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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内心烦躁不已,而且愈加不可控制,体内渐渐生出一股莫名的力量,左冲右突,像在寻找一个出口。胸中那股烦闷之意愈来愈重,忍不住放声大叫:“徐子炎你这个王八蛋!”
“云儿,切莫胡思乱想,一定要稳住心神!”徐子炎略显焦急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都怪你!”一股热流从丹田之处逆流而上,我立刻咬紧牙关,不敢再开口。我体内的真气已经有明显的紊乱迹象,再控制不住心神,就要走火入魔了。
娘滴,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出师未捷身先死吗?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唵嘛呢叭咪吽……”门外传来诵经声,声音低沉平稳,宛若流水,涓涓潺潺。
声音乍听之下,平平无奇,但一进了脑子,便下至肺腑,上至灵台,无处不清明。仿佛空寂的宇宙空间里,一朵朵莲花悄然绽放,又悄然陨落,花开花落,生生不息……
世界终于重返正常的轨道,自我得以重新回归。
我缓缓抬起手臂,一股至纯真气顺着我的掌心缓缓注入萧水心的体内。
封印
真气在体内运转了两个大周天,萧水心总算有所反应。她的身体微微一颤,似乎要醒转过来。
我徐徐长出一口气,将真气缓缓引至丹田。
房门猛的被撞开。“云儿!”声到人到,肩膀被紧紧抓住,徐子炎上下不停的审视我,见我没什么大事,才重重松了口气。“整整两个时辰,谢天谢地,总算平安度过这关。“望着徐子炎那满是疲惫、焦急和疼惜的眼眸,我的心情复杂至极,明明攒了一肚子要骂他的话,现在却一个字都说不出。
“她就要醒了,你先回避一下。”以萧水心的性格,她想必不会愿意让不相干的人看到她现在这副样子。
徐子炎百般不情愿,我好说歹说,总算把这位大神劝走。临走时,他居然还想故技重施,吃我的豆腐,被我一拳直接打飞出门外。
“是你救了我?”我正一边甩着膀子,一边后悔刚才那一拳力道太小时,身后传来萧水心的声音,惊愕、诧异、不可置信。
我相当体贴的在她背后放了个枕头,让她靠得更舒服点。
“姑姑(这个称呼叫着还真别扭)有难,做侄女的岂能见死不救?”
萧水心流露出明显不信却又不得不信的矛盾表情,她直直盯着我的眼睛,想从中找到哪怕一丝能够证明我居心叵测的蛛丝马迹。
我不觉得萧水心有这样的怀疑是以怨报德,毕竟在她眼中的我不是来自异时空的陌生人,而是诡计多端的萧幻秋。雪中送炭从来都不是萧幻秋的风格;落井下石还差不多。
萧水心研究了半天,大概也没看出什么来,只得悻悻移开目光。当视线扫过我右腕时,目光陡然尖锐,“玄天镯!”
我浑身一震,心下一沉。萧水心既然是从医巫宫出来的,认得玄天镯也不稀奇。只是看她反应这么强烈,我忽然有一种麻烦上身的感觉。
“你从何处得来?”萧水心的声音急促又尖锐。
我的大脑飞快转动,思索怎么回答。萧水心的视线愈加冰冷,仿佛终于窥视到我的秘密一般。
我被她看得很不舒服,索性一咬牙,实话实说,“玄天镯是从俞惜琴处得来,俞惜琴则是从她母亲那里得来。”话说得不假,只不过事实没这么简单罢了。
“你是说殷紫玉?”
我点点头。
萧水心霎时面罩寒霜,眼中的神色愤怒、怨恨至极,牙关咬得咯咯响。
我被她突如其来的变脸吓了一跳,不由得暗自戒备。虽说她这突然爆发的怒意似是针对殷紫玉,但后者早已不在人世,说不好萧水心会不会因为怒气无处发泄而随便找个替罪羊。
“哈哈哈!”萧水心突然大笑出声,“殷紫玉,我果然还是被你骗了,我果然还是被你骗了!”
萧水心笑个不停,只是笑得比哭还难听。来送汤药的嫣翠端着托盘站在门口,一脸惶恐与不安,不知该如何是好。
我接过嫣翠手中的盘子,用眼神示意她离开。嫣翠如释重负,头也不回的跑掉。
萧水心终于不笑了,却开始痴痴的发呆,眼神空洞的盯着某一点的方向,明明没有表情,却偏偏给人一种心碎的感觉。
我用汤勺轻轻搅动着碗里的汤药,汤药是按照徐峥以往为萧幻秋调理病症所用药方提前配制好的,对心脉受损有一定的恢复调理作用。
“当年我离开医巫宫时,身边有两件至宝,一个是琅儿,另一个就是这玄天镯。”萧水心徐徐开口说道,声音没有起伏,就像在叙述一件平平无奇的事情。“因为玄天镯,我被医巫宫整整追杀了两年。我可以不顾我自己,但我不能不顾及琅儿。他还那么小,身体又不好……为了琅儿能有一个安全的归宿,我不得不把玄天镯交给了殷紫玉。而殷紫玉则用它从徐峥手中换来了医巫秘笈。只是天不遂人愿,殷紫玉也是个与秘笈没缘分的,没过多久,她手中的秘笈又被旁人骗走。本来,我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玄天镯,可就在十年前,殷紫玉突然跑来告诉我,徐峥他……托振远镖局将玄天镯送还给我,却被你中途劫走。”萧水心说到这时,看了我一眼。
我心里一阵乱跳,莫非她说的就是十年前楚歌的叔叔楚原接神秘人托镖的事?可这里怎么还有萧幻秋的事?
我这边紧张兮兮、胡乱猜想并未引起萧水心的注意,她始终都沉浸在自己的回忆当中,就算刚才看我那一眼,也全然是无意识的。
“我心中震怒异常,一路追赶你与那镖局姓楚的小子,竟一直追到了大漠。那时你年纪还小,又是刚继任宫主之位,我……又不知晓你患有心疾,出手重了一些,你见那姓楚的小子眼看就要不行,不得不把玄天镯交给我。谁知,殷紫玉一见之下,便一口咬定那镯子是假的。我……我也是糊涂油蒙了心,竟然信了这贱人的话!”萧水心又开始咯咯咬牙,双手死死攥着身下锦被的一角,仿佛那是殷紫玉的脖颈一般。
我心中的惊讶更是难以言喻,按照楚歌的说法,当初跟楚原一起携带医巫秘笈私逃的不是医巫宫一个叫小棠的宫女吗?怎么到了萧水心的版本里,医巫秘笈换成了玄天镯不说,连女主角都换了!可问题是这个女主角换成谁不好,偏偏是萧幻秋!这叫无辜的我情何以堪啊情何以堪!
萧水心情绪稍稍平稳一些,继续说道:“不过,你既然能从殷紫玉那里将玄天镯再次夺回,想必从一开始就怀疑她了吧?”萧水心又转过头来,这次她是真的在看我了。
我见她目光灼灼,心里不免打鼓,她当初既然会为了玄天镯跟萧幻秋大打出手,难保现在还不会想再把它弄回去。虽说我刚刚救了她的命,她应该还不至于,可人心这玩意……
萧水心见我没理她,居然没有翻脸,也没再坚持刚才的问题,而是再次陷入沉默。与方才单纯的发呆不同,这次她似乎思索些什么。
“你今年应该二十有五了吧?”
“啊?”我一愣,想不到她再次开口,话题依然是我。
“二十五年了,时间真是过得好快。”萧水心似乎只是把我当一摆设,不等我回答就自顾自说下去,“二十五年前,我还是医巫宫的圣女,容儿还在王府做她的升平郡主,殷紫玉还是个不懂事的小丫头,我们三个还是无话不谈的好姐妹。谁能想到,二十五年后,我居然是三个人中活得最久的那个。”萧水心轻轻叹了口气,仿佛往昔的沧桑岁月,痛苦磨难全部浓缩在这一声叹息之中,千般无奈、万种辛酸,无以言表,唯有此生不再想起。“当初害过我的人都已不在人世,我却依然活得好好的,你说我是该感谢老天有眼,还是该遗憾此生永无机会手刃仇人呢?”
我不清楚她这次是真的在询问我的看法,还是跟前几次一样只是她自问自答的一种独特表达方式。
我小心翼翼的保持沉默,萧幻秋继续沉思,脸上专注的神情仿佛刚才的提问只是我的幻觉。
“他……还在医巫山吗?”
“谁?”这次我不得不接茬了。
萧水心别过脸去,不让我看到她脸上的表情,“……徐峥。”
“在啊。”我便应边坐在床边,将已经是温热的药碗递给萧幻秋,顺便八卦了一句,“徐前辈与先宫主有过约定,除非是他心爱的女子要求他下山,否则永世不得离开。”
“啪!”药碗被一股大力掀翻在地,浓郁的药汁四下飞溅,我“啊”的一声,下意识就要起身躲避,奈何手已被萧幻秋紧紧抓住,只能眼睁睁看着那飞溅的药汁泼墨一般洒到我雪白的裙摆上。
“你说的是谁?”萧水心双眼大睁,由于太过激动,眼珠向外凸出,光滑细腻的脖颈上竟爆出根根青筋,面容狰狞扭曲酷似贞子。
我全身根根汗毛直立,竭力向后挪动身体,试图离她远一些,“我也不知道徐前辈的心上人是谁,徐子炎没告诉我……”一不小心把徐大少给出卖了,但愿他知道了不会埋怨我。
“我问的是与徐峥做此约定的人是谁?”
我脑子里转换了半天,才找到一个恰当的答案,“荣姑姑。”医巫宫前任宫主萧代荣是萧水心的堂妹,萧水心是萧幻秋的亲姑姑,萧幻秋自然也应该叫萧代荣一声姑姑。这都是徐子炎告诉我的,话说徐子炎对她们老萧家的亲戚辈分门清得很啊!
萧水心眸光瞬间发亮,如同将死之人又看到生的希望,“原来她不是……”萧水心喃喃自语,身体开始微微颤抖,呼吸也变得急促。我觉得有些不安,“姑姑,你大病初愈,切莫太过激动,以免走火入魔。”
萧水心似是已经说不出话,勉强挥了挥手,意思是叫我离开。我固然还是很担心她,但继续留下也没什么意义,便说了句“你好生休息”,起身离开。
走到门前,我忍不住又回头望了一眼,却见萧水心嘴角含笑,双颊潮红,眼眸柔媚似水,那副含羞带怯的表情如同是情窦初开的小姑娘。
我以为自己眼花了,使劲眨眨眼。不知是不是太过用力,我忽然感到一阵轻微的眩晕,紧接着眼前一阵金星乱冒,瞬间天旋地转,世界从此颠倒。难道是地震了?我的脑海中只来得及冒出这个念头,便彻底陷入黑暗。
一个混沌世界,到处是灰蒙蒙一片,上下不分方向不辨,四周寂寂无声。
“有人吗!”我无比惶恐的环视四周,大声呼叫。
没有人回应,周围死一般的寂静。
这里是意识之海吗?为何跟以前又不一样?俞惜琴在的时候,把这里变成了翠寒谷,莎琳来了以后,把它又改造成超级宇宙空间站。但不管是田园风还是科幻风,都不如现在的样子来的诡异。就如同是世界之初,抑或是世界末日,总之让人心情压抑,无法产生美好的联想。
“你决定了吗?”一个没有任何语气的女声从虚无中传来。
我急急转身,却看不到半个人影,“你是谁?”
没有人回答,神秘的女声仿佛已经消失,又甚至从来未曾出现过。
我像一只焦躁的困兽在原地不停的徘徊。浓重的灰雾不仅阻挡了我的视线,更像一个无形的密闭空间,将我牢牢困住,不敢迈出一步。
像是过了许久,又像是短短一瞬,女声再次响起,却仍是刚才那句的重复,“你决定了吗?”
“你想让我决定什么?!”对未知的恐惧与对现状的无助掺杂在一起,令我的情绪有些歇斯里底。
“解除封印。”
短短四个字却让我的脑海犹如闪电劈过。“莎琳呢?莎琳在哪?!”直觉告诉我,这个女人不是莎琳,但她既然知道封印的事,就跟莎琳脱不了关系。
“她的任务已经完成,不会再出现。”女人的声音始终不温不火,既不故作神秘,也不刻意冷淡,听不出一丝情绪。莎琳号称是电脑人,都比她有热情,够亲切。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是她的替代者?”莎琳说过,秩序守护者不只她一个人,难道她们也是流水线作业,莎琳完成她份内的工作,后面的活由别人接着干?
又是一阵短暂的沉默,“解除封印吧,这是宿命,你我都无法抗拒。”
收徒
当我再次醒来时,已经是十天以后的事了。据俪兰说,这十天里,我大部分时候都是昏迷状态,偶尔醒来,意识也并非清醒,而是如同丢了魂般,要么痴痴呆坐,任凭如何呼唤也没有任何反应;要么大喊大叫,手舞足蹈,状似中邪,几个身强体壮的丫头按都按不住。
我直听得瞠目结舌,心惊肉跳。俪兰描述的我的这些“丰功伟绩”,有些我朦朦胧胧还有些印象,有些则根本不记得。面对俪兰担忧焦虑的眼神,我只能苦笑,无从解释。我无法告诉她自己既不是灵魂出窍,也不是邪灵附体,而是体内另一个自我渐渐苏醒,蠢蠢欲动。
在我昏迷期间,为了我的安全,徐子炎将我带回节度使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