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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世界,只剩我和他,我的眼里只有他。
就连黑夜里连绵起伏的虫鸣也像在怂恿我,快说啊,快说啊,快告诉他,告诉他……
全世界,如此寂静,我只听到,我心跳的声音,在如水的夜里被无限的放大。
告诉他吧,告诉他吧,告诉他吧……
于是,我在他诧异的目光中捧起他的手,说出了那句在我喉间来回无数遍,却不能说出口的话。
“福临,嫁给我吧。”
“可是,静妃,我们已经是夫妻了啊。”
我摇摇头:“不是的,不是皇上,没有静妃,只是我,和你。苏迁言,和爱新觉罗。福临。”
不关乎身份,不关乎任何人,不关乎历史,只在这四下无人的夜里,在我偷来的时间里,只属于我和你的婚礼。
“以天为庐,以地为席,万物做媒,星月共鉴,福临,你愿意嫁给我吗?无论时间变换,容颜改变,你愿意嫁给我吗?”
他渐渐弯了嘴角,然后我听到了这世间最动听的声音。
他说:“我愿意。”
我仿佛听到心底所有委屈的过往骤然花开的声音,在黑夜里格外清晰,格外动听。
听到了吗?你们听到了吗?他说他愿意,他愿意啊!全世界都陪我听着,全世界都为我作证,他说他愿意啊!
“啊!你干什么!?疯了你!?”
那张上一秒还满面笑容的人,此刻整张脸都痛的扭曲。当然了,我是下了狠心的,可是一点口下也没有留情的。
我轻轻抚摸着,那养尊处优的手上,两排整齐的见骨见肉鲜血淋漓的牙印,非常满意。
“福临,我没疯,但我是故意的。这是我的记号,会跟着你一辈子,只有这样,你才不会忘了我,无论你爱的是谁,无论世事变迁。”
“福临,我不相信永恒。什么都会改变,谁也不能保证以后会发生什么。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或者有一天我做了什么事让你失望了,曾经的温情不在,那么再美好的记忆,都有褪色的一天。”
“但是,伤痕是不会骗人的。就算你不记得了,不记得我的声音,不记得我的样子,不记得这个夜晚,不记得属于我的一切。但是你的手,这道伤口会帮你记得我,生生世世,永远都不会消失。那样,我就能在你身边,谁也赶不走,谁也夺不去,永永远远,直到你死,也要刻在你灵魂上,碧落黄泉。”
不过看他实在痛苦的份上,我闭上眼睛,把手送出去:“好吧,你要是实在疼的话,诺,我的给你咬。”
预期中的剧痛迟迟没有降临,我悄悄睁开眼,却发现福临双手捧着我递过去的伤痕交错血迹斑斑的手,轻轻地密密地吻着,眼里泛着水光,那是比夜色还浓的怜惜。
他并没没有抬头看我,只是声音是颤抖的:“还疼吗?”
我还能说什么,在这个时刻?
我只是就着那只手,拉过他,然后狠狠地吻了上去。
第49章 引路娘
历史的到来并不是无迹可寻,在你冷眼旁观时,一切已经落定。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我们就已经来,开始找上山的路。
这片树林比我们想象中的大,找到一条看起来比较像是通向山上的路,我们可谓是费了九牛二虎的力。
那条路也不好走,看得出来,平时甚少有人走。整条路,杂草丛生,荆棘遍布。
“啊!”
走到山腰时,我突然感到小腿肚像闪电般的疼了一下,应该是被什么咬了一口,而我的直觉告诉我,应该是那种东西。
听到我的叫声,走在前方的皇上停下来,问我:“迁言,你怎么了?”
“哦,没事,可能是我太紧张了,继续走吧。”
草地留下窸窸窣窣的声音,,半尺高的草随风而动。
越往上走,脚步越沉重,若不是怕皇上担心,我真想就地坐下来,半步也不走了。
等到看见来救援满山的官兵,我整个人已经被冷汗湿透了。
有了他们带路,剩下来的路当然就快得多了。等到我们一行人回到营地,应经是正午时分。
整个营地一片紧张的低气压,都没人敢大口喘气。太后姑妈在帐篷里大发脾气。
我已进去看见的就是这种场景,地上跪着五个正在痛哭流涕,吓得魂飞魄散的人,太后姑妈来回的踱步,脸色煞白。
还有一屋子噤若寒蝉的妃嫔,高官,听到有动静,太后姑妈的第一句话就是:“回来干什么!?找不到皇上和静妃 ,哀家诛你们九族。”
皇上连忙走上前去,握住太后姑妈的手:“孩儿,给皇额娘请安,孩儿不孝,让皇额担心了。”
然后自然是一副母慈子孝的场景,不知还有谁哽咽出声,偷偷的抹眼泪。
我也是想请安的,只是脚像灌了铅,耳边尽是轰鸣声,眼前的一切越来越模糊。
我能感觉到身体发软,渐渐失去平衡,很多人在慌乱的奔跑,很多人在惊叫,这是我失去意识前,最后的感觉。
再次醒来,帐篷里已经是灯火通明,气氛凝重。
见我醒来,一旁的皇上扶住我,“迁言,你醒了,现在感觉如何?”
“我没事,不用担心。”
这时,杜太医出声道:“皇上,太后娘娘,静妃娘娘身中蛇毒,必须尽快将毒逼出体外才行啊,皇上,太后娘娘!”
太后姑妈来到床前,握住我的手,一脸倦容:“静儿,你…”话没说完,已经是涕泪涟涟。
“太后姑妈,我没事的,就按太医说的做吧。”
只是说得容易,做起来过程真的太痛苦了。为了确保性命无虞,必须要在我清醒的时候,割开我腿上被蛇咬的伤口,放出毒血。
这根本就是二次伤害,因为我的昏迷已经耽误了时间,伤口已经转为乌黑,累及大片的组织,周围的肉已经腐坏,必须一刀一刀地剜下来,整个过程没有麻沸散,而且用人参吊着气息,我想晕都晕不过去。
被人一刀一刀的剜去皮肉,那种锥心刺骨,可以让人后悔在世为人。
开始我还有力气,叫两声。到后来,我根本连呼痛的力气都没有,进气儿没有出气儿多。要不是千年人参续命,我只怕会真的熬不过去。
不知道酷刑是何时结束的,在周围一片噪杂的抽泣声中,我又再次的昏死过去。
在我最后的意识里,我只希望老天不要再让我醒过来。
我当然还是醒过来了,在昏迷了三天之后,在太后姑妈和皇上气得要把太医院的御医全部砍头之前,醒的刚刚好。
这时候,我已经身在皇宫之中,因为我的关系,原本计划七天的秋猎,不得不提前结束。
这一身的伤,实在太多了,此次秋猎本来带的东西就不多,千年人参也在剜去腐肉的时候用完了。若不回宫,根本无法医治。
只是回宫以后,有了大把大把珍贵稀有的药物,却由于新伤加旧伤,心神耗损过度,昏迷了三天才醒来,急坏了一干人等。
醒来后,发现伤口处竟奇怪的,感觉不到特别剧烈的疼痛,除了全身的倦怠,只是有隐隐的一点痛感。
奇怪的现象也让御医们感到费解,但又没有一个合理的解释,也看不出这样是好是坏,所以只能密切注意伤口和身体的状况。
第二天皇上因为要处理一些关于吴三桂等外姓王的事情,下午并没有过来。我感觉人稍微舒服些,趁着阳光明媚,我便让连青他们找了一张躺椅,抬着我到院子里去晒晒太阳。
大树之下,微风阵阵,阳光晒得人疏懒无比,眼前是一大片梅树,树叶青黄交错。
说起来,这梅树还是很早以前,我碰巧向安亲王讨来的,那时候那些树都枯败了,我不想浪费,便种在这块地上,而今也快五个年头了。
犹记得那天,是在深秋时节,土都已经冻僵了,我就用手一棵一棵亲手种的。
宫里没有小铲子,连坑都是我用手刨的,种完之后,两只手冻得通红通红。
我还记得,那时一转身看见皇上就在身后站着的惊慌,他拉过冻得通红的手,不顾上面的泥土,紧握着不放的温度。
那一瞬间,突如其来的震撼,让我在秋风中热泪盈眶。
只是,年年绿叶随春来,岁岁年年花不开。不知道,这一林子铁树,何时才能花开。
朦胧中,一只蝴蝶在眼前飞过,我一个激灵,睡意全无。
那只蝴蝶,通体湛蓝,连身上的花纹也是深深浅浅的蓝色。只见它在空中盘旋数秒后展翅而去,我没多想也拔腿跟上。
我敢肯定,我不是第一次见这种蝴蝶,因为蓝色的蝴蝶美得诡异,摄人心魄,绝对会让人过目不忘。
没错,还在二十一世纪时,我也见过这种蝴蝶,就在那天上午,我我去追赶那班救命的公车,却在途中因为这蝴蝶而有短暂的停驻。
我曾在一本书上看见过对这种蝴蝶的描述,而它有一个非常美丽的名字,一如它美丽的外表—引路娘。
传说若是有缘,引路娘会给人以指引,让灵魂去到该去的地方。
那么,它此刻出现会代表了某种预示吗?
蝴蝶一路飞舞,奇怪的是,蝴蝶飞舞的路线上,偌大的皇宫里,竟无一人出现。
蓝色的蝴蝶最后飞过一个转角突然消失不见了,就像它出现的时候一样。
它消失的地方,杂草丛生,给人以凄凉破败的感觉。
我四下里找那些草丛,始终不见那只蓝色蝴蝶。也许是我想多了,这就是一种稀少的蓝蝴蝶罢了,并不存在任何预示。
但愿,只是,我想的太多。
第50章 又遇好心人
从哪里开始,从哪里结束,原来一切早就注定了。
面前多了一个阴影,抬头一看是有过一面之缘的简亲王,穿着亲王服制,唯一不变的是一身的肃杀之气。
本意是想起身打个招呼,但是脚上实在没有力气,只能勉强的笑笑,也顾不上失礼,就坐在栏杆上的姿势,点个头:“简亲王,您怎么在这儿?”
“本王正要去慈宁宫给太后娘娘请安,路过此地,看见静妃娘娘一路走得似乎颇为辛苦,就过来瞧瞧。”
是吗,脑袋迷迷糊糊的,只是去慈宁宫要走到这条偏僻小道,还能路过冷宫吗?
“本宫不碍事,有劳简亲王关怀。简亲王还是快去慈宁宫吧,总不好叫太后等着。”
简亲王却在对面的护栏坐了下来,魁梧的身材让人联想到威武的山峦。
“不着急,本王听说上次秋猎静妃娘娘被毒蛇咬伤至今未愈,可是当真?”
怎么这样一件小事才多长时间就大家都知道了。看来,紫禁城没有秘密倒是真的。
被人关心也不能不领情,只得强打起精神回答:“想来也不打紧,只是这些年养尊处优,好的慢些罢了。有劳简亲王记挂。”
“如此就好。”他似乎放下心来,从怀里拿出一只小瓷瓶,递过来:“本王早年征战在外,偶然得了这个治疗蛇毒的良药,还请静妃娘娘收下。”
那是一张坚毅的脸,话语间有一种不容易让人轻易拒绝的威严,我却不敢收下他手中的东西。
我不知道他透过我的这张脸看见的是谁,我不能在明知道那段过往以后还假装云淡风轻。
这样的见面都是危险的,不关流言蜚语,只是,无论我猜测的对与否,都不能给他错误的信息。真正的静妃已经不再了,若眼前的简亲王还存着心思,在这紫禁城里,于他,于我,都太过危险。
“谢过简亲王好意,不过,此物太贵重,本宫不便收下。简亲王还是收回去吧。”
简亲王的面色沉下来,连声音也透着不豫:“静妃娘娘难道是嫌弃本王是粗人,而不肯收下本王之物?”
简亲王把小瓷瓶放在我身边而后站起来:“是本王唐突了,娘娘即觉的不便,本王就不打扰了。但是,本王送出之物,断没有收回的道理。静妃娘娘保重,太后娘娘还在慈宁宫等着召见本王,本王先告辞了。”
语罢,也不容我再多说话,简亲王转身就走了。
视线模糊中,那个身影,走的大气刚建,威武生风,竟让我一瞬间有落泪的冲动。
直到那个身影消失不见,直到这个破败的宫门前又只剩我的呼吸声和偶尔经过的风声,放下心来,才感觉困意浓浓,四肢像灌了铅一样重。我摸索着靠在池塘边的栏杆上,睡了过去。
梦里纷乱无序,全是过往破碎的片段。我想记得,想伸手去抓,却只有虚无。
不知过了多久,我被阵阵凉意弄醒时,发现身上多了件披风,不像是一般侍卫的,倒更像是皇亲国戚的。
难道是他?
扶着僵硬的脖子,叹了口气,实在理不出头绪。
眼前还站着人,明黄色的衣角随风摆动,不用猜也知道这个人是谁。
皇上不知站了多久,脸上有冻出来的红晕,一帮宫女太监在他身后低头,不敢大口出气。
我心里也吃惊,也就没来得及起身请安,还是就着醒来睡眼惺忪的表情傻傻的坐在栏杆上。
“皇上?”我不确定的又问了一句:“您怎么在这里?您来多久了,也不叫醒我。”
皇上像是叹了口气,之所以说是‘像’,是因为那个动作太浅了,浅到我都不敢轻易肯定。
他走过来,把还会不过神的我半扶半抱的拉起来,一边为我整理衣角,一边说:“静妃,你伤还没好,怎么能在这里睡觉呢。身上有哪里感觉不舒服的,朕让太医过来看看。”
我摇摇头:“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