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点点头:“嗯,我们走吧。”
离开时,听到下人焦急的叫喊声:“公子,不好了……小公子突然啼哭不止……”
夏花也到荼縻时,秋风萧索,任君寂寥。
、月光浓处执手归
或许有人觉得,我的眼睛终归是会治好的,所以这段瞎眼经历也算不得什么惨事,反倒可以当成一种前所未有的尝试。可其实不然。且不说那种整日处在漫无边际的黑暗之中、什么也看不见的感觉委实不好受;更让人抑郁的是,很多平日轻而易举就能做好的事都变得十分艰难,而且还有某个极其可恶的人在一旁变着法折腾我。
比如说,洗澡的时候。
往架子上摸了半天,愣是没摸到衣服,只得又缩回水里,硬着头皮大声喊道:“小醉……”
谁知屏风那头立马传来他的声音:“怎么了?”
我吓了一跳:“你你你……你一直在房里?”
他漫不经心地应道:“我又没走,怎么会不在?”
我脸上噌地烧起一团火,又羞又恼:“你……你这个大色鬼!出去!”
“不是叫我有事吗?还赶我出去?”他的声音含了浓浓笑意。
“我——”好在有屏风隔着,我忍了,平下火气道:“我的衣服呢?”
“噢,在我手里,忘了给你放上了。”声音越来越近。
“放、放在那里就行,别、别再往前走了。”我浑身僵硬,磕磕巴巴道。
“不用我帮忙吗?”十分诚挚的口吻。
“不、不用。”我急忙道。
他悠悠然抛下一句:“那好,别穿反了。”
听到脚步声远去,我松了口气,从水里出来,胡乱擦了擦,摸到衣服,飞快地往身上套。好容易穿好了,刚抬脚要往旁边挪,就被绊得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气息倏地笼过来,一只胳膊揽上腰间:“这么不小心,还非要逞强,我若真走了,看你怎么办!”
他靠得太近,我不由抬手抵在胸口上,想退开一些,嘴硬道:“不怎么办,大不了摔几跤,反正也习惯了。”
“净说些傻话!”他忽然一把将我横抱起,“今晚我陪你一起睡,省得你又半夜不安分。”
“喂,你干什么?放我下来!”
他把我放到床上,自己也顺势压了下来。
“给我下去,无耻……”我什么也看不见,只能胡乱拍打挣扎。
他制住我的手,嘴贴到我耳边,气息灼热:“无耻?你再胡说试试?”
感觉腰间的那只手正在极不规矩地动着,我吓得赶紧闭嘴,往后缩了缩。
他终于放开我,手指在我下颚处轻轻划过,调戏道:“这才听话。”
我彻底愤怒:“你等着,等我眼睛好了,你——”
嘴被他的唇堵住,亲完了他还不忘肆无忌惮地挑衅:“这句话你已经说过很多遍了,换句新鲜点的。”
我忿忿道:“你听着,我眼睛好的那天,就是你倒大霉的日子!”
闻言他低声笑个不停,张狂之态可想而知,我扬手毫不客气地拍过去……
须臾,他忽然抱住我,拨开我耳边的发,轻声道:“那天晚上,你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来着?”
我茫然:“哪天晚上?”
“就是我替你解了媚香让萧遥送你回去的那天晚上,你突然转身,跑过来,在我耳边说了一句话。”
我意会过来,开始装傻:“什么话?我不记得了。”
“不记得了?”
“嗯,一个字也不记得了。”
他将我往怀里揽了揽:“真的?”
我感觉情况不妙,急忙打了个哈欠,闭眼埋头:“时辰不早了,赶紧睡吧。”
“你真的不说?嗯?”
一只手滑入衣衫内。
我微微一颤,将它按住,干笑道:“好像想起来了!”
“哦?是什么?”
衣衫被扯开。
“你别乱动,我想起来了!”我硬着头皮,凑过去将那句话重复了一遍。
滑入衣衫内的手顿了顿,却没有抽出,很快又继续游走。
我急道:“我都说了,你怎么还不停下来?”
他在耳边轻声道:“我什么时候答应过,你说了我就停下来?”
“你无耻!”我慌忙按住他的手,面皮灼热,“你你……你要是再乱来,就给我下去!”
他终于收手,扯开了被褥,良久没言语。
我往他怀里缩了缩,小声道:“在我眼睛好之前,不许你乱来……”话说得一点底气都没有,他如果真要乱来,其实我也没办法,又打不过他。
“你的意思是,等你眼睛好了,我就可以乱来了?”他低头将唇贴在我颊畔,语声暧昧。
“你!也不可以!”我忿忿转身,不再理他。
他搂住我的腰,低低道:“我们再商量商量?”
“没得商量……”
……
还有,吃饭的时候。
“阿萱。”
“嗯?”我不在意地应了一声,咽下口中的菜。
“你……最近是不是换口味了?”风莫醉吞吞吐吐道。
我停下筷子,有些茫然:“什么意思?”
他慢悠悠道:“我刚刚看见你碗里有条青虫,那么大条青虫你一口就咬下了半截,还吃得津津有味。”
“呕——”胃里一阵恶心,我俯身就吐。
他仍旧喋喋不休,语气极度淡然:“还剩了半条,你要不要继续吃?我觉得你还是别吃了,有点难看……”
“风莫醉!”我怒极咆哮。
他终于憋不住,边笑边道:“用不用我去帮你倒杯茶?这次不算报酬。”
我咬牙切齿:“风莫醉,你等着,等——”
“嗯,我知道,等你眼睛好了,你要把我欺负你的加倍讨回来。”他接过话,语中含笑,“等你好了再说吧。”
我:“……”
直到三个月后,我才熬出头,彻底摆脱掉这种悲惨生活。
拆布的那天,我躺在院子里的美人榻上,听落叶飘零。风莫醉将我缚眼的纱绫解下之后,嘱咐我先不要急着睁眼,又取了一块干净的纱巾盖在我眼上:“这么久没接触光,先让眼睛适应适应。”
说完折身回了屋。
微微的光透过素色纱巾落到眼内,眼前一片模糊,像是被深山浓雾所迷。
深秋的风,带着凉意拂过脸颊,吹落过往沧桑,也吹落了缥缈素纱。
看到高远纯净的天,正在飘舞的秋叶,横斜交错的枝桠,纷纷叶雨中,缓缓起身,长春花与金菊花都还未凋谢,各种色彩随意交融,在淡淡秋阳下对着我静静微笑。漫天黑暗终于消逝,失落的感觉终于回来,一切这样美好。
听到响动。
下意识地回头,一袭身影出现在视线那端。
仍是清朗眉目,眸中光彩熠熠,月白轻衫衬出洒然风姿。
我对着他,翘起嘴角,微微一笑:“现在,该我报仇雪恨,欺负你了。”
是夜,长安街市。
明灯盏盏,流转出满目繁华,皓月清辉悠然洒落,宝马香车笑语正浓。
我望了望那一轮明月,偏头道:“今天好像是十五。”
风莫醉瞅着我,颇为赞许地颔首:“难得,委实难得,像你这么迷糊的人,还能记清日子。”
我狠狠瞪他一眼:“我迷糊?你以为你自己有多厉害?天天不是损我就是欺负我!”心思一转,挺起胸膛,挑衅道:“够不够胆量打个赌?”
他饶有兴味地看着我:“说来听听。”
我不怀好意地笑了笑:“很简单,我提出三件事,你要都能做到,就算你赢。”
“三件事?”他挑了挑眉,“现在吗?”
我点点头:“现在。”胸有成竹地跟着他闲闲向前漫步:“放心,我这么贤惠善良,绝不会故意为难你的。”
他明显不信:“贤惠善良?”
我对他的态度不予理会:“第一件事,你去找一盏灯,一盏可以让大家都挤过来围观的灯,时间么——”我思忖了一下:“给你半个时辰吧!”斜眼看他:“能办到吗?”
他回看着我,眸中点落月色:“先说说,赌注是什么?”
我沉吟道:“如果我提出的三件事,你都能办到的话,就——”
他忽然凑到我耳边,唇几乎贴上了耳廓,语气暧昧:“如果我赢了,你就也替我办件事,如何?”
我脸上一热,咬咬牙,故作镇定地道:“没问题。”
他眯了眯眼,狐狸一样上下打量我一番,唇角向上翘起:“看好了!”言罢,一派洒然地走到不远处一个小摊上,跟卖灯的老伯低语起来。
半晌,他转身,将手中一盏很普通的、还未绘上任何图画的白色花灯扬起,朝我笑了笑,笑颜明朗干净,双眸纯澈清亮,在万千灯火里那样开怀地将我纳入其中,仿佛周遭一切都是浮尘虚设。
我微微笑着,悠闲地朝他摆了个继续的姿势。
他忽地点地飞起,一手提着花灯,一手牵着一匹长绫,风姿翩翩、潇洒利落地飞到了对面的一株杨树下,长绫在他落地前已在杨树的树干上系好,而花灯也悬在了长绫之上,所有动作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再加上他那副俊逸潇洒的模样,顷刻间便引得许多路人顿足侧目。
他闲庭信步般将花灯移到路中央,不知从何处摸出一支比较纤细的笔,开始在花灯上题字,更让人惊讶的是,那字写出来,竟是紫色的,衬着盈盈灯火透出一种瑰丽之美。
很快,路人纷纷好奇地朝他那里凑去,想看一看他究竟在写些什么,我愣怔了片刻,急忙拨开拥挤的人群,挤到他面前,小声道:“这样不算,你挡在路中间,别人过不去,当然就往这儿凑了。这不是花灯的缘故,所以不能算数。”
执笔的手往右一撇,完成最后一笔,他回过头看向我,眉目含笑:“哦?”
他刚“哦”完,一个轻柔的女子声就蓦然响起:“这位公子。”
我和风莫醉以及无数人的视线都被这一声轻唤吸引过去,只见一位雪白里衫粉色外裳的妙龄女子正含羞怯怯地瞅着风莫醉。
“公子笔墨不凡,只是这题词应当……应当再添几笔画,方才见得完满。”贝齿咬了咬唇,娇嫩的脸蛋上浮起嫣红,那神态表情分明是想出这个风头,博得某个人的另眼相看。
我暗暗感慨:如今的姑娘,真是越来越大胆了。
比较欣慰的是,这个姑娘虽然明眸皓齿,也算个美人,却还及不上莫姝语。
风莫醉的目光仍没有挪回来,我心里开始有些不畅快,笑里藏刀地瞥向他。
他终于有所察觉,偏过头,冲我笑了笑,又转回去。
“姑娘说得有理。”风莫醉始终唇角噙笑,一副祸害无知女子的翩翩模样,“只不过——”语声别有深意地一顿,修长干净的手忽然执起墨笔往那花灯上划了两道,原本风雅洒脱的几行题字瞬间面目全非,“在下此举,本就是为博夫人一笑,如今我夫人并不满意,那么——这花灯不要也罢。”略带怅然地说完,视线逡巡半圈,又落回我身上。
我愣在原地,无数目光投来,几乎盖过灯火万千。
明明大煞风景的是他,可所有的责怪眼神全都投向了我。
适才大胆开口搭讪的姑娘更是面容僵硬,责怪的眼神里似乎还带了冰刀烈火。
“唉……真是不知道惜福……”
“有这样的夫婿……”
四
下里叹息呵责声此起彼伏,有些人甚至恨不能代风莫醉教训教训我。
“夫人,你就真的不能开心一点,笑一笑吗?”风莫醉越玩越起劲,抬手深情款款且小心翼翼地抚在我下颚右侧。
我哪里没笑了?只不过笑容僵硬了而已。
周遭哄闹声愈发厉害。我一阵头皮发麻,实在架不住,只得顺势靠到他耳边,低低道:“好,算你狠,这一局过了。第二件事,不许用武功,立刻带我从这里离开。”
狐狸般的眼眸不着痕迹地一转,在我反应过来之前,他已经一把揽住我的腰,惊慌失措地道:“夫人,你怎么了?不舒服吗?”随后毫不犹疑地将我抱起,对着众人道:“麻烦各位让一让,我夫人动了胎气……请各位让一让……多谢……”
毋庸置疑,人群中立马出现一条畅通无阻的小道,甚至还有人热心提醒:“这位公子别着急,前面不远就有医馆……”
从头到尾,我根本就没有半分插嘴辩解的机会,完全只能任他摆弄。
、长安轻歌曲未央(结局)
“放我下来!谁动胎气了?你少胡说八道……”转眼他已抱着我奔了好远,我挣扎着下来,气急败坏道:“你这根本就是在骗人在耍赖!这局绝对不能算!”
他好整以暇地理了理衣袖,抬眼道:“你事先又没说,不能骗人。”
“你——”我气呼呼地瞪着他:“那我现在说行不行?”
好看的唇角噙着悠悠笑意,风淡云轻地吐出两个字:“不行。”
我平下怒气,瞥了他一眼,冷哼道:“难道我非听你的不可吗?”
他凝神望着我,忽然敛了笑意,伸出胳膊拥我入怀,耳畔洒落温热气息:“阿萱,我们生个孩子吧。”
我一怔。
“好不好?”他小心而郑重地询问、承诺,“我答应你,这一次再不会丢下你一个人,不会让你受那样的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