
“磬儿,你到底在想什么啊…”马车颠簸,两人遥遥晃晃的,可欣凝眉看向一脸思索样子的磬儿,这车颠得可欣心烦意乱的。
磬儿抬头,拉着可欣的手,抱歉地一笑:“没什么,可欣。是我自己的事情,我会摆平的,不用担心!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啊?”
可欣不想搭理,磬儿总是把事情放在自己心里,什么都不愿说。可欣最郁闷磬儿这个脾气,撇撇嘴说道:“自己看吧…”
磬儿讨好一般地晃了晃可欣的胳膊,这才留意到今天她的衣着甚是华美。再低头看看自己的衣服,磬儿稍稍挪开一点,不想把可欣的衣服弄脏。扭头撩起身后的帘子,窗外的风景真是怡人!这条路,是去往城南的烟波湖。磬儿淡淡笑着,是啊,这样的雪景,当属烟波湖的湖心小筑最美!磬儿还记得,曾经陪大少爷一同来过几次…每次过来,磬儿都会摘梅花酿酒。
“可欣,你真会选地方!湖心小筑的梅花当是都开了吧…”磬儿心中盘算着如何帮着可欣和季默言:“一会儿到了岸边,我先下车…以免被季公子发现我这么个碍事的,这样我来就大煞风景了…你们可以划船、赏梅,我就来为你们置办美味的酒宴…还有…”
“好了好了…”可欣打断磬儿:“我又不是让你来当烧锅老妈子的,你什么都不用做,只要好好地和我们一起游山玩水、一起划船、赏花赏月,这就行了…”
磬儿急忙摇头,苦笑着说:“不行不行!你们两人风花雪月,我跟着算什么啊…”在可欣面前,让自己面对着季默言,磬儿会觉得满心的愧疚…倘若再说漏了嘴,那自己和可欣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友谊,肯定又要出现危机了。
“还有萧公子呢!”可欣淡淡地说。
下一瞬间,磬儿几乎要蹦起来:“什么?怎么能让他们两人见面呢…”
天啊,真的要大难临头了…怨不得出绣织纺的时候,就觉得心情沉重的紧。现在不仅仅要担心可欣若是知道了事实会怎么样;倘若让萧峣误会了自己和季公子的关系,那真是天都要塌了…
“你不希望他们两人见面么?哥哥以前提起过,我知道季公子和萧公子之间有一些过节…不过你别担心,误会总是要解除的,就当是为了我们两个,我想他们会迁就对方的…”可欣淡淡地说,安慰着磬儿。
突然马车停下来,小厮打开了车门,磬儿和可欣先后下了车。远远眺望着湖心的小岛上,那盛开的粉红色的梅花娇艳高洁,一簇簇、一丛丛的。
“真美啊…”磬儿不由得赞叹出声。
可欣笑嘻嘻地望着湖中心,从她下了车的那一刻起,就没有淡下唇角的笑容。磬儿望着她前面走着,暗暗叹息一声跟在了后面。绕过了弯弯曲曲的栈桥,看着左右两边波光粼粼的水面,偶尔还得见梅花般点点缀在波光之中。
越来越近,隐隐约约中,磬儿可以看到梅花林中摆着一套石桌椅,两个俊朗的身影相对而坐。在磬儿的角度看去,皆是侧着身子,桌子上温着茶水,远远飘来淡淡茶香,借着梅花的飘落,这里的一切美得就像仙境。
第七十九回 四人约会(三)
慢慢靠近,磬儿只觉得心跳加快。季公子,拜托你,千万千万不要乱说话啊…
“可欣给三皇子请安,见过萧公子。”慕容可欣的举止甚是文雅,一瞥一笑皆是礼数周全。磬儿跟在可欣的身后,虽然觉着很别扭,但是可欣既然行了大礼,自己不动的话,岂不是要遭人非议。于是,磬儿随着可欣的礼拜,微微欠身行礼。
“慕容姑娘多礼了,这里没有外人,我们不要再以身份多做约束,这么美的环境,因这些俗事而干扰了欣赏的心情,岂不是可惜…再说,是你邀请的我们,这里由你做主才是啊…”季默言把玩着手中的茶水,温和地说着,可是眼神早已越过了可欣的身侧望向了后面,那个假惺惺朝自己福安的女子。
萧峣起身绕过了慕容可欣,走到磬儿面前,弯腰扶起磬儿微微有些僵硬的身子,拉着她到自己身边的座位前面。磬儿望着石凳子上垫着的厚厚的坐垫,便轻轻地坐下来。萧峣为磬儿斟茶,温柔地拉过磬儿的手:“冷么?你怎么穿的这么单薄…”
“我很好…”磬儿脸红扑扑的,面对着另外的两双眼睛,羞得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可欣走到另一个位置上坐下来,季默言淡笑着为可欣斟茶。
“磬儿姑娘…”季默言好似漫不经心地张口道。
磬儿冷不丁打了个寒战,抬头望他,笑得面容僵硬。季默言饶有兴趣地说道:“今儿一早,接到可欣的信函才得知,原来你一直都在渌城并没有离开。可怜我那挚友辛辛苦苦找了你这么久都无果,你还真能藏啊…”季默言悠悠地泯了一口茶水,接着说道:“好在可欣信中提醒我,莫要让慕容兄得知了你的情况。不然的话,我真怕自己一激动说漏了嘴呢…放心吧!什么事情该说,什么事情不该说,我自有分寸!你只需要尽情享受这里的美景,好好地放松一次便好…”
这最后的这几句话,磬儿听着觉得怪异…觉得他话中有话,好似在暗暗告诉自己,不会揭穿我和他之间的秘密…磬儿在心里一遍遍地安慰自己,一定是这个意思,一定是!如此一来,磬儿总算将这颗悬着的心放下了…
萧峣兀自给自己倒茶,心中亦是一番思索。季默言在装傻,磬儿是当事人,他没必要如此;自己和他也已经把话挑明了,也不至于再隐瞒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