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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方才乍眼看到,我就发觉六哥比上次见面又清瘦了一些。看来事情到了关键时候了。
这一行要往哪走,四哥说他不能说,我也就不再问。可是,现在连六哥都在车上,那问题就严重了。再联想了下早就不见人影,外间风传被六哥气走的魏先生。他们又有什么计划吧。我怎么又稀里糊涂掺和进来了。
听六哥鼻息沉稳,我把旁边的柜子拉开,取出两床毯子,抖开其中的一床给六哥搭上,然后另一床我和翠侬依偎在一处盖着。
搭上去的时候,六哥睁眼看了我一眼,然后又闭上。
往前再走两日,就不是六哥的势力范围了。当夜我们宿在一处牧场,再起来看到的六哥跟四哥都已经变了样。他们全装扮成了道士。嗯,很俊俏的两个道士。连随行的四名侍卫也是。
“我们扮什么,还是要留在这里?”我问。
四哥拿过来两顶纱帽,“你们戴上这个就好,有什么记得不要出声就是了。”
这一趟是往南走,越走越是暖和。一来关内比关口本来就暖些,二来是日渐春暖花开了。
六哥自从变换了装束,就不再同我们坐马车,而是出去骑马。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直到那日入承平县城,防备森严,我看到四哥把一个腰牌出示了一下,那些人就立马放行了。为首的人还托四哥向国师问好。
对了,当朝国师是个道士,人称王真人。厄,听说他为了替皇帝炼丹,想出些古怪法子。到处搜寻童女,要凑足五百之数。也不知是要在那些童女身上取什么。
那么六哥他们就是扮作替国师各地搜寻童女的下属了。
我们这是,要上京?
我强忍住疑『惑』,到了下榻的驿和翠侬馆用过晚饭,才戴着纱帽打开门。
“干什么?”伪道士小豆站在门口问。名义上他是负责看守我们两人的。到了敌人的地盘自然是要处处谨慎。
“小道爷,我就想在这院里走动走动,坐了一天的车了。”
小豆瞥我一眼,“不行,师兄吩咐了入夜不得随意走动,你想逃跑那可是不可能的。咱们还没完成任务呢。”
我退回屋里,希望小豆明白了我的暗示。我没事在这驿馆里走什么呀我,我是想去找六哥。
过了一会儿,我听到他跟旁边人说:“看着点,我去撒泡『尿』。”
然后,过了一会儿,四哥从后边的窗户进来,“什么事?”
“我找六哥。”
“他叫我过来的。要不我替你带个话?”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我同他直接说吧。”
四哥点头,“不方便,我知道。厄,十一,我有句话劝你。你开始时想借这趟出行逃家吧?不妥。你从没独自出过门,不知道出门的艰辛。再有,他娶姬瑶,那也是不得已。”
“我知道。”我低声说。
“你知道?”四哥狐疑的问。
“我知道姬家是他的臂助,联姻是最好的办法。”我看四哥的眉松开,“你明白就好。”转身出去。
我怎么可能同你说当时我就在院外,我那该死的好听力让我听到了。估计侍卫也是认为隔得远,我不会听到,所以没有画蛇添足的禀报。
六哥进来的时候,我正盯着窗户,他进来站定,“老四说你有悄悄话要跟我说。”
这个四哥,怎么这么八啊。
“说不上悄悄话。”我看眼在屋子角落的翠侬,她很是乖觉,让人几乎感觉不到她的存在。决定带翠侬出门前,我曾经托五哥细细查过她的来历,确认不是细作。而且,也没法叫她回避。驿馆人来人往,房间不是那么充裕。我不知道四哥六哥是扮作谁,不过看到还有人同他们寒暄拉关系。
“六哥,为什么要去京城?那么危险。”
六哥在桌子旁边坐下,我提壶给他倒了杯茶,他端在手里低头看着,半日抬头:“你这是在关心我呢?不是急着想逃开么?”
“你是哥哥,是姐夫,我当然关心。”我辩解。
“当——”他把茶杯往桌上一顿,茶水立时溅出来,“谁要做你哥哥、做你姐夫?我今儿把话给你挑明了,就算你和小柳是两情相悦,我也不会做那成人之美的事。我就是这么自私一个人。”
我在他灼热的目光下抬头,“我知道,我一贯知道你是什么人。”
“不,你不知道。”他话里浮上一丝苦涩,“你和小柳,是在那三年里?”
“嗯,一开始我很自暴自弃,多亏小柳开解。他给我带来认真生活的勇气,还有书和外界的消息。那三年,他就是我的阳光。”
六哥脸上涩意更重,“我自作自受。”
看他这样,我也不好过,“刚开始挺怨恨你的,后来也就淡了。可是,我绝没有故意要欺骗你的感情。要不是姐姐说,我根本不知道你对我变成男女之情。”
六哥盯着我,“你不知道?”
我觉得他有点阴阳怪气的,其实自从那日他撞见我探视小柳就这样了。
“我是不知道。”这一点我理直气壮。
“那你是怎么画出来的?”
“画?什么画?”我茫然。
他狠狠盯了我两眼,确定我的确忘了,“看来记得的就是我这个傻瓜而已,林十一,你好!”
我脑子里迅速搜索着,我那时是有事没事就给吴妈和小柳画像来着,也给偶尔过来的他画过些。好像,好像当着他面也画过一张来着。
对了,当时他看了,脸『色』古怪,然后把画拿走了。
我画什么了?我就画他的坐像而已啊。
“我看到什么就画什么啊,你在说什么?”
六哥不说话,猛地站起身。
我看他好像要走的样子,赶紧说:“京城那么危险,什么事不能交给别人去做么?交给四哥你还不放心么?”这才是我找他来想说的话,结果给他一岔,现在才说出来。
他的身影定住,然后研判的看着我,“你不是说,在你心底老四跟我是一样的么?”
这个,“你的危险『性』最大啊。”
“老四是前朝余孽,满门都被逆贼灭了,他的危险『性』可不比我小。而且他长得据说跟医正大人还挺像。”
“你、你们到底是要做什么嘛?”
他看我半晌,忽然整个人放松下来,又坐下,“你不是说你不想听我说军国大事。”
“我也有份参加啊,你总得让我不糊涂吧。省得什么时候坏了你的事。”
六哥忽然看着我笑了笑,我被他笑得心头发『毛』,“你说话就说话,干嘛这个样子?”
“十一,你说我跟老四一样,却宁可他去冒险,也不愿我去,你还敢说你不喜欢我?”
“我说了,你是。。。”
“你再说一次试试?”他突然一掌劈在桌上,桌子立马从中间分成两半。
我看到翠侬吓得一缩,然后担心的看着我,示意她安分呆着。
“我知道你想做什么,你无非想把我也弄进你的后院去。”
“是,我就是这么打算的。十一,你非得是我的不可。我绝不会把你拱手让给任何人,想离开,你死了这条心。”他目光灼灼的看着我。
我微讽的笑,“到时候姬瑶你往哪里摆,姐姐你又往哪里摆,还有以后无数的女人。我才不想成为你的无数分之一呢。”跟老爷一样,就想娶一大堆摆在后院。
他伸手把我紧紧搂住,挣都挣不脱,“我不会有无数,十一,只有你才是我想要的。琳琅我不能相负,姬瑶我必须娶她。可是,只有你才是我心里想要的。”
我摇头,“不,这些都不关我的事。我不喜欢你。”
他瞪着我,“我看你嘴硬到几时。”
六哥其实是很薄情的人,这从他把没过门的姬瑶就这么丢下就看得出来。其实,他可以带姬瑶上路的。我不知道姬瑶私心里有没有怨,她一生一次的婚礼是六哥潜身离去的障眼法,再是知道家国天下,也不能释怀吧。
六哥对我突然又不再阴阳怪气了,他让四哥把翠侬带出去,然后耐心的把计划告诉我。
“我经不起跟逆贼这样耗,再说消耗的有生力量都是我华禹的兵力。如果我跟他打个两败俱伤,很难说柔然等国不会趁火打劫。所以,我要以最小的代价除掉逆贼本人,让那些军队能全到我掌控下。”
“哦,可是还是太冒险了。”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你放心我有周全安排。宫里也有我的人,当年我能被魏先生偷出来,就是靠了那些潜伏下来的人。再者说,我跟老四也都想手刃仇人。”
“那我能做什么?”
“你就跟着我,先到了京城再说。到时自有人替换你进宫去。”
“那些人过了这么多年,还可靠么?”
“他们当初帮我逃出来就是冒了最大风险,魏先生这些年也在与他们联系。他说全是我父皇病重时安排下的,可以信任。而且我也有派人混进去,不是全靠他们。还有朝中也有一部分人,一直在等我长大。这些年,老爷时常带着我出门谈生意,就是为了叫那些人看到我还活得好好的。我的身上押着他们的身家『性』命和富贵呢。”
唉,他的身上也押着林家的未来。
“再周全的计划,也可能有不可知的变数,你千万不能托大。”
他又笑,“我知道。晚了,我走了。”
这一路上京,倒是遇上几拨道士,但还不是王国师主持的玄天观的,对四哥六哥也颇为尊敬。
我悄悄问:“要是咱们假李鬼遇上了真李逵怎么办?”
马车旁边的六哥小声说:“这个当然得防,不过玄天观三千多人,也分三六九等的。先行一步的人传回来消息,说是有一个玄天观的紫袍弟子,叫法明的,跟寻获的童女相恋以至私奔。我让他们把人弄来了,今晚就能见到。”
“哦,那个国师抓童女到底是要做什么?”
六哥的表情有点古怪,“厄,这个嘛,你还是不要知道好了。”
晚间住在驿馆里,我坐在六哥旁边,看到扭送那对私奔鸳鸯来的竟然是锦绣还有六哥从前的另一个挂名侍妾锦瑟。
那对鸳鸯哆哆嗦嗦的,靠在一起,看起来跟惊弓之鸟一样。
锦绣走进来轻声说:“殿下,人我们救回来了。”
救回来?我疑『惑』的看着锦绣。我是因为好奇,所以同六哥说我也想在场听听。于是他带我一起在旁边的屋子隔着帘子看。当然,外边被押进来的人并不知道。
锦绣笑眯眯的说:“十一小姐,你想啊,五百童女,还全是长得不赖的。这些可是国师和逆贼要用来炼长生不老丹的,当然是重兵护送,免得有小道士把持不住呀。”
长生不老丹?用童女怎么炼?我继续疑『惑』的看着锦绣,她的脸微微一红,“反正是祸害这些童女就是了。”
“所以她就和小道士私奔了?”
“嗯,据我们查到的,这个女子叫童采茵,是她们那里有名的美人儿。这个法明呢,没入道前是她的同乡,也是裙下之臣。她想来是知道这一去没有好结果,就勾引了法明带同她私奔。这样或许还能有一条生路。”
第32章 道士
外头法明看着四哥:“你们是什么人?”
锦瑟不客气的一脚把他踹跪在地下,“你的救命恩人,要不是我们你早让那些护送的军队剁成肉酱了。我家殿下有些事情想从你嘴里知晓。你既然是玄天观穿紫袍的,想必不用我多说了。”
“你就是先、先帝独子?”法明先是很惊讶的样子,然后一副认命的表情:“你们救了我们,说吧,想知道什么?”
四哥叫他上前问有关玄天观的情况,法明拿身体护着一旁的女子,一一做出回答。
六哥显然对他说得并不满意,他把茶盏放下,我看到锦瑟立时上前,把那名女子从法明身后拖出来,“再不老实说,就把你这个相好的卖到窑子去。”
那个女子原本也是头戴纱帽,许是逃跑的时候弄掉了,脸上还有些脏污,但并不掩其倾城之『色』。她被带进来时我发现在场的男人都眼发了一下直,包括我对面的六哥。也难怪法明都穿紫袍了还肯舍弃。
玄天观的道士分四等,紫玄青白。紫袍只有一百左右,玄袍五百,青袍一千,余者都是白袍。他或许是这一趟出来的一个小头目。
我倾身对六哥说:“六哥,锦瑟这样说有损你的形象吧?”
六哥好像在走神,闻言道:“什么?哦,你说锦瑟说的这话啊,回头我不认账就是了。这小道士明显很在意那女子。”
我无语,幸好四哥也是戴了蓬大胡子。我听着外头法明说的是具体清楚多了。
不过等把要问的都问了,让人带那对鸳鸯出去,就听到六哥教训锦瑟:“你当这还是你在山上当女大王那会儿呢,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女大王?真没看出来。
四哥进来,六哥笑着说:“老四,那女人的勾魂眼没把你闪着了?”
四哥咳嗽两声,“别胡说,她可不是我的茶。”
“是,你想要找个能和你悬壶济世走江湖的。你看看她们俩谁能行?”
锦绣气呼呼的说:“殿下,莫拿我们打趣。”
四哥坐下,“说