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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者,诡道也。故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近而示之远,远而示之近。利而诱之,乱而取之,实而备之,强而避之,怒而挠之,卑而骄之,佚而劳之,亲而离之,攻其无备,出其不意。此兵家之胜,不可先传也。”
素素花了一个晚上的时间,将一部《孙子兵法》从头到脚给默写了下来,就算是纸上谈兵,然而,对于苏墨卿这般聪慧的人,只肖看上一眼,便能知道如何用兵了吧?
苏墨卿果真被这精辟的文字给吸引住了,一张接一张地看着。
“凡处军相敌,绝山依谷,视生处高,战隆无登,此处山之军也。绝水必远水,客绝水而来,勿迎之于水内,令半渡而击之利,欲战者,无附于水而迎客,视生处高,无迎水流,此处水上之军也。绝斥泽,唯亟去无留,若交军于斥泽之中,必依水草而背众树,此处斥泽之军也。平陆处易,右背高,前死后生,此处平陆之军也。”
苏墨卿眼中的精光愈盛,口中不自觉地念着:“兵非贵益多也,惟无武进,足以并力、料敌、取人而已。夫惟无虑而易敌者,必擒于人。卒未亲而罚之,则不服,不服则难用。卒已亲附而罚不行,则不可用。故合之以文,齐之以武,是谓必取。令素行以教其民,则民服;令素不行以教其民,则民不服。令素行者,与众相得也。”
“素素,我想我知道该如何做了。”苏墨卿回过神时,却看见后者伏在手腕之上,呼吸均匀,显然是睡着了,她的下眼睑上浮现着两块明显的青影,青葱的血管攀爬在雪白的肌肤之上,苏墨卿放轻了动作,自床上取了一块毯子,披在素素的身上,一页一页收着纸,脑中却是盘旋着驱除戎犬族的计策。
素素醒过来时,整条臂膀都是又酸又麻的,还有蚂蚁在啃噬着血肉的感觉,素素小心翼翼地用另一只手托起早已频临“报废”边缘的手臂,一点一点地按压着,身上披着的毯子倒是滑落了下去,原本烘烘的暖意尽数随着毯子而去,素素从地面上撩起带着自己温度的毯子,等酸麻之意消散的时候,从位置上站了起来,打开门,却是看到了苏墨卿闭目靠在竹篾编织出的躺椅上,手边搁着自己写的那些《孙子兵法》,苏墨卿许是听见了动静,抬起眼:“素素。”那一声呼唤如同清泉刷过她的心尖,泛起阵阵的涟漪,素素忽然觉得有些刺眼,阳光下的苏墨卿只是随意地披了一件墨色的外袍,宽大的下摆垂落在地面之上,头发未挽,只是用一根暗金色的流纹丝带给束了,连着发梢也流转着金子般的色泽。
素素随意地坐在一把椅子上,看着苏墨卿玉石般的指尖捻着一叠粹白的纸,有一道朱色的笔墨流淌在其上,素素看了看,原来是“勿击堂堂之阵”。
“墨卿可是有了什么对策?”
“我想了一夜,觉得若要取胜,必定得练兵,只是,这新兵却是难找,市井之徒不可用,脾气暴躁动不动便打架的不可用,胆子小的不可用,热衷于吹牛之人不可用,须得身强体壮,且手脚灵活。”
素素想了想,苏墨卿提出的这些要求倒是有90%与戚继光当年寻找戚家军时很是相似,于是便将戚继光操练义乌兵的事和苏墨卿一一讲了,末了,还说了一句:“戚将军是不世出的军事奇才,对于这一部兵法,更是有着自己独到的间接,譬如说,兵法上说';勿击堂堂之阵';,而他却认为';当以数万之众,堂堂正正,彼来我往,短兵相接';,他懂得因地制宜,终于操练出了戚家军。”
苏墨卿静静地听着素素的话:“有生之年,若是能见到戚将军一面,当是无限荣光。”
素素却是不答话,拿起石桌上水壶,倒了一盏茶汤:“若是能找到你心目中的士兵人选,我们倒也是可以参照戚家军的方法来操练,墨卿,你说过';十室之邑,必有忠信,堂堂西北,岂无材勇';,所以我相信,我们是能够找到这么一群人的。”
“素素,这叠可以送给我吗?”苏墨卿拿着手中的纸扬了扬。
“自然,我对于用兵之道向来是一知半解的,那兵法在墨卿手中才能发挥它最大的效应。”
然而,就在他们苦苦地寻找合适的士兵时,胡侯爷倒是喜滋滋地捻着胡子来了唐府:“天大的好事啊,这年头可真是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
唐年狸倒是不高兴地插了一句嘴:“难道那个人比墨卿哥哥还要厉害?”自从苏墨卿拉开弓箭,连射三个戎犬族的那一刻起,在他的心中,苏墨卿早已是天神一般的存在。
“年狸,不得无礼!”唐漠风自然是斥责自己的儿子的。
“倒不是这般说,”胡侯爷不以为意,啜了一口水,“这个年轻人竟然向鲁都督提议练兵,且他的方案十分不错。”
“苏某洗耳恭听。”
“他这个练兵不是普通地练兵,而是每个月须得摆出一个擂台,一群士兵们抽签来决定谁和谁对打,倘若打赢了,便能升一级,而升一级便可以得一两纹银的赏钱,倘若打输了,便不得不降级,而降级的后果就是主动领五辊军棍。如此一来,那些士兵便每日都生活在高压之下,就算是你不逼着他们训练,他们也会勤加练习,毫不懈怠。”
“这果真是一个好法子。”苏墨卿颔首称赞。
素素的心中却是“咯噔”了一下,这个方案竟然和自己跟苏墨卿讲得有九成相似,而一成的差异则是在于赏钱的多少上,她握紧了双拳,苏醇塬,难道也来了这西北之地了吗?
记得上一世,素素还和苏醇塬一起探讨过这一方案,当时,他便说了,如若是我的话,便会赏一两纹银,毕竟一文太少了,而素素却是很支持这点赏钱,这些军饷都是老百姓的纳税钱,来之不易,理应珍惜,更何况,军队中的士兵这般多,单单赏赐一事,每个月便是一笔不小的开支,而苏醇塬却是坚持己见,认为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送走了胡侯爷,苏墨卿唇角绽出一朵笑花:“看来这些事不必要我们操心了,想来那个年轻公子会办得很漂亮。”
素素胡乱地应了一声,不是说古代交通、通讯都是不甚发达的吗?两个人若是想要相遇,那几率微乎其微,然而却是没有想到,她竟然能在这般偏僻的西北之地再一次捕捉到他的痕迹。
接下来的日子里,素素和苏墨卿两个人倒是将自己锁在药庐之中,虽然瘟疫已经好地差不多,然而素素却想研制出类似疫苗的药,可以防患于未然。苏墨卿对于医理没有如素素般精通,只是在一旁打个下手更多时候,却是捧着素素默写下的《孙子兵法》研读着,还时不时问些关于戚继光的事,然而,素素对于这些军事方面的知识也是一知半解的,当年这部《孙子兵法》还是因为前世的时候苏醇塬出生在大院中的军事世家,为了和自认为的未来公公能聊上些话题时,才强迫着自己硬是背下来的,然而对于里面的咬文嚼字般的原理,诸如“三军可夺气,将军可夺心。是故朝气锐,昼气惰,暮气归。善用兵者,避其锐气,击其惰归,此治气者也。以治待乱,以静待哗,此治心者也。以近待远,以佚待劳,以饱待饥,此治力者也。无邀正正之旗,无击堂堂之阵,此治变者也”一类的,也仅限于能通读一遍后能够翻译成白话文而已,对于那些佶屈聱牙的用兵之道着实没有什么研究。
五,诡谲的回信
素素往捣药臼中加了一把紫苏叶,不停地捣鼓着,忽然便想起了另一部有着“朴素的军事辩证法的因素”称呼的《三十六计》,虽然有些计谋和《孙子兵法》或多或少重合,但是多让苏墨卿知道些也不是什么坏事,没准还真的能从中找出一些有用的,于是便停下了手头了活计,一个字一个字地吐出:“金蝉脱壳、抛砖引玉、借刀杀人、以逸待劳、擒贼擒王、趁火打劫、关门捉贼、浑水摸鱼、打草惊蛇、瞒天过海、反间计、笑里藏刀、顺手牵羊、调虎离山、李代桃僵、指桑骂槐、隔岸观火、树上开花、暗渡陈仓、走为上、假痴不癫、欲擒故纵、釜底抽薪、空城计、苦肉计、远交近攻、反客为主、上屋抽梯、偷梁换柱、无中生有、美人计、借尸还魂、声东击西、围魏救赵、连环计、假道伐虢。”
遇到有着典故的四字成语时,还形象生动地顺口说了一下故事,权当是在普及“架空”古代史了。
苏墨卿静静地坐在木椅子上听着,一时间竟然入了迷,他很想知道,眼前这个娇娇弱弱女孩究竟是看着什么书籍长大的,脑子里竟然有这般多他从未接触过的东西,就像是一座瑰宝,每一天都是惊喜。
讲完了“暗度陈仓”这个在自己曾经生存过的21世纪耳熟能详的故事后,素素顺了桌子上的一个杯子,倒了些水,一口气喝了个底朝天,从来没有像今天这般说过这么多的话,只觉得整个嗓子就像是被烈火燎了原一般不停地在冒着烟,苏墨卿看了后,也觉得很不好意思,慌忙开了口:“素素,今日便就讲这些吧。”
他走到满是抽屉的墙边,拉出一只,从里面掏了些银丹草,泡了一壶水,提到素素面前,“快喝些,润一润嗓子吧。”
含了些水在喉咙中,然后再缓缓地下咽,当汤水一点一点地从喉道里划过的时候,才觉得好多了:“墨卿,关于那些海盗,你可是已经想出了计策?”虽然吐出的声音还是有些沙哑,但至少喉咙不疼了。
对于扶箕城而言,最恐怖并不是组成游击团队的戎犬族,而是隐藏在这帮戎犬族背后的海盗。关于那批流出的军火,素素也隐隐约约觉得,应该是尽数给了这帮海盗。
想要彻底解决这一帮戎犬族,就必须要把海上的霸主给连根拔起。
素素将这些日子以来藏在心中的疑虑一一和苏墨卿道出。
“谢侯利用职务之便,私自运出军火倒卖给以二麻子、王程为首的海盗,我只是有些疑惑,堂堂谢氏族长应该是不缺这些银子,既然这样,他又为何要和海盗勾结,若是一旦被外界知晓,这可是通敌卖国的罪名,不要说是项上人头,估计连九族都要被诛杀。”素素将已经捣好的药用纸包好,然后小心地缚上白色的棉绳,一包一包地叠放在手边。
“如若不是为了钱财,那么必定是贪图一些对于他而言,很难得到但是他却是很渴望的东西。”
“难以得到却是很渴望的东西?”素素想了想,“权力与财富,他一样都不缺,还有什么是他没有的?难道……”
苏墨卿看着她震惊的脸色,颇为赞许地点了点头:“我想你应该已经想到了。”
“不,这不可能,”然而初刻的震惊过了之后,便有些了然,她沉重地点了点,“我想你的猜测是对的,除了兵权一事,他比不过萧氏之外,便没有其他的了,所以,他想要一支能够抵抗金乌军的队伍。”
“没错,这样一来,他就有了彻底可以和萧氏抗衡的力量。”
“只是勾结海盗这一事……我想他真的是魔怔了。”拥有这般的力量,空白是连着策反都是可以了,权柄的诱惑难道真的有这般大吗?素素颇为不解。
“或许他只是太渴望权势了,”苏墨卿倒是很能了解谢侯的心思似的,“至于如何对付那一拨海盗,待我再求证一件事后,或许能想出一个什么法子。”
“那你可要第一时间和我说。”
“一定,素素,你还是不要再说话,嗓子都哑成这样了。”
这时,素素才觉得原先因为服了些银丹草后恢复地差不多的喉咙又毛剌剌的疼,这才闭了口,只顾喝着茶水。
素素也是这几日来才知道这海盗的可怖之处,看着扶箕城的水军连连吃败仗,那个海盗头子王程自然是精于海战,而且极具军事天才,吃着朝廷粮饷的所谓正规军根本就不是这帮海盗的对手,最主要的,还有一群戎犬族乐意听海盗的指使,那是实力强大的陆上军队,比起一盘散沙,遇到危险只会疲于奔命的士兵不知要好上几倍。
“其实这支海盗看起来强悍无坚不摧,然而,却是有着一个致命的弱点,一旦我们抓住了他们的七寸,所有的问题定能迎刃而解。”
素素掏了掏耳朵,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素素,来西北之地前,我便已经派出了一个探子,昨日,他便传了消息给我,那帮子海盗看似只有一个团伙,其实并不是这样的,确切来说,其实真正的海盗,应该有两拨,一拨是以王程为首的,然而,在这一帮海盗中,也并不是由着王程说了算,除他之外,还有一个名唤作长书的,是二把手,王程和长书虽然属于同一拨海盗,但却是有着各自的势力。他们两个各自依附却又各自防范着,而另一拨海盗,势力则更为强大,实力更为雄厚,听命于一个名叫二麻子,只是这两拨海盗各自为政,从来不会相互干扰,所以,这么些年过去了,倒也相安无事。”
“那现在我们所要做的便是挑拨离间煽风点火,以此来离间他们两拨海盗之间的关系,进一步瓦解王程和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