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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早起巡营,直到回去吃早饭了也没见着孟世爵,她心下奇怪,平常这时候孟世爵该起来了呀,就算没什么事也会去看着几个营操练。难道他心情不好,所以懒得出来了?虽然奇怪,可她也不敢在这个时候上门去看。只能自己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她先去兵器厂转了一圈,然后又去钱阿旺那,和他研究了半天的大炮,一直到下午才回大营。刚走到自己屋子门口,铃铛就迎了上来:“将军你可回来了。元帅病了,你不去看看?”
连翘一愣:“病了?什么病?”一边问还是一边先进了屋子。
铃铛跟在她后面进去,答道:“军医说是着了风寒,元帅一直发着烧,刘福两个手足无措,把我找了去。我帮着照顾了一会儿,给元帅喝了药,想着您该回来了就回来看看。”
连翘皱眉。难道是昨天给冻的?又问:“他醒着还是睡着?现在退烧了么?”
“一直昏睡着,我回来的时候出了点汗,稍微退了一些。”铃铛答道。
连翘听完心下犹豫,不知该不该过去看看,正在这时刘福又跑了过来:“铃铛妹子。哎,连将军回来了!”
“嗯。怎么你又来了?元帅那里如何了?”连翘顺势问道。
刘福苦着脸:“元帅又烧起来了,小的手粗脚粗的,就想着请铃铛妹子过去帮着照料一下。”
连翘不再迟疑,率先出了门:“走吧,我跟你们一块过去看看。不是刚喝了药么,怎么又烧起来了?请军医过去看了么?”
刘福小跑着在后面跟着:“军医看了,让给元帅捂捂汗,说实在不行一会儿晚上再熬点药给他喝了。”
他们两人本来住的就不远,连翘又一路大步快走,很快就到了孟世爵住的地方。她刚一撩开帘子还没等进去就闻见了一股药味,进门正遇见王七端了一盆水从里面出来,他看见连翘赶忙让到一边,连翘却慢下脚步问:“元帅怎样了?”
王七答道:“小的投了凉手巾给元帅冰额头,可元帅身上还是很热,他也一直没出汗。”
连翘就径直进了内室,刘福刚要跟着进去就被铃铛拉住了:“你跟着进去干嘛?去熬点清粥来,预备着元帅醒了喝。”然后又把换了凉水进来的王七也拦住了,“给我吧,你在这里守着。”说完端着水盆走了进去。
她进去的时候,连翘正用手背给孟世爵试脸颊的温度,铃铛动作很轻,把水盆放下就悄悄的出去了。连翘看孟世爵额头上敷着湿手巾,面颊潮红,眼睛紧紧的闭着,嘴唇有些干,就起身去倒了一杯水,回来扶着孟世爵的头,想让他喝点水。
可孟世爵却牙关紧咬、紧闭着嘴,水喂不进去,连翘只得轻轻叫他:“孟世爵,张开嘴来喝点水,多喝水才能好。”又轻轻晃了晃他,过了一会孟世爵终于有了点反应,张开嘴喝了几口水进去。连翘试着他身上更热,不禁有些担忧,又去看他的手,果然有些红肿,似乎生了冻疮,就起身去找了冻疮药来给他擦。
擦完把他手放回了被子里,正要抽回自己的手,却忽然被他一下子抓紧,连翘一惊,以为他醒了,转头去看却发现他依旧紧闭着双眸。连翘手上用了力想往回抽,他的手却又握的更紧,连翘松了劲不动,他的手也就慢慢松了,等连翘再想用力抽回来时,他也用力握紧。
几次之后连翘真的有些怀疑这人是不是装睡了,她低下头靠近孟世爵的脸端详了半天,见他虽然呼吸有些粗重,却一直很有规律,眼皮下的眼珠也并没有乱动,终于确信他是睡着的了。连翘只得坐在床边,任他握着手,看着昏睡中的他。
这并不是连翘第一次守着昏睡的孟世爵,此时的孟世爵和以前一样,安静的躺在床上,可是给连翘的感觉却是那么的不一样。从前孟世爵每一次这样昏睡都是因为重伤,那时的连翘总是满心惶然,寸步不离的守着他,唯恐他会醒不过来。
可是这一次,她却希望他能多睡一会儿,这样她也可以晚些面对那些她不想面对的事。屋子里渐渐昏暗下来,有一缕夕阳斜斜的照了进来,正好能让连翘看清孟世爵的脸。他的睫毛还是那样浓密,让她一下子想起昨日两人脸对着脸的情景,可是他的薄唇却失去了昨日的鲜艳,显得有些苍白干燥,唇边还有一点小小的伤痕,正是自己昨天的杰作。
明知道他在睡着,连翘还是觉得有些不自在,下意识的抽了一下自己的手,于是条件反射般的,孟世爵又一次握紧了她的手,口中还含糊的呢喃了一声。连翘没有听清楚他说什么,却也不敢乱动,只坐在旁边守着他,等他额头上的手巾干了,就用左手拿起来浸到水盆里,然后提出来攥一攥,再放到他额头上。
其余的时间就一直呆呆看着孟世爵,心里怎么也琢磨不明白,孟世爵为什么忽然就对自己有了男女之情呢?或者不是男女之情,单纯只想生孩子?天啊,那更可怕!唉,人真是不能闲着,一闲着就有各种事端。本来日子好好的,忽然出这么一档子事,让两个人之间多了许多别扭。
其实连翘也不知自己在别扭什么,他们两个人志同道合相依为命,要接受他按理说是不难的。可是她又觉得,自己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不能再这样草率的对待终身大事,更不能这样对待孟世爵。没有爱的婚姻不是不可以,但是对象不能是相依为命的孟世爵。
可是她对孟世爵又实在谈不上爱情,最直观的一点就是,她对他没有独占欲,她从来没有把孟世爵当做自己的所有物,她说的希望孟世爵结婚生子也都是真心话。可是为什么自己昨天会接受了那个吻啊!?到最后投入的简直让现在的自己满心羞惭!
连翘心里哀叹几声,就势躺倒在孟世爵旁边,命令自己别去想这些了,转去想别的事,想着想着就在不知不觉中睡着了。铃铛悄悄进来看了两回,给孟世爵换了头上的手巾,就又悄悄的退了出去,也不让刘福他们进来打扰,自己在外面守着。
所以最后连翘反倒是被孟世爵弄醒的,她迷迷糊糊的感觉到谁在推自己的头,就哼唧了两声:“干什么?”接着就听头上一个沙哑的嗓音:“给我倒点水喝。”
连翘一下子清醒了,立刻坐了起来:“你醒了?”问着话伸手又去试他额头和脸颊的温度,“怎么样?哪里难受?冷还是热?”
孟世爵喉咙里干的难受,勉强回道:“先给我点水喝。”
连翘赶忙下地要去倒水,却忘了自己的手还在孟世爵手里,她没走出去反倒又被他拉了回来,于是转头无奈的看着孟世爵:“你倒是先松手啊!”
第九十一章 情迷
孟世爵扯了扯嘴角,松开了手,连翘给他倒了一杯温水,走回来先放下水,又扶着他起来让他靠在床头,把水递到他手里,谁料他却不接:“手上没力气。”
“呸,你别胡闹,刚才拉着我怎么那么有力气?”连翘又把手中的水杯往前递了递。
孟世爵无奈的慢慢抬起右手,想去接水杯,不料连翘看到他手已经肿了,又一时心软,没有把水杯递到他手上,反而送到了他嘴边。孟世爵低头就着连翘的手喝了一杯水,连翘见他很快喝完,问:“还要吗?”孟世爵摇摇头,又慢慢躺倒下去,还翻了个身向里。
连翘把杯子放好,回来拿起手巾重新投了水,回来给他敷在了额头上,又给他把被子盖上,顺势在他脖颈间摸了摸,想试试他有没有出汗。等她摸了一手汗想收回去洗一洗的时候,手却被孟世爵按住了,她只得说:“别闹,刚出了汗,好好盖着被子再睡一觉,明天就好了。”
“你能不能不这样忽冷忽热的?”孟世爵转过了头,手巾落在他脸颊旁边,眼睛里红红的,盯着连翘说道。
连翘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反问:“你的意思是叫我不要管你的死活么?”
孟世爵的眼睛似乎更红了些,他很快闭上了眼睛,松开了连翘的手,微微点头:“好,都随你。”
连翘站在床边看了半晌,心里暗自叹了口气,弯腰端起了水盆,当真出门去了。一出了内室就看见铃铛正和刘福坐在门口说话,她把水盆递给刘福:“元帅已经醒了,他出了点汗,你弄点粥给他喝。然后再让他喝碗药再睡。”
说完叫铃铛走:“走吧,回去吃饭去,都这时候了,我真是饿得前胸贴后背。”
“连将军,你们这就走了啊?”刘福有些不知所措,追在后面问。
连翘点头:“你们要是觉得照顾不了元帅,一会儿吃完饭我再让铃铛过来。”然后就带着铃铛走了。
路上铃铛瞧了瞧连翘的面色,故意做不高兴状:“将军真是不疼惜我了,白天伺候完了还不算,晚上还要我去伺候元帅!”
连翘正在想心事。一开始没听明白她说什么,直到回到自己房里才反应过来:“唔,是我没想周到。不该叫你去的。行了,先吃饭吧。”
这到底是怎么了呢?铃铛摸不着头脑,明明先前元帅睡着的时候好好的啊!难道是元帅醒了还有力气继续和将军吵架?唉,这两个人实在让人头疼。摇摇头出去叫许铸一块把饭拿来,三个人吃了饭。她就躲回了自己房里,然后悄悄倚在窗边,看着连翘出不出去。
一直等到月上中天,她都困得打呵欠打算去睡了的时候,连翘的房门终于开了,铃铛看着连翘往元帅那边去了。才放心的回身睡下。
连翘走在路上心里却很矛盾,孟世爵的话没有错,如果自己真的无意。就不该这样继续关心他,也只有这样他才能慢慢的放下。可是她又怎么能忍心不管他?难道这十多年的情义是假的?直到这一刻,她才终于不情愿的承认,自孟世爵跟她挑明的那一天起,他们之间就再也回不去从前了。
她心里非常的难过伤感。在孟世爵屋子外面站了好一会儿,才放轻了脚步进去。一进门就看见刘福正在北边的炕上打瞌睡。刘福十分警醒,察觉有人进来就坐了起来,看见是连翘十分惊讶,连翘比了个让他噤声的手势,然后走过去低声吩咐他回去休息,说自己会照顾元帅。刘福本来有些犹豫,后来看连翘坚持,也就起身出去了。
连翘这才悄悄的进了内室,里面只在桌边点了一盏小灯,显得很昏暗,但倒还能看清屋子里的情景。她轻轻走到床边撩开床帐一角,又伸手去试了试孟世爵的额头,感觉到他额头上微有湿意,也不那么热了,才松了口气,坐在了床边。
此时孟世爵是侧身睡着,脸朝向里面,连翘看不到他的脸,只呆呆看着他的背影。这样呆坐了不知多久,连翘终于觉得有些累了,想起身出去到外面炕上歪一会,刚站了起来就见孟世爵动了动,然后转了个身平躺了过来,他嘴里含含糊糊的说了一句:“水。”
连翘转身去倒了一杯水来,然后轻轻叫他:“要喝水么?”
孟世爵慢慢睁开了眼睛,只能模糊看见眼前有个人背光站着,也看不出是谁,就点点头:“喝水。”连翘过去扶着他的头,让他抬起来喝水,孟世爵喝完了一杯水神智终于清楚些了,眼看着连翘放下他拿着杯子要出去,忍不住伸手拉住了她的袖子:“你去哪?不许走。”
“我把杯子放回去,不走。”连翘回头看到孟世爵的眼神,不由放柔了语气,答道。
孟世爵不松手,只望着连翘,连翘无奈,把杯子放到了脚踏上,然后坐回到床边,柔声说道:“睡吧,我在这守着你。”孟世爵听了却往里面挪了挪,拍了拍自己刚才躺的地方说:“你上来。”
一瞬间连翘似乎像是回到了八年前,那次孟世爵被北蛮人在前胸射了一箭,几乎所有人都以为孟世爵必定是活不成了,只有她硬是拖着军医守着孟世爵,几天几夜没有合眼。就连孟世爵自己也以为这次是不行了,在昏迷中醒来的时候就像是刚才那样,拍了拍身边的位置说:“你上来。”
那时重伤殆死的孟世爵轻轻握着她的手,在她耳边呼呼喘着粗气,一句一顿的告诉她,他早已经帮她消了奴籍,并且想办法帮她弄到了新的身份,若是这一次他活不下去,让她找到东西就离开北境,然后找个能依靠的男人嫁了,好好活下去。
想到这里,连翘忍不住眼眶湿润,于是很温顺的脱了鞋躺到了孟世爵身边,说了和当初一样的话:“你放心,是死是活我总不会扔下你。”
孟世爵微微侧身,用左手环住了连翘,低低的说了声:“对不住。”
连翘帮他拉了拉被子,然后将头靠在他胸前,只答了一句:“睡吧,睡醒了就好了。”孟世爵没有再说话,很快就又睡着了,连翘却一丝睡意也无,她刚刚忽然想明白了一件事,原来以前都是自己在自欺欺人,就算自己不介意,让孟世爵娶妻生子,那孟世爵的妻子就不会介意么?
易地以处,若是自己要嫁的人身边有一个连翘,自己会如何?自己能接受丈夫身边有一个共过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