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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去安慰她,因为我没遇到过这种情况。再说,在这件事情里,我也是受害者,我是不是也应该嚎啕大哭一番,然后跟她一起去找那两人负心人算账?
咦,为什么是两个?难道我把徐子炎也算进去了?
我百思不得其解,陷入深深的困惑之中,连耶律何时离开的都不知道。
人世间,太少的相濡以沫,太多的相忘江湖。我自己的事都还没理清楚,哪还有心思去管别人?
在祁王的帮助下,我终于如愿以偿进入宫廷乐府。三河镇杂戏班也不再是跑江湖的草台班子,而是一跃成为御用戏班。我的生活可以说是顺风顺水,春风得意。只除了一样,徐子炎。
不论我在哪里演出,皇宫大内还是侯爵王府,我总能看到徐子炎的身影。有时他会朝我点头示意,说上两句客套话;有时只是远远的坐着,默默看我演戏。
不管我看得到看不到他,我总能感觉到,他就在那里。
最开始,我还会因为“私奔”的事感到尴尬,尽量避开他。他也很细心的不来打搅我。随着见面次数的增多,那件事在我心中便渐渐的淡了,最初的不自在也渐渐转化为习惯于在他目光的注视下登台,甚至如果哪天他没有出现,我竟会心神不宁,无心演出。
终于,我发现徐子炎竟在不知不觉中占据了我心中相当重要的位置。我万分惶恐,因为我知道,这个男人真正爱的,并不是我,而是和我长相相似的另外一个女子。
比爱上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更悲催的,就是爱上一个把自己当成替身的男人。后者比前者更具迷惑性,危害也更大。
我开始刻意疏远他。
时间过得很快,眨眼就是一年。舒一展不负家人厚望,顺利通过省试、殿试,被皇帝钦点为探花郎,从此成为天子门生。
入秋时,舒一展即将赴富阳上任,临行前正式向孙家提亲。爹爹特意征询我的意见,我相当认真的考虑了一夜。
是选爱自己的,还是自己爱的,这道选择题曾经难倒过古今多少优秀女青年?
理智的人大体会选择前者,她们大都能说出罄竹难书的理由予以证明这样的选择才是正确的。只是,沉浸在爱情中的女人能有几个知道理智是什么东东?
幸运的是,我就是那保留了理智的少数人中的一个。
我的决定是选小舒。
只是我还没来得及把这个最终决定告诉爹爹,就被绑架了。
大结局
晚上我躺在自己的床上睡去,醒来却在一个陌生的地方。
阳光透过纱窗照射进来,无数细小的灰尘在明亮的光线中静静流淌。屋内没有人,我的自由也没有受到任何约束,我甚至能推开房门走出去。
一个男子悠然立于不远处的树下,背影分外熟悉。感觉到我的脚步,他转过身来,目光清澈坦然,“你醒了。”
“徐大人是不是该给小女子一个解释?”好久没用过这么生疏的称呼,语气更是刻意的冷漠,隐含一丝怒气。
既然已经决定不想再这么不清不楚的暧昧下去,就干脆划清界限。再说他现在这种莫名其妙的举动本身就是对我的极不尊重。
“对不起。”徐子炎只轻轻吐出这三个字。
一句对不起就算了?我翻翻白眼,不想跟他继续纠缠,转身就走。刚才走出屋子,才发现这里不是别处,正是漪园。好好的一栋宅子,最近也不知怎么了,频频被这些怪人光顾,看来这个地方的风水的确不太好。
“云儿。”徐子炎身形很快,一步就闪到我面前,拦住我的去处。
“别叫的那么亲热,我跟你不熟。”我退后一步,义正言辞,面色凛然,“徐大人最好注意自己的身份,再说我马上就要……”
嫁人两个字还未说出口,就被对方打断。“我知道舒家向你爹提亲的事。”他上前一步,“所以我才不得已,出此下策。”
他的身体没有任何多余的举动,周身却散发出一股无形的气场,属于他的独有气息充满我所站立的这一方小小天地,我就如同被施了魔咒一般,再也挪不动脚步。心里不由得万分慌乱,眼睛更是不知该看向哪里。
“舒一展和楚歌不同,所以我不确定你会做出怎样的决定。”
我很想告诉他我已经做了决定,奈何嗓子就像被堵住,发不出任何声音。
“但是我希望你能在决定之前,看一样东西。”
我现在有选择不看的权利吗?我斜睨他,眼中充满质疑,还有一丝好奇。
徐子炎没有更多解释,唯有唇边的一抹苦笑。
听他话里的意思,似乎很紧张我会做出何种决定,但如果令他紧张的源头只是因为想让我继续做别人的替身,那对不起,不管他想给我看的是什么,最终的结果不会改变。
是一幅画。一幅女人的画像。画中的女人跟我果然很像。
我现在就像刚刚吞下一百斤的苦胆,心里苦涩得简直要崩溃。徐子炎给我看这个东东到底想干神马?!!
“她是你的心上人?”虽然我很想冷嘲热讽一番,话说出口才发现酸的不行。我只好闭上嘴,用一种了然的、鄙夷的、尽量不带恨意的眼光瞅着他。
“她不是。”徐子炎无视我眼中各种激烈的情绪,漆黑的眼眸如同夜色下的海面,平静的海水下面涌动得是一眼看不到底的浓浓情愫,“你才是。”
我依旧斗志昂扬的瞪着他,脑海里半天才反应过来他刚刚那三个字是什么意思,但又好像更加糊涂。
风儿轻轻吹过,两个人就这样无声无息的彼此凝视。
不知情的人若是经过这里,还得以为是两个相爱的男女在默默互诉衷情。
我恶寒了一下,想要逃开,徐子炎却不让我逃,用淡淡的口吻扔出一个又一个惊天大雷。“其实,在很多年前,我们就已经相识,而且相爱,只是,”他眼眸一黯,语气有着淡淡的苦涩,“被你忘记了。”
“你在开玩笑吧?”我瞪大了眼睛,严重怀疑徐子炎是受了什么刺激,开始说胡话。别说我以前根本就没见过他,就算真的相识,那时我才多大?怎么可能跟他相爱?就算我是穿过来的,也不可能顶着一个萝莉的皮囊去跟一个成年男子谈恋爱啊!
“以前的你不是现在这幅模样,而是,”他看了一眼画像,“与画中之人一样。”
“你到底在说些什么啊!”我被他的古怪言语整得彻底逻辑混乱。
“你可愿听我讲一个故事?”
原来不光是看幅画,还要听故事,大哥你早说啊!
我有气无力的点头,一副你想怎样就怎样的神情。
“我与你第一次见面,是在越秀山庄,那时的你还不是画中的模样……”徐子炎开始缓缓叙述。
这个故事很长,真的很长。
一开始我还能站着听,后来站累了就坐下听,后来的后来实在饿得受不了就边吃边听。
徐子炎却什么都没吃,只是讲述的中间喝了次水,以滋润嗓子。他有时会看一下我的反应,但大部分时候都沉浸在自己的讲述中。虽然语调平平,像在讲别人的故事,但那时而飞扬、时而沉郁的眼神却流露出他彼时的心情。
故事再长,也终有讲完的时候。日暮西沉,天色已渐黄昏。
徐子炎静静看着我,等待我的回应。
老实说,方才他所讲的这些事情,除了极少极少的一些恍惚曾在梦中出现,大部分却是没有丝毫的印象。
但我却无法得出这些事情不过是徐子炎虚构亦或是发生在别人身上的结论。
因为哪怕只是一些零碎而不知其意的画面,只要它们曾经出现在我的梦里或是脑海里,就必定应有缘由。
更不要说当我见到楚歌时,脑海中那些清晰得如同身临其境的记忆片段,我甚至能清楚的感受到彼时彼刻我心中是怎样的一种心情。
那些画面中的女子虽然是一副陌生的面孔,但我心里却相当肯定那个人就是我自己,那些记忆也绝非是别人强加给我,或者是我凭空臆想出来的。
只是,世上怎会有如此离奇的事情?难道真如徐子炎所说,我以前也曾经穿越过,而且不只一次?老天爷实在闲的没事干,耍我一个人玩是吧?
“云儿,”见我始终不表态,徐子炎再次开口,“你愿意相信我吗?”
你愿意相信我吗?
不管以后发生什么事,你能否一直相信我?
似乎曾经有人也这样问过我一个类似的问题。我当时是怎么回答的呢?后来又发生了怎样的事情呢?
我不愿继续想下去,揉揉脑袋,干笑一声,“我……刚刚吃饱,大脑供血不足,你突然问我这么深奥的问题,我……我得好好想想。”我边说边站起身,慢慢朝园外走去。身后一片沉寂,没有人拦住我。
傍晚的三河镇有一种宁静的美,仿佛一位温柔善良的母亲,敞开她温暖的怀抱,随时迎接远方疲惫归来的游子。晚风中弥漫着归家的美好气息,让人有种落泪的冲动。
不是不想相信徐子炎,而是,就算我相信了他,又能怎样呢?
忘记与不曾发生,本来就是近似约等于的关系。那些悲欢离合的共同经历是他爱上我的基础,没有了那些记忆的我,对于他来说,其实就是个陌生人,一切都要从头开始,不同的经历,不同的环境,爱情还会一如往昔吗?
他会不会觉得我和原来不一样,他说的事情我听不懂,我喜欢的东西他不感兴趣,两个人再没有了共同语言而渐渐变得乏味?毕竟,在他口中的那个我,似乎曾经也是江湖上的风云人物,是个可以和他并肩战斗、同样强势而满身光芒的女子,那样的女人,真的是我吗?
一个人的性格不会轻易改变,但心智与世界观却是随着阅历的不同而随时变化。而后者才是个人魅力的真正体现,徐子炎当初会喜欢我,大概也是因为那时的我很有魅力吧,尽管我想不出那时的我会是什么样子。
等他了解真正的我以后,会不会因为过于失望而不再爱我?
我变得比以为自己是别人的替身时还要烦恼恐慌。
我最终还是没有答应小舒的提亲,过了中秋,小舒独自一人奔赴富阳,走马上任。
我依旧登台演戏,出入皇宫大内与临安城的各家豪门权贵。徐子炎依旧雷打不动的每天看我演出,不管我在哪里。我知道,他是在等我的答案。
我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冷酷与自私。
现代人对爱情总有一种投机的心理,认为付出的越多,将来受到的伤害就可能更多。所以宁愿用厚厚的壳将自己裹住,看着别人如何为自己忙碌、牺牲,还美其名曰,这就是爱情的力量。
像我这样本身就受过一次伤害的人,就更加不敢再轻易的去相信爱情。
只是,爱情本身就像是一场赌博,押错了最多就是输掉这一局,可若是不敢下注,错过的也许就是一生的幸福。
赌,还是不赌,这TM还真是个问题!
“你是如何肯定我就是你要找的那个人,就凭长相?”我问徐子炎。
“是你的眼神。”徐子炎扬起淡淡的笑容,却如春风拂过大地,“一个人的外貌也许会因各种原因而有所变化,然而看人的眼神却不会变。所以,当我在祁王府第一次见到你,就认出了你。”
好抽象的眼神论哦!貌似以前曾经听过的说,不过他的回答虽然很匪夷,却让人相当的受用,以致无暇去想这种可能性是多么的不靠谱。
很久以后,当我偶然再次旧事重提时,他才总算跟我说了实话,其实他能认出我的真正原因是玄天镯。当年甄洛离开时,曾说找到玄天镯就能找到我,然而到了最后时刻,她却改变决定,将玄天镯留给了徐子炎,大概她的内心深处还是不希望徐子炎真的能够找到我吧。
失去了这唯一的线索,茫茫人海中想要找到一个连长相都不清楚甚至是否存在都是未知数的女人,除非有神仙相助,可能性基本为零。
即便如此,徐子炎依旧不遗余力的寻找了我整整三年。
人世间最大的困难不是你脚下的路有多么难走,而是不知道这条路何时才是尽头。很多时候我们坚持不下来不是因为真的很累、很痛,而是看不到希望。
在没有任何希望的情况下,徐子炎依然找了我三年,连我自己都觉得,他已经仁至义尽了。虽然,他还没有放弃的想法。
而就在这时,在祁王府一次很偶然的宴请上,徐子炎看到了我,而他一直随身携带的玄天镯突然有了感应。那种感应很微妙,微妙到几乎感觉不到。
徐子炎却因此笃定眼前之人就是他要找的人。
他何尝不也是在赌博?
他却不这样认为,他说,只要两人真心相爱,就算失去记忆,改变样貌,再见面时,对彼此的心依然会有感应。
那甄洛呢?我问他,在他讲述的故事里,曾经有这样一个女子,为了他甘愿放弃永恒的生命,你对她又是怎样的感应呢?
徐子炎垂目沉默,许久许久,久到我以为他不会回答时,他却缓缓开口,我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