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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如果不是宁兮儿,而是阿春,那你也应该明白,你只是被无辜牵扯进来的,那一晚,本不该有你什么事,你只是倒霉罢了……我们任何人都跟你没有利害关系,是以,你完全可以将实情讲出来,而且不必对任何人抱有愧疚。毕竟,那是大伙一起欠你的。但是,你要是死活不说呢,我也不再会强求于你。我不喜欢求人,求人不如求己。你也是,想活,就好好想想你有什么话要跟我说。”
星星摇头:“没有。”
她不是有骨气地死撑,她只是喜欢崔永元,所以就实话实说。
牛霹雳的淡定与坚强显然出乎姚阿敏的意料。她走过来,慢慢地抬起星星的下巴,对着星星真诚无比的眼晴轻轻地摇了摇头:“啧,还真是个有蠢才,宁可死也不要说。唉,实话告诉你,无论你是这两个人中的哪个都好,对于我而言,不讲话就没有价值,就得死。我可没太子殿下那么长情……反正你如今只是个小民,命如草芥,早杀早干净。既然如此,你看到这个绳结没有?它可以送你到一个极乐世界……我如此做,是成全你不愿意开口的心愿。”
她顿一顿,转而微笑着道:“死人是不会说话的。既然你不开口,那就做鬼好了。”
星星啊一声,果然被她料中,那个绳结是姚阿敏赠送给她的临别礼物。
这下为难了。无力地张了张嘴,但还是没什么要说的……
姚阿敏见她神色恍惚,转尔一笑道:“你要是肯说出来,我会放你走,不过,要是你死了,我会更放心。”
说着踱到星星面前:“我再数三声啊,你倒是说还是不说,想好了。
她朝天竖起三根手指,开始数数。
“一……”声音拖得长长的。
星星紧张地看着绳节,又看看姚阿敏竖起的手指。
星星虽然不怕死,但此时的星星却很不想死。
不怕死是因为已经死过一次了,死亡她对而言也许不过是再一次的穿越。不想死,是因为戴小侯和风慕川,她还想再见到他们,看他们衣袂飘洒,看他们喜笑怒骂。
姚阿敏的手指又抬起一根:“二……”
不是该落叶的季节,但星星却分明看到一片叶子随风而下,飘摇着跌落尘埃,从此就不再鲜艳美丽,从此就成泥成尘……
星星不想就这么与戴小侯与风慕川天人永隔。
她已经从一个世纪跋涉到了另一个世纪,她已经从一种情怀穿越进了另一种情怀,她在困倦与疲惫之后已经重新得到了安然,她不想失却那份美好而纯真的安然!
可是,她不知道姚阿敏在问什么,她连听都听不懂,她怎么回答?她无法回答。
姚阿敏的眼睛煞亮着,狠狠地抬起第三根手指,恨恨地叫出了第三个字:“三!”
星星冲她摇头了,那个“三”字一出口,星星轻轻说了句:“我可是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呢。”
姚阿敏却没有听见她最后的这句话。
那个女子果断地挥挥手。
两个侍卫将星星架起来,将她的头强按进了绳套里。
而后,姚阿敏又是一摆手。
两个侍卫将手一松。
星星被整个儿的吊了起来。
她在空中拼命挣扎着,她似乎听到自己喉头被勒得咯咯作响,她似乎听到肺像被抛到岸边的鱼,正张大嘴拼命地呼吸呼吸,她最后听到自己喉头断裂的声音,肺也炸开了,很大的一声……
所有的心绪都远去了,所有的痛苦也都远去了。没有什么真的会永垂不朽……永垂不朽的只会是人们的精神,但无论牛霹雳还是关星星,她们都是极普通的人,她们没有伟大到可以有永垂不朽的精神,所以当消亡的时候,天地间除了一声轻而短叹息,就再没了别的声音。
这片不曾被人打扰过的枫林,重又回归了往日的安宁。
……
戴小侯回到侯爷府的时候,府门口已经掌起了气死风灯。
戴小侯骑在马上,脸色并不好看。
而风慕川紧随其后,脸上虽看不出什么,但眼光就藏在墨睫之后,似是在深思之中。
雷焚没有骑她惯骑的驴子,而是乘的马车。
她在马车里打着哈欠,这三人里只有她一人是神经放松的。
及至到了戴府门前,一群人围了上来。
有青澄,有绿函,有窘八,还有真槑。
她们一起围了上来,叽哩哇啦说着话。语声虽乱,但,戴小侯还是清楚捕捉到了几个关键的字眼儿,胡丽姬、杀人案、李达……
听懂了这些在说什么,戴小侯的脸色立即显得青郁。他看了风慕川一眼,风慕川却像是什么都没听见,依旧端坐在马上,抓缰绳的手依旧是握的极紧,他垂着眼波,嘴角也抿着,一副陷入神思迷走的模样。
雷焚从车里下来,向青澄她们招手道:“出了什么事?”
青澄走过来与雷焚见了礼。
然后将事情一一复述了一遍。青澄一向口齿伶俐,是以事情交待的清楚明白,三个迟归的人这回才都将事情理清。
戴小侯在听到有人栽赃给星星时,眸子里突然寒光一闪,那种光芒倒把正在讲话的青澄吓了一跳。等再看时,戴小侯的眼睛又默然了下去,彼时那双眼睛,又是了然,又是悔悟,又是深浓思索。
青澄倒没见过一个人的眼睛可以同时表达出这么多种不同的表情来,呆了一呆,看着雷焚还在看着自己,显见是急切等待自己讲下去。风慕川一直在看自己的手,青澄讲了这么多,他连头都没抬一下,手,还是盯着他的手,似乎那里正在长出了一朵花来。
青澄吸了一口气,不再去看那两个男人,而是接着讲下去。
林州知府怎么带了星星出去,又怎么把她送出城的事也讲了。末了才叹息道:“幸好窘八他们多了个心眼,一直偷偷跟着囚车,不然,还真不知道,霹雳她并没有被押往林州大牢,而是被押出了城。咱们已经观察得明白,那条路是往通元府去的……咱们在这里等了这么长时间,就是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你们三个都不在……其他人也都没什么主意……要我说,我也没什么办法,只能是暂且先看他们往哪儿去,于是就央了唐绵华唐大哥跟着囚车,看他们具体会押往哪里……唐大哥答应了,并说会在沿途留下箭形上标有唐的记号,做为指示,你们看,这会儿子,可是要追,还是不追?”
雷焚听到李达并着知府一口咬定星星是猪头怪时,脸色也是越来越白。当听到唐绵华已经追了下去时,雷焚的表情就有点哭笑不得。
青澄是好心办错事,唐绵华本身就是太子的人……让他去追……还不知能追出个什么来,沿着那些记号追索下去,到时侯,找到星星的可能还不如找到一只宇宙飞船的可能性来得大。
但是关于唐绵华,雷焚却什么也没说。她也不用说什么……戴小侯和风慕川是什么样的人,别人不知道,但她还是知道的,就算没有人跟着太子那伙人,她也相信这两人会毫不费力把那些人的行踪找着。
东方的星辰已经在暗蓝的天空显现出来,戴小侯遥看星辰,轻声道:“走了也有几个时辰了。”
雷焚自怀中掏出一个小小的圆形的东西看了一下:“确切地说,已经走了二个半时辰……我们要是立即去追,且,他们不星夜赶路的话,应该明日丑时就能追上。只是……”雷焚脸上显现出为难之色:“追上了又如何?如今要斗的人是可是那个。”倒是不方便将那人的身份说出来,雷焚将手往东边一比,意指东宫。
戴小侯眼中的戏谑浓了些,看着雷焚微微一笑。
雷焚被这个笑弄得很毛:“你笑什么?我难道说错了?”
戴小侯漂亮的眉眼具吊下来:“我笑我有眼无珠而已,我自笑我的,雷大小姐不必强往自己身上想,有些事,这会儿没功夫清算,不过,你说过,这世上最了解本侯的人,不是我自己,而是你……那么倒不如你猜猜,我知道你多少事,我又了解你多少。”
雷焚往后退了一步,瞬间惊讶浮现在脸上,但很快就恢复她已往刚硬无比的模样:“你不用这会儿不见了牛霹雳,就把火往我头上撒。我当然知道你在怀疑什么,但我可以告诉你,无论事情的结果是怎样的,我都问心无愧。”
……
正文 83一片清风过飞影
雷焚解释她的,戴小侯却不听了。拍手叫窘八道:“把府里的马都给我牵出来。”
窘八知道这是他们爷要去追太子的队伍。于是立即应了声:“早就给您准备下了。”
果然中门大开,就牵了七八匹马出来。
戴小侯飞身上马。
笼着马头,走过来跟雷焚说道:“你可要去的么?啊,对了,你方才说过你很累的。”虽然是邀请,但口气却明摆着是说,不要雷焚前往。
雷焚看了那人一眼,挑了挑眉答道:“那我就不去了,我不会骑快马,也不会武功,到时只怕只会拖累你们。”
戴小侯向她点点头,又去看风慕川。
风慕川也已经弃了前马,转身又挑了匹黄骠马骑了:“这就走吧,一会儿就要关城门了。”
戴小侯应声好。手下鞭子已经抽了下去。
风慕川亦是一带马头,马刺连踢,两匹马飞奔起来,后面的那五匹马也跟着咴鸣几声,扯开蹄子疯跑起来,两人如一道魅影,倏地钻*空。转而就没有了身影。
刚走出去不远,风慕川想起什么似的,又兜转了马头回来,急驰回雷焚身边,人整个儿从马上俯下来,在雷焚的耳边低低的说了句话。
那人说话的时候,脸上淡淡的,但一双眼睛射出来的光芒,就寒彻人的心骨。
雷焚听着那句话,咬了咬牙。脸色被灯火一照,倒透出一种焦虑的腊黄来。
风慕川复又拨转马头,追戴小侯去了。
雷焚立在原地,足有半刻钟的功夫,才对真槑说道:“我车上有个锦盒,里面是一株七星苦楝,那是治病求人用的,你小心收好。”
听着雷焚说救命,真槑自然不敢怠慢,急上车去取了,果然就是一个七寸长的锦盒,用红绸子系着,真槑小心地捧了下来,一行人跟着雷焚往戴府里走。
窘八看着那锦盒稀罕,就问了一句:“这东西可是给咱们老夫人用的?”
雷焚摇了摇头:“不是给老夫人,而是给……”
说到这儿,雷焚突然站住了。
立在原地,愣了半天才道:“唉,我怎么也糊涂了,那人此时已经用不着这东西了。倒枉费我们用了这么大的功夫才从别人手里将这东西抢了来。”
……
听到鬼魂的哭泣,也看到牛头马面向她大摇大摆地走来。
星星以为自己死了。
她都已经看到了奈何桥。
她在一片浓到化不开雾里跌跌撞撞的行走。
她知道前面有那座桥。
可以投胎转世,可以六道轮回。
她不想走,她只想留。
她听到背后有人的呼唤她,在追赶她。
她知道她只要能停下来,那个人就能追*,就能拉着她的手,将她带回一个美好的世界。
但是她却无法停下脚步。
她感觉到周围全是踢踏的脚步声。很多很多的人正在蜂涌往前奔。
他们都是赶着要去迎接另一个新生的。
他们是那样的急切,他们对前尘已经厌倦透顶。他们期待着一个崭新的世界。于是他们执着前行,执着前行。
人流推着她,她几次回首,几次想往回走,但都被这群人流给推了回去,她绝望了,闭上了眼睛,任由这群人推着她,推着她往前走。
她真的看到那座桥了。
但看到桥的同时,她看到了一束光。
就像她穿越时曾经见到的那束光一样,幽蓝的,带着一个漂亮的弧尾,自天边而下,正打在她的脸上。
她眼前一片光亮,整个人都变成灰白的一片。
而后,她醒了。
她听到一个声音在叫她:“宁兮儿……”
宁兮儿?
似乎是在哪儿听过这个名字。
她的耳边有了一波一波的回音:“宁兮儿……宁兮儿……”
她努力想着谁是宁兮儿,而后脑袋里有个女音清楚地钻了出来:“我不管你是宁兮儿还是阿春……我不管你是宁兮儿还是阿春……”
对了,是姚阿敏,她一会儿说她是宁兮儿,一会儿又说她叫阿春。
一些片断*脑海,她想起来了,她被姚阿敏吊在枫树上,她脱离了身体的魂魄曾看到那个黑色瘦小的身影,挂在枝桠上晃晃荡荡。
宁兮儿……阿春……姚阿敏……那些人那些事接踵而来,她死了,她真的已经死了!
她猛地睁开眼……
没想到看着他。
一个她不想看到人。
李勉昌。
她没死,她还活着,因为她居然看到了李勉昌。
他正抓着她的手,正在呼唤着她:“宁兮儿……宁兮儿……”她抬起眼睛,居然看到他的眼中有泪花……
呃,她不是看错吧,那么深情而又痛心的眼光,那样咄咄闪烁于阳光下的泪花……
她厌恶地闭上眼。
等再睁开时,没想到眼前的情况并未改变。
那个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