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砸折再接上,这得遭多大的罪?而且这年代可是没有钢钉的,若是接不好,很可能生骨刺或者积水什么的,而且很容易习惯性骨折,这对哲哲来说还真是满悲惨的。
“谁也不晓得为何会这样,不过,奴婢倒是——倒是这其中恐怕有布木布泰福晋的手笔。”
“有这事?你从哪听说的?”海兰珠愣住了,布木布泰会下狠手?按说她们之间没什么利益冲突,而且哲哲可是很精明的,布木布泰在她的指导下成长了不少,她们这到底是弄得哪一出?
“您还记得当初您让奴婢去给哲哲福晋送大汗赏赐的物什么?奴婢在您身边已久,还是有些眼力的,布木布泰福晋虽然全力照顾哲哲福晋,可是——可是有些手法……”
乌玛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透着几许怀疑接着说道:“手法有些问题,恐怕就连哲哲福晋都没有看出来。”
海兰珠戴上耳坠,淡笑道:“她们的事,听听也就算了,至于谁好谁坏,同我有何干系?嗯——”眼珠一转,海兰珠眼里闪动着笑意,轻声吩咐乌玛两句,自己不好下手,可是哲哲呢?看看她是不是还会疼爱布木布泰,频频招她入宫,引得她生了勾引皇太极的心思。这后金命妇侍疾的风俗,也该改一改了。
用过早饭后,海兰珠传下命令,让布木布泰进宫拜见。布木布泰在府里接到大妃的旨意,心中一突,脸色微变,海兰珠怎么会此时召见她?
“大妃召见?布木布泰,你可够有本事的了,竟然还能笼络住大妃?”小玉儿出言嘲讽。无论她怎么做,海兰珠除了正式场合,从来不曾私下召见小玉儿;就连正式场合,对小玉儿始终也是疏离的,没有往日的亲近。
“大妃恐怕是因为哥哥来盛京才叫我去的吧,我到底是她嫡亲的妹妹,血缘是割不断的。”布木布泰压下了心底的疑惑,整理衣衫,面容恭敬的向小玉儿行礼后,转身离去。
‘啪!’小玉儿摔茶杯,眼底含着狰狞愤恨,若不是布木布泰从中插手,她早在博尔贴儿产子的时候,让她血崩而死。杀母取子的计划,被布木布泰硬生生的破坏,虽然儿子还养在她身边,可是小玉儿总是不放心,多尔衮恐怕也知道些什么,暗中警告自己,不许伤到有功的博尔贴儿,现在她已经是庶福晋了,小玉儿更是动不了手。
当布木布泰怀着忐忑的心情迈进海兰珠的待客之地时,彻底的愣在当场。
第二百八十五章 死于流言
海兰珠的脸色倒是瞧不出异样来,恬静慵懒的坐在红木刻花的桌子旁边,可是她手中却拿着一颗珍珠仔细的把玩着,在旁边的桌子上摆放着布木布泰熟悉的绢帕,打开的荷包以及从里面露出来的一缕青丝。
布木布泰心中一紧,脸上微微泛起青色,她在紧张尴尬的同时,有一分难掩的羞愤涌上心头,仿佛自己最在意的东西被人轻待一样,深吸一口气,平缓了一阵,恢复常态,波光流转之间闪过一丝的异样,俯身道:“给大妃请安。”
过了好半晌,才听见海兰珠叹息声:“可惜了这颗蒙尘的珍珠。”布木布泰秀眉微颦,这话听着很是不舒服,强忍着怒气,高声道:“给大妃请安。”
海兰珠将珠子放在荷包上,摆手道:“布木布泰妹妹,你起来吧,何时你这么守规矩了?”
“大妃,你今日传唤我来有何吩咐?”布木布泰起身,展颜笑道:“是因为哥哥他们会来盛京吗?”
“你消息倒是灵通,今早大汗才说过最近他会召见蒙古诸部首领,你就得了消息?果然是个精细人儿。”
海兰珠向旁边一指,低声道:“坐吧。”随后吩咐道:“乌玛,上茶。”
“谢大妃。”布木布泰低头谢过,迈步走近,小心翼翼的坐在一旁,对桌子上的物什看得更清楚了,敛去眼中的异样,明知故问的笑道:“大妃,这荷包是您绣的?”
“布木布泰福晋,您请用茶。”乌玛听见此话,端着茶盏的手一抖,她怎么能当这事不存在一样?若是让不明真相的人见到,一定不会相信这一切都是她安排谋划的。乌玛稳住心神,将茶盏放在布木布泰身边,偷偷的瞥了一眼,转身站在海兰珠身侧,不再言语。
布木布泰虽然面上平静,心里也是紧张的,猜不透海兰珠到底会怎么做,更想不到这种偷腥的事皇太极会摆在海兰珠面前,难道他们彼此之间就如此信任?还是皇太极不怕海兰珠吃醋同他闹别扭?以自己姐姐倔强的秉性,越是平静的海兰珠,恐怕越是难以让她消气。
“我哪有这手艺,青丝?情思,这份心意,我看着有些感动呢。”海兰珠嘴上这么说,可目光落在荷包上却透着清晰可见的烟雾,眉头微挑,“布木布泰福晋,我看着这绣活仿佛同你——”
“姐姐,我——”布木布泰连忙插嘴,她明白若是海兰珠讲话挑明,那一点回旋余地都没有,被多尔衮知晓,她只有死路一条,嘴角微抽,低声道:“我最近一直在伺候姑姑,绣活已经许久不曾动过了,定是生疏了不少,看着姑姑如今的样子,我的心就如同刀割一样的疼,每日暗自神伤,又不敢在姑姑面前露出来,我——我心里真的难受,那是咱们的亲姑姑呀,阿爸若是来盛京,他得多伤心。”
布木布泰用手中淡粉色的绢帕抹着眼睛,透过缝隙偷瞄海兰珠的反应,断断续续的低泣道:“姑姑是阿爸嫡亲的妹妹,阿爸上了年纪,看见姑姑这副样子一定会心中不好受的,是我没用,连姑姑都照顾不好,还得让她再受一场的罪。”
“哲哲福晋,她识人不清才是这苦难的根源。”海兰珠低头看着面前的荷包,看来她是不会承认的了,此时也不好挑明,低笑道:“宫里的人没有这手艺,也没有这份心计。布木布泰,我也不瞒你,听大汗说这是宫外的有人送过来的,你帮我琢磨一番,到底是谁如此大胆?”
布木布泰咬着嘴唇,仔细衡量着,此番若是不给海兰珠一个交代,一定不可能轻易过关的,心中有了一分的庆幸,亏着她留了一条后路。布木布泰仿佛像辨别一样将荷包拿在手中仔细看了半晌,突然脸色一白,嘴唇有点哆嗦。
“看来你是知晓这是谁的了?”海兰珠蹙眉,以布木布泰的心思,恐怕不会有这么明显的神情外漏,难道——果然应了她的猜测,布木布泰猛然跪在海兰珠面前,未语泪先落,晶莹悔恨的泪珠从眼角滚落,“姐姐,是我是我识人不清——是我没管好身边之人,让她升起了勾引大汗的心思,请您降罪。”
海兰珠身子向后靠去,恨不得狠狠的踹掉她脸上的负罪、虚伪以及无辜的模样,低垂下眼帘,强忍住被她激起的怒气,嘲讽的说道:“你身边的人?”
“是——是阿齐雅,我就看着她最近有些不对劲,没想到她竟然借着进宫的机会兴起别的心思来。大妃,我会好好的收拾她的。”
“一个小丫头,布木布泰,你觉得我会信吗?还是你真的将我当成傻子?”海兰珠再也忍不住,布木布泰的厚脸皮她真的看腻了,怒道:“小丫头能知道还写出‘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
海兰珠以右手拿出那封书信,狠狠的甩到了布木布泰的脸上,“你好好看看吧,布木布泰,我明白的告诉你,哪怕写得再像的字都有不同。”
突然飞过来的纸张,扫过布木布泰的眼睛,让她本已经很红的眼睛更是如同充血一样。她跌坐在地上,刚刚就是因为没有见到书信,她才敢否认装傻,没料到海兰珠竟然将书信藏了起来,最后再拿出来。
“大妃,姐姐——姐姐,我,这封书信——”
海兰珠眼里闪过嘲弄,低笑道:“你的意思是不是这首诗词是你写的,但是被你的丫头偷了出来?”
布木布泰嘴唇咬破,仿佛受尽委屈一样,低声道:“随你怎么说好了,你是大妃,反正不会相信我的。你从来就没有像姐姐一样关心过我,在你眼中我从来不是你的亲妹妹,而是你的陪衬,从小到大都是这样,只有你不要的才能属于我。阿爸他们把你当成稀世明珠,而我呢?我有什么?”
海兰珠攥紧了拳头,对以布木布泰的指控她也有丝无力,自己是自私,从魂穿过来,就想要摆脱那悲剧的命运。知道历史的进程,同样明白历史上孝庄的心性,她不是圣母,也没有感化她的心思,在权力地位和亲情面前,孝庄永远都会选择前者,若不然野史上也不会有她最爱的是大清之言了,这是对一位太后最好的褒奖,可对于她的亲人来说就绝不是什么好事,她能为了江山权利牺牲一切。这样的人,海兰珠又怎么会不心存警惕,又怎么会对她毫无保留的亲近?
“布木布泰——”海兰珠无力的叹道。布木布泰抬着红红的眼睛,理直气壮的说道:“难道我说错了吗?在你心里我算什么?跳梁小丑?还是你——你对阿爸他们也不见得就那么孝顺,你就是天生冷血——你的血是冷的,谁也——”
‘啪!’海兰珠狠狠的扇了布木布泰一个耳光,手臂有几分颤抖的说道:“你——布木布泰,我怎么对阿爸和哥哥,他们心中是明白的。”
布木布泰看见激动的海兰珠,心中一松,这样绝对会过关,海兰珠不会再揪着那份信不放。捂着脸颊,倔强的看着海兰珠,低声说道:“你对哥哥有心,可是为何却不能如此待我?姐姐,我是你的亲妹妹呀!”
海兰珠缓缓的闭上眼,无力地说道:“起来吧,布木布泰,这是最后一次,今日之后,我就不再亏欠你什么了。”
“姐姐——”海兰珠突然睁开灼灼生辉的眼眸,让她慌忙改口,”大妃,我明白了。“
海兰珠淡淡的疏远的一笑,向乌玛示意,“你去把布木布泰福晋搀扶起来,地上凉,既然是她身边的丫头捉妖,也不能让‘无辜’的福晋受委屈。那丫头——”
“大妃,我会给你个交代。”布木布泰哪敢让乌玛搀扶?缓缓的起身,海兰珠将桌子上的荷包等物什推给布木布泰,那缕青丝从荷包里掉了出来,海兰珠捻在手中,低声道:“布木布泰福晋,你一向聪慧,可知晓袁崇焕是怎么死的?”
海兰珠从旁边的盒子里,拿出火折来,将青丝点燃,屋子里弥漫着烧焦的味道。布木布泰看着咫尺的燃烧的青丝,自己的青云之路慢慢的消散,她不服气,不甘心,摇头道:“我不明白,请大妃指教。”
海兰珠松开手,青丝在半空燃烧殆尽,仿若灰尘一般飘落在地上,轻声说道:“流言,布木布泰福晋,袁崇焕不是死于反间计,而死于流言纷纷。”
布木布泰沉思的了半晌,笑道:“大妃高见。”
“时辰不早,我也不留你了。布木布泰,你把这些污秽之物都收回去。”
布木布泰强忍着屈辱,她明白海兰珠这是打算息事宁人,把证据返还,这事就算是揭过去了。收敛好物什,布木布泰行礼告退。
当她走到门口时,传来海兰珠悠然的声音:“布木布泰福晋,在你眼里我恐怕就是无情冷血之人,你想对了,对于不相干的人,我从来懒得再瞧一眼。莫要逼我用流言对付你,你承受不起的。”
布木布泰身子僵硬,低声说道:“是,大妃。”随后走了出去,冷风一吹,布木布泰眯了眯眼睛。海兰珠,我不会再给你这个机会,我会更小心谨慎。
第二百八十六章 大妃职责
“格格,您真的相信她不再有别的心思?”乌玛忍了半响,她一点都不相信布木布泰,觉得心惊肉跳,见到沉默无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海兰珠,低声道:“其实您不用给她留面子,贝勒爷他们也能理解您,在他们眼中您才是是重要的,奴婢看着您这样都难受。”
“一次不忠,百次不容。”海兰珠轻笑,“乌玛,你不明白,我虽然恼恨布木布泰,但是也在乎哥哥他们,不想让布木布泰的事情影响到哥哥以及科尔沁的名声,可是我更在意的是皇太极。”
“大汗?”乌玛凝眉问道:“大汗不是将这事交由您处置吗?”
“你可知道在他心里最重要的是什么?乌玛,不是我妄自菲薄,我还比不得他的江山重要。”
海兰珠起身亲自撩开厚厚的门帘,寒风卷了进来,虽然有些冷意,可是屋子里的空气新鲜不少,驱散了刚刚燃烧头发的烧焦味道。
“格格,奴婢来就好。”乌玛上前,海兰珠并没有离开,低声叹道:“蒙古诸部首领到达盛京之时,不能有任何的桃色消息传出来。若是流传出去,固然让布木布泰没脸,被人谴责嘲笑,可是对皇太极来说,也是脸面无光的事情,更何况还牵扯着多尔衮。代善等三大贝勒被皇太极分割夺权,没有往日的威风,他们并不会就此甘心,都在等着皇太极出错的时候,我不能给他添乱。”
“格格,那奴婢让人看着点布木布泰格格?”
海兰珠攥紧门帘,灵动的眼珠转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