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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秧子看到楚子言终于回身看他,笑嘻嘻的,“啊,我叫萧绎靖,你叫什么名字?”他笑嘻嘻的话语,有种玩世不恭的味道。
楚子言淡淡的瞅了瞅他一张苍白的脸,“我不和敌人做朋友。”
“唉,我和你不是敌人呀?”
“是吗?你们今天晚上的要接的货已经接到了吧?”
萧绎靖一顿,楚子言说的没错,他们从搬到这里来之后还存在另一任务,那就是为东越做事,他们是东越人,表面上看起来黑市所赚的银子是用来给他请神医,但是黑市的存在,本来就不容小觑,这部分的支出只占一小部分而已,其他的很大一部分都运到了东越,他一直都知道父亲暗中所作的事,东越国师把持朝政,为二皇子所不喜,二皇子无权无势,父亲其实是二皇子的老师,其实在父亲的心底还是最看重二皇子,看重他所谓的江山大事吧,要不然也不会这样冒险的在这里干这样的事,以至于他小小年纪都被无辜伤害,父亲都没有停止过。从这么来说,他是东越人,而她是南楚人,怪不得她说他们是敌人,她早就已经察觉到了吧。
的确,楚子言也是在刚刚这一刻察觉出来的,她的人其实根本就没有被发现,寻铃哨早就被她带来的人带走了,他们进来的时候有个记号,她出来便闻到了外面燃着的栖涟香,这是她给的那几个人,告诉他们事成之后便这个香点燃,她给每个人还准备了一直幼虫,这种幼虫对栖涟香特别敏感,闻到之后便会身子乱动,这便可以作为一个记号提醒大家,可是她刚刚接触到萧绎靖时,她身上的幼虫便被不小心弄掉了,她之前又没有察觉,知道出来之后,她才发觉身上的幼虫早已不见,而她又对栖涟香特别熟悉,因为那是她自己所制作的,出来之后,她便闻到栖涟香的味,味道已经很淡了,但是还是被她敏锐的嗅觉察觉到了,从这淡香看来,她带来的人早已出去一个时辰了,而黑市里的人搜查的时间只是刚刚,这说明他们也是刚刚才发现,而这迟来的搜查其实也不是真的搜查吧,只是为了给他们造成一种错觉,而这个慌乱的时间便正是往外运兵器的好时候,混乱中的人总不会多想,他们可能也是因为察觉到有人追查,所以才想了这样一招,想要将计就计,希望对方可以将注意力都暂时转移到所谓的寻铃哨上去,其实,肖誉见的人便是萧绎靖的父亲吧,虽然那个男人蒙着面,但是,一切都不是很难推测出来,这里奇怪的生活习惯,话语中的微转音,黄衣女子手中不经意露出的一个小小的标志,那个标志正是东越皇室的人常会有的,就连萧绎靖房中的佛像也是朝东,为什么朝东,这就很容易说明了,南楚虽然也有一些人敬神,但是他们多不会崇拜佛,而是观音,这更寓意着美好,佛一直以来都是被东越尊崇的对象,下人对萧绎靖话语中难掩的尊敬之意,所有的所有都证明其实肖誉他们并不是要在这黑市进行交易,而是,这些兵器本来就是要送到这个地方。
也突然明白了为什么黑市要拿羌族的少女来变卖,羌族与南楚有仇,他们以南楚的名义来做这件事,他们这是想要让南楚与羌族之间的矛盾越来越深,他们这是想让南楚内乱,他们为什么会选择这么做?那只有一个可能,羌族的人可能还存在很大的势力,而他们需要利用这个势力重创南楚,加深南楚与羌族之间的矛盾,羌族的报复性就会越强,真是打得一盘好如意算盘。
楚子言之前还一直怀疑真正想要买兵器的是西冥,毕竟西冥这些年来一直都挺有野心的,而且西冥多战马,唯一缺少的就是兵器,真没有想到这背后竟然是国师当政的东越,楚子言曾听说东越的国师是一个爱好和平之人,几次前往南楚都想要与南楚结成姻亲关系,并没有恶意与南楚交战,而且,东越的实力终究不如南楚,东越应该不会做这般鲁莽的事,那么这批兵器的存在似乎对南楚的威胁就减小很多,这也说明了一件事,那就是东越在内乱,并不是像表面看起来那样和谐,看来有些人不满国师当政,这怕也是国师想要联姻的原因吧,加大自己手中的筹码。
只是一瞬间,楚子言的心底便闪现出了这些念头,一切都变得那样清晰,那么皇甫宸煜在这里面又扮演的是什么样的角色呢?让东越的那人在成功之后在帮他吗?还真有可能,皇甫宸煜这样急切的赶回来,东越这样急切的想要将这一批兵器拿到手,难道说东越那方的人是要动手了吗?当东越那边大局一定,大军便来帮皇甫宸煜,这便是皇甫宸煜的打算吧。
“既然你都知道了,那就别想活着离开。”突然一道苍老的声音从楚子言的身后响起,声音中夹杂着强势与阴狠。
楚子言也冷冷一笑,“是吗?我最讨厌说大话的人呢?”楚子言说着不等那人出手自己先甩手抽出了自己的剑。
萧绎靖惊呼一声,“父亲,不要。”
那人怒斥一声,“混账东西,你是想让为父的辛苦付之东流吗?”
楚子言此时方转过脸来微微带着冷笑的面颊扫过了围在她身边的每一个人,一边在心底默默地算计着最好的攻击角度,在楚子言转过脸的那一刹那,男人竟然惊诧的低呼一声,有些不可思议的眼眸略带深意的看了楚子言一眼。不过,随即还是招招要命的向楚子言攻去。
男人的武功因为多年的修习很是熟练,再加上可能作战经验丰富,楚子言不时会吃一点小亏,这让她不敢小看这个看起来已经有些苍老的男人,这男人功力雄厚,虽然年龄渐大,但是反应能力仍是无人能及的灵活。
楚子言也不惶多让,几转几折之间总是会很巧妙的避开男人具有杀伤力的攻击,她的眉梢带冷,唇角带着讥诮的笑意,没有因为对方的攻击而感到吃力,反倒是应付的轻松自如,如今她的麒麟绝已经进入第十层,已经可以和一般的高手对打了。
两人打得难分难舍,让萧绎靖也插不进来,他的身子又有些虚,想阻止又无能为力,只得站在一边发愁。
突然一道劲风袭来,生生将男人逼退了十多步。
楚子言向身后一看道,“你怎么来呢?”
来人正是皇甫宸轩,同样也是一身黑衣,但是穿在他的身上却像是最耀眼的星星,散发着耀人眼的暗光,“我听属下汇报了你的事,有些担心便过来了。”
他的话语里此时完全没有了之前被拒绝之后的冰冷,反而添了几分关心之意,楚子言心想,“你不是把我当陌生人吗?怎么这么快就忘了自己该有的态度,哼哼,还是忍不住呀。”她想玩之后就觉得奇怪,自己怎么突然会有这样莫名其妙的想法,这想法似乎很在乎皇甫宸轩会不会关注自己,楚子言觉得自己的脑袋一定是出问题了。
皇甫宸轩来了,那就是意味着自己有帮手了,楚子言也没有打算在动手了,果然从皇甫宸轩身后出现两人,这两人好像是皇甫宸轩的贴身侍卫,楚子言隐隐约约记得自己见过,那两人一出现,随即,两人身后又出现几个人,楚子言顿时成了有后台的人了,双方很快进入了争斗状态。
萧绎靖傻眼看着这急转的形势忘了说话了,男人间形势不妙,只得吩咐自己的人,“快撤。”
不一会儿,周围便只剩下皇甫宸轩的人,当然除了萧绎靖这个人,看来萧绎靖的父亲是急着逃跑都忘了自己的儿子了,还是说他觉得对方不会伤害自己的儿子。
冷严正准备对萧绎靖出手,楚子言突然道,“慢着。”
萧绎靖却是满是欣喜的看着楚子言,眼中似含着千言万语等着楚子言接下来会说的话。
“你今天帮了我,我总不是记仇的人,我不会为难你,你走吧。”
萧绎靖微笑,“姑娘,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礼尚往来,你都已经知道我的名字了。”
一声“姑娘”声响起,楚子言心想糟了,怎么就忘了这人说话口无遮拦的,早知道就不出声阻止了。
一声“姑娘”让所有的人都惊呆了,他们明明记得楚大人是男人的,那么,这是怎么回事?
一声“姑娘”让皇甫宸轩的脸青了又白,白了又青,总之一个词,变幻多彩,他身上甚至溢出了一种生人勿近的气息,周围顿时处在强大的气压之中,可是某人还是慢半拍的没有反应过来,直接跑到楚子言的身边说道,“唉,姑娘,你怎么还不说呀,你哑巴啦。”
楚子言此刻倒是希望眼前的人是哑巴,她辛辛苦苦隐瞒的事呀,现在是怎么样?瞒不下去了吗?
直到身后冷得可以将这天都冻冰的声音响起,“你刚刚叫他什么?”皇甫宸轩带火的眼睛看着萧绎靖手却指着楚子言问道。
冷严和祺玉齐齐白了脸,众人都觉得这气氛太压抑了,他们此时都希望他们可以土遁,然后消失在这里,千万不要成为皇帝大人的出气筒子呀。
萧绎靖很无辜的看着皇甫宸轩,那样子活像是一样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姑娘呀,难道我叫错了吗?”
“对,你叫错了,他是男人。”皇甫宸轩此时的声音已经不是寒冰可以形容了,分明是带着杀气。
萧绎靖很不解,“喂,你是不是有问题呀?这明明是个姑娘,你偏偏说人家是个男人,不信你自己问她?什么人吗?真奇怪。”
楚子言此时是多么的想缩在某个角落躲起来,当然,这也只是想想而已,察觉到皇甫宸轩投过来的带火的眼光,楚子言讪讪的摸了摸鼻子,嘿嘿的干笑两声,“我也只是为了方便行事而已。”
只是这么一句话却是真的肯定了萧绎靖口中所说的话,原来一直都是自己被蒙在鼓里,皇甫宸轩说不清自己此时的感觉,知道她是个姑娘的消息竟然还是从一个她只见过一次面的男人口中知道的,他明明和她相处了那么久,竟然都没有察觉到,他该说自己很失败吗?
此时,他恍如梦初醒,眼神微黯,手指弯曲起,紧紧地攥紧了自己的衣襟,周围的人却俱都眼睛微凸,似是不敢相信这个事实。他顺着目光向他的脖颈看去,那里如今洁白光滑的让人想要用舌尖细细品尝,哪里有之前的凸起,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她穿的衣服的领口总是高高的束起。
半响,他的气息微微平稳下来,“方才所听,只能全都给我乱在肚子里,你们可听明白了。”他的声音是那样的平静,像是平静的湖水,没有一丝的波动,谁都没有注意到他绣袍下青筋直暴的手,能有什么比得上自己明明喜欢的是一个女人,却被所喜之人告知自己是男人,而且已有心仪之人,然后,这个事实又从别人的口中告诉自己这个事实更让人痛苦,还是说,她真的有了心仪之人,想到这里,他的心底掠出一道残暴的因子,若是真的有,他也绝对不会让那人好过。
他森然的眼神掠过萧绎靖,“你若是将她当朋友,便不要将这家事情说出去。她叫楚子言。”萧绎靖也是聪明人,见过楚子言的面貌,也总会知道楚子言的真正身份,若是倒是这一消息泄露出去对楚子言还很不利,现在回宫之后,他想他需要好好的安排一番,让大臣没有理由将矛头直指楚子言,让楚子言即使性别一事真的泄露了,也可以安全的活着。
皇甫宸轩开口,也告诉了萧绎靖他想追问的名字,‘楚子言’这个名字萧绎靖是听说过的,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众人的神色会这样凝重,他的眼眸掠过楚子言,随即说道,“你放心吧,我不会讲此事说出去的。”萧绎靖也是守信之人,答应的事就一定会做好,况且,如今他对楚子言又好感,自然也不会将此事说出去,此事终究关乎到楚子言的生死。
皇甫宸轩知道她是女儿身,对于她的欺骗,他怒,同时也痛恨,但另一边又在默默的窃喜着,原来他竟然是女子,原来自己并不是真的只喜欢男人,他依稀记得自己曾因为察觉到自己对她的兴趣之后特意询问小安子皇室的人是不是可以有那种嗜好,原来,一开始都是自己做的有些多了。他甚至还特意跑到京城的倌馆里去,结果别人一碰他,他便觉得自己满身不舒服,最终还是败兴而归,回来之后还洗了好几个澡,原来只是她才可以,原来只能是她,不是自己的取向有错,只是来自内心的心动,可是她为什么要选择欺骗呢?就是为了入朝为官吗?他佩服她这份毅力和勇气,他更欣赏她的能力。
他没有说什么要种种惩罚的话,这反倒让楚子言有些不安,有些愧疚,毕竟她骗了他,她甚至犯了欺君之罪,但是,她此前行事就从没有想过要顾虑到这一点。
他没有说什么重话,但众人却从中判断出了他话语中的警告之意,他们都是他的人,自然对他的秉性有所了解。
冷严和祺玉两人复杂的对望一眼,俱都在对方的眼底看到了从未有过的吃惊和复杂,皇甫宸轩平素最痛恨欺骗他的人,可如今……
片刻后,马车内。
皇甫宸轩看着楚子言问道,“你为什么要女扮男装入朝为官?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