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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云?”。高天轻声唤道
“嗯?”我有些心不在焉的应了声。
“不管以后发生什么事,你能否一直相信我?”
“当然。”我很快答道。
身后再没有了声音,我转过身去,直直望进高天的眼中,一字一句的说道:“不管以后发生什么事,我都会相信你。”
高天的眼眸中是深深的喜悦和欣慰,目光温暖明亮,仿佛能融化世间最坚硬的冰山。我一时看得痴了,久久无法移开自己的目光,就这样看着高天那俊美的面容离自己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最后,一个温润怜惜的吻轻轻落在了我的唇上。
太阳完全落山之前,我们终于赶到山脚下的一个小镇。马车刚刚驶进客栈的后院,就听到一个人说道:“客官,您的马拉肚子拉得厉害,明天怕是走不了了。”
我跳下马车,正要朝高天走去,就听见高天说道:“楚兄?”
我顺着高天的目光望去,正看到楚歌一脸惊讶的望着我。
在客栈大堂,我们三个围坐在一起。我向楚歌问道:“小楚,你怎么也会来这里?找到惠娜了吗?”
“还没有。”大概是长时间的旅途奔波,楚歌的语气里有明显的疲惫之意,他似乎又回到了我最初见到他时的样子,沉默寡言,郁郁不乐。
我接着问道:“那你打算去哪里?”
楚歌想了想,说道:“宣德。”
“宣德?”我大为吃惊,“好巧,我们也是去宣德。”
高天轻咳了一声。
我明白高天的意思,却不以为意,楚歌又不是外人,有什么好瞒他的?
“那你去宣德做什么?”
似我这般打破沙锅问到底,楚歌却也没有不耐烦,他微微蹙眉,说道:“有人给我传信,说惠娜就在宣德。”
“有这样的事?”我顿时紧张起来,“给你传信的是什么人?可不可靠?会不会是个陷阱?”
楚歌缓缓摇了摇头,“不清楚。传信之人我并未见到。不过就算是陷阱,我也要去看看,毕竟总好过漫无目的的寻找。”
楚歌说完便不再开口,我一时也再没什么可问的,三个人一起陷入沉默。
高天从头到尾都没说过一句话,楚歌也不过是被动回答我的问题。换句话说,只有我一个人在努力活跃气氛。我真的好累。
所幸店小二这时端来了饭菜,我万分感激的朝他笑了笑。
可是一动起筷子我才发现,三个人一起闷头吃饭比方才一起沉默的气氛还要别扭!
就在我绞尽脑汁寻找新话题时,高天给我碗里夹了一块鱼肉,“你爱吃鱼,尝尝看,味道还不错。”高天总算开口说话。
我朝他笑笑,鱼肉放进嘴里,却是怎么也咽不下去。高天一向细心体贴,平时在一起吃饭,也经常给我夹菜,我早就习惯。只是今天旁边还坐了个楚歌,楚歌的视线一直停留在我的脸上,目光有如实质,我的脸颊都快被灼出洞来了。
高天看出我的异样,问道:“怎么了?鱼肉有刺吗?怪我没有挑干净。”
我赶紧摇头,“没有没有,一点刺都没有。”高天今天是怎么了,有点细心得过了头。
楚歌站起身来,说道:“我累了,你们慢用。”
我有些担心的看着楚歌的背影,高天轻轻握住我的手,“他只是心情不好,无需太过担心。”
我点点头,没有找到惠娜,楚歌的心情自然不会太好。高天又吩咐店小二将饭菜送到楚歌的房中。由于明早还要赶路,我和高天用过晚饭,也各自回房休息。
晨光熹微,山雾迷蒙,我们便已经准备动身启程。我敲开楚歌的房门,朝他甜甜一笑,“小楚,跟我们一起走吧。”
黑狼
“宣德是金国西北部的边关重镇,一向有重兵把守,加上山势奇绝的野狐岭要隘,这里多年来还算太平……”楚歌犹如和尚念经般没有起伏的声音,直念得我昏昏欲睡。楚歌的马因为拉肚子无法继续赶路,只能跟我们的马车一起走。只是他死活不肯坐进车厢里,便和老张一起坐在车辕上。我则坐在靠近车厢门口的位置,跟楚歌有一搭无一搭的聊天。
今天一早天还没亮,我就拽着高天跑到昨天看云海晚霞的那个山崖去看日出。因为睡眠不足,现在坐在马车里,困劲儿就上来了,眼皮开始不停的打架。
“小云,你……曾经有过特别苦恼的事吗?”楚歌忽然问道。
“有啊,”我闭着眼睛,杵着脑袋,慢慢说道,“以前在杂戏班的时候,刘班主的班规很严,谁要是在戏台子上出了茬子,就一天不许吃饭。整个戏班里,就属我挨的罚最多……小楚,你挨过饿吗?”
“……没有。”
“唉,没挨过饿的人有什么资格谈烦恼?庸人自扰而已。”
我的话大概是对外面那位“庸人”产生了作用,楚歌很久没再开口。我的眼皮也彻底睁不开了。
不知睡了多久,我的身体突然仿佛跌入万丈深渊,我猛然惊醒,发觉自己好端端躺在某人的腿上。我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露出一个自以为相当迷人的笑容,“高天。”
高天朝我微微一笑,“先擦擦口水。”
“……”
太丢人了!
我臊眉搭眼的坐起来,为了缓解下尴尬的气氛,我开始顾左右而言他,“小楚呢?”
“他觉得坐马车有些闷,我把马给了他。”高天温暖的目光柔柔注视着我。
我心里被甜蜜幸福充得满满的,也无限深情的回望他,“真希望这条路一直都走不到头。”
高天笑着刮了下我的鼻子,“只怕是要让你失望了。”他掀开车帘,示意我朝前望去。
一座大城俨然就在眼前。进城的官道上车辆、行人络绎不绝,一些山民沿途叫卖山里的特产,还未进城就已是热闹非凡。
我惊奇的问道:“已经到宣德了吗?”
高天摇摇头,说道:“这是德兴。不过离宣德已然不远。”
马车驶入进城的官道后,速度便明显降了下来。正前方是一辆双乘马车,车身小巧精致,十分引人注目。经过一个山民的花摊时,马车停了下来,一个梳了两条辫子的黄衫少女从车上跳了下来,径直来到花摊前,道:“老丈,你这里可是有白玉棠啊?”
刚看到这名女子的身影时,我就觉得十分熟悉,等听到声音,立时便想了起来,她正是我被绑架那日引我去见那个自称小山的奇怪女子(也就是段黎华)的黄衫少女!没错,就是她,就连穿的衣服都和那天是一模一样。
卖花的花农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姑娘真是识花之人啊,小老儿这里别的不卖,只卖好花。”说罢,从身边的柳条筐中拣出两株白蔷薇,捆扎好后递与黄衫少女,黄衫少女正待付钱,花农又笑道:“既然姑娘如此爱花,小老儿今日刚好有几株上好的婪尾春,不知姑娘可有兴趣?”
黄衫少女眼珠一转,回身跳回车旁,对车内问道:“公子,他问咱可要婪尾春?”
车内有人回道:“婪尾春颜色俗艳,香气刺鼻,实在俗不可耐,不要也罢。”
黄衫少女转身扮了个鬼脸道:“我家公子不喜欢,您老人家还是自个留着吧。”说罢将花钱抛到花摊上,转身上车,继续赶路。
就在黄衫少女停车买花的时候,我们的马车恰好赶了上来,与双乘马车擦肩而过时,刚好听到黄衫少女与车内之人的谈话。我猛地回身,望向那辆马车。黄衫少女跳上马车后,随即掀开车帘,车帘晃动之间,一个翩翩公子在车中端然而坐,身形不甚清晰。
我扭头问道:“那辆马车里的人可是段黎华?”
高天对那辆马车并未注意,说道:“你若想知道,我可以派人去查。”
我想了想,还是说算了,我和段黎华又不熟,查她作甚?不过……我心思一转,又问高天:“那段黎华可还有别的名字?”
高天眉角一动,“你认识她?”
我脱口答道:“不认识。”眼睛却立刻移开,不敢去接触高天那略带探究的目光。
段黎华跟俞惜琴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我虽然很想知道,却不想通过高天去查。不是不信任他,而是不想跟他谈论任何与俞惜琴的过去有关的话题,似乎只要这么做,我就可以告诉自己,高天喜欢在意的是真真正正的我,而非我所“扮演”的俞惜琴。这是我心里永远都无法面对、也无法解开的心结。
马车进入德兴城时,天色已近黄昏。楚歌在城中弄到了马,明日一早他就要独自上路。在客栈用晚饭时,我依旧没有见到楚歌,高天也依旧吩咐店小二将饭菜送到楚歌房中。我无语叹息,楚大少闹起别扭来,天王老子也不理,我最好还是不要招惹他。
刚刚睡下,窗外传来两声很轻的敲窗声,有人轻声说道:“小云,你睡了吗?”
是高天,可是这么晚了,他跑到我的窗外做什么?我住的可是二楼啊。
我走到窗边,试探的问道:“高天?”
“是我,你出来一下。”
我略微迟疑了下,打开窗户,翻身而出,轻飘飘落到地上。这些日子里,没少飞来飞去,我的轻功也越来越好。
高天站在墙边的阴影里,又是一身黑衣,身形愈发模糊。
“出什么事了?”我的声音有些紧张,高天白天穿的不是这身衣服,大半夜忽然换上夜行衣,行踪又这般隐秘,一定有事发生!
“影儿出了点事,我要即刻赶往宣德。你不必担心,我很快会回来。”
高天话里似乎没有带我一起走的意思,我顿时更紧张了。“你不能再丢下我!我要跟你一起去!”我把“再”字咬得很重,为的是提醒高天记起他曾经屡屡抛下我的劣行。
高天眼神里果然闪过一抹愧疚,“小云,宣德城局势复杂,据回来的线报,有大批蒙古探子混入城里。此时入城,太过危险……”
“越危险就越应该再一起。你放心,我不会拖累你,我能保护我自己!”我紧紧抓住高天的胳膊,眼泪潸然落下,“我只是……只是不想跟你分开而已。”那种在焦灼彷徨中等待的焚心之痛他永远都不会明白,我能做的只是牢牢的的抓住他,就像个赌气的孩子死死抱住自己最最心爱的玩具,不给他离开的机会。
高天将我拉进他的怀中,双臂轻轻环住我。“小云,你相信我吗?”
我把头深深埋进他的怀中,低声啜泣。
“小云,你可愿信我?”高天又重复了一遍。
昨日的誓言清晰如在眼前,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得到应验。
我哭得更厉害,却是重重点了点头。
高天轻轻叹息了声,却如同一块巨石直直沉入我的心底。“黑狼。”高天沉声唤道。
黑夜中出现一个人影,抱拳道:“属下在。”
高天一字一句道:“保护好云姑娘。”末了加重语气,“她若有事,要你性命相抵!”
“属下遵命。”简单利落的回答,却有着承诺应有的力量。
我从高天怀里泪眼婆娑的扬起头,高天身后不远处,一个年轻男子站在月光照不到的阴暗角落里,年轻英俊的脸上,一道淡淡的刀疤自眼角蜿蜒至耳边。
我站直身体,用手背擦擦眼泪。
高天抬起右手,将我鬓边有些凌乱的碎发轻轻别到耳后,“放心吧,明日天黑以前我一定会回来。”
我不可置否,勉强笑笑,“他叫黑狼,我叫黑鸽子,我们的名字还真像对兄妹。”
我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黑狼站得较远,是何表情看不清楚。高天眼中却似有一丝尖锐的东西滑过,他伸手揉揉我的头发,“好好呆在客栈里,不要到处乱跑,安心等我回来。”
高天走了很久,我依旧站在原地,泥塑木雕一般呆立不动。黑狼早已消失不见,如同从未出现过。我知道他不过是藏在某个我看不到的角落里而已,这种被人暗中窥视的感觉并不好,所以我决定回到房间里。一转身,却看到楚歌站在我身后,默默注视着我,也不知站了多久。
我径直从他身边走过,走进客栈大堂,接着走上楼梯。
“小云,”楚歌从后面追上来,“小云,我……”
“我累了,想睡觉。”我给楚歌留了个后脑勺,接着重重关上房门。小楚,对不起,改天我再跟你道歉。我今天实在太累,累到不想跟任何人说话。
躺在床上,却是再无睡意。大睁着眼睛,直瞪瞪望着房梁,脑中一片空白。穿越以来,我平生第一次失眠。
窗外似乎传来几声异动,我倏地坐起,拔出怀中短剑,贴到墙上,侧耳倾听。声音是从楼下传来,似乎有人在交手。我将窗户悄悄打开一条缝,一只手轻轻按住窗户。我惊得汗毛都竖起来了,短剑正要挥出,外面的人忽然说道:“小琴,是我。”
声音里透着浓浓的关切之意,我却是更加震惊。这个声音……是黑狼的!刚才高天吩咐他时,明明叫我“云姑娘”,他怎么会知道我的真名?
窗户被人从外面打开,露出黑狼英俊瘦削的面孔,淡淡的月光在他脸上形成明暗交替的阴影,将那道刀疤恰到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