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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欣进了磬徳轩,望着灯笼映射下的园子,除了积雪,就是空荡荡的几棵金桂树。原先的梅花林,自从全部拔了去之后,现在早已被厚厚的积雪覆盖,显得这个园子异常的清冷、寂寞。
站在书房的门外,看着虚掩的房门,还有亮堂堂的屋子,可欣知道哥哥还在忙着。不知从何时起,哥哥摒弃了颓废的样子,完全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比磬儿在身边的时候更加勤奋。只是,每一次问到哥哥究竟在忙什么,他总是说府里的大小事宜哪一件不是他操心,于是很轻巧的搪塞了过去。可欣虽疑惑,却也不能多问。
暗暗叹息一声,可欣捻指提起衣摆上了台阶,轻轻一迈,跨过高高的门槛。隔着轻薄的纱幔,可欣看到书案的后面,哥哥披着衣服,依旧坐在那里翻阅着厚厚的一摞书籍或是信件。他的眉头时而紧拧,时而挑眉摇头,口中默默念叨着什么,完全没有留意到可欣。
可欣走到八仙桌前,一手抚上茶壶试了试水温,还好茶水未凉。可欣举杯倒上,而后一步一步送到书案前。信羽发现有人来了,一手迅速将正在翻阅的几张纸翻转过来,北面朝上。而后将那一摞厚厚的物件用一本厚重的书籍压住,这才抬头看向来人。
看见了可欣,信羽这才微微放下心来,同时又很气愤地说道:“可欣,这么晚了,怎么来了这里?”
看着哥哥一连串的动作,总觉得哥哥好像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但是又不好说什么,于是微微一笑道:“没什么,我刚回来,在前院儿遇上了康管家,他说哥哥很担心我…所以,我就直接来这里给哥哥报平安啊…”
信羽看着可欣将茶杯放到书案上,于是抬手端起茶杯,仰首喝下一口,悠悠地问道:“又去磬儿那里了吧?”
可欣看着什么都瞒不过哥哥,也就直说了:“哥哥那么在意磬儿,为什么从来不去看她呢?我知道,哥哥即便面子上对磬儿不闻不问,可是磬儿的事情,根本就瞒不住你的…”
信羽并不回答,眸光黯了黯,兀自问道:“他们成亲了?”
可欣暗暗叹息:“没有!”
“为何?”信羽迷惑地抬眼看向一脸愤怒的可欣。
“今日,季公子收买了迎亲队,把磬儿抢了去…”
“什么?”信羽瞪大双眼,暗暗思索了一番,兀自摇了摇头,不再言语。
可欣还等着哥哥的下文,可是却见他只是兀自想着什么,于是急切地追问:“哥哥,磬儿是你妹妹啊,现在她有难,你怎么还能这么淡然地坐在这里啊?”
“未必是坏事!”信羽端着茶杯,又轻泯了一口,眼眸中皆是成竹于胸的神情。
“哥哥?”可欣不敢置信地看向信羽:“这话什么意思?”
信羽将茶杯放下,缓缓起身,走到可欣面前,温和一笑道:“好了可欣,你的意思我明白了!明天一早,我会去一趟清幽别院,别担心,所有的事情都会有解决的办法!有时候看似是坏事,却不一定真得像表面上看起来那般无可救药!你先回去休息吧…剩下的事情,交给哥哥!”
可欣被信羽推着来到房门口,方才哥哥的一番话,可欣似懂非懂。转身望向哥哥坚定的双眼,想来,没有人比哥哥更加在意磬儿的事情了。就冲这一点,可欣也无需再担忧什么,于是撇撇嘴道:“好吧,哥哥一定要把磬儿带回来!”
信羽微笑着,叮嘱一直立在门前的小玉:“陪二小姐回园子,夜冷了,屋里多添置些炭火。”
“是。”小玉欠身一拜,跟在可欣的身后离开了。
第二天辰时刚过,信羽整装上马径直去了清幽别院。城郊的空气果然很清新,信羽一路上游山玩水,等到了清幽别院的时候,已经接近晌午了。
季默言以友人之礼出门迎接,拱手一笑道:“慕容兄,第一次来我这清幽别院吧?今日没有身份芥蒂,慕容兄就在我这园子,好生游览一番吧…刚好,咱们可以好好絮叨一番了!”
慕容信羽亦是粲然一笑:“如此甚好!正巧,这几日的查访,我有了一些发现,正想和季兄好好商量一下对策。”
“哦?”季默言挑眉:“看来,慕容兄对于磬儿的事情,还是不能释怀啊…”
“非也!只是,透过磬儿的事情,我查到了更多的意外罢了…”慕容信羽挑眉一笑,泰然自若的样子,好似早已看淡了一切般。
“呵,进去说…”季默言右手一摊,做出请的姿势,两人先后进屋落座于八仙桌前,婢女上了茶点后,很是乖巧地闭上房门退了出去。
慕容信羽嗅着茶香,稍稍环视四周,赞叹一声道:“都说北琰国的屋舍讲究最大限度的取暖存温,这一番设计果然非同凡响啊!”
“呵呵…”季默言笑道:“慕容兄过奖了…这也是我北琰国的国情所致,我国百姓常年受寒雪困扰,有这样的建筑形式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啊…”
慕容信羽低眉轻泯一口茶水,眼眸中有些许异样在流转,口中微吐气息,好似无心又似有意地说道:“但愿,磬儿能早些习惯这样的环境那就更好了…”
季默言听得这话,先是一愣神,而后失笑出声:“呵!真是什么都瞒不了慕容兄啊…看来,慕容兄是早就知道磬儿在我这里了?”
慕容信羽浅笑着摇摇头:“我没这么神通,是昨夜可欣告诉我的…”
“哦?这么说,慕容兄是冲磬儿来的?”季默言把玩着手中的茶杯,眸光变得凝重。慕容信羽倒是直接啊,一进门就把话挑明了,此行他是要带磬儿走么?
“是!”慕容信羽坚定地回答,顿了顿接着说道:“但我并非要带磬儿走!”
季默言挑眉凝视,慕容信羽认真、严肃的神情,不似在跟自己开玩笑。于是正了正身形,凝神问道:“难道你不是来追究我抢亲一事的?可欣猜到是我做的,应该就是拜托你来把磬儿带走的吧?”
“我也想这么做!可是…”慕容信羽苦闷地一笑:“唯一能把磬儿安全带走的人…只有你!”
看着慕容信羽痛心疾首的神情,季默言心中一个寒战,怯怯地问道:“难道说,磬儿的事…与你暗查到的那些意外收获有关?”
“在说之前,我先向季兄赔礼,那日季兄去慕容府问及磬儿的身世,我并未据实以告…”看着季默言满不在乎的神情,慕容信羽牵起唇角,苦闷地一笑,:“季兄是知道的,萧府与我慕容府积怨已久,这几日细细查来,我终于弄清了一些眉目,此事与磬儿的生母有关…十五年前,渌城第一书香门第余世海的府邸,被皇上下旨,满门抄斩!其实在此之前,皇上一直怀疑通奸叛国的是我慕容府,听闻当时正是二娘进宫面圣,才使得岌岌可危的慕容府免遭此劫…”
季默言仔细听着,沉声问道:“你的意思是说,正是因为表姨母向皇上证实,才使得皇上将矛头指向了余府,如此才有的余府被灭门一事么?”
“可以这么说!”慕容信羽看了一眼凝眉思索的季默言,接着说道:“还有一件事,萧国玉大人和余世海是多年的至交,听闻他们是一起考的科举、一起入得官场,因此,这也是余府灭门后,我们慕容府就成了萧国玉一直攻击的对象。”
季默言暗暗点头:“原来如此…萧国玉几次三番暗杀磬儿…”
“所以,我今天来,是拜托季兄将磬儿带走…离开渌城…不要告诉她这些事情,磬儿喜欢自由的生活,我不希望她卷入这一场血雨腥风…”慕容信羽的胸口暗暗起伏着,好似在强制自己忍耐着。
季默言静静地看着,竟有些说不出的敬意:“这么为磬儿,可是却终究无法爱她…甚至连面对她,都很困难吧…”季默言举杯,凝视着慕容信羽痛苦的神情:“慕容兄,我季某没遇到过几个值得我钦佩的人,你是第一个…我敬你!”说完,仰首一饮而尽。
慕容信羽笑,笑得凄然:“拿酒来!喝茶怎能痛快?就当是我给你们送别了…”
“好!今日不醉不归!”季默言豪迈地笑,复而一转神色,沉声道:“只是,醉酒之前,你不想最后一次清醒着看看磬儿么?她看不见,不会知道你也在这里…”
第一百零五回 清幽别院的日子(一)
“凝香,快快快,姑娘醒了…快把药端过来…”
“嘘…月荷,你瞎嚷嚷什么呢?她没醒…这一看就是睡得不踏实,许是又做恶梦了…”
“哎呀…你们两个别吵了,先候着吧,一会儿惜莲姐姐回来了,又要骂你们了…”
磬儿迷迷糊糊睡在床榻上,感觉这褥子好舒服,软软的、细细滑滑的,感觉自己好像很久没有这样舒心地睡上一会儿了…可是,为什么耳畔会这么吵?朦朦胧胧睁开眼,揉了揉,还是什么都看不见…哎,磬儿啊磬儿,不要再痴心妄想了…
“姑娘,姑娘?你醒了么…”
耳畔真真切切是一个陌生女子的声音,磬儿着实吓了一跳。啊!天啊,差点忘记了…我是被季默言带过来的,这里是清幽别院。
磬儿迅速坐起身子,拉过被子缩在了床角,颤声问道:“你是谁?”
“姑娘别怕…奴婢是季府的丫鬟,奴婢叫月荷,这里还有凝香和芷兰,是公子让奴婢们来伺候姑娘的…”叫月荷的小丫头甜甜的笑着,看着磬儿仔细说道。
“月荷么?季公子呢?”磬儿的话语不带一丝感情,冷冷地问道。
月荷为磬儿扯扯被褥,笑嘻嘻地说道:“公子在见客,现在不方面过来…公子交代了,姑娘一旦醒来,就让奴婢们伺候姑娘喝药…”
“我不喝!带我去见季公子!”磬儿冰冷地说完,起身就要摸索着下床。三个小丫头皆是一惊,慌手慌脚地揽着磬儿,可是又不敢太大力地拉住她,端着的药碗摇摇晃晃,洒出了一大片。
“姑娘,公子现在真的不方便见姑娘,我们还是回床上歇息吧…”月荷急切地扶住磬儿的衣袖,被磬儿扬手甩开。
凝香端着药碗,急切地在一旁应和着:“是啊是啊…姑娘,这药快凉了…姑娘还是尽快喝了吧…”
磬儿实在被吵得心烦意乱,摸索着拉住了月荷的衣服:“不见他也可以,你们放我走…我也是个奴婢,只要我离开了这里,你们就不用这样伺候我一个奴婢了…”
“姑娘说笑了!”
突然一个严厉的声音从门口传来,磬儿听着,四下里顿时安静了,丫头们齐齐站立,躬身一拜道:“惜莲姐姐好!”
磬儿还没反应过来,那厉声女子已然走近,看着磬儿无神的双眸,还有并未换下的喜服,又扭头看了一眼凝香手中端着的撒了一半儿的药碗。暗暗拧眉道:“磬儿姑娘,奴婢是这清幽别院的掌事,姑娘唤我惜莲就好…”
“惜莲掌事,求求你,带我去见季公子吧?”磬儿摸索着拉住惜莲的衣袖,急切地恳求着。
惜莲拧眉望着磬儿扯住的衣角,反手拂下磬儿的双手,假惺惺地揽上了磬儿的胳膊:“公子正在待客,吩咐奴婢们伺候姑娘喝药。惜莲不管姑娘来别院之前是主子还是奴婢,现在您就是我们要照顾的人!公子叮嘱过,若是姑娘有什么闪失,我们这几个奴婢的小命就算搭进去了…您说,我们还敢擅自放了您么?”
惜莲连哄带扯地将磬儿拖回到床前,三个小婢女在后面小心翼翼地跟着,不敢吱声。惜莲一招手,凝香迅速端着药碗送上前来。
“姑娘,请喝药吧…惜莲看得出来,您是个慈悲之人,一定不会为难我们这些做奴才的。”惜莲字字珠玑,话语间虽有奉迎,却是高傲的。
磬儿暗暗叹息,抬手接过凝香递来的药碗。极苦,磬儿闻得出来,这是冬虫夏草。磬儿屏住呼吸,仰头“咕噜咕噜”几口灌下这浓黑的药汁。
月荷急忙上前,将一颗剥好的桂圆送入磬儿口中,微笑着说道:“姑娘,张口…这是桂圆,很甜的,汤药太苦了,吃这个能缓和一下…”磬儿感受到口中一丝香甜,很是感激地点头一笑。
惜莲站在一旁冷眼看着,见磬儿喝完了药,悠悠地张口道:“磬儿姑娘,快晌午了…一会儿,会有人来伺候姑娘到前厅用膳。月荷、芷兰,伺候姑娘梳洗、更衣。”
“是。”两个丫头异口同声回道,目送惜莲姐姐出了门,这才面面相觑,长长舒了一口气。
磬儿听到了,沉声问道:“这个惜莲掌事,平日里也是这般严厉的么?”
月荷一惊,赶忙跑到门口看看惜莲是否走远了,而后回到磬儿的身边,扶住她走到梳妆台前坐下。一边打理着长发,一边认真地说道:“是啊,惜莲姐姐是公子带在身边最久的婢女,也是唯一一个可以靠近公子的婢女…”
“唯一的一个么?不可能啊…季公子一向不是很喜欢身边花团锦簇么?”磬儿迷惑了,打从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那般的无赖样子,一看就是个好色之人。好在这之后的相处里,他除了时常逗弄一下自己,也并没有太跃居的行为…更何况,他是皇子,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逢场作戏更是家常便饭了,他怎么会没有人能接近呢?
“姑娘可能不知道,公子的书房和居室,绝对不允许他在的时候有人进出,就连颐侍卫都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