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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峰黑脸:“你们给我收敛些!正当职就敢这么给老子开小差想讨打是不是?!找屠媒婆牵线的等散值了再说。”
屠……屠媒婆?
众人表情扭曲了一下,互相看了看,继续专心当柱子,远处围观王爷和准王妃。
屠蒙咧嘴扫了冯峰一眼,压低嗓音补充道:“方才忘了说,只收金子哈。”
冯峰:“……”
而花繁缕的处境并没有属下们想象中的那么美好,正所谓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变态。
两人凭栏而立,金麒的目光从池中鱼儿身上收回,抬头冲花繁缕微微一笑,红唇轻启,突然含嗔带怨的来了一句:
“殿下就知道给人家添麻烦。”
纤纤玉指抬起,染着豆蔻的指甲在花繁缕眼前晃着,然后在话音落下的时候,巧笑焉兮,在对方胸膛上……狠狠一戳。
花繁缕呆了半晌,揉了揉胸口,心直口快的说道:“这是不是娘娘腔?”
“娘娘腔?”金麒眼角一挑,黑白分明的眼睛笑盈盈的瞅着花繁缕,“殿下真爱开玩笑,妾身本来就是女子,何来娘娘腔一说?”然后,又戳了她胸口一下,“冤家~!”
花繁缕有种想拔腿逃跑的冲动,但生生忍住了。
“你来找我干什么?”
“没事就不能来见殿下了么?”金麒目光含情,羞怯的一甩帕子,“当然是想念殿下了。”
花繁缕面无表情:“好好说话。”
金麒眼睛里水光闪动,楚楚可怜的说道:“殿下,您竟然凶人家。”
花繁缕突然抬手,做了个手势。
冯峰他们看到,明白这是让所有人回避的意思,屠蒙一脸兴奋,不知道又在脑补什么猥琐的东西,被冯峰拍了一巴掌,嘿嘿笑着和大伙一起撤离了。
目测小伙子们已经走远,绝对听不到这边的动静,花繁缕哼哼两声,目光危险的看着金麒,突然——
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抱住金麒的双腿,在他大惊失色的“你干什么”的喊声中不带犹豫地把人给掀池水里去了。
她趴在护栏上哈哈大笑,片刻后,她“咦”了一声,金麒掉下去的地方水晕一圈圈的荡漾着,可就是不见人从下面冒出来。
花繁缕:“!”
又一声“噗通”,锦衣华服的俊美男子越过栏杆,也跟着跳入水中。
“哗啦”一声,水花里冒出一颗脑袋,正是先前被花繁缕扔下去的金麒,他抹了把脸,看着随后从水里冒出头的花繁缕,猛地朝她脸上泼了一把水。
花繁缕抹了把脸:“幼稚!”
她就说嘛,水很浅的,站起来连她胸口不到,怎么可能会在这么浅的水里溺死。
看着只冒出个脑袋的金麒,花繁缕沉默了一下,沉思片刻,张嘴吐出三个字:“矮冬瓜!”
金麒一身狼狈,固定头发的首饰在落水的同时全都不见了,他披头散发,妆容花掉,湿淋淋的样子倒是有几分水鬼的模样。
“你、你……你好大的胆子!”可怜王爷骂人词汇贫乏,明明气了个仰倒,结果颤抖着指着某个厚脸皮的半天才蹦出这么一句苍白无力的话来,“本王不跟你计较。”金麒拖着沉重的衣服往岸上走,似怒非怒,似笑非笑,真是拿她没辙了。
他活了二十多年,就算在最落魄的时候也没有人胆敢如此对他,像今天这样失态狼狈的模样还是头一遭,他开始是惊怒,后来不知怎么的觉得好笑的很,花繁缕也罢了,他怎么也跟着她胡闹?
这下子理由也不用想了,现成的就有一个。
花繁缕着人到皇宫里请示太后,金麒在王府不慎落水,受了惊,又着了凉,未免跑来跑去感染风寒,加重病情,这几日想让金麒住在王府。
太后应允,详细询问了传话的事情发生的经过,知道真的是不慎落水,又没什么大碍,也就放心了,只是有些纳闷儿,怎么一个两个的总是落水,莫非是君泽的住处风水不好么?不该呀。
太后这边疑惑着,困扰金麒的问题迎刃而解,至少到下个月这时候,都不用烦恼月事的问题了。
“阿嚏——!”金麒打了个大大的喷嚏,他揉了揉鼻子,看着窗外冷风骤雨,叹了口气。
落水都好好的,这场突如其来的秋雨却叫他着了凉。
花繁缕要把窗户关上,金麒沙哑着嗓子说道:“开着吧,透透气。”
花繁缕一脸纳闷儿:“我从来没有生过病。”
“谁知道怎么回事。”金麒没精打采的说道,“说不定是水土不服。不说这个,甲申那边有消息传来吗?”
“嗯。”花繁缕倒了杯热水递给他,“他正想办法潜入皇宫,再过几日应该就有消息了。”
金麒捧着杯子,神色淡淡的:“甲申一消失,恪王那边只怕已经开始起疑了,我们手边可用之人到底太少了。”他抬起头,眼睛里含着一丝笑意,语气说不出的柔和,“偏偏你又舍不得让冯峰他们几个冒险,没见过你这么爱惜部下的,净给我出难题。”
无论是商谈要事,抑或闲聊,他们难得这样心平气和的共处一室,面对面的说话。
而金麒也从没这样平静温和地在一个人面前流露他的爱惜和温柔,情之所至,无需刻意,只是一句再寻常不过的话语,也能感受到让人暖到骨子里的温情,以及绵绵的柔情和无条件的包容。
外面下着雨,房间里却很宁静舒适,桌子上摆放着糕点果品,茶水在小炉子上煮着,香气清淡别有韵味,经久不散。
母星人情寡淡,人人都是没爹没娘的,家庭于花繁缕而言是个陌生遥远的概念。她常年奔波在外,总是独身一人,即使在母星灭亡后在陌生的宇宙里漂流的几年,她也从来没有觉得有什么好,有什么不好的。来到这个星球之后,她亦是按照自己的方式,随心所欲的活着,从没想过有什么开心或者有什么不开心的,虽然她没有察觉,但和金麒互换身体之后带来的改变和影响的确存在,并且越来越明显。
直到今天,她看着金麒的眼睛,看着他的笑容,听着他的声音,一种从来没有过的奇怪感觉突然撩上心头,如此灼热,让人又难受,又充实。
多年之后,在远离家乡的陌生星球,在一个小小的房间里,在一个本应毫无交集的男子面前,她突然在这种平凡而安宁的温暖气氛里,后知后觉的体会到了孤独和寂寞的滋味。
金麒精神不好,房间里又未点灯,他喷嚏不止,泪眼朦胧,自顾自的说着话,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错过了一个怎样了解花繁缕拉近感情的大好机会。
他用手帕擦了擦通红通红的鼻子,又叹了一口气,强打着精神说道:“总之,小心恪王就对了,这人城府太深,和那些只知道发动暗杀的蠢货不一样……”金麒突然顿了一下,说到城府深,谁能比得过隔壁那位少年?“小六,”金麒神色复杂,“我忘了告诉你,他已经开始怀疑我们两个的身份了,不,应该是他已经认定你不是我,至于我,他没证据,你以后遇到他,能避开尽量避开吧……秋猎……”
花繁缕:“……”不在状态,左耳朵进右耳多出,压根不知道对面那位喋喋不休的说的啥。
金麒:“秋猎……阿嚏——!”(╯﹏)难受……
“秋猎还早。”金麒眼泪汪汪,吸了吸鼻子,有气无力,鼻音浓重地说道,“日后再议~我、我先睡一觉。”
“睡觉?”花繁缕突然抬起头来。
金麒:“嗯?”
她终于回神:“本王也要!”
金麒_#:本王毛线!
“别捣乱!”
“不行啊。”花繁缕眼睛亮晶晶的,手臂抱着胸,煞有其事的说道,“本王不能做第二个怕老婆的冯峰(冯峰:为什么躺枪的总是我?),本王说什么就是什么,你一个女人只有听没有反抗的份!(屠蒙:殿下干的好!这才是大丈夫!)”
金麒(_╯)#:“……”
“我给你暖被窝。”
“……会传染给你的。”
“不怕!”
“……别闹。”
……
作者有话要说:我拼一下~看下午或者晚上能不能再来一发~
第37章
狩猎那日,不止是皇子、朝中诸多大臣,还有公主以及部分妃子也都有参加,尽管不少是来打酱油的。
狩猎场离皇城不远,时日也短,一般来说最多三日狩猎就能结束,短的当日就能回宫,因此作为必不可少的娱乐,一年四季里,皇帝会在闲暇之余进行多次狩猎,但像秋猎这种拖家带口的已经算是大规模的,一年当中也仅有一到两次而已。
不管是谁,都不想错过。
皇帝怜惜福郡王久病初愈,特许这位王爷乘坐马车,若身体不适,不必勉强来向他请安,也不必和他的兄弟们进行狩猎比赛。
当然,如果他感觉自己身体好了,那就随他的便了。
这是对外的说法,皇帝不管他的儿子是真没好还是继续矫情着,他只希望这个儿子能安分一些呆着,尽管他最后一次见对方的时候,觉得“这孩子比起以前似乎瘦了不少”,但保不齐是他的错觉,万一“福郡王压倒坐骑”的事件在众人面前重现,让他这个做皇帝的脸往哪儿放?
但到底是自己儿子,这种想法皇帝怎么好意思说出来,正好对方前些日子病了,一直在府中休养从未露过面,皇帝就正大光明的用了这个借口。
花繁缕索性乖乖地呆在车里装病弱,一路上乐得悠闲自在。
金麒就没她这么好过了,他以皇家儿媳妇(准)的身份和自己的亲娘丽妃以及另外几个妃子同乘一辆车架,王妃里只来了他一个(准的),几位公主则乘坐另外一辆马车。
几个女人唇枪舌剑的斗法,金麒时不时地被别有用心地牵扯进去,逼得丽妃不能独善其身,偏偏金麒是小辈,又是地位最低的一个,根本没他开口说话的份,一路上忍的颇为辛苦。
不消说,这几个嘴不饶人的妃子肯定被他给惦记上了。
丽妃好似已经习惯如此,颇有些宠辱不惊的雍容气度,即使失去了皇后之尊,但那常年居于后位的雍容大气似乎已经刻在了骨子里,时间过的再长也磨灭不了。
所以才年年都有不懂事的新人误认为丽妃是六宫之主的现象发生。
这也是丽妃再低调再平淡也总被后宫里老人视为眼中钉的原因之一。
实际上,如果不是金麒已经失去了皇帝心中最佳继承人的地位,如果不是皇帝认为如今的金麒已然平庸希望渺茫,皇帝或许会重立丽妃为后,这也是太后所希望的,丽妃无疑是最适合做皇后的人选。
可皇帝有自己的考虑,这些妃子的品性家世他都有所了解,如果不立皇后,他担忧将来新君即位,太后擅自干政,外戚势力过于强大。若是所立皇后不是新君生母,届时后宫两位太后虽然能够相互牵制,但正宫太后毕竟地位更高一筹,他更担忧新君受正宫太后母子压制,徒增事端。
大臣们一再进言立后之事,皇帝迟迟不正面回应,对于某些多管闲事的大臣已经相当不耐烦,而太后也以自己年纪大了为理由,希望他早早地定下皇后的人选,好稳定后宫。
皇帝心里其实已经有了人选——只诞下一女的容妃温婉贤良,资历老,背后的家族又不会太出众,完全有资格坐后位,但他属意的几个继承人的生母没一个是省油的灯,他在的时候还好,若他不在,怕容妃压制不了这些人。
所以他才犹豫不决,于立后一事上一拖再拖,也直接导致后宫的明争暗斗越来越激烈,有时候两名妃子“争风吃醋”甚至还会闹到御前,纵使皇帝严厉斥责,但一旦涉及到争宠和地位,就算小白花也会立刻变身为吃人的霸王花。
而这次秋猎,在随行的后宫妃嫔看来,是难得一遇的玩乐机会,但更是在皇帝面前出风头的好时机。
九华自开国以来一直有尚武之风,骑射不止是贵族男子必学的技艺,在贵族女子中一直以来都是一股不息的时尚之风,区别是,女子骑射为的是马上英姿飒爽漂亮姿态,所执弓箭是最轻便小巧专门为女子打造的雕工,大多数人只是做做样子,图个好玩好看,但也有骑射功夫真的不错的。
丽妃正是属于后一种。
值得一提的是,皇帝喜欢骑射功夫厉害的女子也是从丽妃之后传开的,巧的是,后来得宠的武华妃以及地位尊贵的赵贵妃据说骑射也相当不错,那以后皇帝的后宫极少见到菟丝花一样楚楚可怜的柔弱女子,那几个皇子的生母真是一个赛一个“性情爽利”,回头再看看,果然还是只有丽妃最合他口味,可惜金麒不是公主,若金麒是公主……
皇帝看着几名身着猎装精神奕奕的妃子,又看了眼被挤到了后面淡然无争的丽妃,心中更加矛盾,不过众人还等着他射出第一箭,发布狩猎开始的命令,他只能收回纷乱的思绪,专注于狩猎上。
“殿下,已经开始了!”
“开始了啊?”花繁缕把头从车窗里伸出来,果然,除了专门跑来围观的闲人,有些马上本事的都领着属于自己的队伍一脑袋扎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