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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再敢出声,周围死一般寂静。
“看在你们主子的份上,今天暂且放你们一马。滚吧!”萧水心话一出口,剩下几个人如蒙大赦一般,撒丫子就跑,生怕晚上一秒,这个女魔头改变主意,他们便要全部报销在这。
人都跑光了,萧水心才转身看向我,“真是没用!”萧水心不屑的斥责道。
我苦笑一声,本事大的人自然有资格拽,像我这样的只有被骂的份。
我竭力睁大眼睛,望向花铃,她依旧昏迷不醒,脸色发青,嘴唇发紫。糟了,她也中毒了!
“救她,求你……”我费力吐出这几个字,身体歪倒一旁,陷入昏迷。
“这些人我见过!”俞惜琴看见我,表情凝重的对我说道,“我……死之前,和他们交过手,还中了那高个子的一记毒掌。”
“什么?”我惊叫出声,“这么说你就是死在他们手上的?”
“那是因为我之前已经受了重伤,否则也不会轻易着了他的道。”俞惜琴似乎有些不太服气。
“这么说,他们看到我,以为你还没死,才又出现。可是看他们的样子,不像是要杀你啊?”我思索道。
“这我就不知道了。”
“他们当初为什么要杀你?”
“……为了一本秘笈。”
“医巫秘笈?”
“你怎么知道?”俞惜琴露出惊愕的表情。
我抚额,我不过就是随口一说,没想到真猜中了。
“说说怎么回事?”
俞惜琴垂眸,闭口不言。
“老大,这都什么时候了,你再不跟我说实话,咱们两个一块完蛋!”我有些抓狂了。
俞惜琴半晌轻叹口气,缓缓说道:“半年前,我听闻医巫秘笈就藏在傲云山庄,便偷偷潜伏进去,想伺机盗书。那崔天鹏为人甚是谨慎,我整整跟了他半个月,才发现他藏书的地点。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将书偷了出来,不想却被密室机关中的毒箭所伤。从傲云山庄出来,我便遇到这些人,因为有伤在身,我才力敌不过,死在这几个宵小手上!”俞惜琴说到最后,语气充满怨恨不甘之意。
“那崔天鹏是不是你杀的?”我想起在越秀山庄时,听密室中的人好像提到崔天鹏死于黑鸽子之手。
“不是。”俞惜琴摇头道,“我只为秘笈而去,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杀人。”
“这样啊,我醒过来的时候,身上没有什么秘笈,想必是被这些人拿去了吧?”我说道。
俞惜琴点头表示同意。
“可是,你为什么要去偷那本秘笈啊?为了天下第一吗?”为了本不知是真是假的破秘笈,把命都搭上了,天下第一就这么有吸引力?
俞惜琴眸色一黯,转身望向远方,“我从未想过要当什么天下第一,这种打打杀杀的江湖生活,根本不是我想要的。我要得到那本秘笈,不过是为了救人。”
救人?能让俞惜琴这样冷血无情、自私自利的人豁出性命去救的,会是什么样的人?
“天快亮了。”俞惜琴忽然说道。
我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她。
“天亮以后,你会发现自己在一个幽静的山谷里,那便是翠寒谷,是我生活了将近十年的地方。”俞惜琴扭过头来看着我,静静说道。
翠寒谷
我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一张柔然舒适的雕花木床上。晨曦透过纱窗,柔柔的照射进来,一股浓浓的中药味萦绕鼻尖。
“表小姐,你醒啦?”一名蓝衫女子手端木盘,立于床前。中药味就来自她手中的木盘。
我坐起身来,环视四周。屋内陈设雅致,窗明几净,就是不知是哪里。蓝衫女子面目娟秀,清丽可人,就是不认识。
“昨夜表小姐昏迷不醒,是谷主将您带回谷中的。”蓝衫女子似乎看出我的疑惑,出言解释道。
这么说我的确是在那个什么翠寒谷了。
“昨夜谷主已为表小姐服下甘露丹,表小姐所中之毒已消解大半,还有些余毒未清,谷主特命婢子熬了这汤药,待您醒后服下。”蓝衫女子似乎对我的沉默不语颇为习以为常,自顾自的说道。
我看看蓝衫女子托盘中的药碗,皱了皱眉,光是闻这味道就知道有多难喝了。为什么不给我继续服用昨天的解药?那个叫什么甘露丹的,至少听起来不像太难吃的样子。
蓝衫女子似乎看出我心有不满,微微一笑,说道:“甘露丹原料稀少,极难配成。不到万不得已,谷主不会轻易使用。表小姐将就一下,婢子知道您向来怕苦,为您准备了蜂蜜水。”
我挑挑眉,好伶俐的一个丫头!不但能说会道,而且心思缜密,萧水心身边的人果然不简单!
我捏着鼻子,一口气将那碗苦药喝下,蓝衫女子立刻递来一碗蜂蜜水,甘甜的蜂蜜水将我口中的苦味冲淡不少,我感激的朝蓝衫女子笑笑,“谢谢!”
蓝衫女子神色微微一变,对我的举动似乎有些诧异。我心里咯噔一下,难道俞惜琴对身边的人从来不说谢谢的吗?这里的人对她都很熟悉,我还是少开口为妙。
还在蓝衫女子没再多说什么,服侍我喝完药,便退出屋外。我松了口气,从床上跳起,推开房门,走到屋外,眼前顿时一亮。好美啊!
屋子前面是一大片郁郁葱葱的竹林,几间雅致古朴的竹屋沿着竹林的边缘错落而建,一条游廊连接其中。我顺着游廊朝外面走去,远处群山巍峨,横幛叠翠;谷内葱竹翠柳,碧绿繁绵。好一个清幽的所在!
只是,为什么我走了这么半天,一个人都没见到?
若不是刚刚和那蓝衫女子说过话,我甚至会以为这地方根本没人住!
游廊两边都是葱茏的翠竹,妨碍了视线的逡巡。待拐过一个弯去,眼前豁然开朗。一弯湖水,碧波粼粼,荷花荡漾;沿岸上,竹林片片,柳枝轻摇,湖边还有一座小小的凉亭,一个人影端坐其中……这不是意识之海里的幻景吗?!
我目瞪口呆的望着眼前的一切,第一反应就是我一定又在做梦,一会儿俞惜琴就该出来冷着脸责问我为什么又偷懒不练功……
一阵微风轻轻拂过我的脸庞,我立刻被吹醒,这不是做梦,是真实的场景。是俞惜琴凭着记忆将意识之海幻化成自己所熟悉的地方。
我的视线再次聚焦于凉亭里背对着我的那个人影,那是一个年轻男子,一袭青衣,面朝湖水静静而坐,如同一尊雕像一般。如墨的长发散落在背后,只稍微用一条淡青色的丝带把两边的头发束在脑后。微风吹起,发梢飞扬,整个画面静谧得如同一幅人物山水画。
我的脑海里想起俞惜琴昨夜对我说过的话:“我四岁那年,大娘去世,俞家再无人肯收留我,便把我送到枫林山庄的舅公家。只是,殷家上下,除了表哥殷琅,没有人喜欢我,愿意和我说话。一个才四岁的小女孩,那种寄人篱下,受人白眼的滋味有多苦,你根本无法体会!如果不是琅哥哥一直关心我,照顾我,我可能早就死在枫林山庄那间黑沉沉的大宅里了。
十年前,枫林山庄遭遇一场灭门大火,殷家上下无一生还。是萧水心将琅哥哥和我从火海里救出,那时我才知道,原来萧水心是琅哥哥的亲生母亲。当然,若不是琅哥哥拼命坚持,萧水心当初也不会救我,只怕我也就一同葬身火海。
从此我们三人便在这翠寒谷住下,这一住便是十年。琅哥哥幼年患过一场重病,落下严重的腿疾。萧水心为了给他治病,想尽各种方法,却无一见效。大约两年前,我偶然听谷内的丫鬟说起,医巫秘笈上记载的武功能治愈世间各种疑难杂症。我就想琅哥哥的腿疾是不是也能治好呢?我便偷偷溜出谷去,开始寻找医巫秘笈。我一个人的能力毕竟有限,于是我便加入燕子阁,好借助燕子阁的消息渠道搜寻秘笈的踪迹。半年前,我终于有所斩获,本以为自己的努力没有白费,琅哥哥的腿疾痊愈有望,谁知竟遇到这般离奇之事,这难道就是天意吗?唉!”
我的心情一黯,俞惜琴最后那句深深的叹息和她脸上落寞迷茫的神情重重定格在我的脑海里。这难道真的是天意吗?我不禁也深深感到困惑。本来我不是一个唯心的人,可自从穿越以来,我遇到的哪一件事不唯心呢?
“表小姐。”一个脆生生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我扭头望去,一个跟花铃差不多大的翠衫少女手托木盘站在我身后,木盘里摆满了菜肴。
“表小姐是来和公子一起用早饭的吧?”翠衫少女一张圆圆的脸蛋,粉粉的皮肤,一双大眼睛灵动可爱。
“我……”我下意识朝凉亭看去,却发现那男子已经转过身来,静静凝视着我。
我不禁一愣,看来此人的确是俞惜琴的表兄殷琅不假了。只见此人眉似远山,目如朗星,面目俊秀,气质宛然,整个人给人的感觉素雅出尘,如同谪贬凡间的仙人,不带一丝人间烟火气。只是由于常年行动不便,气血不足,他的面色呈现一种病态的苍白,更加平添了几分忧郁的气质。
殷琅的目光平静无波,看不出喜怒。我心中有几分纳罕,俞惜琴不是说跟她表兄关系很好吗?二人两年未见,殷琅表现出欣喜也好,吃惊也罢,那才是正常反应,怎么殷琅的表情看上去如此冷淡?
翠衫少女将托盘放在凉亭内的石桌上,转身将殷琅推到石桌前,我这才注意到殷琅一直坐在一辆小巧精致的木制四轮车上。
“表小姐?”翠衫少女将饭菜一一摆好,见我还愣在原地,又轻轻唤了我一声。
我瞧了瞧殷琅那副冷漠的神情,又瞧了瞧看上去似乎相当可口的饭菜,竭力咽了咽口水,想说我就不在这吃了。谁知我的肚皮要比我的心诚实得多,发出“咕噜咕噜”的抗议声。
殷琅皱眉道:“还不快过来?难道等人用八抬大轿去接你不成?”说完他不知想起了什么,脸颊上忽然泛起可疑的红色。
既然殷大少爷发了话,我再矜持就有点说不过去了。我几步走到石桌前坐下,本想先客气客气,可一看殷琅那张脸,我就什么都说不出来,只好闷头吃自己的。
刚吃没几口,忽然觉得气氛有些怪异,一抬头,看到殷琅未动筷着,正冷冷看着我,神色中竟有一丝厌恶之意。我正想问他为什么不吃,殷琅忽然冷笑一声,说道:“江湖中人果然粗粝,你出谷不过两年,竟也变得如此粗俗不堪。”
我怔住,半晌才艰难的将满嘴的食物缓缓咽下。我吃东西的样子……很粗俗吗?
在杂戏班子,刘班主为了节省开销,每人每天的食物配给有限,大家又是在一起吃饭,所以每到开饭点,就跟打仗一样。吃得稍微慢一点,饭就被别人抢光了。要想吃饱肚子,只有狼吞虎咽。
我承认我的吃相不算好看,可也不至于到了令人生厌的程度吧?高天也没说过我吃相粗俗啊?
殷琅不再理我,拿起筷着,自顾自吃了起来,翠衫少女在一旁为他布菜。我怔怔的看着他,心里升起一丝委屈之意。我长这么大,头一次看着别人的脸色吃饭。这种滋味,相当不好受。
可是……我深吸一口气,拿起桌上的馒头,一口咬下去,用力咀嚼。算了,既然他是俞惜琴喜欢的人,又是个残废,暂时不跟他计较。
我的混不在意反倒令殷琅有些错愕,流露出些许不解之意。我不去理会他,尽情吃自己的,直到肚皮溜圆,才心满意足的放下碗筷。
伶俐的翠衫少女收拾好碗筷,正要退下,我叫住她,“萧……谷主在哪里?”
“谷主一早便出谷了。”
“那她什么时候回来?”
“婢子不知。”翠衫少女见我不再问话,便福了福身,转身离开。
“要走是吗?”殷琅开口问道,语气比方才又冷上三分。
我惊讶的望着他,他怎么知道我想走?
“要走便走,没人会留你。最好永远莫要在这谷中出现!”殷琅的声音忽然多了几分怒意,他自行转动四轮车的车轮,转身面向湖水,不再看我,只是从他僵硬的背影,依旧可以感觉到他心中怒火之盛。
我手足无措的坐在那里,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俞惜琴的请求
许久,殷琅再次开口道:“为何要加入燕子阁?”声音明显带有质问之意。
我不知该如何回答。
“为何要做杀手?”殷琅的声音愈加凌厉。
我顿时恍然,原来殷琅是因为杀手的事而生气,这倒是可以理解了。任何一个有良知的人都不会愿意自己亲近之人去做这种残忍危险的事情。
“为何要做这等肮脏恶心的事!”殷琅因过于激动,身体微微的颤抖。
我愕然,有人会用“肮脏恶心”来形容杀手吗?难道说殷琅不喜欢俞惜琴做杀手,不是因为这件事违背道德良知,而仅仅是它超出了殷琅的审美标准?殷琅的意识形态还真是奇怪。
“怎么,无话可说了吗?”殷琅见我始终没有回答,微微冷笑道。
“不是,你误会了,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试图解释,却发现自己不知该如何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