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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吗?”我万分惊喜,小心翼翼地将手放入水中,果然,温热的感觉包裹住肌肤,异常舒服。“太好了!”我拨了拨水,兴奋得差点没跳起来,结果牵动腿上的伤,痛得呲牙咧嘴。
“你别这么激动,腿上的伤口又该裂了!”风莫醉微微皱眉道。
我依旧笑得十分开心:“你都不知道我身上有多脏,再不洗洗,就真的臭死了!”
他也不由笑了,轻声嘱咐道:“洗的时候尽量不要把左腿放到水里,这温泉虽然对身体有益,但你腿上的伤太深了。还有左肩的伤口,也稍微注意点。”
我点点头,恨不得立马扑到水里去。
“我就在这块山石后面,有事叫一声。”他起身行了一步,忽又回过头,弯下腰凑过来,闪着黑眸,笑得极不正经:“不然,我帮你洗好了,更安全。”
刚刚才产生的好感立刻荡然无存,我压住火气,笑得落落大方:“你可以消失了,劳驾,不送!”
“不解风情的女人!”他轻笑一声,闲庭信步一般悠然绕过山石。左侧的这块山石极大,从岸上延到水里,几乎将温泉分成了两部分。听到脚步声远去消失,我才开始解带宽衣,刚靠着岸滑入水中,很不雅地将腿架起,就听见那边也是一阵水响,不由有些紧张,尝试着大声叫道:“风……风莫醉!”
山石后传来熟悉的清朗声音,有些模糊:“怎么了?”
“我好像听到那边有水声,你在干什么?”我继续大声道,生怕他听不清,远处的山壁处传来细微难辨的回响。
“当然也是洗澡了。”声音不急不缓地传过来,我甚至能清楚地感觉出其中浓浓的戏谑之意,好像那张带着狡黠笑意的脸就在眼前晃荡。
我僵在那里,半晌,怒道:“我还没洗完,你怎么能下来?”
那边传来带笑的声音:“泉这么大,你在那边,我在这边,又没一起洗,有什么不可以的?”
“你!”我咬牙切齿,气得说不出话来。
“莫非你觉得一个人洗不好玩,想我过去陪你?那我就牺牲一下,游过去好了。”
清明灵净的皎皎月光下,一圈圈涟漪沾染碎落的华彩绕着山石荡漾过来,我慌忙嚷道:“你……你不要过来!你要敢过来,我……我跟你同归于尽!”脸上一阵灼热,手紧张地去摸岸边的衣服。
那边传来经久不息的低笑声,却没有靠近的趋势。我反应过来,又被这个可恶的人给戏弄了,恼怒万分,恨恨道:“你刚刚怎么就没被野兽撕成碎片呢!”
由于水里太舒服,我泡了一个时辰才起身,风莫醉已在不远处的空地上生了火,搭了架子晾着洗净的衣衫,身上只着了一袭白色中衣,似乎也是湿的。我想着反正都让他占了那么多便宜,也没什么好再计较扭捏的,就走到离他较远的一侧,另搭了架子,也将外面的衣裙晾起来,当然,自己还是稍稍避忌一下,躲在了衣裙后面。
这期间,他抬都没抬头看我一眼,只专心致志地又在捣鼓木头,湿漉的墨发垂落肩头,衬着素净白衣,十分耐看。灼热的气流涌过来,身上轻软衣衫渐干,我将半干的长发尽数捋到右边,看着破了多处的衣裙,皱了皱眉,忽然眼睛一亮,伸手翻了半天,翻出一个小巧精致的绣囊,乐呵呵地打开,取出里面的针线,高兴得不行,急忙往前挪了挪,借着火光开始缝缝补补起来。
“你哪儿来的针线?”声音隔了篝火传过来,似乎也有些灼热。
我抬头冲他笑道:“上元节那天,依柔姐姐送了我一个绣囊,里面装了针线,我一直随身带着。”视线忽然落到明黄的烈火上方,只见上面架着一个小盆一样的东西,不由惊讶道:“那是什么?”
他淡淡笑道:“石头。”
“石头?”我瞪大眼,不敢相信。
“我在温泉那边发现的,觉得可以当成锅,就捡回来了。”他微微笑道。
我望着那个中间凹陷下去,可以盛不少东西的石头,啧啧道:“你真是太天才了,还有什么东西是你找不到的?”
“本公子向来很能干,你现在才发现吗?”他看着我,唇角轻轻勾出好看的弧度,清亮的眸子映染火光,像落了千点月华,魅惑人心,“怎么样,是不是决定做我枝头桃花一朵?”
有了适才的悲惨经历做铺垫,我已能面不改色波澜不惊地淡然瞥过去,盈盈笑道:“其实我一直很好奇,你是不是和世子认识久了,才学得这么副嬉皮笑脸厚颜无耻的模样?”
他的笑容僵住,半晌,憋出一句不搭边的话:“也不知道他们到了洛阳没有。”
我心里有些小得意,不再理他,垂了头继续缝缝补补,边拈针穿线边哼着曲子,十分地惬意。缝得差不多的时候,煮的野菜也已熟了,我拿着风莫醉用木头做的碗乐颠颠地喝了两碗汤,披上衣服倒下睡觉。谁知过了一会儿,就怎么也睡不下去了,春意渐浓,那些讨厌的蚊虫也都出来乱晃荡,今晚尤其活跃,吵得我头皮发麻不说,还尽往我脸上和脖颈处咬。忍无可忍地翻身坐起来,朝对面望去,只见风莫醉依旧睡得十分安稳,似乎没有受到半点影响,实在是令人愤愤不平。我忽然想起,前几晚睡得离他比较近,似乎就没遇到这种情况,莫非这人有驱蚊的异禀?挣扎了半天,还是决定不跟周公过不去,硬着头皮拖着垫底的干草往他那边挪了挪,躺下后仍旧有虫子晃来晃去,就又起身往前靠了靠,在离他不到三尺的地方停住,刚要躺下,他却忽地睁开眼,黑眸中光彩流动:“你干什么?”
我心虚地支吾了半天,小声道:“虫子太多,咬得我睡不着。”
他望着我,似是愣了愣,随即低声轻笑起来。我羞恼地瞪了他一眼:“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
他挑着好看的眉毛,闪着清眸,颇为得意地笑道:“现在知道往我这里靠了?”
我看着他,郁闷道:“为什么虫子都不咬你?”
他往我这边挪了挪,将距离进一步拉近,笑道:“想知道?”顿了顿,勾起身子凑到我眼前:“因为我是神医。”
淡淡的清香轻轻浅浅地逸过来,仿若月下千花盛放,静心宁神。我怔了怔,与他拉开一点距离,不自在道:“你身上是什么香?”
“不告诉你!”他似笑非笑地盯着我,眸中落满清光。
我换了一脸殷勤的笑容:“你给我也弄点这种香吧,我就不用挨着你了。”
他瞅着我,静默了片刻,仰面躺倒在身畔,淡淡丢出一句:“傻女人,没有这种味道的香。”顿了顿,侧过脸:“对了,明天记得帮我把衣服也缝一下,算是报酬。”
我闻言气得牙痒痒,却又不敢发作,只得强忍着躺下。不多久,稍稍侧了侧身子,不经意间看见他的侧脸,清朗俊逸,素净如玉,闪烁的火光流连其上,勾出醉人的模样。
看着看着,就闭了眼。天际月色泠然,疏疏落落地洒下山林,酿一夜安宁静好。
、千年山中断红尘(下)
【你怎么这么傻?傻得我都没有办法了……】
清晨薄雾袅袅,入眼一片朦胧,清幽缥缈不似人间。我先于风莫醉醒来,无事可做,又还没饿,想了想,还是大发善心地替他缝起了外衫。雾气渐渐散去,初阳柔和地移过来,远处偶尔几声清脆鸟鸣,平添一脉生机。
良久,感觉被人凝神盯着,抬眼,对上一双清澈熟悉的眸子,含了莫名的意味。
我将缝好的衣衫递给他,“别误会,我是为了避免天天对着一个衣衫破烂的人影响心情,所以才勉为其难帮你缝的!”
“看不出,你还有几分贤妻良母的样子。”他接过去瞅了瞅,眉目间俱是朗朗笑意。
我得意地扬了扬眉:“那当然,否则怎么能当得了流觞公子的夫人?”
清亮的眸子似是暗了暗,朗朗笑意也淡去不少,他忽地扔给我一根发带,别过身闲闲坐着,青丝如瀑散下。我瞅着手中的白色发带,纳闷道:“干什么?”
“帮我束发。”他头也未回,懒懒扔出一句,一副天经地义的模样。
“什么?”我立刻恼了,将发带摔回去,“你想得美!”
他侧过身子,看了看掉落一旁的雪白发带,又望了望我,微微皱眉:“好好的,又发什么脾气?”
“我!”这个人的脸皮真是厚到了一定程度,我气得直冒火,毫不客气地嚷道:“风莫醉,你别太嚣张了,我凭什么要帮你束发?”
“如果我没有记错,我的发簪应该是你咬断的吧,碧姑娘?”他抬眼看着我,嘴角噙着一抹阴险的笑,活生生就是恶霸欺压良民的样子,“你是不是该做出一点补偿?”
我的脑袋像是被人用大棒子敲了一下,半晌,愤恨地反盯回去,怒道:“是你的簪子太劣质,不关我的事!”
“好,很好……”预示着我悲惨命运的灿烂笑容再次绽放,他勾起唇角,一动不动地看住我,黑眸里是让人发毛的沉沉笑意,“你欠我的债看来需要重新清算清算,还有接下来我找回的野果,你也肯定不需要了。”
真是太可恶了,居然又拿钱财和吃的来威胁我!我艰难地挺直脊背,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我自己会去找!”
他继续漫不经心地笑道:“是吗?那碧姑娘可要小心了,这深山野林里,有毒的东西最多了。”
我豁出去了,咬牙道:“多谢关心,不就一条命吗?正好死了去陪流觞。”
他的笑容泛出一丝冷意,“这你倒可以放心,它们一般不会把人毒死的,只会让你全身溃烂,或是面目全非,还有什么痛痒难耐、双目流血、口不能言……”
我听得毛骨悚然,打了几个寒颤,最终还是十分没有骨气地挤出一丝笑容:“算你狠!”
他满意地笑了笑,转过身子,闲闲坐好,白色的轻软衣衫上铺满暖暖阳光。我狠命拽起地上的雪带,射出如刀的目光,砍在他身上,刚拖着腿挪到他身后,就又听到懒懒一句:“在出山之前,束发这件事就由你全权负责了。”
我将牙磨得吱吱作响,抚了抚胸口,指着不远处一块大石颐指气使道:“我够不着,去把那块石头搬过来!”
白色衣衫晃远了又晃回来,我拖着腿坐到石上,缓缓抬手触过去,浓黑如墨的发上还带着微微的湿意,丝缎般垂落,衬着素净轻衣,煞是好看,如雪白绢帛上晕开浓浓山水墨画。脑中闪过一个影像,忽然记起很久以前,梅花树下,也有一个人,白衣胜雪,青丝如瀑般泻下,占尽风华,记起那水云衣袖间的清光落落,记起那长长墨发拂过肌肤的细微感觉,记起那清绝眉目醇酒笑颜里的情意绵长。
有水滴不断砸到手上,落入发间,消失不见。
流觞,桃花又该开了,你离开,都快四年了。
身下蓦然响起一声轻唤:“傻女人……”
我回过神,急忙抹了一把脸,把声音调整得没有什么异样,“干什么?”
身下久久没有应答。
“说吧,又想怎么欺压我?”我不满地开口,手下却没有停。
半晌,身下终于传来低叹声:“你怎么这么傻?傻得我都没有办法了……”
我冷哼一声,没有再搭理他。
柔和的暖阳跳跃在指尖,晕出一片玲珑,我终于圆满地将发带绑紧,长长吁了一口气,身下这个人居然顺势就枕在了我未受伤的那条腿上,并没有起身的打算。
我推了推,提醒道:“喂,弄好了,你可以起来了!”
他还是没有动。
我有些恼了,再推了推,“喂——”
他忽然伸手一指,轻声道:“你看。”
我顺着他手指偏左向上望去,霎时呆住——雾岚散后,万千景致铺开,在温泉上方的山壁边生长着一株桃树,桃花早开,缀满枝头,织一方锦绣潋滟。夭桃树旁,可见盛大的花海,各色花儿绵延不绝,波浪般逶迤起伏,在熠熠日光下摇曳出璀璨的风采。
在这样人迹罕至的山林中,却藏有这样绝世的美丽,不求人问,不屑人赏,妖娆得寂寞,也妖娆得肆意。
不知何处飘来淡如轻烟的柳絮,流连着不肯离去,这样暖阳融融的安宁景象。我有些恍惚,忍不住牵起嘴角:“山路难行,我们又辨不清方向,不如先在这里把伤养好再走吧。”
于是,嘻嘻闹闹的山林生活开始。
某日,河边。
“那儿那儿!哎呀,你到底刺到没有啊?”我拄着木杖,急得指手划脚。
正弯腰在河里用自制的木叉刺鱼的风莫醉直起身子,横了我一眼,不满道:“这么闲,去把抓的那只山鸡拔光毛洗干净了!”
“啊?”我讪讪地收了动作,弓着身子,装出很虚弱很痛苦的样子:“我的腿好疼,我身上好不舒服,我需要休息……”
他冷哼一声,不再理我,继续叉鱼。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叉到一条鱼,喜滋滋地赶回温泉边暂居的空地处,天却阴沉了下来,乌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