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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一前一后来到酌雅亭,慕容信羽早已备下茶水等候。季公子坐定不久,二小姐一身华丽出现在众人面前,身后跟着低眉顺眼的丫头小玉。二小姐自是吸引眼球的,一路留下公子们惊艳之语,步步生莲、缓缓走到亭中。见一翩翩公子摇扇坐于席间,甚是害羞一欠身,“哥哥,妹妹不知有客在此…”
“不必多礼了,可欣,来见过这位恩人。这是哥哥的好友季默言公子,父亲大人的病能这么快好转,多亏了这位挚友相助。”慕容信羽介绍。
季默言合扇起身,拱手一楫,“在下季默言,见过慕容二小姐。”
在季默言眼中,眼前这样一个秀外慧中的大家闺秀深得其心,一想到这位女子正是表姨母的亲生女儿、自己的亲表妹,而自己可是曾欠下过表姨母救命之恩的。季默言心里暗暗下定决心,今后定要尽全力保护这个孩子,不枉表姨母牺牲自己救下了他的性命。
许是看的太过入神,光天化日之下,一个姑娘家的被男子愣愣的盯了这么久,慕容可欣好不羞涩!面颊绯红,可欣的眼神都不知道当是放在哪里好了。
慕容信羽挥手说:“都不要见外了,坐吧。”
磬儿站在大少爷身后,今日的慕容可欣祛除了往日的凌厉,多了几分小女子的似水柔情。见三位主子坐定,磬儿上前为三人倒茶。不经意间收到二小姐的轻蔑的冷目,心里瞬间一股寒意,磬儿自己都觉得这样的自己真是可笑,冷眸相向真是躲都躲不掉的可笑…慕容信羽将一切尽收眼底,漫不经心地说:“磬儿倒完茶水就下去吧。”
“是”磬儿巴不得马上离开这里。
多可笑!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值得二小姐喋喋不休地整治自己、轻视自己,无论自己说什么、做什么都是错…
出了酌雅亭,一个转身进了花园,磬儿望着墨色天空高高悬起的一轮明月,暗自叹息。
“磬儿姑娘有心事?”
磬儿回身,刚巧对上萧峣的眉眼,那眼中蕴含着的是磬儿搞不清楚、弄不明白的忧伤,怎的平静如水的俊颜,却生生的眼神这样的忧伤…磬儿微笑欠身,“萧公子有礼了。”
“多日不见,萧某能否叨扰磬儿姑娘带路,在这园中走走?”
“萧公子是客,磬儿义不容辞。”
慕容府的宾客虽多,可这东、西两园占地甚广,磬儿和萧峣走在西园坑洼起伏的石子小路上,亦是甚少碰见其他宾客,偶尔几个婢女带着戏耍的孩子穿梭在花园之中。
萧峣饱读诗书、出口成章,不愧是书香世家。磬儿自是喜好吟诗作画的,想来这样一个书香门第的优雅书生,定当会比武将出身的慕容府礼数周全的多。磬儿不敢怠慢,虽是并排前行,磬儿总会稍稍与萧峣隔些距离。可这回曲悠长的小道实在窄小,磬儿每回转角处都会碰上尖锐的树枝。
天色渐暗,磬儿没留神一脚踩空,差点跌进小树丛里。好在萧峣提前察觉,眼疾手快扯住了磬儿的衣袖,才免了磬儿的难堪。
“萧某与磬儿姑娘也不是初次见面,不必如此见外了罢。为何总觉得磬儿姑娘有意躲我?”
“萧公子多虑了,磬儿只是…只是这环境…”忽的觉得面颊燥热的紧,磬儿也不明白自己心里瞎琢磨什么呢…
萧峣暗自好笑,为了缓解气氛,萧峣兀自讲起自己的事情,磬儿静静地听着。
听闻萧峣儿时习画的许多趣事,磬儿巧笑不止。满含笑意的双眼张望着萧峣,好似想知道更多,萧峣见磬儿高兴,完全忘了伤心之事,也就打消了追问的念头。一股脑将自己犯下的傻事、趣事毫无保留地通通说给磬儿听。
磬儿笑得面颊一片绯红,单纯的就像个孩子。抬眼却正对上一双黝黑明眸,季默言依然那副悠然自在的神情,摇着折扇饶有兴趣的望向自己,磬儿随后一惊,因为正巧撞见季默言身旁二小姐那看了好戏般轻挑的唇角,和那不懈的眼神。
慕容信羽不在旁边,想必是希望给那两人更多的时间聊聊罢。磬儿迅速收起笑颜,微微福身。却不想一个孩子这时从灌木丛中钻出,一头撞在磬儿身上,磬儿重心不稳,向后仰倒,萧峣一个旋身接住磬儿腰身。萧峣如此迅速的反应,并接住磬儿摇坠的身体,这着实令磬儿也觉得意外的。随后又是良久的沉默。
磬儿赶忙抽身,面颊更是火热般烧灼,目光游弋。在季默言眼里,怎么看怎么像是被抓包偷情的小女子般,季默言虽是一片迷茫,但仔细看了看萧峣的眉眼,忽的内心一片明朗。抱着看戏的心态,季默言微微挑眉,侧目注视着事情会如何发展,悠悠地摇扇,没有言语。
“磬儿,难道不介绍一下身边的这位公子么?”二小姐声音柔和婉转,好似充满好奇。只有磬儿知道,二小姐并没有表象看起来那么关心自己。
“回二小姐话,这位是萧府二公子,萧公子,这两位是慕容府二小姐和季默言公子。”磬儿欠身低眉顺眼的答话。
“萧某见过季兄,二小姐有礼了。”萧峣望着季默言也是心头一亮,转而定神,彬彬有礼地回话。
“萧兄客气,季某觉得萧兄分外眼熟,不知当是在哪里见过?”季默言的声音在磬儿听来很是怪异。
“正巧,萧某亦是同感呐。”萧峣笑的怪异,但是两人皆是心照不宣,不再言语。
二小姐眼睛直直盯着磬儿低垂的眉眼,觉得煞是有趣。颔首娇媚一笑,悠悠走到磬儿身前,轻轻握住磬儿的双手:“磬儿,你我姐妹一场,妹妹觉得萧公子对你很是有心,不如…”慕容可欣压低声音,却故意想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到。
“二小姐…”磬儿想解释,慕容可欣单指抚上磬儿双唇,笑得花枝招展,温柔地说:“磬儿,这事儿…妹妹记下了。妹妹当然希望磬儿能拥有一段好姻缘。”说完,回眸笑颜正对季默言,开心地说:“你说对么,季公子?”
“如此甚好,季某也觉得二人甚是般配。”季默言挑眉一笑,觉得今日的事情甚是有趣。眼前这女子本就让他觉得迷雾重重,如今又多了个夜闯慕容府偷窥女子沐浴的“翩翩美男”,好歹自己曾替他挡了这“登徒子”的罪名,如今一来,也算不折不扣还他一礼。季默言要看看这聪明绝顶的磬儿姑娘如何回绝了这桩姻缘。
磬儿暗叹一声,懒得言语。这两人一唱一和,摆明了是在整治自己。只是磬儿惊讶于季公子为何要这样对自己。
远远传来下人“开宴”的摇铃声,慕容可欣娇笑着回到季默言身边,温柔婉约地说:“季公子,开宴了,我们回去吧。”季默言宠溺一笑,两人转身离开。
磬儿望着两人的背影,忽然明了一切。骨血亲情的链接自是心心相惜,哪容自己一个外人瞎掺合的。
萧峣望着磬儿淡漠的冷眸,好似明白了。
待两人回到宴席,早已满满十几桌的的宾客,热闹非常。磬儿与萧峣告别转身进了厅堂,伺候在大少爷身边。老爷、老夫人落坐在厅堂正中的主席,围桌而坐的还有老爷的挚友;左侧偏厅的桌席由大少爷陪酒,满座皆是少爷的挚友和曾今有恩于慕容府的老爷们;右侧垂一薄纱,内桌是慕容府女眷和亲戚女眷们的席位。
席间宾客开怀畅饮,最是开心的莫过于二小姐。慕容可欣时不时张望对桌的季默言,小女子心思尽漏无疑。这满席的宾客,怕是只有两人是如何都笑不出来的。磬儿立在慕容信羽身后,像木偶一般面无表情;萧峣坐在明月之下,独自喝着闷酒,一杯一杯,却是越喝越清醒,磬儿的忧伤、磬儿的欢笑…
深夜,劳累了一天的磬儿,为少爷调试好沐浴用的水,取出干净衣物,搭在屏风上,转身出去带上房门。也为自己准备了几桶热水,好好清洗了一番,疲惫的躺在床榻上,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梦里好似有一双鲜血淋淋的手,死死掐着自己的脖子,磬儿却无力反抗。辗转反侧,惊醒的时候抚上满头的大汗,磬儿环抱着自己的身体,将脸颊深深埋在膝盖间。
第十一回 压抑的心得以宣泄
日子过得像湖水一样平静些不好么…磬儿本就是个息事宁人的丫头,无权无势、更不想搬弄是非。磬儿始终不明白自己究竟哪里碍了二小姐的眼,无奈被逼出了景秀园还不够,怎就容不下自己,非要赶出慕容府,她才肯放过自己么…
中秋宴结束后的几天,磬儿随大少爷去慈敬园问安时,二小姐总会有意无意地提及磬儿认识个偏偏美男,望老爷、老夫人成全一桩美事。磬儿自是不好答话,好在大少爷几次三番岔开话题,总算没再让老爷提及此事。
这日,慕容信羽外出见季默言,并未让磬儿跟随。申时刚过,磬儿依然窝在房里做女红。
“磬儿姐姐…”小月在磬儿屋子窗前轻轻唤了一声。
磬儿打开房门,“小月,何事?”
“前院儿下人传话来说,大少爷和季公子过会儿要来府上,让姐姐沏壶好茶备在西园酌雅亭,还有…那下人没说清楚,他说磬儿姐姐当是知道的。”
磬儿了然,微笑说:“小月跑一趟秀景园吧,将这话再对二小姐说一遍。”
小月一脸的疑惑,欣欣然走远,磬儿抬头望天,暮色将至,想来今夜的繁星明月当是相当适合聊聊家常的。磬儿出门,转身进了小厨房,收拾了一整套青花瓷茶具清洗干净,取出上好的雨前毛尖,细致地备好一切。
此时的前院儿,亦是不消停的。
康管家命人在西园酌雅亭挂起灯笼,正忙活着,只见二小姐的奶娘从侧门进府,康管家远远打声招呼走过去。
“磬儿娘啊,出门了?”康管家含笑问曰,十几年的交情,自是没有那么多礼数的。在这庭院深深的慕容府大院内,这样简单平凡的民间百姓一般的问候,保留至今实属难得了。
“是啊,磬儿生辰快到了,想给磬儿选几块料子,做件衣服。”奶娘将手里的布料摊开,一脸的幸福洋溢。
“这府里什么没有啊,还劳你亲自出去买?”
原本想说“做娘的,想给孩子独一无二的、最好的一切”,可话到嘴边,奶娘忽的心里一沉,一件折磨了十几年,令自己痛不堪言的往事,总是在最幸福的时刻给自己当头一棒,敲醒自己,也敲碎了自己的一切期望。
奶娘苦笑叹息,良久才说:“为娘的心意…怕是仅此而已了…”
康管家见奶娘这样,心里亦是各种滋味,“一失促成千古恨呐…”
这样一声叹息,也仅仅只剩下叹息…十几年来,奶娘痛心疾首、追悔莫及。
“皆是老妇人太过贪心…才酿成今日大错…”奶娘越想越觉得心痛的紧,偷偷抹着眼角。
最是见不得女人哭的,每回如此,康管家总是素手无策。可偏偏又是这么一件挽不回的过错、解不开的心结、理不清的纠缠、吐不出的苦恼啊…
康管家赶紧换换话题:“磬儿丫头快十五了吧?真快啊…这眼瞅着也到了嫁人的年纪了…”
“谁说不是呢…”奶娘轻拭泪眼,平复了情绪,转而悠悠地接着说:“这磬儿早些嫁个好人家,圆圆满满地过完一生,我这做娘的也就没什么奢求了。”奶娘双手将布料捂在胸前,一脸说不清、道不明的微笑,明眼人自是知道这一脸幸福憧憬的背后,是深深的忏悔。怎奈不远处,一双幽怨的怒目狠狠地盯着这边。
“府里嫁丫头,怕不是你们这些做下人的…做的了主的吧?”
康管家和奶娘皆是一愣,惊的手足无措,僵硬地回头看见二小姐和她身后的丫头小玉。一身锦绣华服、乌黑盘发插满各式珠钗。很少见二小姐来这前厅大院儿,而这满身的华丽装扮,定是与人有约的。
奶娘回神,双手发抖地推推康管家,“你先走吧…快走…我一个人解释更合适些…”
康管家愁容满面,望了望奶娘,似有千言万语,却独独不知还能说些什么好…对着二小姐躬身一拜,转身退下。
慕容可欣也懒得去拦下康管家,毕竟那老朽此事还碍不了她的眼。一步一步逼近奶娘,夕阳余晖斜照着慕容可欣头上的金步摇,叮叮当当一阵脆响。在奶娘听来,就像催命的阴符,足以让她的心提到嗓子眼儿。
“二…二小姐…老妇人不是有意说这些的…我保证,今后永远不会再提起这些了…”奶娘将双手紧紧抱在胸前,哆里哆嗦把话说完,至始至终没敢抬眼朝慕容可欣望上一眼。
慕容可欣压迫着奶娘的身体,挑眉翻眼看了看奶娘抱在怀里的布料,狠狠扯出来,指尖掐的料子咯吱吱响。“这料子不错…”慕容可欣阴阳怪气地叨念一句,直直地望着奶娘低垂的眉眼,翻手将料子“掉“在地上。
奶娘退后一步,正欲蹲下身捡起来,怎料慕容可欣逼近一步,恰巧踩在布料上。逼视着奶娘几欲掉泪的双眼,笑的泪流满面…
“那丫头可真开心啊…有个这么好的娘…”慕容可欣逼视着,一步不肯让开,声音却早已不似先前的凌厉憎恶,反倒有些凄凉。
奶娘听着这样一席话,愣愣地缓缓抬头,正对上这样一双好看的眉眼,只是饱含着泪水,只是那眼中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