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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婶轻轻地点点头,转身进屋去:“走吧小月,去吃喜酒总得打扮一下啊…”小月一听,又恢复了开心的样子,兴高采烈地跟着进了屋子。方才这里热闹喧天,现在就剩下她们两个人,真是冷清。
没过多久,院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绣夫人一身暗红戎装,逶迤落地绣纱裙,外衬白雪狐裘连帽披风,绒毛随风而动,秀丽而多姿。手提一个鲜红色的包袱,里面锦盒的轮廓依稀可见。
“小月?小月在这里么?”绣夫人抬脚跨进门槛,一边环顾着四周,一边轻轻地呼唤。
“在,在在!”小月一边系着新衣裳的带子,一边疾步往院子里冲,看见绣夫人一脸惊异地望着自己,小月兴冲冲地拉着绣夫人的衣袖:“绣夫人,你看我这样穿好看么?”
绣夫人微笑着,眼眸中如含了一汪春水般清波流盼:“好看,我们小月原来也是个没人坯子呢!”
小月一听这话,笑得更是眉飞色舞,兴致勃勃地说道:“小月第一次这么近距离见迎亲,可壮观了…锣鼓和唢呐的声音震的耳朵都疼呢…还有,还有…”
“好了小月…”绣夫人轻轻地打断小月的聒噪,伸手点了一下那冻得通红的鼻头,笑着说:“我还想着能快些去看磬儿穿上喜服是什么样子呢…你这么聒噪,等你说够了,恐怕这成婚礼就结束了呢…”
小月不好意思地伸伸舌头,低头正望见绣夫人手上提着的礼物,好奇地问:“这是什么呀?”
绣夫人晃了晃礼盒,故作神秘的说道:“这呀,是我给磬儿的新婚贺礼。磬儿的娘亲呢?”
“在屋里呢,我们进去吧!”小月拉着绣夫人进屋。
刚坐下,王婶从里屋走出来:“是绣夫人来了么?还劳您这么大老远去城南吃席,真是客气了…”
“哪里话,姐姐,叫我绣心便是!今天是磬儿的大喜日子,难得在这大雪纷飞的季节有这等好日子,我这是来沾沾喜气的…”
绣夫人凝望着眼前这位四十多岁的妇人,一身迷离繁花绸缎衫,广袖宽身,恰好遮了岁月给女人的身体留下的痕迹。一袭暗蓝色曳地罗裙,质地轻软舒适,不凡不贵,倒是别有一番韵味。阔别十几年,她的脾气性子倒是没怎么变啊…
王婶看着绣夫人,突然有些凝神:“我总觉着绣夫人十分眼熟,却怎么都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啊…”
绣夫人淡淡一笑:“是么?说来奇怪,我对姐姐也是同样的感觉呢…也许,是我们真的很有缘分吧…”
“王婶,绣夫人,我们该走了吧?这会儿,花轿估计也该到城南了…再晚就赶不上看姐姐拜天地了…”小月插嘴道,拉着王婶和绣夫人就急切地望外走。
第一百回 成亲(二)
从不知花轿竟是如此的颠簸,以前看着新娘子的花轿从自己的身边浩浩荡荡走过,像一条火龙一般蜿蜒、长而繁复的阵容,着实让自己羡慕了一把。一想着萧峣就在那间房子里等着自己,那么多双眼睛会齐刷刷地注视着自己,磬儿的心就紧张地怦怦跳。
可是,这花轿的队伍虽然走得极慢,也不至于这么久了还没有到城南啊?耳边是长久不衰的锣鼓喧天,吵得磬儿心烦意乱。这遮面的红盖头一直随着花轿的颠簸摇来摆去,轻轻地拂过自己的脸,搔得痒痒的。眼睛什么都看不见,即使掀开了这轿帘子也是两眼一抹黑。身边又没有一个可以说话的人,真是寂寞的紧。
终究是忍无可忍,磬儿抬手挑起花轿帘子,也不确定金媒婆是不是在轿子旁边跟着走,怯生生地喊了一句:“金婆婆,你在这里么?”
金媒婆正花枝招展地扭着腰身,没料到磬儿竟掀了轿帘叫自己,吓得连连压下磬儿掀帘子的手:“哎呦喂,我的小姑奶奶,你怎么还没过门,就自己选开帘子呢…”
磬儿挺不好意思的收了手,轻轻地问道:“金婆婆,我只是想问一下,现在到哪里了?以前我从城北到城南好像没有这么远啊…”
金媒婆方才忘了磬儿看不见,见她掀帘子,以为被她发现了什么。这么听来,她其实还并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于是也就放下心来,笑嘻嘻地说道:“我的傻姑娘啊,这迎亲的轿子怎么可能走直道儿啊…俗话说,弯弯曲曲绕大道,敲锣打鼓闹新婚,这以后的小日子啊,才能圆圆满满、和和美美啊!”
磬儿当然知道这花轿肯定是要绕着城区转上一圈儿的,可是也没必要这么久啊…眼看着吉时就要到了,怎么这迎亲的队伍还这么不紧不慢的呢?
想不通,也无可奈何…磬儿只能安安静静地坐着,随着花轿晃晃悠悠…不一会儿,还真的瞌睡了…这成婚真是要命,一大早就起床沐浴更衣,可现在硬生生在轿子上浪费光阴…哎…
不知道又过了多久,只觉着摇摇晃晃的花轿更加颠簸的紧了。好像是轿夫们顺着鼓点、按着节奏故意绕着花步,锣鼓声更加的有激情了,磬儿竖起耳朵仔细去寻找被喧天的敲锣打鼓声掩盖下的其它声音。
不远处“噼里啪啦”放起了鞭炮,磬儿猜许是到了地方。于是揉揉昏昏欲睡的眼,稍稍挪动早已麻木的双腿,坐正了身子。感觉这花轿像水中的小船一样晃动两下,而后稳稳落地。磬儿一想到终于可以从这狭小的空间里出去了,稳了稳心神,长舒一口气,而后干愣愣地等着。
只听见金媒婆站在轿子前面,喜足颜开地唱道:“吉时新人入门来,生意兴隆发大财,生个儿子胖又白,代代子孙出英才!”
磬儿忍不住挑起唇角笑了,早先就听说“媒婆的威力可比雷,天地之间一张嘴!”果然很能吹啊…这吉言编成的顺口溜,张嘴即来,虽然看不见,可是在磬儿的想象中,这金媒婆的样子一定不外乎浑圆的身子,薄薄的双唇,还有机敏灵动的一双眼。
不久,感觉到迎面而来的一阵凉风,磬儿知道是轿帘子被人掀起来了,想必金媒婆拿了赏钱这才开始接着干活的。一双胖手暖暖的,拉着自己,金媒婆笑嘻嘻地说道:“新娘子,咱下轿了,慢些走,当心头…”磬儿缓缓起身,倚着这一双柔软的胖手,摸索着向前迈步。出了憋屈的轿子,磬儿深吸一口气,外面虽冷,可是空气异常的清爽。
“新娘子,一会儿一切按我说的做,进房之前不得胡言乱语,小心蹙了霉运,记住了么?”金媒婆凑到磬儿的盖头前,小声地嘱咐道。
磬儿微微点头,好吧,谁让这是礼呢,忍就忍吧。
“新娘子,前面有个火盆,小心地跨过去!”金媒婆提醒完磬儿,迎着高亢的唢呐声,唱道:“新人跨火盆,驱霉辟邪,红红火火!”
磬儿提着衣摆,只觉得耳畔除了这一阵阵的吵闹声,其它什么都听不见。娘亲在看着么?小月是不是已经把娘亲带过来了?哎,早知道就安安静静摆了家宴就好,这喧天的吵闹声不知道又引来了多少人围观了。
“新娘子,小心门槛!”金媒婆倒是及负责任的,帮着磬儿提衣摆,磬儿心中是很感激的,想来婚宴结束后是得好好谢谢人家。轻轻抬脚,却是踢到了门槛上,险些摔了一跤。
不对啊?城南的房子磬儿一天去上好几回,什么时候这门槛变得这般高了?真是奇怪…
“哎呦喂,没摔着吧?这门槛加高了,是礼!新娘子小心着点啊…”金媒婆好似总能看穿磬儿的心事,哎,许是自己太敏感了吧…
磬儿心中揣测,正对面应该就是喜堂了。敲锣打鼓的人被搁在了门外面,鼓声熄了,磬儿这才觉着耳根子终于清静了。仔细听来,这屋里里的人并不多的,可是大家为什么都不说话呢?这气氛有些严肃,磬儿不明所以地走过人们的注目,来到堂前站定。大家的目光应该都在自己的身上吧,怎么办…突然好害羞,觉得脸上火烧火燎的…
一个清亮的男声先是微微清了清嗓子,而后熟练地念叨着:“新郎新娘直花堂前!”
金媒婆拉着磬儿的胳膊又上前几步,在自己的左身侧,磬儿感觉到一个高大的身子,和自己并排立着,他不说话,磬儿也没敢多言。是萧峣吧,他安静地站在自己的身边,感觉好安心啊…金媒婆握着磬儿的手,将三炷点燃的香放到磬儿手中握紧。
“新郎新娘进香!”那男子接着说道,可是这屋子的传音,给磬儿的感觉只有空旷二字,这屋子的感觉有些大啊???磬儿又迷惑了,按理说这感觉,磬儿再熟悉不过了,只有像慕容府的厅堂那般的高大宽阔才能显出这般空旷来。
金媒婆在一旁拉着自己往前走,磬儿一个愣神险些又踩着衣摆摔一跤。真是丢脸…从进门开始都连着摔两次了,好在都是自己的亲人在一旁看着自己。若是外人看了,人家还以为这新娘子腿脚不好使呢…磬儿集中精神,尽量不再让自己分神。金媒婆扶住磬儿的手,帮着自己将香插进香炉中,转身走回到堂前。
“跪…”那男子的一声托音长吼,更加坚定了磬儿的揣测!这里肯定不是自己以前去的那间城南的小屋子,难道是借用了院子外面的那个木头搭起来的商铺?该不会是和人家的花轿弄混了吧???可是转念一想,观音庙都拜过了,老天该是不会跟自己开如此大的玩笑吧…
“萧峣…萧峣?”磬儿轻轻的侧头呼唤,与其让自己一个人胡思乱想、洋相百出,倒不如直接问问清楚,只要萧峣回应一声,磬儿的心就算是定下来了。
“哎呦,我的新娘子,这堂还没拜呢,就猴急着呼唤夫君了?这会儿可不能随便说话呀…小心蹙了子孙娘娘!”金媒婆赶紧凑到磬儿面前,扯了扯那华丽的衣袖,神秘兮兮地说道。
见萧峣没有回答,金媒婆又这般尽职尽责,再这么胡闹就确实不像话了。可是心中依旧不踏实,磬儿颤抖着叫住金媒婆:“金婆婆,我没别的意思,只是想确定一下萧峣是不是在我身边…我总是感觉…”
“哎呦,我说新娘子啊…想我金媒婆在这一行,干了可不是一年两年了,您放一百个心吧!错不了!!!”
许是说的有些激动了,金媒婆的音调稍稍有些高。磬儿觉着四下里异常的安静,于是乎,脸颊“刷”地一下红得彻底!感觉到金媒婆用手按着自己的身子,该拜堂了,再这么直挺挺的站着,一定又要让人家看笑话了…
于是,“扑通”一声,磬儿挺直了腰板儿跪了下去。哎呦,磬儿拧了眉头,只觉着双膝麻木的紧。拜托!这拜天地是不是也该铺上一张垫子呀?
“噗嗤…”
什么?这是有人在笑么?声音是从左侧发出来的,没听错的话,这笑声应该出自跪在自己身边的夫君…磬儿暗暗叹息,离自己最近的人都笑成了这样,那些围观的人岂不是要掩面笑到耳根子了?
“叩首…”那男子再次长吼一声。
金媒婆再一次凑到磬儿面前:“新娘子,新郎提前交代了,高堂无法参加婚礼,所以把拜天地改成三叩首…”磬儿感激地点了点头,随着金媒婆的指示,与身前的夫君一同叩拜。
“再叩首…”
“三叩首…”
“礼毕…送入洞房…”
随着最后的一声,磬儿缓缓起身,金媒婆将丝绸的一端塞到自己手中,并推着自己跟着萧峣的脚步走。
“新娘子,当心门槛!”金媒婆提醒着。这一回,磬儿记住了,于是高高地抬脚,这姿势相当的夸张!于是乎,磬儿又听到了前方那“噗嗤”一笑。
萧峣?你今天是怎么了…这坏笑的感觉总会让我想起季默言,是我太紧张了么?
第一百零一回 成亲(三)
季默言立在磬儿的左侧,眼神自始自终都未曾离开过一身红妆的可人儿。抢亲,季默言无奈,磬儿本就是自己的妻,现在却必须要用这样的手段将磬儿留在自己的身边…说起手段,季默言不会忘记自己曾经的承诺!尊重磬儿的选择,不会将她的身世公布于众,令慕容府为难。倘若萧峣注定会负了磬儿,即便自己受着世人的唾骂,也要将自己爱的人带离这是非之地!
金媒婆松开磬儿的手,摇着招财扇念叨着走到床前,象征性地扯了扯床褥:“一铺金,二铺银,麒麟送子送上门。三铺床是桃李园,恩爱夫妻一百年。四铺铺上四季财,金银财宝滚滚来。五铺六铺是财富,七铺八铺堆金库。九铺铺上大元宝,十铺铺得真是全!也生女来,也生男!生个女的当娘娘,生个男的是状元郎!”
“噗嗤…”这一回,是磬儿忍不住笑出声来,右手抚上唇边,掩饰一般轻咳了一下。这金媒婆真是个喜角色,一张嘴,就跟那连珠炮似的叽里呱啦往外冒着吉祥话儿。天上无云不下雨,地上无媒不成亲。磬儿算是见识了,像金媒婆这样的嘴来回嚼上几圈子,丑媳妇都能嫁个俊嫁郎呢!
想得正出神呢,磬儿感觉到一双强有力的大手抚上了自己的手背,只是轻轻地握了一下,又瞬间松开了…好似在提醒自己笑得有些太忘形了…磬儿刚正了正身子,金媒婆就走过来扶着自己缓缓坐在了床前,磬儿感觉到萧峣就坐在自己的左边,只是他不说话。于是,两人只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