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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娘听着这样一席话,愣愣地缓缓抬头,正对上这样一双好看的眉眼,只是饱含着泪水,只是那眼中尽是幽怨之色…
“只是…这生辰…当是记错了吧…”笑!可欣冷笑,抬头望望飘逸梦幻般的云霞,泪水顺着眼角悄然滑落。
磬儿端着茶水走过来,眼前的一幕让她差点摔了茶具。迅速弯腰将茶具放在地上,剧烈的抖动让滚烫的茶水撒了磬儿一手,顾不得疼痛,起身冲过去。一把掐住慕容可欣的肩膀将她推开,直身挡在娘亲身前。
却是对上了慕容可欣满脸的泪痕,怒气冲冲的磬儿有些晃神。这…这还是那个整日挑眉瞪眼,看见自己就万分火大,总是想方设法整治自己的二小姐么?这泪那么凄凉…
稍稍平复情绪,磬儿细声细语地问:“二小姐…您哭了?”
“你很开心吧?”
这才是慕容可欣!果然傲慢如她…磬儿就当是自己看花了眼,凄凉一词怎么可能跟这盛气凌人的二小姐沾上边儿。
磬儿恢复自己平日里的语调,不卑不亢:“二小姐,奴婢知道小姐不喜欢奴婢,怎样对奴婢都可以,请你…请不要伤害娘亲。”
“娘亲?哼…真是个好母亲呢…”慕容可欣怒目圆睁,瞪了磬儿一眼,冷哼着盯上奶娘游移的双眼,脚下死死摩擦着布料,满口的玲珑玉齿咬的咯咯作响。
磬儿看着眼前那双久违了的眉眼,依然那样的凶神恶煞,忆起过往受折磨的点点滴滴。想到那年的暴风雨中,幼小瘦弱的自己怎样的百般哀求、怎样的磕头跪拜,仅仅是希望二小姐不要难为娘亲,不要让娘亲冒雨浣洗。
然而,换来的竟是一双冷傲的眉眼、一记仇恨的巴掌。思绪烦乱,磬儿头疼欲裂,想哭…想大哭…真想找个无人的角落狠狠发泄一番。省得某天控制不了自己,忍不住会对眼前这女人下手…
“这是我送你…最好的生日礼物…”慕容可欣脚尖轻轻挑了挑地上的布料,早已肮脏不堪。磬儿低头,看到那女人的脚依然死死踩在料子上,恨的高高扬起右手正欲挥下,奶娘握住磬儿右臂,高喊着挡在二小姐面前,“磬儿,不要…”
磬儿听的分明,这一声呼喊有三种声音。磬儿慢慢回头,不错,正是慕容信羽和季默言。两人皆是惊得目瞪口呆,磬儿无力地放下手臂,狠狠地握紧拳头,让指尖深深嵌入掌心,告诫自己“不许哭”。
“磬儿…”慕容信羽担忧的一声呼唤,彻底攻破了磬儿心底的那道水闸,身体无力地晃了晃。就在泪水将流的瞬间,转身跑出府门。
“磬儿…”慕容信羽疯了般迅速追了出去。
留下的三人,各怀一种心思。母亲深深的担忧,期盼着少爷能够顺利带回磬儿;慕容可欣凝望着哥哥追出去的方向,心中亦是哀怨一叹;季默言悠悠走来,安抚着奶娘和慕容可欣,心中的疑团不但不减,反而又多了一层。
磬儿没跑多远就被慕容信羽追上,磬儿没哭,只是双眼无神地胡乱挣扎着。慕容信羽将磬儿紧紧揽在怀里,任捶任打死不放手。打累了,便停下挣扎,慕容信羽将磬儿深深埋在自己臂弯。磬儿没哭,可是这空洞的双眼、无力的身躯,也着实让慕容信羽死了一回。
不知过了多久,街道两旁华灯初上,磬儿醒了,慢慢挣开慕容信羽的怀抱。“磬儿…”慕容信羽第一次感受到什么是心痛,千言万语却找不出任何一个词来安慰磬儿。
“爷先回去吧…磬儿想走走,独自走走…”磬儿转身,喃喃地说着。
磬儿来到一个很小的酒肆,靠窗坐下,一杯一杯喝着烧酒。酒肆的隔间里,慕容信羽望着磬儿摇摇欲坠的背影,亦是一杯接着一杯…
磬儿冷笑,怎奈是越喝越清醒啊…磬儿叫来小二,结了帐摇摇晃晃出门去。慕容信羽将银两放在酒桌上,迅速跟了出去,不曾想几名醉汉挡了自己的路。纠缠了好一会儿,却丢了磬儿的踪迹。
慕容信羽一个街道一个街道的跑,紧张的满手心都是汗,焦急地呼唤着磬儿。直到深夜,慕容信羽疲惫地回了府里,却依然不见磬儿回来。奶娘、康叔急的没了主意,慕容信羽派出府里几十个下人全城寻找。
第十二回 缘聚姻缘桥
慕容府里亲人们焦急地等待,磬儿自是不知的。晃悠晃悠地穿过小竹林,沿着城中的民用水渠一路向南。眼前一片豁然开朗,却又那么的似曾相识。
磬儿敲敲混沌的脑袋,忽的想起这不正是那七夕佳节来过的姻缘桥?昔日的繁华似锦,怎想得到今夜的姻缘河上竟是这般的落寞…正应了某人的心情不是?磬儿冷笑,就在这四下无遮拦的桥面上席地而坐,双脚腾空,悬在桥面下。两手撑着桥面,磬儿跃跃欲试望着桥下水面自己的倒影。
忽而,脑中闪现一个身影,一个翩翩公子,给了她最美丽的七夕夜。磬儿回忆着那天的点滴,忽然觉得有人在身旁坐下来,磬儿睁眼看了看那人。
“磬儿…”
这声音不似少爷,磬儿眨眨眼再看,不正是那翩翩公子?磬儿微笑,笑的单纯坦然,“真好!”望着萧峣,磬儿从没有像今天这样期待他的到来,为他的到来感觉开心。
“磬儿,你醉了…真好么?我是否该谢天谢地,感谢担忧你的那份心…自从中秋宴上看到了你的忧伤,我派人守在慕容府门前,原是期待知道你平安就好…真好,能一路陪你来此…”
磬儿望着萧峣,他时而感伤、时而欣慰的笑,让磬儿的心觉得好宁静。
“磬儿,有件事…我想,一定没有比今天更合适的机会,能让我亲口向你道歉…”
萧峣眼神有些黯然,磬儿目不转睛的望着他,望着他像个犯了错的孩子般低着头诉说着…
“那夜擅闯慕容府,本是暗查事情,却不想乱闯了磬儿的闺房…此乃卑鄙小人之举,为此我曾懊恼多日…后来,与磬儿的巧遇…正是这七夕的姻缘桥…我不想错过你…”
磬儿望见了一双灼灼目光,那眼底好似隐隐藏着忧伤。不知为何,磬儿竟也那么心痛。
“无论是我曾犯下的错事,还是我对你的那份心意,今生…我都不想错过你…”
萧峣展开双臂,轻轻地将磬儿揽在胸前,耳鬓厮磨间,磬儿觉得是那样的平静、安心,双手不由得抚上萧峣的背。许是磬儿的举动让萧峣一惊,浑身微微的一颤和那人怦怦的心跳让磬儿心底的某个角落翻涌起阵阵暖意。有那么一刻,磬儿希望能永远这样被他紧紧拥着,什么都不要想、不要再管了,就这样平静地生活下去…
萧峣慢慢扶起磬儿的肩,有些不可置信、有些欣喜,望着那盯着自己的含泪的双眼,望着她唇角依然挂着笑颜。双手抚上那红润的面庞,拇指轻抚唇角的梨涡,这笑里的幸福让萧峣觉得能为此抛下一切。靠近…靠近…咽下那丝紧张,轻轻闭上眼睛,慢慢贴上那两瓣红唇…
世界安静了…静得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樱唇轻启,萧峣一路纠缠…
当水天相接的墨蓝渐渐泛起白色,磬儿宁静地依靠在萧峣肩头沉沉的睡着…萧峣一手揽着磬儿的肩膀,一手紧紧握住那样一双让人怜惜的柔蒂。凝望远方,从繁星点点数到月没水面,从天地浑然看到山形略显。没有疲惫、没有怨言,那满眼的幸福让每一个经过这里的人为之动容。
然而,自是有那么两个人是除外的。姻缘桥不远处的河道旁,静静立着两个人,就那么立着。直到第一缕阳光暖暖地洒在磬儿身上,磬儿幽幽地睁开眼睛,记起昨夜的那些幸福,磬儿淡淡地兀自笑了。
“磬儿,醒了么?”萧峣满脸幸福的问。
磬儿直起身子,微笑着望向远方,“好美!这是我第一次看日出。”
“我会每天陪你来看…”萧峣拉着磬儿的手,温柔地说。却没有得到磬儿的回应,顺着磬儿的目光,萧峣看到了一直盯着这边的慕容新宇和季默言。
萧峣拉起磬儿,慢慢走下桥面,走到慕容信羽面前。磬儿低头欠身,目光平静的让季默言觉得眼前的这一切都发展的太快,甚至一向喜欢看好戏的他都觉得不可思议。
四人就这么面对面站立着,慕容信羽疲惫的眼神停留在磬儿脸庞,一刻不曾离开。磬儿低眉顺眼,却始终吝啬地不说一句解释的话。季默言本想着那聪明的磬儿会想办法解救自己,却没想到她的欣然接受让他输的莫名其妙。
“慕容兄,萧某对磬儿的情谊天地可鉴,若是慕容兄真的为磬儿着想,请放她走吧…”
“这是我慕容府的家务事,好歹也轮不上萧兄插手才是。”慕容信羽忍住怒火,握紧拳头。
眼看着一场厮打即将开战,季默言出面挡在两人之间:“慕容兄,萧兄,府里早已急做一团,想想磬儿姑娘的娘亲昨夜定是一宿没睡,我们还是回去再议吧。”
慕容信羽深深凝望着磬儿,随后一声叹息,好似自言自语:“她怕是并不在乎的…”说完,两眼失神地转身离去。
磬儿抬头,望着慕容信羽萧条的背影,心底是深深的愧疚。
四人来到慕容府门前,磬儿转身抬眼,正对上萧峣紧锁的眉头:“萧公子,今日不便让公子一同过府,昨夜…昨夜多谢萧公子照顾,磬儿有愧,改日磬儿定当赔罪。”
“磬儿何罪之有呢…萧某自知磬儿此时心绪烦乱,但是,萧某对磬儿的心意永远都不会变。”萧峣说完,向两位公子拜别后,转身离开。
季默言看着磬儿目送萧峣远去,亦是留意到磬儿眼底的那层迷茫之色,思来想去都没个头绪,这女子总是能勾起他无数的好奇,却总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刚进府门,磬儿就见到双眼红肿的娘亲匆匆跑来,抱着磬儿哭诉着:“磬儿,都是娘的错,都是娘的错啊…”
磬儿放开母亲,悠悠地跪下,“磬儿让娘操心了…”
众人扶起磬儿,慕容信羽对季默言说:“季兄不辞辛苦,陪着一同找寻了一宿,不如到我磬徳轩小憩一会儿,季兄就别推辞了…”
“慕容兄这么说,季某从命就是…”
磬儿拜别母亲后,一行三人来到磬徳轩,磬儿吩咐小月领着季公子到客房休息,自己则跟着少爷进了主室寝房。
慕容信羽大步走到厅堂八仙桌子前,右手一撩衣摆,跨步坐在桌前。磬儿跨过门槛,经直去了少爷面前,提壶摆杯,倒上一杯热茶,退后两步,直直跪在慕容信羽面前,双手过头高举那杯热茶水。
“磬儿有错,让爷操心了…”磬儿心中满是惭愧,可语气依然平静。磬儿心中虽没有什么打算,但实在不愿见到大少爷为了自己付出这么多。磬儿最不乐见的就是自相残杀、骨肉分离,即使慕容府永远不会因为自己而到这种程度,磬儿不愿大少爷为了她责骂二小姐,因为到头来受害的还是自己。
慕容信羽看着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的磬儿,坚强、韧性、宁静,这才是他的磬儿。可是,想起昨夜里那个心灰意冷、瘫软无力的可怜儿,五年来慕容信羽第一次看到那样毫无生气、欲生欲死的磬儿,慕容信羽不可置信地凝望着眼前这个女人。
“爷,昨日磬儿看见娘亲…”
“不需要解释,我不需要…”从来不会说解释的话给自己听的磬儿,那想说的却被自己打断了的解释,让慕容信羽有些害怕再听。这代表了什么…磬儿已经和自己疏远到,必须解释清楚才可以么…
慕容信羽有些沙哑的声音,让磬儿忍不住抬头,望着这样一张憔悴的容颜,磬儿又迅速低下头去。咬紧下唇,磬儿不允许自己掉泪。
许是跪了很久吧,磬儿觉得高举的双臂酸疼,膝盖发麻,但倔强的磬儿没有移动一点。门外是不断张望的小月和秋儿,两人暗暗说了什么,齐齐跪在了门槛外面。
“大少爷,原谅磬儿姐姐吧…”秋儿哀求着。
磬儿回头,看着这两个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却还要挺身而出为自己出头的小丫头,心中自然是感激的,可是少爷莫不要迁怒于她们才好。
“这是干什么…反倒让我觉得是自己在刁难你们了…”慕容信羽不怒不笑,淡淡的没有一丝表情。
磬儿回头,冲秋儿、小月莞尔一笑,秋儿会意起身关上房门,带着小月下去了。
“爷,磬儿自罚,请爷喝下磬儿敬您的茶水,以茶代酒,昨日之事虽不是磬儿挑起事端…却让爷没能安然入睡,磬儿有罪。”
慕容信羽看着磬儿发抖的双臂,不忍心还是接过了茶水。也不喝,只是平静的放回桌面。起身扶起腿脚发麻的磬儿,转身进了内室。
磬儿稍稍缓和一下酸麻的腿脚,跟着进了内室,少爷兀自解开束腰,扔在床上,正在解开第二个盘扣时,磬儿双手抚上少爷的衣襟,“爷,让奴婢来吧。”
慕容信羽便不再动手,安静地站定,磬儿帮着褪下脏衣服,重新换上干净的外衣,打理整齐后,慕容信羽便去慈敬园请安去了。
第十三回 金桂“花中月老”
磬儿送少爷出门,抬头看看时辰尚早,可自己昨夜也是睡过的,正愁自己该是做些什么好呢,回头瞥见院中几棵大桂树枝繁叶茂,金黄色的桂花香飘四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