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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温度的笑容是融化不了凝结在大多数人心上那层厚厚的冰霜的。
文清明的心上也有这么一层厚实的冰层。虽然这冰层封印的是一团烈火,可是这团烈火却是无论如何也融化不了这层坚冰的。
自己设置的心锁,就是为了锁住自己的。
可是凌俊的笑容里面的温度却可以暂时将这层坚冰化开一个缺口,让文清明心中的这团烈火可以探头出来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所以,文清明很喜欢在闲暇的时候找凌俊出来闲聊。
凌俊实在是一个很懂得让别人放松的人。
身边有这么一个朋友,文清明觉得至少自己不会活得太累。
“恭喜!恭喜!”
凌俊甫一坐下,便对文清明作势拱手道:“我也是刚刚才听说你老兄已经正式荣升艺术团话剧队队长一职的。”
易正闻言,不由“哦”了一声,回头质问文清明:“你小子什么时候升了官的?怎么不告诉我?”
文清明耸耸肩,“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没有什么必要到处去宣传吧?”
“怎么会不重要?”易正一掌拍在文清明的肩膀上,“这是艺术团认同我们的一个标志啊!怎么会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就是,”凌俊也接口道,“一直以来,虽然实际上话剧队都是由你说了算,但是那个艺术团的岑师姐始终还是名义上面的队长。连我都能够看出来,其实那时候艺术团对我们还是不太放心的。”
“那是当然的事情。”文清明体谅地一笑,“当我站在艺术团这个位置的时候,我也会这么做的。所以,这也是怨不得谁的事情。”
“可是现在,”易正笑嘻嘻地看着文清明道:“你总算是能够正式入主艺术团的话剧队,那个岑师姐也算是认同了我们,对你的戒心也少了一些。”
“是上次阿俊演得好。”文清明转头对凌俊说:“其实,艺术团方面之所以能够肯放手让我们重新掌握这所学校的舞台剧主导权,上次阿俊主演的那个《都市流星雨》实在是功不可没。如果不是那个剧的演出效果还算可以的话,我们那里会有机会上位?”
“我只是照着剧本演的而已,说不上什么。”凌俊忙道:“其实都是大家一起努力的结果,就像颖依她们。虽然她们都是负责幕后的工作,观众们都不知道她们的存在,可是如果没有她们,我们也演不了的。还有,清明你写剧本也不轻松啊!”
“怎么说都好!”易正笑嘻嘻地凑过来,“文导啊,现在升官了,什么时候请客啊?要不要我通知全部人一起去大撮你一顿狠的啊?”
全部人?
这个“全部人”是指现在艺术团话剧队中的所有人呢?还是指曾经与自己在“燎原”里面打拼的所有人呢?
可惜的是,今天在艺术团话剧队里面,和自己一路走来的人已经剩余不多了。
“燎原”演艺部之中已经有很多人离开了这个在这所高校中首个将话剧纳入正轨的团体。很多本来今天应该坐在这里的人,他们都已经不在了。
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想到此处,文清明不由又叹了一口气。
果真是应了古人所说的“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的情形吗?
如果今天原晋在这里的话,他应该会用那不太标准的国语嗤笑文清明“放屁”吧。
可是原晋也已经走了。
祁君走了。
汪冬走了。
张丽走了。
……
还有很多文清明一时之间想不起名字的人,他们今天都已经走了。
“你们近来有没有见过祁君他们?”文清明忽然想要问面前二人这个问题,“自从‘燎原’拆伙之后,我好像很长一段时间好像都没有见过他们了。”
“我偶尔还是能够见到他们啊,”易正道,“祁君这阵子在学生会那边也是混得风生水起,听说也是当上了个什么部长……不知道是不是女生部的部长。改天也得去诈他小子一顿饭才行!”
“吃这么多,怪不得你的绰号叫做‘小胖’啊!”凌俊笑道:“只有起错名字,没有改错的外号。你这个胖名来得实在是不冤枉啊!”
“还有其他人呢?”文清明淡淡地打断了凌俊的话,“你们都知道,我平时很少跟他们联络,都是只有在排剧的时候才稍微跟大家说几句话而已。有些人,我连他们的名字和长相都还不能联系起来。而你们至少平时跟他们还有些来往,应该比较熟一些。所以,我想要问问你们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大家都很好。”易正脸上的笑容稍微收敛了一些。
即使是易正,也没有办法笑着来谈论这个话题。
“一些还有参加其它社团的人在离开这里之后就转移阵地,专心搞他们另外那边的工作。至于说还有一些从一开始就只是参加了‘燎原’的那些人,现在就什么都没有干了,估计他们只是专心在读书上课了。”
“你会不会觉得是我把他们逼走的?”文清明淡淡地问道。
“如果他们自己真的不想走的话,没有谁有这么大的本事能够逼走这群人。”易正忽然正色说道,“你不要把自己想得太重要了。如果这些人真的要走的话,无论你当时作出什么样的决定,他们都始终还是会走。有心留下的人,又怎么会介意艺术团话剧队和‘燎原’这两个名字的差异?”
“你就一点也不介意么?”文清明问。
“我不介意。”易正嘴角微微一扬,似乎想要笑一笑。可是这个笑容临到嘴边的时候,好像又被什么卡住了一样。易正嘴角抽动了一阵,最终还是没有笑出来,他只好放弃了这个举动,摇头说道:“我跟着你到艺术团这边来,不是因为我和你有交情,也不是我觉得你对话剧队有多重要,而是我自己选择到艺术团来的。我是因为知道过来艺术团这边发展舞台剧绝对比要挂名在哦那些乱七八糟的社团要好,所以我才愿意过来的。你小子少往自己脸上贴金箔,以为我们是给你面子才跟着你跑的。老实告诉你,就算你不来这边,我自己也还是会过来艺术团这边混的。”
“你不用觉得自己欠了什么。”凌俊也说道,“小胖说的对。这是他们自己早就已经在心里就决定的事情,无论你怎么决定,都一定会有一部分人不满意,都一定会有一些人离开你所选择的方向。”
文清明勉强对二人笑笑,“有时候,我也会假设地想一想,如果我那个时候选择不进艺术团,而是听从师姐她们所说的那样,随便找一个社团挂名,让‘燎原’继续这样半死不活地吊着,大家是不是就会好过一些呢?”
“不要开玩笑了,”易正扬手给了文清明一记所谓的“弹指神通”,“那种原地踏步的地方你难道会愿意待下去吗?如果他们最后真的将‘燎原’挂在了别人的尾巴上,你以为你小子还会继续待下去吗?”
自己的确是不会再待下去的。文清明心想。无论是谁,都不会希望自己在一潭死水的旁边流连太久的。
“可惜啊!”文清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要是大家都能够象我们这么想的话,你说那该有多好啊!”
“你少自作聪明!”易正的脸上又恢复了那种笑嘻嘻的样子,“人家有大堆的正经事情要做,你以为每个人都好像我们这几个游手好闲的家伙一样吗?你有多余的时间来搞话剧,人家可是大好青年,大把前途在人家前面等着,哪里有空来跟象你和我这些无所事事的人‘混吉’?你开车去请人家,人家都懒得理你呢!”
文清明看着满脸笑容说出这些话的易正,不由得会意一笑,“多谢你。现在我的心情已经好多了。”
易正实在是一个能够让周围的人们都能够快乐起来的人。
而自己呢?自己是不是一个总是让周围的人感到麻烦的人呢?
如果“燎原”之中没有自己这么一个不安分的人,大家是不是会过得比较安稳一些,团结一些,和睦一些呢?
自己实在是一个不太懂得相处之道的人。
因为自己早就已经习惯了一个人的生活。骤然之间很难以改变过来。即使自己有时候想要尝试努力地去讨好别人,但是自己却连讨好的方式都不知道。
由于是家中的独子,加上父母工作繁忙,所以文清明自小就已经习惯了与自己为伴,习惯了享受孤独的感觉,也习惯了将自己的心隔绝在众人的世界之外。
可是,要将自己隔绝在众人的世界之外,那便就意味着他也同时将所有人隔绝在自己的世界之外了。
所以,不但别人听不到文清明心中真实的想法,文清明自己也闭上了心眼,不愿意去看别人会怎么做了。
虽然不愿意,但是文清明还是不得不在心中承认:
自己还是太任性了。
“你在想什么?”易正推推又在神游万里的文清明,“新仔来了,拿出点前辈的样子出来,不要给我们丢脸。”
文清明抬头往易正所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见有数个穿着大一特有的那种灰白色校服的学生正在朝自己方向走来。一行人中果然只有一个男生鹤立鸡群。这个时候,文清明即使是用膝盖也能想到,这个戴着一副金边眼镜,脸型方正刚毅的男生必然就是大一新生中的一根独苗——袁刚仁本人了。
文清明轻轻嗓子,慢慢站起身来,稍稍整理了一下衣着,便与易正、凌俊二人迎上前去,先行向对方介绍自己道:
“你们好。我们是校艺术团话剧队的。”
“你觉得刚才那几个新生怎么样?”
待那几名大一的新生离去之后,易正这才问文清明。
虽然刚才与众新生交谈不过一个小时左右,说不上什么印象。但是文清明还是低头想了一会儿,小心地回答:“我暂时不想太快下定论。因为他们可能还有些紧张,不太习惯。不过如果他们以后都没有办法改进的话,那么,我们可就真的是连‘扑街’都不行了。”
“那个男生呢?”凌俊也问道,“清明,你觉得那个唯一的男生,就是叫做……刚仁的那个新人怎么样?”
文清明快速回想了一下袁刚仁方才的表现,“除了普通话有些难以让我接受之外,其它的表现还算是差强人意。”
“他的演技怎么样我倒还不是很清楚,”易正懒懒地说道,“可是有一点我还是知道的,就是这个袁刚仁的醉翁之意不在舞台剧。”
凌俊奇道:“这倒奇怪了,你认识这个人还不到半天,怎么知道人家志不在此?难道你还会看相不成?”
“知道一个人,不一定要认识他很长时间的。”易正回答,“看他的言谈举止,大概也就能够猜个八九不离十了。总之,我就是觉得这个人不是为了发展舞台剧而来的,而是为了进入一个社团而来的。”
说到这里,易正又回头看看一言不发的文清明,“不信的话,你问问清明这家伙,看看他又有什么感觉。”
迎着凌俊与易正的目光,文清明心知无法继续保持沉默了。他只好挠挠头,舞客奈何地说道:“我没有易正那么好的观察力,我可看不出来他究竟是为了什么而来的。我最多只是看出他不是一个为了话剧而参加我们的人。因为……”文清明仔细地想了一想,考虑着应该怎么措辞,“……因为,在我有时候特地提到一些关于话剧的事情的时候,他的眼睛里面没有一种应有的热情。”
凌俊笑道:“清明你还能够从别人的眼睛里面看出什么来么?厉害厉害!佩服佩服!那么你还从他的眼睛里面看到什么?不妨说来听听。”
文清明也不由笑道,“你当我是神仙吗?我也不过是凭着直觉胡乱猜测的,是真是假都不知道。你要是想知道的话,不如自己去问他。”
文清明口中虽然这么说,但是他知道,其实自己在这个叫做袁刚仁的新生眼中还另外看到了一种若有似无的东西,只是由于这种感觉现在实在太微弱了,微弱得文清明都不能肯定这究竟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所以文清明考虑再三,还是没有说出来。
那是一种渴望得到什么东西的感觉。
那是一种站在山脚下面的登山者在仰望着山峰的时候,想要征服高峰,想要将所有峻岭踏在自己脚下的感觉。
但愿只是自己的错觉——文清明对自己这样说。
之后的一段时间,文清明便将所有的演出节目事项都推给易正与凌俊等老生负责,因为他只想专心去考虑新生的训练事项。
天才也许存在,不过至少文清明目前还没有遇到。
如果真的有天才这种人物出现的话,那么到时候就再由这个天才为自己制订一个规则好了。现在,由于这种人还没有出现,而且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出现,所以文清明必须要为绝大部分的凡人着想一下。
经过这一年多以来的舞台生活,他总算明白,把没有一些最基本的简单培训步骤都没有经过的演员直接就放上舞台去演戏,就和把赤手空拳的士兵扔到战场上面去同一道理。毕竟,这个世界上是没有“上了舞台之后自然就会演”的事情的。
实际上目前话剧队之中演员的素质水平其实普遍较低,很大部分根本还没有到达上台的要求,有鉴于此,他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