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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真公主见玉环注意到门匾,便不急不缓的解释道:“这是皇兄的意思,从此这儿叫太真观,而且你也是这观里的太真道长了!”
玉环脸上有些歉意“玉真观是公主多年心血,玉环鸠占鹊巢了!”
“修道之人在乎心诚,这些都是面子上的事,玉环不必多想。”
玉真公主闻言心中多少有些安慰,想起前几天她那蛮不讲理的哥哥在她面前耀武扬威的要给这玉真观易姓时的德行,她恨不得领着观里的小道士把那人轰出去……
玉环随着玉真公主走进禅房,正中间一个大大的牌位,赫然写着“大唐昭成皇后”前者见此默默的跪在地上的蒲团上行跪拜之礼。
玉真公主随即扶她起来“这里以后便是太真妃的禅房了,不过你也不必日日来,有这个心意就好,我会派小道士每日来替玉环的!”
玉环心中自嘲“那是你妈又不是我妈,我对她会有什么心意……自己只不过是借着度道的名义来度妃而已。”
玉真公主的闺阁里,李隆基随意的歪在前者的卧榻上,手上正拿着《皇帝四经》中的《法经》篇。那玉真公主虽说顶着个道长的名头,而实际上对道学的研究却不如李隆基。
虽说自汉武帝以来帝王向来独尊儒术,而到了李隆基世风牍然生变,他信奉的是道教。《皇帝四经》更是治世之作,黄老之说。
“皇兄这可做的有点儿过了啊,太厚此薄彼了,把我这玉真观就这么送人了,我可是你的亲妹妹呀,你给我说清楚,在你心里,哪个最重要?”
“当然是玉环啦!从此之后在朕心里,玉环第一,你,排第二。”
玉真公主闻言脸色一黑:“我要离家出走!”
“你敢!”
“我这老窝都让你送人了,还在这儿呆着什么意思?再说了,一直顶着公主的头衔别人会说我度道不虔诚!”
“哼,你虔诚,你不过是避世而已。”李隆基把脑袋从书中抽出来,一脸的不屑。。
“我就是要出去,公主的爵位不要了,封邑你也给我收回去吧,我要离开长安!”
“公主爵位不废,食邑不变。玉环的事情没搞好你不准离开!”李隆基说的风轻云淡,玉真公主瞬间暴走了……
“哗――”的一声,玉真公主抢过李隆基手中的书“要看,看你自己的。”
“诶~孤本儿呢!”
玉环被安排到靠近山边的一座大殿,背后是飘渺的云山雾海;殿前,一片声势浩大的盆栽还只有枯枝。玉环对盆栽花草没有研究,可看起来还是有些眼熟,故而穿梭在盆栽之中远远看来仿佛在一片“盆海”中移步。
“玉环姐――你还是回来啦!”
玉环不用想就知道是什么人。“什么叫还是?阿蛮你知道什么?”
谢阿蛮闻言一顿吃瘪,恨不得抽自己个大嘴巴,玉环这个时候肯定相当敏感,她自己还言不过脑:“咳咳,是陛下和我说的!”
“陛下?”
“就是。。那个,,玉环姐你不记得当年灞陵李三郎?他就是陛下呀!这些天我就,就是留在这玉真……太真山上……”
自上次从这儿回寿王府,已经过去两个多月。玉环听阿蛮这么一说,心里总不是滋味!看样子那家伙毫不犹豫的把她卖了……
“你都跟陛下说了什么了?”
“我也不清楚了……不过玉环姐,我觉得陛下比寿王府那小白脸好诶!”
……
寒风无声的吹过,玉环呆呆地站在原地,甚至察觉不到自己偶尔眨了一下眼睛,那家伙就这么理直气壮的把她卖了!
“玉环姐,你没事吧?”谢阿蛮有些心虚的问!
“谢阿蛮,你改投阵营连个缓冲的时间都不用吗!!!”玉环顶着一脑门子的火走回大殿,还不忘恶狠狠的关上大门,栓上门栓……
谢阿蛮看着那人一连串的行为,半晌才想起伸出手托一下差点掉地上的下巴……那人,什么时候变得跟她谢阿蛮一个德行?浑身都是火,一擦就着!
谢阿蛮直接忘了自己这个前锋出师未捷身先死的事实,于是某皇帝兴冲冲赶到之时正好看到迅速关上的朱门在重重的响起之前,一记白眼狠狠的在自己身上剜了一眼……
“陛下,这不管我的事,我玉环姐她不待见你,我劝了也没用!”
李隆基咬着牙看着谢阿蛮,眼睛里就差没喷出火来:
“她从寿王府到这儿一直好好的,你从中说了什么?”
“我也没说什么……就是夸了陛下一顿!可我玉环姐不知哪根筋不对了……”
“你……”李隆基所有的话生生的被谢阿蛮噎了回去。
“朕不管,从现在起,你就负责开导玉环,她什么时候出门,随时来禀告朕!”
鲜红的朱门之后,那巨大的门栓之上,一只藕白色的玉手狠狠地抖了一下。她要是出门了,算是在主动给那某人抛橄榄枝么?
“玉环姐,我错了。你开开门吧,让我进去吧,你一个人闷在里头,你不憋的慌吗?”
门内,某人正凝神聚会,手上的毛笔不停的在宣纸上来回走动!抄了几天的经书,心神难得的与毛笔融为一体,笔锋的走势更控制的得心应手。终于,玉环无奈的看了看门口,还是犹豫……
很多的时候,人们做出的事情并不是有非要做的必要,只不过一些事在最开始逼着她要面子,结果这面子上的事,随着时间流失,这所谓的面子却撑得她越来越难以招架!
“玉环姐我知道你在气什么,你觉得我不该把你的什么事都给陛下说,可是玉环姐,你已经不是寿王妃了!况且我谢阿蛮并不看好寿王爷,玉环姐你真的爱他吗?当初你是不得不嫁,没有你说不的资格。是,是,我谢阿蛮嘴贱,我以为我在玉环姐心里地位没有人可以代替,我自作主张撺掇着陛下接你回来,可是我谢阿蛮有私心吗?我觉得玉环姐你跟着陛下比在寿王府幸福!我是这么想,也才这么做……”
谢阿蛮正说着突然脑袋一仰,整个人滚进殿内,那开门的小道士使劲瞪着眼睛,憋着不笑出来。
谢阿蛮倒是大大咧咧的不在乎,一嗗碌爬起来,拍拍屁股就走向玉环。
满眼的宣纸――
谢阿蛮围着玉环走了几圈,她不认字,可是那么多的纸写满了字,打死她谢阿蛮也写不出来!
“我的天呐,玉环姐,这么多的纸,你不会是不吃不睡的一直在写吧?”
玉环并没有抬头,继续摊开一张纸
“写字可以让人心静!”
一张纸无声的从阿蛮手中落下。
“玉环姐,你还年轻,你不要这样。那黄土埋到脖子的人爱练字,那深山的老和尚爱练字,皇姑爱练字。你不要这么约束自己好不好,玉环姐你有苦不要放在心里好不好,,我知道,你心里有道坎儿――”
“我没有。”
“嘴硬!”
玉环轻轻放下笔,突然之间不知道该干什么好。她看了看谢阿蛮,早就不生她的气了,阿蛮是她最好的朋友。如她所说,玉环心里有道坎儿。她曾经是寿王妃!是李隆基的儿媳妇。
“阿蛮,你把我的琵琶递过来好不好。”
“玉环姐,要不你出去走走吧!别这么呆在屋子里了!”谢阿蛮脱口而出。
玉环接过琵琶也不说话,只是下意识的想要一直找事干,不停下来。
“玉环姐,你别弹了,我听得心都碎了。我虽不认字可我懂音律,我知道乐由心生,你的琴声让人听了伤心。”
玉环好像什么也没听见,从回这太真观,她好像死了一样,没有了知觉。
谢阿蛮一圈一圈的在屋里转圈。只有无奈,出去又回来,再出去,再回来,而玉环一直像个机器一般重复的做同样的事。
“玉环姐,你出去走走吧,从回到这里,你就一直把自己关在屋里,连陛下都不让进,这天底下也就你敢这么干,在这么待下去,人都憋坏了!你别弹琵琶了,我现在见了你这琵琶心里就发怵。”谢阿蛮老太婆吧在玉环身边不停唠叨,而某人早已免疫,充耳不闻。
“诶~,玉环姐你听,笛声!陛下在观里!”
谢阿蛮话音刚落就听见一个音符弹错,小小的错误很隐蔽,可是瞒不过谢阿蛮。这家伙脸上露出不易察觉的坏笑。原来玉环姐并不是心如止水啊!
玉环的琴声中有些让人感到无力的悲伤,而那远远传来的笛声中一股穿透力极强的灵动打破这种氛围,继而配合着琵琶声,不留痕迹的淡化琴声中的那抹失落。
恍惚之间似乎又回到了当年的灞陵,水面上猎猎寒风好像又吹到了耳边。那时:罗敷无夫,使君无妇。。。。。。
转眼之间,将近六年的时间没了。走到这一步,一切仿佛都在梦中。
☆、第二十三章:音声相交
太真观宽阔的祠堂,李隆基心中按耐不住的喜悦都表现在脸上。那琴声对他的笛声并不排斥。
又一段音声相交,配合的一如当年灞陵那一次那般完美,可是这一回,听得却让人心痛。
若当初她不曾离家出走;若她不曾遇见李义之;若杨家未因此遭劫;若李义之未送她回去;若她不曾遇见寿王……
若人生若只如初见――
何事秋风悲画扇!
空气中久久的回响着那合奏的音声,而那乐器的一人却未曾谋面,中间仿佛有道不可逾越的沟壑,想踏出一步,都那么难。
日子一天天过去,时间好像停留在某一刻。每次玉环弹琵琶,那笛声应邀般的响起。那人好像干脆住进了太真观。
谢阿蛮好久没在玉环面前晃悠了,玉环虽有不解,却不甚好奇。
谢阿蛮突然现身,依旧是风风火火,人未到,声先进。
“玉环姐,给你看个东西!”
玉环古井无波的看向阿蛮,不为所动。
“唔~,你拆开来看看――”见玉环没反应,阿蛮干脆把东西递到前者面前。
一卷暗黄色的牛皮纸,散发着说不出的沧桑。
“这是什么东西?”玉环终于有些好奇。
“你打开看看就知道了!陛下为了整理这个花了几个月的时间呢!”
“这是――婆罗门乐章!”玉环接过牛皮纸小心拆开。神色大变。有些东西有价无市,遇不上伯乐,再好的物件也只能是废物。
婆罗门乐章是众多的曲谱汇集而成,若是,落入寻常人手中,它就是一堆废纸,可是懂音乐的人却知道,这是无价之宝。
“这些天我可算看到你有其他的反应了!”谢阿蛮嘴角轻扬,她终于看到玉环不在是那副死气沉沉的样子了。
玉环不管谢阿蛮的反应,随即打开卷宗,一张张韧性十足的牛皮纸散落开来。玉环索性把所有的曲谱都摊开在地上,立即取过琵琶试着弹奏几个音符。
谢阿蛮虽不认字,但却识得乐谱,这些乐谱经李隆基整理、汇总之后集装成卷,这些东西得耗费多少心血,没有人比谢阿蛮更清楚了。
婆罗门乐章所集皆是胡曲,每一篇都采自胡地。这些曲谱相隔万里传入大唐,中间定然是有人做了这其中的中介。然而远离国土,深入胡地,缺少了国家的庇佑,在一个陌生的土地上,顶着被异族排斥与艰难的生存压力收集这些乐谱该是多么艰难?
若是不折不饶的武夫,深入胡地倒也不难,可是有这等音乐鉴赏水平的人又岂止是白丁一枚?如此一来,必定是九死一生!
玉环学胡旋舞,功夫绝挑不出毛病,然而总是没有能配得上的音声!玉环的琵琶声响起,一时间浓郁的胡风自那小小的琵琶涓涓流出,这些曲谱中有胡地特色的民风民俗;有黄沙满天的浮躁;有天山雪波的圣洁。每一篇乐谱的背后都有一个神秘的故事!因而无价!
这些曲谱虽传入大唐却多是残篇,而李隆基确是生生的凭着精深的音声造诣一点点将其完善!
谢阿蛮看着玉环,心中尽是无奈。她和陛下,这两人让人看的太揪心。一个困与伦理道德,一个只有痴痴等待……玉环每日的必备工作有多了一项,练习那婆罗门乐章,这中间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氤氲氛围,她似乎默认了每日那似乎是应邀而来的笛声。时光仿佛只在二人合奏的时候停留,完美的让人心碎。
玉环只沉醉与乐谱中,几日不见的阿蛮突然撞开大门,脸上笑得像是盛开了一大朵大红花。
“玉环姐,牡丹花开了!都开了,你别再呆在屋子里啦,咱出去看看吧!”
玉环从漫天乐谱中抬起头,眼中充满疑惑:“哪里有花?”
“你真是闷糊涂啦!当日到这太真观之时秋风正瑟瑟,殿外那么多的花盆你没看见么?秋天过去了,冬天也走了,如今阳春三月,百花盛开,但那这个花花草草都比不上你这门口的牡丹花海哦!”
“不知不觉都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吗?”玉环默默的走到门口,口中轻轻的念,仿佛自言自语。
谢阿蛮高兴的看着玉环这些天来头一次走到这门口,打算看一看屋外的景色。她此时竟然激动的说不出话。
门外,五颜六色的花海与远山相接,仿佛是门框镶出来的一幅画,美的让人窒息。
玉环走到门口,顿时被门外的景象所惊呆。
那错落于花海中间,众多妙龄少女身着霓裳舞衣在花海之间翩翩起舞,玉环情不自禁迈步走出去,这时才听见众女正浅吟低唱,每个人的声音都轻若蜻蜓点水,而多人的声音叠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