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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年轻的少女会变成少妇,少妇很快会憔悴了容颜,人老珠黄后,女子还剩什么?倘若不能得到夫君的宠爱,膝下无子又举目无亲,最后只能凄凉的老死。
当雍帝退朝后,迈入别院侧厅,所见的就是潘才人脸挂珠泪,幽怨哀伤的模样。
“陛下!”潘亦心等他走近,才回过神来,急忙下跪。
雍帝从她面前走过,她只看到玄衣衣摆,金龙浮动。
潘亦心忐忑不安的伏在地上,久久听不到雍帝的话语。陛下似乎坐了下来,陛下仿佛接过了宦官递上的茶水。陛下在看她?还是没有看她?
***
令狐团圆送潘静初至太医府,并没有急着走。她怀抱三把宝剑,模样滑稽的去见了潘微之。
“怎么不找人替你拿着?”院子里的潘微之停下了手中活计,好笑地问她。
令狐团圆瞟眼潘平等人,潘微之略一诧异后,支退了众人。
“你想与我说什么?”
令狐团圆将天音剑递给他:“给!”
潘微之双手接过,但闻少女道:“昨儿陛下不是劝我酒吗?那酒居然是桃花源!他说里面没乱放配料,但我吃着还是上头。我乘他不注意,借着酒醉,把酒撒到了这剑上。你给我瞅瞅,到底是什么酒?”
潘微之慎重应下,桃夭那挡子迷毒的事他还记忆犹新。当日那盅酒众人吃过后,他拿余酒回来研究,可惜酒液混杂的配料太多,一直没有头绪。如今少女又给他一个样品,正中他下怀。
令狐团圆眨一下眼,又道:“剑鞘里封着,不过我估摸酒水还是消失了,着实没办法保存下来。”
“给我些时日,我尽量试下,到底是什么酒——”他微微笑道,“能叫你吃醉了。”
令狐团圆笑道:“就送你也无妨!放心弄着,弄坏也无干紧要!我走了,不用送了!”
潘微之手捧天音剑,目送她大大落落地走了。这么个看似糊涂的人,其实一点都不含糊。
桃夭他们迟早还会对上!
潘微之紧握手中的剑,很多事无须言明。
***
潘亦心跪了一株香后,雍帝才轻声细语:“你起来回话!”
潘亦心起身后,宦官退走。雍帝审视的目光停留在她脸上,片刻后问:“你在陈留见过小团圆?”
“是的。”
雍帝又问:“那时候你没处置好,叫小团圆走错了,去了粱王的房间?”
潘亦心只觉腿脚发软,勉力答:“回陛下,是奴婢的过错。”
雍帝轻飘飘地再问:“你还想继续留在宫里吗?”
潘亦心喉间堵塞,说不出一个字,泪珠不停地滚落。昨晚桃夭最后的话响彻她心扉,你见了令狐团圆,陛下必然见你,陛下问过你与她相识,便会放你出宫。这既是陛下不要你了,也是陛下爱屋及乌的怜悯你。你若寻常答是或默不作声,出宫后就等着青灯伴老,陛下碰过的女人岂能再嫁?但你若依着我的话做,保管你一步登天。
一切都在桃夭的预料中。接下来,她只要小女儿态的酸溜溜地说,陛下既然不要我了,我走便是了,再哭个不休,男人就会心软。桃夭还说,男人吃多了温顺腻味,偶尔换点酸的就能吃出甜味。宫廷里又有几个女子敢在陛下面前扭捏作态?撒点寻常人家的女儿娇气?现今大杲皇宫里,少的就是这一味。
“想好了吗?”雍帝凝神望着。南越女子的娇柔,确实别有风味。
潘亦心泪眼模糊,吸吸鼻子后,她终于做出了她这一生最重要的选择。
她又跪伏在地,颤栗着出卖了桃夭。
“禀告陛下,昨夜曾有一位女官对奴婢这样说……”
雍帝不发一语,静静的听她说完。她已停止了落泪,然而梨花带雨,更显姿色出群。
“奴婢不敢欺瞒陛下。那位女官居心不良,奴婢即便孤老于后宫,终身不受圣眷,也不齿于在陛下面前惺惺作态……”潘亦心说到此句,再也控制不住发颤的身子,竟歪倒在地。
冰凉的宫廷地面,或许就是她此生的归宿。嫉妒也好,自哀也罢,她终究是潘家的女儿。陈留潘家的女儿,是有尊严和矜贵的。
潘亦心没有感到太长的冰冷,很快就被拢入一个温暖的怀抱。雍帝无声无息的来到她身旁,将她搂入怀中,抱上了黄梨木椅。这一刻,潘亦心终于哭出了声。她的不甘她的苦痛,只换他这一下的拥抱,也值了。
雍帝轻抚她的后背,使眼色给不知何时来到的万福。万福点头。
潘亦心晕了过去。
***
令狐团圆回到了家。令狐约未归,早朝后他被雍帝留下对付一堆陈年烂谷子的事去了。
在房里等她的无缺笑道:“我就知道,你一早肯定走人。”
令狐团圆将两把剑一搁,斜乜他道:“也不到宫门前接我!害我坐着宫廷的马车,一路招摇过街!”
无缺微笑:“那不正是旁人喜闻乐见的吗?我去接你,只会惹人不高兴。”
令狐团圆无语。雍帝将宠爱她的心意昭告群臣不够,还将再持续下去。
“怎么只拿回两把?”
令狐团圆坐到椅子上,没好气地答:“我把天音剑留在太医府了!”
无缺怔了怔。“你再说下剑的名字。”
“天音剑呐!”令狐团圆从无缺脸上寻不出任何表情,而他的眼眸又雾蒙蒙了。
“天音什么意思?”令狐团圆确定,她的兄长必然知情。
无缺低喃:“天籁之音,天空幻音,天琴绝音。”
令狐团圆猛地意识到,这剑名与她的娘亲有关。但是剑她交给了潘微之,一时无法验证,天音剑究竟有何异常。
无缺沉默了一会,却说起他昨日的收获。
“我终于查到了桃夭的底细。”
桃夭的身世一如无缺先前推测,极其可怜。她原姓方,方家早年追随西日皇族,为大杲立下了汗马功劳。那出名的迷香之役正是方家先祖集族人之力,共同完成的。可是鸟尽弓藏,昌帝一统天下后,不容方家再存活于世。迷毒在特定战场上能发挥巨大威效,任何一位有头脑的帝皇都不会允许它日迷毒倒戈相对,而昌帝从来不缺头脑。
方家灭亡,只有一人逃出生天。由于此人并不擅长迷毒,几代西日帝皇都没把他的后人当一回事。但他的后人毕竟姓方,传到桃夭的父辈,竟重现了迷毒。雍帝察觉后,命七月斩草除根。却不知何故,雍帝最后留下了年仅十三岁的小女孩桃子,这个女孩后来就成了青丝台第一美女桃夭。
无缺叹道:“我无法相信,桃夭甘愿为雍帝卖命,血海深仇她竟能忍了。”
令狐团圆只问:“陛下为何没有杀她?”
“恐怕只有他二人心中清楚。”无缺正色道,“桃夭现在肯定逃住宫廷了,你若再入宫,一定要小心提防。”
“哦。”令狐团圆心想,怎么提防?桃夭是用迷毒的。
无缺又释怀地道:“不过在宫里,处处都有耳目都设隐卫,她要谋你也没那么容易。陛下第一个不会放过她!恐怕她总有一日,死在后宫!”
令狐团圆没兴趣再说下去了。
***
去衣杖刑一向更重在羞辱。两位宦官分别按住了桃夭手脚,一个形貌猥琐的宦官一杖杖卖力地打着。
雍帝一旁冷淡的观看。
桃夭的身材从小就很出挑,即便刑法之下,翘圆的臀瓣依然白里透红,妖艳之极。
二十杖打完,隐约可见血珠沁出。桃夭低低地道:“谢陛下恩德。”
宦官帮她穿裙,被她一手推开。
雍帝悠闲地呷了口茶。宦官离去。
“宫里没有朕不知道的事。小桃,你在外面怎么鬼混朕都不管,但在宫里,你最好安分点!”
桃夭提起衣裙,莲步走向雍帝。
“潘才人比你纯良,朕原本想依着你的算计,把她打发出宫了事。”雍帝凝视她,衣裳不整倒更诱惑。他突然说不下去,丹凤射出冷冷的鄙夷。
桃夭被踢倒在地,衣裳大开,春光四斜。
雍帝走出房,还能听到她在里面癫狂的笑声。他感到了遗憾,这个女人到底懂不懂?他心底萌生了四字,恰好和令狐团圆最后与无缺说的一致。
怒其不争!
***
令狐团圆摇了摇头道:“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
她到底辜负了他!
雍帝却再一次对万福摇头:“不杀!”
1潘妃之泪
更新时间2010…3…18 14:26:43 字数:2688
第六卷九华帐里梦魂惊
1潘妃之泪
这一年的大杲冬季,注定属于南越氏族。
令狐郡公深蒙陛下器重,已是不争的事实。他举家北迁到盛京后,几乎每日都被雍帝留宫派用。虽他的官职一直未升,郡公之位且有的当,但众所公认,郡公养了一位了不得的郡主。
雍帝对令狐团圆的宠爱,舐犊拳拳之情历历可见。明远郡主隔三差五就会被召入宫廷,殿前御赐之物不胜枚举。
雍帝的爱屋及乌还落实于明远郡主身旁的每一人,她的三位兄长平步青云。远在西秦的长兄令狐无忧一跃成为西秦腹地的新权贵,距封疆大吏只一步之遥;次兄令狐无伤获得了同昳丽公子一样的官位,七品恩骑尉;而令狐约的嫡子,与令狐团圆关系最亲密的优渥公子,更叫诸多氏族子弟艳羡。
赐爵县子;官封正四品的羽林军卫尉,不仅是协理宫廷护卫的实权武官,并且官位还在其父之上。
令狐氏族的倍受恩宠,冲淡了先前雍帝削弱氏族势力的影响,优渥公子的飞黄腾达则叫诸氏族浮想联翩。名门望族还是有机会获得爵位,而只要拥有爵位,便能享有封地或食邑、置官属。
而同出南越的另一大世家,也乘着令狐氏族的体面,焕发出引人注目的光彩。娶妻当潘的潘家,终于在雍帝朝得偿所愿。本来被众人遗忘,不受看好的潘才人绝地反击,成为了雍帝的新宠。潘亦心也同令狐家的优渥一般,一夕之间扶摇直上,由才人跃升为潘妃。
潘妃很叫人看不懂,她乃雍帝并不喜欢的柔弱女子,甚至她的姓氏曾一度为雍帝厌恶,但她竟成为了近十年间,唯一一位被册立为妃的后宫佳丽。雍帝的正四妃,名额已满。潘妃挤不上正一品的皇妃,却被优待一切用度、排场依正四妃的规章。
潘妃的得宠同样恩泽族人,只是这份恩典只落到一人头上。玉公子紧随优渥公子的晋升,荣升为太医院最年轻的御医。玉树临风的五品御医很快取代了十一月,成为大多数宫女新的理想夫婿。
潘御医并非寻常妃嫔能请动的,他仅走动于两位妃子的宫殿。一位是纳兰贵妃,另一位就是他的亲妹子。对于前者,潘微之感到了深深的无奈。
纳兰贵妃才是真正貌冠后宫的女子,她的容貌比之昳丽公子还胜一筹。纤质无匹是她的美,更是她的悲哀。这样的美女只怕一碰就坏了,一揉就碎了。风能将她吹倒,水可令她漂浮。
长年受冷遇的纳兰贵妃如若不是性平之人,恐早就郁结而亡。尽管如此,她每年还得靠着无数珍贵药材补身延命。潘微之探过她的脉相,先天之弱能活到今日,已是奇迹。
“生死由命。”纳兰贵妃细声道,“清净无扰未必不是福。”
潘微之称是,或许陛下的冷遇正是对她的最佳圣眷。他续用了潘太医的方子,只是不知纳兰贵妃还能活多久?是否能活着看到纳兰氏族的转运?他只确定一条,只要这位贵妃不倒,纳兰氏族就还有机会。无论如何,纳兰贵妃才是后宫诸妃中品级最高的。
潘微之上午拜访了贵妃,下午就去了庄妍宫,见他那命运多舛的妹妹。
潘妃见到亲人,又抹一番眼泪。她心里清楚,若非从小受爷爷和这位兄长的教诲,昌华别院里她一步走错,这一生就完了。
潘微之好言宽慰,潘妃止泪,她的泪水似流尽了。往后只要她安分行事不出纰漏,即便到死还是潘妃,也该知足了。
两人说够了家常后,潘微之做起正事,为她把脉,但他的指头按在潘妃腕上,面色渐渐凝重起来。
“怎么了?”潘妃紧张起来,“哥,我到底怎么了?”
潘微之放开手不答,反叫宫人把潘妃用的饮食送上来,送不上来的抱上名来。
潘妃焦虑,难道有人害她?她忽然想起一事,心便提到了嗓子口。
潘微之查问了后,屏退宫人,慎重地问:“你还吃过什么药?”
潘妃欲言又止的样子,叫潘微之气恼:“亦心,这天底下的人你大可一个不信,但我说的话你若不信,你就糟了!”
潘妃咬着一口银牙,道:“哥!我已经明白了!你别问了!”
潘微之蹙眉,能叫她绝口不提的人只有两个。一是潘太医,另一个就是陛下。
“我能承受。”潘妃缓缓地吐出一口浊气,“你说吧,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