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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在那马夫的面前时,就看见他一脸的得意的笑。四条腿儿的椅子,让他撅起了前面的两条腿,身子微微后仰,还时不时晃上两晃。就听那“吱拗吱拗”的椅子惨叫着,伴随着他的节奏唱着哀鸣的歌。马夫依旧抱着双臂,眼睛半睁不睁,悠哉的问:“姑娘…可是看好了哪一匹良驹啊?”
磬儿浅浅一笑,缓缓踱到靠左边一些的马厩,问道:“敢问,这马当是分个三六九等吧?就以您的分类标准,您指指看,这些马都是什么价位啊?”
马夫瞥了磬儿一眼,高傲地将眼睛翻到了脑门上,瞅着稻草飘动的棚顶,悠悠地说:“我这马跟皇帝老儿的官阶一样,以左为尊…左边儿那一排,我劝姑娘也别费心思看了,那都是给官老爷家配送的马匹。你啊,可以去看看靠右、靠后的那个棚子吧!看你个姑娘家,我就给你算便宜点儿吧!”
“便宜点儿是多少钱呢?”磬儿接着问道。
那马夫一听,更是嘲讽般鼻息一喷,心想着:可不是么,这丫头就是个说大话的!这不一听要便宜,就立马原形毕露了么。原先还有点儿担心,看来这丫头不过是个晃悠子。
“那个跛子,就给三两吧!刚好,你家不是吃马肉嘛?那跛子的肉质还很嫩呢…还有那个小的,我看也跑不了多远,就算你二两吧!”马夫只觉得实在浪费时间,想着赶紧把磬儿送走,自己也好早些回暖被窝接着“抱媳妇儿”去。
“我才不要跛子!我就要那个小的了…帮我牵过来吧!”磬儿一扬眉,笑得招摇。
那马夫再笑就要岔气儿了,晃悠着大屁股挪到最后面的那间小黑棚子,牵出了那匹极不情愿的小马,像是拽死狗那样硬生生拖到磬儿面前的。磬儿将早已准备好的二两银子,暗使手腕,借着腕力将银子击出,正好打在马肚子上。
只听这小马疼得哀号一声一蹦三尺高,牵着马儿的那厮还迷迷糊糊蒙着睡意,被这马跃起时候的劲儿一带,直直撩了个大跟头,摔了个狗啃屎!
“恩…这爆发力倒是比我想象的,还要好啊!”磬儿满意地点点头,并不去理会那趴在地上的马夫。
马夫彻底清醒了,艰难地从满是马粪的地上爬起来,指着磬儿的鼻子破口大骂:“死丫头,你敢这么耍爷爷,不想活了?”说着,就要上前扯住磬儿的衣襟。
磬儿抬手,本想握住马夫的手腕,怎奈他的胳膊比自己的大腿都要粗,磬儿一个手捏不住…急中生智、反手一挡,本想侧一下身子,直接顺着他的惯性,把他甩出去。磬儿真为自己的体力郁闷,这马夫实在太胖了,磬儿即便是挡住了他的捏拽,依旧改不了他的惯性。只见他直直地朝着磬儿倾倒下去…
哎,完了,惹火烧身了…都怪自己逞什么能啊,现在好了,这么重的身子压下来,指不定自己的一半骨头都要被压碎了…
说时迟、那时快!磬儿闭着眼睛等待死亡的那刻,只觉得正对面的那个胖子好像被什么外力转变了方向…一想到自己的身后可是一大堆还没有来得及清扫的马粪,磬儿急忙岔开左腿倒退一步,撑住自己倾倒的身子,手臂在空中画了个大圈儿,抓住了一个什么东西,磬儿没有多想,死命地拽住绝不撒手!
待自己的身子稳住了,磬儿才心有余悸地睁开了双眼。可是眼前的情景,差点又让自己跌回去…那胖子缩在墙角,大气都不敢喘一个。借着头顶剧烈晃动的灯笼,磬儿看清自己的面前站着一个人。而那人的背影煞是眼熟。与其说是眼熟,倒不如说思念成灾更为确切…原来,自己的手,死死扯住的,正是那个人手中的剑鞘。
磬儿艰难的咽了一下口水,愣愣地念叨:“萧峣…是你吧…”
眼前的男人,一身的禁卫军装束,头戴盔帽,高高的红缨插在头顶随风而动。身着黑丝盔甲,微带暗红色衣纹,虽是一身武将打扮,但那站姿、那漠然冷峻的背影,磬儿比任何人都要熟悉。他紧紧的握住剑柄的另一端,为了防止剑鞘被磬儿拽住而脱离剑柄,还特意稍稍靠前握了些…那只手,磬儿认得!那是一只秀气的,本该是握住纸笔的手,修长、指骨的关节细致白皙。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你为什么会穿着这身装束,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磬儿忘了自己还是那种歪歪倒的姿势,只顾着盘问眼前这个不愿正面对着自己的人。
“还是管好你自己吧…站稳了,就松手!”那人猛得一扯手中的剑,将磬儿向后倾倒的身子撤了回来。下一秒,便要抬腿跨出门去。磬儿连忙上前拉住他的胳膊。
“等等…”磬儿急切地叫住他,可是又实在不知道要说什么好,就这么愣愣的拉住他的胳膊,站着,望着他的背影发呆。
“萧巡领…小的知错了,小的跟这位姑娘道歉,请您高抬贵手,莫要与小的一般见识啊…”卧在一角哆哆嗦嗦,好不容易爬起来的马夫,一身污秽地跪在地上祈求道。
萧峣并不说话,也没有回头,轻轻地甩开磬儿拉住自己的手,而后大步朝门外走去。磬儿紧追了几步,见他没有丝毫要停下来的意思,也只好作罢了。心里像是掉了什么东西般,空空的…
重新回到马棚的时候,那马夫急忙牵出一匹马来到磬儿的面前,极其奉承地说道:“小的不知姑娘是萧巡领的相识,多有得罪…还望姑娘大人不计小人过…”
“你说他当了巡领?”磬儿打断马夫的话,凝神问道。再看马夫牵来的那匹马,并不是自己付过钱的那匹小马,而是型色俱佳的良驹。磬儿再看他怯怯的目光,显然是惧怕的。磬儿不懂,再问道:“看你…好像很怕他?”
“姑娘不是萧巡领相识之人么?他怎会平白无故帮助一个不认识的人呢…”马夫暗自犯了嘀咕:“姑娘有所不知,自从萧巡领管辖这一带治安开始,这里的地痞的确少了很多,可是也出了不少其它的问题…”
“哦?”磬儿正色想要听下去。
“哎…”马夫未说先叹,磬儿隐隐觉得这事情似乎并不简单。马夫低着眉眼,一脸的苦闷:“萧巡领对我们的商贸排查甚严,甚至我们的马匹压货都能压上足月,我们的货源进不来,自然也出不去…不仅如此,萧巡领也会管辖各个通贸口岸,不管有罪没罪,一旦觉察异样就一概当做私运扣押,我们真是苦不堪言啊…”
第一百四十回 漠北一行(三)
“你胡说!萧峣不是这样的人…”磬儿微微有些气愤,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磬儿自信,没有人能比自己更了解萧峣,被人这么诬陷,磬儿的心里很难过,就像自己被人误会那般。
“小的没有胡说…不仅我们这一家,这一带几乎所有的商号都被扣押过四五趟货。而且不光是我们做马匹生意的,像药行、布匹,甚至是季府商号这么大的商家都没能幸免…”马夫生怕磬儿不相信自己的话,越说越激动,不知不觉提高了嗓门儿。
“你说…季府商号?”磬儿瞪大了双眼,逼视着马夫的双眸。有时候本不该有联系的两样东西,就这么莫名其妙地被凑到了一起,不禁让人浮想联翩。
“是啊,季府商号在整个渌城遍布分号,这样的大的商行都能被查处,更何况我们这些小角色呢…”马夫认真地说着,见磬儿凝神兀自思索着。一想这话对一个小丫头说能有什么用,也就转了话题,将马往磬儿面前推了推道:“姑娘,方才是小的失礼了,这马匹您先…”
“还是给我方才的那匹小马吧…”磬儿将马缰重重地放回马夫的手中,很是认真地道歉:“方才,我有意想要教训一下你的无礼,便拿银子打了马肚子,这才害你摔了一跤。是我有错在先,更何况,我对那匹马情有独钟!还是,帮我把它牵过来吧…”
“可是,那匹马真的不是什么好马啊,它太瘦小了,怕是无法带着姑娘走得太远啊…”马夫拧着眉,望着磬儿一脸的不以为然,心想着这丫头是真的不懂马吧,既是要去漠北这么远的地方,为何还要挑个这么瘦小的马。
磬儿轻轻一笑:“您有所不知,这匹小马别看它其貌不扬,却是很有出处呢。这是一类极其罕见的外籍品种,个头不大,却很有爆发力,汗腺发达,不畏严寒酷暑,尤其是漠北这样异常寒冷,且气候恶劣的地方,它是最能胜任长距离旅程的…”见马夫听得愣神,磬儿只觉得不好意思地接着说道:“更何况,像我这样没有太多精力照顾它,也只有这样的小型马匹才能胜任我的粮草不足啊…呵呵…”
马夫躬身一拜道:“原来姑娘才是最懂马匹之人,小的真是有眼不识泰山啊…”
磬儿连忙去扶,连声道:“您多礼了,并不是因为我懂马,只是因为以前来过这里,知道这渌城只有你这里偶尔会有外籍的马匹进来。今天,我只是来碰碰运气,没想到我还真是好命,正巧发现了它…”
马夫恍然大悟,点点头自嘲般抬手顺了顺小马的鬃毛,望着磬儿笑着说:“再加上我还不知道它的长处啊…”
两人相视一笑,马夫为磬儿套上马鞍,磬儿拱手拜别,牵着小马出了马场,一路悠哉地朝城门而去。现在天都快大明了,再有不久就要开城门了,磬儿打算先到城门不远的一间酒肆小憩一会儿。
马蹄“踢踏踢踏”地溅着地上的雪花,磬儿坐在马背上,被晃得直打瞌睡。强忍着睡意,勉强不让自己掉下去,就快看到城门的时候,一个身影拦住了磬儿的去路。
“这么晚了,要去哪里?”
这声音…磬儿一个激灵清醒了,急忙翻身下马,小跑着来到那人的面前。瞪大了布满血丝的双眼,磬儿死死盯住眼前这个男人,磬儿只觉得心里堵得很:“这么久了…为什么都不来找我?”
“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他的声音,冷到了谷底。
“借口!萧峣,你看着我…”磬儿怒视着他直愣愣看向前方的双眼,厉声急切地想要唤回他的热情。
萧峣冰冷地回眸,眼神中不见一丝暖意,磬儿有些心寒:“萧峣,你到底怎么了?我不介意你没有来找我,我也不介意你真的打算离我而去。只是,你这身打扮,你这个职位…你到底想要做什么?我知道这不会是你想要的生活方式!不要告诉我你乐在其中!”
磬儿抬手拉住萧峣的衣袖,这才感觉到他是真实的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求求你,不要这样折磨自己…萧国玉大人究竟对你做了什么?与其看着你像行尸走肉般被人利用,我宁可永远不再见你!做回你自己吧…不要为了我这样过日子…我不想在我剩下的日子里还要担心你的安危…”
“剩下的日子?”萧峣的眸光闪了闪,回头极其不解地望向磬儿。
总算看到了他眼中的关怀,这被他深深掩埋的温情让磬儿狠狠感动了一番。本就不想对他隐瞒,磬儿笑着说道:“我的时日不多,甚至什么时候会死都不知道…我只想要你知道一点,我不恨!真的谁都不恨…萧峣,也许我们真的今生无缘,每一次的靠近都会被莫名其妙的拆散。所以,我不再奢求长相厮守。见到你之前,我还在苦恼自己的心究竟是怎么了,可是看见你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我还是那么的爱你…”
“磬儿,你到底在说什么?这是跟我告别的意思么?”萧峣双手握住磬儿的肩头,逼视着磬儿的双眸,凝眉问道。
这样的急切,磬儿的心又是一疼:“就像你说的,我也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
萧峣的眼神忽然变了,声色冷冷地道:“果然,你真的要做那样的事!哼…重要的事?叛国的事,的确很重要啊?”
“恩?”磬儿听得有些懵,怎么想都不对味儿:“什么…叛国?萧峣,你在说什么?”
萧峣甩开磬儿,眼神瞥向了一边:“这些日子,你频繁地进出绣织纺、慕容府、还有其它不知名的小店,甚至就连余府的那片废墟都光临了,你这是在做什么?雅夫人将她的重大任务交给你了?所以你才迫不及待、等不到天亮,就要急急忙忙出城去报信儿么?”
“报信?”磬儿知道萧峣定是误会自己了,可是他的一番话,这么轻巧的就将自己这连日来的行程说了出来,磬儿的眉头拧了拧:“你跟踪我?”
“雅夫人究竟交给了你什么东西?”萧峣瞬间扭头逼视着磬儿。
磬儿不予理会,反口问道,满满的皆是心痛:“这些日子,你不来找我,我却一直在等你…可是,你却在跟踪我?你还怀疑我做什么叛国之事?就这么不信任我么…既然不信任,方才又为什么还要帮我…”
萧峣烦躁地一挥手道:“这明明是两码事儿,不要混为一谈!你先回答我,你把令牌藏哪儿了?”
“令牌?”磬儿迷惑的反问,忽的想起了娘亲隐藏起来的那个东西,恍然大悟默默念叨:“哼…原来,那个东西是令牌啊!具有这么大的威力,而且那么多人想要得到它,我早该想到了…”
“看来,你是知道令牌的,这么说来,我并没有冤枉你啊!因为令牌,多少无辜的生命被残害,磬儿你居然还在执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