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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微微一笑,道:“将军这边请,阿郡,去把那两坛子美人醉拿出来。”
“是姑娘。”
“美人醉,可是宫内御制的美人醉?”司倚天问道。
“正是此酒,上个月一知交好友相赠与祯儿,祯儿正愁无英雄识酒,与祯儿共饮呢。”我微笑道。
司倚天的声音更温和了:“祯姑娘客气啦,司某仍一价武夫,只晓得冲锋陷阵,又哪里是什么英雄了,真是过奖过奖。”
《》第3卷 烟花易冷;人事易分 第4节 温香软语(中)
}我抿嘴笑道:“将军忠君爱国,统兵纪律严明,知人善任。数十年如一日镇守西阳边关,西兵屡屡边犯不能得逞。三月十三日,清平坡上斩敌数千,活捉西兵近百人。四月二十七日,清平坡以西二十里扎营,夜袭西兵,西兵惊之,自相攻击杀伤甚众,不得以退兵凉河水,降之。这样的人物,不是英难,这世上又有谁配得上英雄二字?”
司倚天黑脸微红,连连搓手道:“想不到姑娘竟然懂得这些,我,我”
“将军这边请。”我微微一笑,指着东厢房道:“祯儿对英雄一向甚是敬仰,将军可要多说些西兵大败的故事给我听听才行。”
酒过三巡,司倚天听了我给他念了岳飞的满江红,更是激动不已,完全对我放下戒心。
“妹子,看你年纪轻轻,又生得如此貌美如花,最难得的是满腹才学不低于那些状元才子们,对行兵作战之事也毫不逊于男子,何苦留在这烟花之地供人,供人娱乐”司倚天喝了许多酒,胆子也放开了,声音也粗了起来。
我垂下眼皮,幽幽道:“祯儿命苦,怨不得他人。此地虽然复杂,却能一展祯儿之才华,平日里那些大人们时常到此小坐一番,到也不尽然是些风花雪月之事。祯儿人微力薄,听听那些大人们诉些平日里看不见的苦处,陪他们小酌一番,缓解忧愁之情,倒也没什么不好的。”
闻言,司倚天突然抬头看我,两只眼睛如铜铃般,目光凌利,我毫无惧色地迎向他。
“我听闻刑部侍郎蓝大人常到这来?”他扬扬眉。
我微笑着替他倒满酒,道:“也不常来,蓝大人,嗯,他做为刑部侍郎,自然是非常忙的,我琉璃国虽然还算国泰民安,可是还是会有一些不安分之人”
“他最近新推的刑部律法,可是妹子你出的主意?”
“也不算得什么主意,祯儿只是在他烦忧之时略略提起罢了。”
司倚天一拍大腿道:“怪不得老蓝最近春风得意,圣上准了他的奏折。乐得他整天在我面前显摆。”
我扬眉道:“那不好么?”
“好,极好。”司倚天哈哈大笑连饮三杯酒,才道:“妹子,看来我还是小看了你,你给他出的那些主意,对我琉璃国的治安与刑律可是有不少的好处啊!”
我微笑道:“祯儿也是琉璃国之人,自然希望自己的国家蒸蒸日上。”
“蒸蒸日上?”司倚天重复了一下,皱了皱眉,才道:“妹子,我总觉得你不同一般人,且说不与这烟花之地格格不入,就是朝臣高官,也不见得有你这番的独道见解。”
“将军过奖啦。”我掩嘴一笑,道:“祯儿只是随口胡说八道罢啦,祯儿一介女流,又岂敢跟朝中的大人们相比。”
司倚天正色道:“此言差矣,我平生最敬重的女子,有两个。一个便是生我育我的娘亲,她老人家含辛茹苦拉扯我长大,常常教导我做人要堂堂正正,忠君爱国,如我父亲一般”
听到这里,我插口道:“嗯,司老将军爱军如子,军纪如铁,国法如天。也是祯儿十分佩服的名宿将领。”
司倚天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又道:“另一个便是家中发妻,我与她成亲十年。这十年来实是聚少离多,她毫无怨言,生儿育女,相夫教子。虽外界多传家有悍妻,可我心中实在知道,她实是待我极好的。”
我轻轻一笑,道:“司大嫂亦是名将之后,自然是英姿飒爽,帼国不让须眉。与司将军门当户对,实是良配。”
司倚天微笑道:“你倒是懂她。她脾气虽然急了些,可却是个体贴细心的好女子。”
“那是自然,不然将军也不会尽说她的好啦。”我扬扬眉,笑得有些淘气。
《》第3卷 烟花易冷;人事易分 第5节 温香软语(下)
}司倚天微笑道:“她们两人是我此生最敬爱之人。可是你可知,我此时最敬佩的人是谁么?”
我微微侧头,明亮如黑宝石般的眸子注视着他,道:“不知。”
司倚天又饮了一杯酒道:“我司倚天此生最尊重的人自然是我的父亲,可是最佩服的人却是你。”
“我?”我微微吃惊。
司倚天点点头:“没错,不是司某自持眼高,而是能做到让我由敬且佩的人,却没有,除你之外。”
他微微顿了顿,才道:“你流落风尘,却自有高洁。身处事非之地,仍能谈笑风生,不似一般女子终要依附他人而活,你才学渊博,见解独到精辟”
我掩唇微微一笑,打断他的话。道:“司将军,你可不要再赞我啦。”
“说实话,我对这样的地方向来是唾弃之极的。来之前,我还想过到底是怎么样的女子,让我朝中数名高官大臣留连忘返,现下我可是明白了,原来在这污泥之地,有你这样的奇女子。”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又道:“我年长你数十岁,若是不嫌弃,便叫我一声大哥吧。”他的表情十分认真。
我垂下眼,淡淡道:“这声大哥叫起来很简单,可在祯儿心里却有千斤之重。烟花之地向来事非不断,司将军有这份心意,祯儿意已足矣,实在不敢承此情意,只恐扰了将军的清誉。”
“清者自清,你我一见如故,又何须旁人来指点些什么。”司倚天双眉一轩,豪迈道。
我轻轻叹了一口气,转过头,侧听着楼下隐隐约约的喧闹之声,低声道:“人言可畏啊!”
“人言可畏!”司倚天目光灼灼地看着我,道:“妹子竟是这么想的么?你以为我这声妹子是随意叫出口的么?”他重重地放下杯子,略有怒气地看着我。
我低头道:“便是知道将军是个好人,所以祯儿才会有所顾虑,不然岂能不从命。将军如此待祯儿,祯儿又岂能让他人嘲笑与将军,与一烟花女子结交兄妹!”说到这里,我楚楚可怜地抬起来:“祯儿始终是不配的。”
“什么配不配的,我说你配,你便配。”合上的房门突然被人推开,走进来一个高挑的女子来。
我与司倚天错愕不已,同时站起来,司倚天结巴道:“夫,夫人。”
我一声惊呼,轻轻掩住唇:“司夫人?”
司夫人瞪了司倚天一眼,走到我跟前,拉起我的手道:“好妹子,你这么七巧通透,聪明绝顶的人儿怎么会不配。”
“夫人。”司倚天不知夫人是何时来到的,尴尬地叫了一声。
司夫人居然不生气,微微一笑,道:“我早就来了,被小厮拦住,在门外站了许久嗯,你不会怪我吧。”她看向自己的丈夫。
“那你为何不进来,我与,与祯姑娘不过是喝些酒”司倚天挠挠头,看来的确很怕妻子。
我不动声色地看了他们两人一眼,才道:“司夫人请坐,阿郡,把酒席撤掉,摆茶具上来。”
张郡应了一声,连忙命人撤掉酒席。
《》第3卷 烟花易冷;人事易分 第6节 少年之心(上)
}我露出一个适宜的微笑,道:“司夫人,想不到你这么年轻漂亮,难怪司将军这么多年来一直对你爱意不减,敬重有加呢。”
司夫人虽年过三十却因保养得宜,肌肤甚好,此时想是听到了丈夫对她的爱意,心情好得不得了,一直满脸堆笑,连丈夫留连烟花巷柳的事也不顾得怪他了。
我暗中向张郡投了一个赞许的眼神,张郡却低下头去。
“唉。”司夫人居然叹了一口气,对我着左瞧右瞧,许久才道:“果然是个标致大方的好姑娘,莫说是我,就是整个琉璃国又有谁能比得上你呢。那些大人们对你痴迷,倒也不是空穴来风。”说完,有意无意地瞪了自己的丈夫一眼。
司倚天一阵心虚,把头转过一边去。
“祯儿是个命苦的人,夫人只看得到我的好,却哪里知道祯儿因为这副相貌吃了多少苦。”我略带幽怨地低头道。
司夫人同情之心顿时大起,竟然道:“不如让倚天替你脱了妓籍,你到我们府里来吧,过些日子我让媒婆子替你寻一门好姻缘,定让你忘了以前的那些痛楚。”她的表情甚是诚恳。
我咬咬唇道:“祯儿多谢夫人的美意,只是许多事情到了眼下这般状况,已是身不由己了,纵是祯儿想抽身,平日里待祯儿不薄的大人们,又如何肯”说到这里,我的声音更低了,凭空添加了许多楚楚可怜之意,有许多话,有时候不说比说出来更有效果。
果然,司夫人皱眉想了想,也忍不住替我叹了一口气,道:“你说得不错,我一见到你便是心生喜欢,只觉得你乖巧聪明善解人意,更何况那些大人们呢。他们定是不愿如此放手的。到时候,到时候”她迟疑了一下,看向自己的丈夫。
“夫人与将军的美意,祯儿自会记在心中,只是这件事情不能再提啦,莫要为祯儿坏了将军与夫人的名声。”我强笑道:“我们不谈这些罢,嗯,这里有上好的龙井茶,不如夫人与将军试试祯儿的茶艺如何?”我虽然故意将此事岔开,可是却如愿的看到了司夫人与司倚天眼中的同情与坚定,不由得唇角微扬,笑得愈发的灿烂了。
在我的刻意迎和下,三人相谈甚欢,司夫人不愧是名将之后,豪迈不低于其丈夫,性格很是爽朗。我抛开些琴棋书画之类的话题,尽是说些名将名战之事,司夫人居然与其丈夫一样眉开眼笑眼笑的。
送走他夫妻二人后,我疲倦地伸了伸懒腰,一件披风轻轻披到我身边,回头一看却是张郡。
他低声道:“夜深了,姑娘要注意身体。”
我一双眇目凝视他许久,至到他手足无措,才淡淡道:“今日辛苦你啦。”
“姑娘可别这么说,这是小的该做的。”张郡的脸微红。
我微微点头,司倚天司大将军家有悍妻之事,在琉璃国已不是什么秘密,我知道司倚天若是在我这温香软语待得久了,难保司夫人不会冲进来要人,便吩咐张郡在门口守着,司夫人来后一定要将其拦在门外。在我得到张郡的暗示后,不动声色地将话题引到司夫人身上,果奏奇效。现在不但司倚天对我全无戒心,就连其夫人也对我甚是怜惜,我轻轻松松地赢得了他们的友谊。
《》第3卷 烟花易冷;人事易分 第7节 少年之心(中)
}对着跳跃的烛火,我轻轻从梳妆台的暗格里抽出一本小本子,慢慢翻开里边赫然写着琉璃国朝中各大臣的名字与喜好弱点。我提笔轻轻在司倚天的名字上打了个勾,唇角微扬不经意见,抬头看到铜镜中的自己,美丽的面孔下那满含恨意的灵魂正在不断地扭曲着。
我心中一颤,抬手将铜镜远远地甩开,铜镜落在地面上,裂成无数块,每一块都倒映着我扭曲丑恶的美丽脸蛋
“姑娘,你怎么了?”张郡闻声冲了进来。
看到他焦急担心的面孔和那一直纯净的眼眸,我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克制住自己的颤栗,故意平静道:“我没事,镜子摔到地上了。”
张郡看了看那被摔得远远的铜镜,只是微微叹了一口气,没有说话,默默地将镜子捡起来,抚了抚碎裂的镜面,才低声道:“明儿我再替姑娘寻一面好的回来,夜深了,姑娘还是早点憩着吧。”
“阿郡。”看着他还略显消瘦单薄的背影,我忍不住叫住他:“你,会不会觉得当初没有留在我身边会好一些?”
张郡道:“小的只希望永远留在姑娘身边伺候姑娘,无论姑娘想做什么事,小的都会愿意为姑娘去做,只希望姑娘能开心些,莫再折磨自己啦。”
“我没有,我过得很好,很开心。”我转过头。
张郡垂下头,没有说话。
“为什么不说话?”看不到他的眼睛,我有些惊慌。
“小的”
我咬咬唇,勉强道:“我有吃不完的山珍海味,穿不完的绫罗绸缎,还有许许多多人的怜惜宠爱,这世上不知有多少人羡慕我”
“姑娘真的觉得开心么?为什么每次那些大人们走后,姑娘都显得那么疲惫,大人们送的奇珍异宝姑娘都不屑一顾,姑娘你”张郡抬起头,努力认真地看着我:“姑娘,你想要的到底是什么,只您说出来,小的都会为您努力去做到的。”
我想要的是什么?脑中浮起那张清雅温儒的脸,我的心中一痛,手紧紧拽着本子,长长的指甲几乎刺破自己的皮肤。
张郡到我的脸霎时变得苍白,不禁惊慌起来,快步上前扶住我:“姑娘,您怎么了?”
我定了定神,努力坐直身子,轻轻推开他,道:“我没事。”
“姑娘,您明明身子不好,为什么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